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客栈》孤独的风

12、内部矛盾

　　“恩……”
　　大清早起来，夜明珠坐到了镜前，看着自己一头乱糟糟的发丝，真想要一阵乱抓。
　　林如画捧着一盆热水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瞧见夜明珠对着镜子苦恼的模样，嘴角轻轻抿了一下，她放下了水盆，走到夜明珠后面，接替了梳发的工作。镜里，夜明珠看见了她，也尴尬的笑了笑，“我是真的不会嘛……”
　　只见林如画熟练的替自己挽着发髻。
　　“小姐。”
　　“小如，不是叫你……”
　　林如画微笑着，“小姐，一个称呼并不能代表全部。在如画心里已经将小姐看成亲人，所以称谓为何，也已经不太重要。”
　　“恩。”夜明珠欣慰的望着镜中的如画难得的笑颜。
　　“好了，小姐。”
　　镜中女子那精致的发髻让夜明珠暗自赞叹林如画的手艺。“小如，你不是说自己是家道中落的吗？怎么对梳发会这么熟练？”
　　“因为……以往常常替娘梳发，所以对妇人的发髻很熟悉。”清冷的语调中带着点落寞。
　　自知说走了嘴，夜明珠赶紧打着哈哈，“小如，水盆是不是很重？下次就不用再端进来了吧。”
　　林如画摇摇头：“伺候小姐是如画的职责，何况这些事情都是如画力所能及的，小姐就不用为如画担心了。”
　　“那好吧。”等到夜明珠洗完了脸，林如画便出去了。
　　真是崭新的一天那！夜明珠伸伸懒腰，将头偏向窗外，那里湖水清澈，飞鸟四散，一片明朗之色。
　　“大家好啊！”夜明珠心情极其的好，慢悠悠的向大厅晃去。
　　“小三！”路上碰见正从厨房端出早点的小三。
　　“好香啊！”夜明珠瞧见那一个个又白又胖的馒头，看来小三也不赖嘛！以后可就有口福咯！哈哈～～
　　小三有些不好意思，“掌柜的，快走吧，该吃早饭了。”
　　“恩。”
　　大厅
　　“大家早啊！”夜明珠笑容满面的走到大厅……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夜掌柜？”一个不速之客正大咧咧的翘着腿坐在凳子上，不吝啬的放出笑容。而此刻正在大厅里的何云棋，苏远则无可奈何的望着夜明珠，他们再怎么说也没办法把捕头给赶出去。
　　“你这个坏蛋！怎么会到这里来！”夜明珠义愤填膺的用手指着韩越。
　　“为何在这里……”韩越稍微想了想，“对了。昨天你们还没交保护费。”
　　“保护费？！！”夜明珠怪叫。“什么保护费！！”
　　韩越撇撇嘴巴，“看在我们感情这么好的份上，以后本捕头在这里的食宿就全免了吧！就这样！”
　　“你、你、你……不行！我不同意！”
　　“我可是捕头哦……”韩越拿出衙门的令牌在手中把玩着。
　　“你、你、你……”夜明珠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掌柜的，请坐。”林如画走了进来，在见到韩越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再没将视线放在他身上，而是招呼气的发晕的夜明珠落坐，反倒是韩越主动和她说话。
　　“请问小姐芳名为何？”
　　林如画看都没看他一眼：“小女子身份低微，贱名不足挂齿。”
　　“谁说的？”倒是夜明珠先不服气的插嘴，“她叫林如画！怎么样？多有诗意的名字！人家可是书香门第出身，和你这个莽夫不一样，不准你打小如的注意！听到没有？”
　　“原来你叫林如画。”韩越仿佛一点也没听到夜明珠的“说教”，一双“贼眼”一个劲儿地往如画身上溜来溜去。夜明珠看不过去，将就着桌子上的馒头抓起一个就往韩越脸上丢去。
　　韩越轻松的抓住飞来的馒头，一口咬住。
　　“恩～～这馒头做的真是好吃啊～再来一个～”
　　“你给我滚！”夜明珠跳了起来，她终于爆发了。
　　“丫头，又怎么啦？”后面传来秦伯一贯无奈的口气。
　　“爹～这家伙他……”
　　秦伯见韩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叹着气说：“丫头，大家都在等你说开饭。”
　　夜明珠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大、家、吃、饭！”
　　终于，夜明珠在续林如画事件之后又……吃瘪了。
　　*****
　　“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不要打扰我们做事！”
　　只见韩越毫不在意的斜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一副酒醉饭饱的模样，尽管他只是吃了早点而已。
　　“这就是你们对捕头的态度啊？再说，都还没开张，能有什么事？你说是吧，小如？”
　　“哼，我明天就开张，怎么样？还有，不要那么叫她，小如是你叫的吗？叫林姑娘！”
　　“人家都没意见，掌柜的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
　　“小如！快反驳他！”
　　“……”在一旁的林如画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桌子，她明白，在这个时候开口，无疑是火上浇油。
　　“算了算了，看在这么好吃的东西上，我就不计较了，”无视夜明珠已经气的快要吐血，他说：“只不过，我说夜掌柜，你真的不想等等在做打算吗？，莫非你还没有听说，最近我朝和南翼已经是剑拔弩张连吗？竹县可是处在从南翼到嘉新的必经之地，到时候若是打起仗来，那你这家店可就……”
　　“怎么可能？不是说两国已经要和亲了吗？”夜明珠一脸不信。
　　“你们还不知道吗？被送去和亲的天和公主在祭祀途中突然暴毙身亡了。”
　　“天和公主暴毙了！？”夜明珠惊叫。
　　秦伯，石飞听到这个消息，突然间脸色大变，
　　“那……就不能换一个人吗？”
　　“呵呵，那位公主可是我嘉新朝第一美人。就算是可以再找到一个公主去南翼，也要看那边要不要人呢！搞不好那边一个不同意……”
　　“那……该怎么办？”夜明珠忽然没了主意，想问问秦伯，但回头的时候，却见他和石飞都已经是无影无踪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伯铁青着脸。
　　“我也不清楚。自从来到这里，我和京城的联络就弱了很多。”石飞也是面色十分不好。“出来之后，我将京城的事务都交给雨均在处理。”
　　“和亲不成，反倒造成了南翼开战的借口，你们还处理的真好啊！现在京城的局势怎么样？”
　　“还不清楚，相信报信之人不日将到。王爷，事到如今，望您……”
　　“其他的话先不要说，”秦伯黑着脸打断石飞的话。“消息到了再做打算。”
　　“是。”
　　×××××
　　“皇姐遇袭身亡？”郑若惊的连手中茶杯落地了都不知道。“真的？”她急切地问自己的贴身婢女荷清。
　　荷清回道：“千真万确。刚才丞相急匆匆地来找皇后娘娘，两人在书房密谈，让所有人都退下。就我一人偷偷的躲在外面，虽然听不完全，但似乎是丞相派去了江湖人士已经传来消息，说，说已经将大公主她……”荷清见郑若雪白着脸，有些不忍但又不得不说，“相信这个消息马上就会传到宫中。”
　　郑若激动的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攥住。母后，你……
　　皇姐，都是若儿没用，要是探到更多的消息，你也就不会……都是，都是我的错……想起昨日还和郑兮一同抚琴赏花，想起今早还在和自己话别，安慰馨儿说“会尽快回来”的姐姐，郑若不由得红了双眼。
　　都是我的错，就因为我的那一点点奢望，奢望着母后可以回到正道，都是我，都是我一直舍不下那一丝丝的骨肉情分，才会，才会……若是我再坚定些，再勇敢些，可以阻止他们所作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总想着独善其身，其实不过只是为自己的胆小找了个借口，皇姐……你总说我聪明机智，才华横溢，但你可知道，我不配啊！空有才华的我，只不过是个胆小的女子，为了能在这残酷的宫廷中安全活下去，蜷缩在自己的龟壳里，根本不愿踏出一步的小人！再多的书对我而言，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工具。看来再多的兵法谋略，也只是会用在棋盘之上……若不是你和馨儿真心对我，只怕我早已经是一具没有感情的空壳罢了。
　　郑若泪流满面。
　　荷清看到她这样，也很难过，但她明白还有一件事是必须同郑若说的。
　　“公主，奴婢还听到了……若是皇上坚决要和亲的话，皇后娘娘打算让永盛公主……”
　　“什么！”郑若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母后想让馨儿她到那个虎狼之地？”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要让馨儿去？对了，丞相和母后都不愿意见到嘉新和南翼结盟，若是让年少任性的馨儿到那个地方，一个不注意，一定会挑起两朝的裂痕。再加上皇姐和馨儿自其亲生母亲淑妃死后，一直是由最受父皇宠爱的静妃娘娘照顾，如同亲生，现皇姐已遇不测，要是连馨儿也离开了，那静妃定会心痛如绞，本来就偏柔弱的身子也会受到重创，一箭双雕。
　　不行，绝不能让母后她再得逞了！我保护不了皇姐，但这次……馨儿，我绝对不会让你嫁到南翼！绝不！
　　“荷清，到静云殿。”我知道谁可以帮我！静妃娘娘，还有二皇子，郑浩！
　　耶？那不是二公主吗？这么急匆匆地要到哪里去？喂，我们是不是要向皇后娘娘禀报？
　　呵呵，不用，管她到哪里去，反正也没人会注意。看看，她只有一个使唤丫鬟，谁叫二公主她从来都不受宠呢？要是大皇子这样匆匆的外出，那该多大的排场？
　　唉……原来不是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啊……
　　哈哈，学着点吧，你是新来的，我勉强告诉你，只要你把这皇后娘娘给伺候好了，想要过比这皇子皇女好得多生活都不是问题。
　　真的！！
　　当然了！好好学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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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云殿
　　“静妃娘娘。”面前的女人穿着华丽的宫装，柔美的五官，和善的神态，微笑当中似乎总有着一股可以让人心神皆静电力量。此人就是嘉新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静妃。
　　“原来是若儿。”静妃微微一笑。“常听兮儿提起你。唉……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柳眉轻皱，生出一丝淡愁。
　　“娘娘……”郑若有些感动。
　　“兮儿她出嫁在即，我虽不舍，但……唉……你也知道，兮儿她和馨儿从小由我带大，现在她要离开，我也难免寂寞，倘若不嫌弃，可否搬来和我共住？”
　　“不，若儿又怎么会嫌弃，若真是如此，那是若儿的福气，但……”郑若忽然觉得自己很难开口告诉静妃皇姐已死的噩耗。“静妃娘娘可否让若儿见见二皇兄？”
　　“哦？”静妃有些意外。“皇儿他正在会客。恐怕这时……”
　　“静妃娘娘，若儿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请您……”见郑若似乎快要哭了的表情，静妃轻轻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叫来丫鬟。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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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丛中的凉亭里，坐着两个人。一位身着锦袍华冠，但面容苍白，一位身着护卫服饰，却是一派书生气息。两人并坐，正在交谈。
　　“皇儿。看谁来了？”在离凉亭还有十步之遥的地方，静妃就出声了。
　　亭子里的两人都将头转了过来。
　　“母妃！”那身穿锦袍之人站立起来。
　　“静妃娘娘。”旁边的人也站了起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自家人就免了吧。来，这是若儿，雨均你还没见过吧。”
　　“拜见二公主。”
　　“他是皇儿的护卫石雨均。”
　　郑若微笑道，“石护卫用不着那么大的礼。”
　　“皇儿，若儿她可是专程来找你的。”
　　“哦？皇妹，有何事？”
　　“这……”
　　静妃见郑若有些吞吞吐吐，心中了有数。
　　“我去吩咐厨房做些点心。”
　　“谢娘娘。”
　　直到静妃走远了，郑若才有些困难的开口说到：“皇姐她已经死了。”
　　“什么！”“什么！”
　　郑浩和石雨均都震惊的看着她。
　　“当真？”
　　“如此重大的事情岂会有假，相信这个消息不久就回传到后宫。”
　　“那皇妹你又是如何得知？”
　　“这是我的婢女偷听到的，千真万确。而且，母后她还想让馨儿前去和亲。”
　　“什么？让三公主去南翼？不可以！”石雨均气一拍桌子。后来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又按奈下焦躁的情绪，继续听下去。
　　“皇妹是说兮儿她已经……”郑浩悲痛万分。
　　郑若也紧咬嘴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石雨均开口了。
　　“母后派人在皇姐祭祀途中设下埋伏。”
　　“怎么可能？大公主祭祀的路上我们已经派人暗中清除了所有障碍，并且还秘密将路线调换了，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莫非……有内奸？”
　　“无论事情究竟如何，”郑若焦急的说，“当务之急是解决南翼的事情。皇姐一死，南翼皇帝原本就对和亲一事有所异议，而现在又……若是我朝再要同其联姻，若儿希望可以前去。”
　　“皇妹你！”
　　郑若坚定的说，“若儿知道皇兄深受父皇宠爱，并且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怎样才能是对嘉新朝最有利的，相信皇兄比若儿更加清楚。皇姐告诉过我，皇兄虽然称病，但在朝中也暗中培养实力与母后丞相抗衡。此事还请皇兄务必帮助若儿，倘若没有皇兄的帮助，即使若儿再想去南翼也是去不了的。”
　　“皇妹。”
　　“还请皇兄成全！”郑若一下子跪在地上。
　　“……好吧。”郑浩严肃的说，“但，这件事的变数在于南翼。若南翼不再和亲，此事就会作罢。”
　　“若儿明白。”郑若站了起来，有些担心的说，“静妃娘娘她……”
　　郑浩也无可奈何，“母妃迟早是要知道的啊，还是让父皇他亲自说吧……”
　　“二皇子，”石雨均发话，“臣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你去吧。”
　　*****
　　哐当！！
　　“哇！”
　　“掌柜的怎么了？”当小三听到喊声，着急的跑来打开房门，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夜明珠皱着五官四肢着地，而在她周围散落着的是一颗又一颗彩色的小珠子，红的黄的，绿的蓝的，真是好看的不得了。以至于他呆立了几秒钟，终于在夜明珠痛苦的呻吟中清醒了过来。
　　“掌柜的你没事吧？”
　　“你、你说呢？”夜明珠咬着牙坐起来缓了口气。“哎呦！要挂了～呼～～”她瞧见小三担心万分的表情，笑笑说：“放心，我没事的。小三啊，来帮我个忙。”
　　“掌柜的尽管吩咐。”
　　“帮我把这些个珠子放到盒子里去好不好。”
　　小三乖巧的点点头，也爬在地上捡珠子。夜明珠则是恢复了一下，感觉不疼了，也跟上来小三的脚步。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脑袋里一时有些乱，本来自己还在房间里好好待着，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脑中空白了一下，一个回神，却已经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立柜前，踮着脚尖，硬是要把放在最上面的装东西的盒子给拿下来，就这样被吓了一跳，手抓到不稳，结果就让盒子砸到脑袋，导致头有点晕，而后来脚一不小心踩到满地圆溜溜的东西，站也站不稳，最终导致了事故的发生。真是……倒霉透了！
　　“好漂亮～”夜明珠终于将发散的思维集中了来，却发现小三正拿着一颗蓝色的珠子发神。
　　“喜欢么？”夜明珠笑着问他。
　　“啊！不、不是的，我、我……”小三被问的手足无措。
　　“没关系，喜欢可以跟我说，你是我弟弟嘛，”夜明珠安慰他说，“本来这东西就是给我弟弟买的，但是现在却成了这样……你要是喜欢，这颗蓝色的珠子就是你的了。”
　　小三一听，吓的脸都白了：“没、没有，我不是有意的，掌柜的……”
　　“废话少说，叫我姐姐。”夜明珠硬是将那珠子塞到了小三怀里。“我说给就给，你敢不听话？”
　　“……恩……”
　　见小三乖乖的收下了，夜明珠这才满意的笑了。
　　“那……姐姐，”小三小心翼翼的看着夜明珠的脸色，轻轻的问道，“我，我可不可以……把这个送给别人？”
　　“当然！我送给你了，这也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小三，你想把这个送给谁呀？”夜明珠感兴趣的问。
　　“恩……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很照顾我的。虽然别人都说他是傻瓜，但是他真的是很善良的人。这次我被妓院的人带走的时候，他为了救我被打伤了，现在我伤也好了，想去看看他。”
　　“哦，这样啊，要不要我再给你买些东西？”
　　“不用了，姐姐给我的工钱已经很足够了。虽然我还没有正式做事，但姐姐你还是付了工钱给我，已经让小三很不好意思了……”
　　“呵呵，那有什么关系？自己的弟弟嘛，当然是用来疼的了。”夜明珠心想，至于那个“弟弟”麻，就是用来欺负的，呵呵，谁叫他总是不听话呢？看看这个，多懂事啊！想着想着，夜明珠又将手放在小三头上揉了揉。
　　“我看最近你的状态还是很好的嘛。见了小棋都抖的不那么厉害了。”
　　“恩。大家都对我非常的好。”小三微红了脸。这孩子，还没被别人这么照顾过吧！夜明珠心疼的想。
　　“好啦，都拣起来了没？”
　　“姐姐，这里一共有五十五颗。”
　　“什么？只有五十五颗？”夜明珠不信的再数了数，确实只有五十五颗。“奇怪了，应该还有五十七颗才对。其他的呢？”
　　夜明珠看看这又看看那，又把目光投在了窗户上。她走到窗边一看，发现下面就是后院靠近水井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客栈后门，出去就是一个狭窄的陋巷。
　　“可能是跳到外面去了吧，小三，我们下去找找看……”
　　“啊！”从厨房方向传来林如画的尖叫声。
　　“怎么了？”夜明珠连忙跑了出去，小三紧跟其后。
　　房中，隐藏在被柜子挡住的角落里，一颗黑色的玻璃珠正散发出一阵幽幽亮色。而在屋外，水井旁边，一点微微的黄光在一片杂草中闪烁着。
　　*****
　　“发生了什么事？”夜明珠急急忙忙的跑到厨房，首先看见的一地碎碗，随后抬起脑袋，发现苏远和何云棋脸色极其难看的站在一起，而面对他们的林如画全身僵硬的望着这两个人。
　　当时，一个不妙的念头就在夜明珠脑袋里闪过。
　　穿帮了！
　　于是，她笑嘻嘻的走近林如画。“怎么了？小如你不舒服啊？走，我带你回房去休息休息……”一边说，夜明珠一边半强迫的推着已经成石化状态的林如画离开厨房，当要走出去的时候，还用手在背后扇了扇手。
　　还不快回去？
　　何云棋心领神会，也搀着苏远离开了厨房，随后赶到的小三则是一脸莫明其妙。
　　这下子，麻烦大了！
　　*****
　　“小、小姐，他、他、他们在亲……”回到房里，林如画总算是可以说话了，但却有些语无论次。没办法，书香门第小姐出身的林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何况受到又是“正统”教育，自然不能接受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
　　夜明珠终于看到了林如画花容失色的模样，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并不能让她有成就感，相反的，她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可以接受的东西这地方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得了的。但如果让自己就因为这个原因而赶走小远和小棋，是绝对做不到的。该怎么办？要改变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观念，自己是绝不可能做到了，但假如……只是这客栈里的人呢？
　　“小如。”夜明珠终于决定了，“你……都看见了？”
　　听闻夜明珠这么说，林如画吃惊的问。“小姐早就知道了？”
　　“呵呵……那当然了，我可是掌柜的，要对伙计了如指掌才可以啊。”
　　“那、那小姐你为何还要将他们留下？”林如画很是疑惑。
　　“因为小远煮的东西很好吃。”
　　“啊？”林如画愣住了，“就、就因为这个？”
　　“对。”
　　突然，林如画变得异常严肃。“小姐，此事非同小可，像这种为世俗所唾弃之事……”
　　“小如，”夜明珠正色的问，“你希望我将他们赶走吗？”
　　“啊？我……”林如画说不出话来。
　　“小如，记得当初若不是小远，恐怕你我都无法逃脱那恶霸。你都忘记了吗？”
　　“没有……”
　　“小如，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他们赶走的。”
　　“……”林如画低下了头。
　　“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像以前那样相处。小如，你想过吗？小远和小棋他们很清楚这种事情为世上所不容，但他们依然做了选择，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林如画稍稍抬头，轻摇着。
　　“那小如觉得……他们是坏人吗？”
　　“不是……但……”
　　“没事，我知道要你这么快就接受是不可能的，先休息一下吧。”林如画沉默的点点头。
　　夜明珠看见林如画这样子，知道她需要要一段时间的适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无声息地出了门，再轻轻的关上。
　　唉……这件事还真是……
　　当秦伯和石飞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夜明珠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怎么了？丫头？”秦伯关切的问道。
　　夜明珠看了一眼秦伯和石飞，又将眉头皱了起来，“爹，小远和小棋的事情被小如知道了！”
　　“哦？”被那丫头知道了，可是比较麻烦的事情呢……
　　“唉……好烦呐,还有小远那边……”
　　“丫头，要不要我……”
　　“不用！”夜明珠突然变得充满干劲，“这件事，我一定会搞定的！”
　　“小远，你没问题吧？”夜明珠关切的看着眼前的黯淡面孔。
　　“掌柜的，我看……我和棋他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远，我们到深山里去。”
　　“去个头！”夜明珠大叫，“我要你们都留下！相信我，我一定会解决这件事的！你们也不能放弃！”
　　夜明珠炯炯的目光让苏远和何云棋都心生了一股不明的勇气。
　　或许，我们真的…可以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