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爱的你》劳栗子

13、再见木叶

　　这个藤原先生也算是个怪咖，连对待“女朋友”的方式都和某人如出一辙——天天接送乔落上下班，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乔落想起那晚之后，于木叶也是这个样子。尤唐那天后来无影，去也无踪。他代替尤唐每天送她上下班，真的是单纯护送。

　　他为她开车门，坐上车，然后开车门，下车，然后下班，重复前四个动作……乔落坐在车里，心里觉得奇怪，说尴尬又觉得会不会这是正常的相处模式，毕竟他……也不是很方便，可是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了，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再见。”到街角乔落下车，向他挥挥手，他微笑也说：“再见。”
　　可是，第五天了，如此，第五天了。
　　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苦涩的弯起嘴角，看着玻璃映出的女人——一副惨样……难道这就是他对喜欢人的方式？
　　乔落走进画廊，问齐新秦佑“早上好”，然后换上工作服。一出来，齐新就凑过来问她：“今天又不是尤老板送的？”
　　乔落点点头：“嗯。”
　　他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呀？又不会是一天不来，虽说以前也有好几天不来，可是都开学了，我们的值班表他还没排呢！这画廊他是开还不开了？！”
　　秦佑数落他：“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好像亏的是你的钱似的！中午换班的时候，叫上所有人我们自己合计合计不就好了？”
　　齐新听了，一脸崇拜的看着秦佑，让秦佑都有点渗得慌。
　　“佑哥，你这样的果敢真让人喜欢！”
　　秦佑听了当然丝毫没有被感动，同样用齐新喜欢的果断果断拿起了扫帚……
　　画廊里还是欢声笑语，两人打打闹闹，乔落可没那么好过了，她比齐新他们更焦急地等着尤唐回来，像是守着同病相怜的战友。
　　“不不不，”她摇摇脑袋，“尤唐不会混到我这么惨……明明是表了白，也见着接受了，可怎么现在却像是保镖呢？”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回到宿舍，还高兴的整宿睡不着觉，可是现在的她也是辗转难眠——看来，男人的心思不一定是好猜的。
　　这时，画廊里进来人，不是客人，是老熟人。
　　“小易！”乔落见到秦易满脸开心，小易却四处张望。
　　“你们老板呢？又没来看店啊？”小易巴望着说。
　　“我们老板看女人去了。”乔落叹了口气，松开抓住肩膀的手——果然，果然是秦易……
　　小易偷笑：“哟哟哟，吃醋了！”她捏住乔落的鼻子左右一晃，“真是，听你打电话说和氧气男在一起去了，我可是连夜定的票，现在行李还在宿舍放着，就来找你了！快说，怎么见你不开心呢？”
　　乔落一时激动的不知怎么是好：“是为了我！？这惊喜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
　　小易转身：“损不损？不说我走了？”
　　乔落拽住她，到休息室的椅子上坐下，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捡“重点”讲给了小易听。
　　“落落，这兴趣有点特别哈！他是不是迷上了角色扮演啊？”小易笑。
　　“什么？”
　　“你看，这不完全是刑诉老师说的提审犯人的真实演绎吗？班房到审讯室，审讯室到班房，看来，他不仅是偶像派还是实力派呀！”小易回答。
　　乔落气结，可是无从反驳，是啊，问题出在哪里呢？当局迷，但她又没办法找到一个明白的旁观者。
　　“这个别扭的男人……”她心中暗想。
　　“落落，你再大胆一遍啊！他不找你，你就约他啊！”小易提议道，“给他打电话？”
　　乔落没反应。
　　“发短信？”她又提议。
　　“我没他电话号码。”
　　“他没手机啊？”
　　摇头：“不知道。”
　　“住宅号码？”摇头。
　　“工作单位？”摇头。
　　“家庭住址？”摇头。
　　小易扶额：“名字？”点头。
　　“这个还摇头，那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说你巴望人家那么久，到底现在是在一起还是你幻想症发了？这正常吗，这？！”
　　“再别说了。”乔落心里一团乱。
　　小易摇头不语，然后转身离开。乔落看着她到大厅去叫住齐新和秦佑说些什么，然后回来拉着乔落去换衣服。
　　“给你请了假，课表给他们了，秦佑小齐说会帮你，你现在就走，今天让他接不到人，倒是看看他的反应。”
　　“激将法？”
　　乔落本来有些犹豫的，可是像这样的僵局不打破也是没有办法，于是决心一下，换上衣服和小易出去溜达。
　　到了开学的时间，街上多了许多青春的面孔，原本热闹的街，更喧哗起来。小易拉着她去逛街，画廊处在t市的中心地段，周围的商业街一般都是高档品牌店和大型的购物广场，里面的东西一般都贵的吓死人，乔落一点也不喜欢在这样的店里逛，总觉得自己又消费不起干嘛还要在这里来看那些店员瞧不起的眼光。
　　但小易却完全不这样想，她总认为就看一看，发一发眼睛财也是好的，而且有时要是别人说起，自己也不会像个乡巴佬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不花钱长见识，和乐不为呢？
　　这下正对了小易的胃口，一口气恨不得拉着乔落把所有店里的秋季新款看个遍。乔落跟在她的身后，心思飞得老远，小易乐得一个活靶子，在她身上比来比去。
　　快到中午，不知道何时一回头，小易却发现乔落突然不在身后了。
　　画廊门口，她一阵飞奔跑去，大热的天，汗如雨下，正看见他的车在街角，她大口出着气，却不敢减速，跑过去的时候，车正好发动，但是竟然在转弯！！！
　　她惊讶大过了着急，站在原地扶着腿，弯腰喘气。
　　一会儿，车倒了回来，他下车，说：“我以为你走了。”
　　乔落抬起头：“所以你也准备走？”
　　他没有答话，依旧绅士的拉开车门，可是乔落却丁点也不想踏上去，真的想小易说的一样，这和押送犯人的警车有什么区别？等不到她也就直接走了？
　　她打开他的手，往前走，于木叶拽住她：“天热，快上车，我——”
　　“我不要回学校，我要去约会。”她转身面向他。
　　他有些震惊，清了清嗓子，说：“有很多地方我不可以去。”
　　“去你家，自己住的地方总能去吧。”乔落的心扑腾不停，不只是为刚刚的奔跑还是此刻脱口而出的话，这真的不像她，完全不是……
　　她咳嗽两声，蹦出的话更令她难以置信，这是用她的大脑思维出来的句子吗？
　　“今天是我生日，这是愿望，一定要去。”
　　他点点头，答应了：“好，上车吧。”
　　是高档的小区。上了电梯按下楼层，电梯又门开了，他继续拉着她出来，走到一扇门前，按了开门密码，转身对她说：“这是我住的地方，开门的密码是1003，你的生日。”
　　乔落呆在原地，刚刚跑步褪下的红色，又在脸上肆虐起来。
　　“进来吧。”他说着嘴角也浮起笑——乔落当时真想找个洞钻进去，或者直接从窗户跳下去毙命算了，可是，不行……她不能给政府找麻烦……

　　“落落！”耳边传来一阵巨响，敲醒乔落神游的思绪。
　　她慌乱的低头想要假装整理自己的桌子，可是整整齐齐，她尴尬的把手在桌上轻轻敲，还嗔怪柳谭：“干嘛？一惊一乍的。”
　　柳谭撇撇嘴，递给她一张纸：“是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搭理我……按上面的地址去，王总说又是一个专找你的。”
　　乔落没有接，回说：“柳谭你去，就说是我强鉴的。都干这一行你也知道王总这样不公平。”
　　“没有，落落……”
　　“柳谭，”乔落抬起头看着她，“如果你总这样对王思靖言听计从，你会永远没有进步，做不出自己的招牌，对他的吸引力也会越来越小，你就会离你理想的幸福越来越远。要我是你，不仅会这样，甚至绝对不会在这儿干，会去挑一个他的对头律所，专门和他对着干，还要干得漂亮！”
　　她伸手拿走柳谭桌上的文件夹，低头翻看：“你去那边，我办这个案子。”
　　“可是，王总说这是跨国的大公司，我不是只有英语过了CET6吗？”
　　“那你不也考了六百七八吗？别磨蹭，快去！”乔落催促道——这丫头，真是……这是想得瑟矫情一番再去？
　　“可IO他们说要一个DSH考到2.7——”
　　“IO？”乔落猛地站起来，伸手抢过那张地址一看，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身后的柳谭脚尖点着地板，转身去给办公室的王思靖回话。他抬头对她笑：“乖！那个离婚的案子继续跟进，等你的好消息！”
　　她红着脸说了声“是”，然后退出办公室。她获得的有他的笑容和期待不就够了吗？和乔落说的不一样，她是女王，她现在这样她过得也不错，起码，在一步步向他靠近，只是也许这就是极限了吧。
　　另一边，乔落开车不是去了地址上的商厦，而是到了别的地方。她站在门前，心里已经混乱一片。她记得走的时候让他换过密码，可是当她又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的时候，密码依旧是“1003”。
　　那个时候她用生日哄骗他第一次约会来他家，却没想到他早对她了如指掌……她伸出手指按下那四个数字，却发现密码已经改换了！
　　果然如此！居然这么见效！乔落的手握紧了拳头，心里既是惊喜又是怨气，一边还在想，新的密码又会是什么呢？
　　他的生日？——不对。
　　初吻的日子？——不对。
　　他父母的生日？——依他的个性，不会。
　　她的生日？——难道……
　　……
　　乔落焦虑烦躁，还有些害怕，突然，她脑袋冒出那张照片角落印的日期——0416。
　　“啪！”门开了。
　　这闷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