《我至爱的你》劳栗子

15、物是人非

　　“呜！——”乔落嚎啕大哭起来，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滚烫的泪落在他的胸膛。
　　她紧紧抱着他，双手在后背一个劲捶打，嘴里还咒骂：“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让你走你都不留念一下？！你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和别的女人结婚呢？！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知道我不管怎样暴饮暴食都没有一百一吗？！你知道我还得了厌食症！我想你啊……”
　　于木叶被她抱着，却一个劲地挣扎，高举着双手，左右扭动，场面混乱一片……
　　最后无奈伸手拉开她，乔落完全不顾形象，眼底一圈黑，还在那里用手背抹着眼泪。可是，这无情的男人睁着眼，努力推她出了浴室，然后“啪”的一声，反锁了门。
　　乔落一屁股坐在浴室的门前——蒲苇韧如丝，磐石可能早就从山顶滚到了山底吧……貌似宁愿躲在浴室里，也不想再见她了……
　　“哗啦——”
　　浴室里传来水声，乔落灰死的心又冒出火光——这怪咖！难道久别重逢就不能先哭过抱过，或者更激烈一点，毕竟也都老大不小了！……一定要先洗澡吗！？……看来他的最爱实质上是洗澡水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想起藤原林告诫她的话“如果见到他，千万不要对他太热情，记得你现在是喜欢上我的人，一定要让他知道这一点”。
　　这是要利用他的危机意识？她原来对他还是这么重要！还装得这么矜持！乔落心里有点得意——三天，准确说三天不到，他就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身边……早知这样，她老早就该“另寻新欢”才对！
　　她躺倒在床上，软软的床垫，她又搂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埋头一嗅，似乎有着他的香味。
　　她想起以前，她腿摔断的那次——

　　他把她放在床上：“洗澡……自己可以吗？”
　　“可以！”她坚定点头。
　　“那你等一下。”他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拿来了一个大号的垃圾袋和一个遥控飞机。
　　他把飞机放到她的手上，蹲下来给她脚上的石膏绑上袋子，一边和她说：“有事按遥控，飞机飞起来了，我就知道有事情了。”
　　“哇！还真的很有创造力！比暗号接头洋气多了！”她蹲下来，和他脸对脸说，乔落觉得他脸红了，瞪起紧张的大眼睛让她觉得自己报了刚刚吧台边的仇了——其实她只是蹲下来放飞机而已……嘻嘻……
　　她又坐到床上，按动开关。
　　“啪叽——”
　　她猜测错误了遥控上的外文，本来想让它向上飞的飞机，一路狂奔急速撞上了衣柜——牺牲了……
　　“Oops……”
　　他还在确认着她的腿上是不是不会进水，然后感觉她推了推他，抬头看见某人的表情，有种不好的预感。
　　“飞机……”她指了指飞机“失事”的地方，“Sorry……”
　　于同学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小飞机的尾翼上小红灯忽闪忽灭……他的爸爸送个他的三岁生日礼物，比这个女人还要大上四岁……此刻，毙命……
　　他扶额：“等会儿。”
　　他心痛的捡起飞机的残骸，又出去了，带回一辆遥控车交她手上，指着遥控器说：“英文，再懂了吧。”
　　乔落点头，怯怯的问：“那个……”
　　“赔偿的话不要讲，全世界可只有这一个，更别想去商场随意买一个凑合。我从不凑合。”
　　乔落瞪着他——真是……小气……就算这样，客气话还是又说一下的必要的啊！商场买的就是凑合？她可拿的国奖！有钱！瞧不起人……
　　等乔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坐在她的房间里修飞机，各种工具摆了一桌。他专心致志，等她走到他身边，他才像是闻到沐浴露的香味看向她。
　　于木叶放下手里的东西，嘱咐了她一句：“别动。”然后离开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吹风机。他让乔落坐到床上去，给她吹头发。
　　暖风呼呼，乔落觉得很舒服，但可能是喝了咖啡的缘故，她的精神很好，坐了一会儿，又直接倒在了于木叶的腿上。
　　“坐好。”
　　乔落翻了个身，面对他，不怀好意的笑，于木叶的心扑腾扑腾，平时这个女人的心思都很好猜的，现在是因为脑袋充血还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她的意图了。
　　“头发……头发还是湿的……”他指了指她的头发。
　　她还是笑，撩了撩自己湿湿的头发：“我是不是很漂亮？”
　　是的，一直都是，哪怕她现在学着大人不成熟的诱惑人的动作，于木叶还是觉得自己难以自持，他的感觉很不好……
　　“幼稚……”他耙乱乔落的头发遮住她的脸，特别是那双眼睛，开启吹风假装是想给他继续吹头。
　　乔落倒在他的腿上，有点失望——美人出浴不是应该很魅惑人吗？他怎么还能淡定的给她吹头发？怎么还能她勾引他，他都还是继续给她吹头发？
　　今天是她的生日，是不是要赚一个吻在结束最后一个“一”字打头的生日，开启二十岁的人生这样会更具纪念意义？
　　她扭来扭曲，他感觉越来越不好……
　　那个时候她还不明白有的事情，只知道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他的表情很严肃：“我决定以后我做的咖啡，你只许看不许喝。”
　　“我昨天又没闹，头发没吹好你就走了，我一个人摸下楼热牛奶，不是你澡没洗完，我就睡着了吗？”她捣腾着碗里的面，婉转的表达自己昨天还在脑袋里盘旋的计划被某个人绝情的一推说什么“要洗澡”然后夭折在萌芽阶段心里对此是有些情绪的，生日里这样的遭遇，她应该很爽么？
　　对面的他看着她，一副她不可理喻的样子，没有回话。

　　乔落暗笑，突然发现浴室没有水声了，她警觉的坐起来，盯住浴室门口——“美男出浴图”——刚刚抱着某人的时候感觉，现在细想，他的身材可比以前要有料多了……
　　于木叶站在浴室门口，腰上裹着一条浴巾，上身还一前一后各搭着一条，头上还盖着一条。
　　乔落心里窝火——这是怕她吃了他吗？
　　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化作她脚下的动力，她猛地跳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掉他身上的遮盖物，他虽一时不防，但也算灵敏，下一秒，榆木头已倒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条毛毛虫，并气愤地瞪着她，伸出双臂对她做了一个手势。
　　竟然是手语！……
　　乔落脑海反应的不是他让她走，而是这个曾经提都不提手语，认为它是另一种语言的人，竟然给她打了手语……要不是这几年看和昕打过，她怕都不会知道，因为发病的时候听不见，她想起他的话，也和他一样，不管尤唐抱怨了多少次，她就是不愿去学……
　　乔落走过去，收回自己的思绪——隔着这些时间，物是人非不是主观上不想就能做到的，这不是当务之急。
　　她向他扑了过去，抱住了那条圆鼓鼓的毛毛虫，他很排斥的将自己的双手也缩回被子里，一副丁点也不想和她接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