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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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苹果飞来
I.
耶稣说，你们要走窄门。她突然想起这句话。
是不是只有从一条羊肠小道出发的人才能够走到遥远的天边，而从一条宽广大路出发的人却常常走投无路？
赫敏倚靠在自己新卧室的阳台边上，手中把玩着一个苹果。并不急着吃下它。此时她想起马尔福，又想到了自己，他们彼此的血统与家境虽然有着云泥之别，但无疑都是曾经的天之骄子，命运大开大合，他与她都只是扁舟一叶。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正如头顶这朗朗星空和皎皎月光，简单的魔法幻象，不算太真，但也不会太假，却交织成霍格沃茨的晴空万里。
即使他们都知道，这幻象的背后是伦敦逼仄的天空。
赫敏笑了出声。
“格兰杰，你别哭得这么难看成么？”
赫敏被吓了一跳，手一抖苹果就这么掉了下去。对方似乎很是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苹果就这么做了个急调头，飞向了隔壁。
“是不是应该跟麦格校长建议一下，以后星星不要调得这么亮，免得我们尊敬的格兰杰教授想躲在房间哭都要被邻居撞个正着？”马尔福挑了挑眉，“苹果都裂了。”
这被咒语弄得四分五裂的苹果似乎惹得马尔福心情不快，隐隐地能听到他低声骂了一句。但还是啃了一口。
咔嚓。特别清脆。赫敏听着却隐隐有些烦躁。
“Well,原来马尔福连飞来咒都用不好？”
“这是无声咒。”
“我可都听见了。”
“停止这无聊的争论吧。格兰杰，看在你哭得这么丑的份上，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件事。”
赫敏遥遥望着他，两个阳台相隔距离其实挺远，他们交谈的声音也并不高亢，但在这四下无人的安静夜晚，那些并不带着恶意的争辩字句就像发生在巫师棋的对面。
“房间里那幅画像里面还有一个房间。”
赫敏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
“我想麦格或是隆巴顿应该还没告诉你。它是个简单的有求并应屋。但是只有霍格沃茨的教授能进，同时只能提供教学有关的东西。我有时用它来做魔药实验，如果你想可以它可以提供图书馆的所有书籍。”
“不过，请不要在我做实验的时候进来，格兰杰小姐。”
这似乎是他们之间九年来最平和的一段对话。这个事实本身，与这段话，似乎是有一些小小惊喜的。读书，不是为了考试，也不是为了帮助哈利和罗恩冒险，阅读本身只是阅读，这似乎是这些年唯一没有改变与背叛的事物。
——当自己的姓氏都被改变。
而德拉科·马尔福在这日复一日的星月夜下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对她的认识似乎也流于表面，格兰芬多的模范生，万事通，爱读书。但这些就够了。原本就是有着不愉快过往的两个陌生人，不是么。
赫敏直直地望向他。
她知道，他没有哭，也没有笑。正如他说她哭得那么难看。
是的，难看。七年来他讽刺了无数次关于她的相貌。但她知道，此时的她的确如此，难看，不堪。她仿佛看见那个不修边幅的自己，在光的那一边对自己挥手，微笑。如果一个人时常回忆过去，那或许意味着她现在过得不好。
霍格沃茨的晴天，兜不住她下坠的心。
“马尔福，在真实的世界里，是不会同时存在这么亮的月光和星光的。”
“So？”
“所以你为什么会来霍格沃茨教书？”
德拉科没有质询赫敏的第一句话，他知道那是她的世界在不经意间裂开的一条缝，她的选择是马上严丝合缝地关闭它。
“因为可以扣格兰芬多的分啊，狮子教授。”
这显然是句玩笑话，显然。当时的她只觉得这样充满尴尬又偶尔像呓语的交谈令人疲惫不堪，显然他们都过了彼此挑衅的年岁，他不会再叫她泥巴种，就如同卢修斯克制地称呼她为非巫师出生的女巫。但他们也十分默契地彼此无意于做一个和睦的好邻居。
他希望她能够得到有求必应的书籍，希望打断她无止尽的自我缅怀，这就是他能给她最大的友好与温柔。
II.
一直到多年以后，赫敏才知道德拉科当时的那个原因并非是简单的玩笑话。
他告诉她当时麦格教授邀请他返校教书，他有一千个理由拒绝她，但他只想到了一个原因——
可以扣格兰芬多的分数。
他只找到了一个理由答应她，于是他答应了。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正常的理由，而不是那么生硬地逼迫自己面对真实的内心。他只是想回去了。
他可以去魔法部谋个一官半职，可能会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但他有信心早晚有一天他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将这些声音彻底消去。可是他想回去了。
他也可以在偌大的马尔福庄园做一个合格的男主人，打理家族产业，偶尔与其他世交走动，可以适时做些慈善，恢复马尔福家族声誉。可是他想回去了。
他还可以流连于他的仰慕者们，一觞一咏，昼夜停摆，而后适时地成家生子，完成父母的遗愿，完成家族的繁衍任务，最后成为一幅高傲的画像。可是他想回去了。
他一直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只是想回去了，他并不想念那个糟老头邓布利多，更不想念刻板的故作公正的前格兰芬多院长和傻乎乎的隆巴顿。但他不得不承认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他有一点开心，哦对了，还有突如其来的格兰杰——
那个时候的韦斯莱夫人。又一个韦斯莱，是的，又多了一个韦斯莱。他不得不与她保持着表面的平和与尴尬的邻里关系，不得不与她共享一个有求必应屋。
他知道他不喜欢她，他清楚地明白这一点。成为了那个穷鬼红毛的夫人之后，他就更不、更不喜欢她了。
可他明明记得她是格兰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