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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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2月14日，星期四，雪
情人节快乐！
“唧——”
这个声响就代表着每天早餐时分的猫头鹰大军又来了，每到这时，菲欧娜就想感叹猫头鹰的智慧，至少每天这上百只的猫头鹰中没有任何一只曾给他们的早餐添点什么佐料，比起以前大学里鸟语花香林中的那些极其不讲究公共道德的鸟儿好多了。
好了，这个话题不适合在用餐时分讨论，还是把目光转移到这些尽职尽责的小邮递员身上来。它们很擅长在快速飞行中精准地把叼着的邮件或包裹扔到收件人身上，这同时也让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练出了一项空中接物的熟练技能，当然，像刚入学的一年级生业务还是不太熟练，看，对面那个小姑娘就被邮包砸中了脑袋，只好站起来去追滚落在地的邮包了，不过她并没有丝毫不高兴，因为她收到了一盒巧克力和一张情人卡。
是的，今天是情人节，几乎每个学生都在抬头盼着猫头鹰往自己身上扔东西，如果今天一张情人卡都收不到，那将是多么丢面子的事情。好在，今天的邮递员如黑压压的乌云一般源源不断地飞了进来，数量多到无法计数。今天的邮件主角当然是情人卡、巧克力，还有……
“哇，看，菲欧娜收到了一束鲜花！”这可是一束真正的鲜花，而不是用什么树枝变的花朵，这才算珍贵。
周围女生羡慕的目光投了过来，在菲欧娜手中那束鲜艳的红玫瑰身上打了个转，然后或是抬头继续等待猫头鹰，或是把期待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男朋友。
珍妮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她对比了一下手中的巧克力和菲欧娜手中的玫瑰花，不由得瞪了斯蒂芬一眼，太没创意了，巧克力就是从蜜蜂公爵买来的，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能收到最特殊的礼物。“哼！”
斯蒂芬咬了一下牙根，这是哪个小子，居然乱了行市，这不是给广大男同胞增压吗？巧克力可以邮购，可哪个地方可以邮购鲜花？怎么有这种门路都不共享一下资料？太可恶了，等哄好了珍妮，就找出这小子，好好教导一下他如何与人为善。斯蒂芬相信，他绝对不是一个人，看看这大厅里，有多少怨男心里在发狠！
珍妮是个心宽的姑娘，一时不爽很快就被男朋友几句甜言蜜语抹平了，开始满足起自己的好奇心来。
“谁送的？菲欧娜，你知道吗？”珍妮压根就没想着去看情人卡写着什么，反正上面除了一些情意绵绵的话外，绝对不会有名字或标记，还是问正主来得快。因为根据传统，送卡人不得在卡上签名或者留下任何可以显示自己身份的印记，以免遭遇厄运。
菲欧娜当然清楚这花来自何方，从这外包装上厚厚的雪花，就知道距离遥远，更不用提送信的是雅典娜，别人分不清，她哪里会不认识自家的猫头鹰，不用打开她就知道来自何方，而且这熟悉的字迹就算化成灰她都认识。
“牛津。”菲欧娜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地说了个单词，珍妮秒懂。好吧，珍妮完全释怀了，霍格沃兹这山沟沟，再加上外面冰天雪地的，确实是找不出花来，难道让斯蒂芬去温室从斯普劳特教授眼皮子底下弄两枝花来，他敢送她还不敢接呢！
斯蒂芬殷勤地给珍妮添了块草莓蛋糕，小声问道：“谁送的？”
珍妮是个好同志，绝对不会辜负好友的信任，她知道菲欧娜不想让人知道她和丹尼尔在交往的事，自然也不会泄漏半分。“菲欧娜没说。”这也不算说谎，菲欧娜是没说啊。
好吧，斯蒂芬打算自力更生，不，要联合全校男生，找出那粒老鼠屎来。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好友凯文，好像这小子挺喜欢菲欧娜，还有三年级的堪培拉，也献过不少殷勤，刚刚格兰芬多那边好像也有几个小子关注地盯着菲欧娜吧！怎么这么多怀疑对象？他暗暗数了数菲欧娜收到的情人卡，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好像超过十份了，还有几个是哪里来的？
菲欧娜当然不知道斯蒂芬私底下的打算，她只知道从那天起，路上跟她搭讪的男生少了很多，她还以为是那束花让他们知道她名花有主所以放弃了，哪知道他们仅仅因为送了一张情人卡就被几位学长拷问半天的心酸，算了，美女身边有这么多看家犬，他们还是换个对象吧。
这束花带来的影响力还不止如此。俗话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普通人看热闹。在斯蒂芬眼里，那束花是祸根，可到了伊莎蓓儿女王眼里，那就是明晃晃的商机。麦克多戈家的这个彪悍的女儿，身为唯一的继承人，早在十五岁就插手了家中的事业，看她眼光精准地相中了菲欧娜的魔药制作能力，一步步把菲欧娜拉上为她制作美容魔药的路上来，就知道她早就对家里的店铺有了足够的掌控能力。而且，她的作为丝毫不让人反感，就拿菲欧娜来说，她至今还在为伊莎蓓儿的信任而感激，因为公道的价格更觉得伊莎蓓儿可亲。菲欧娜同样不知道，丹尼尔送来的这束玫瑰让伊莎蓓儿醍醐灌顶，没多久，魔法界就添了一项鲜花邮购服务，最关键的是，也不知伊莎蓓儿如何操作的，反正她得到了专许权。自那以后，经常可以看到带有麦克多戈标志的猫头鹰向女生们投掷鲜花，而以斯蒂芬为代表的男生们则捂着呻咛的钱包心里滴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菲欧娜看了看表，草草结束早餐，把书包交给珍妮，自己则打算抓紧时间回一趟宿舍。
“菲欧娜，别去了，时间来不及了。”珍妮连忙拉住菲欧娜，想想那些纷繁复杂的楼梯，时不时就要显示一下个性，再加上一个随时随地冒出来的皮皮鬼，最喜欢在学生赶时间的时候捣蛋，就算路径再熟悉，珍妮也不觉得在二十分钟内跑个来回是个简单的任务。“万一迟到了怎么办？想想斯内普教授的黑脸。”
菲欧娜把玫瑰花伸向前，“那你觉得斯内普教授看到这个，脸色会好看吗？”
珍妮脸绿了，她向四周看看：“看看有谁回公共休息室，能带回去？”
众人纷纷摇头，第一节大家大多有课，就算没课，也没几个人愿意爬回顶楼去，更何况女生还有点小嫉妒，男生则有点小愤慨，此时此刻大家都愿意小小为难一下菲欧娜。
怎么办？捧着玫瑰花招摇过市绝对不是菲欧娜的风格，更别提在魔药课上现眼，她用脚趾头就可以列出一长串斯内普教授的毒舌言辞来。不过，珍妮提醒得对，迟到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花还能交给谁保管？庞弗雷夫人远水解不了近火，平斯夫人没来大厅用餐，其他教授都有课，难道她要把这花托付给海格？就算她喜欢他家牙牙，可海格的手只要轻轻一捏，这花就会成碎片了吧！至于其他学院的学生，还是算了，关系没那么熟，獾院宿舍倒是最近，但她也不能把花放到塞德里克宿舍去，那是嫌今天的热闹还不够大。
芳心正悦的伊莎蓓儿看了几分钟热闹，最后还是仁慈地提示了一句：“你是巫师，笨蛋。”
是啊，都傻透了。
菲欧娜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先把它变成了一个盒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花放了进去，再缩小了盒子，放进了书包。嗯，应该没问题了，她还在玫瑰上施了保鲜咒，在盒子上施了坚固咒，免得碰撞变形。
珍妮“扑”地一声笑出来，“世界变化实在太快了。瞧你这样，谁都会以为这盒子里装了宝贝了。”
“怎么的也要宝贝个几天吧！”菲欧娜只当作自己什么也没听懂，就话回话，“我们走吧，别起得早却赶个晚场。”
“啊，菲欧娜，不要提醒我这个悲惨的事实，你说为什么我们要用到耗子的胆汁和水蛭的汁液那种恶心的魔药材料，像无花果和雏菊不就挺好的吗？”处理魔药材料永远是珍妮心中的痛，虽然不再害怕，但总有些心理障碍。前两个学年这种事情倒是菲欧娜挑了大梁，可这个学期已经不再分组合作，斯内普教授又火眼睛睛，没办法只得自力更生，她每次都要进行好久的心理建议，事后总要狠狠地搓洗一番才觉得恶心的感觉淡了一些。
菲欧娜笑道：“你不是弄得挺好的吗？怎么每次上课前还是要念一阵才过瘾？”
珍妮嘿嘿笑：“减压，效果还不错。菲欧娜，我越学习魔药，就越不敢喝魔药了，谁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菲欧娜瞟了一眼珍妮，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她上次去霍格莫德添置的那一套洗护用品的成分中就有一味蜥蜴尿液。而珍妮青睐的恶作剧糖果里也大都加了少量的药水，比如金丝雀奶糖，吃了就会变成金丝雀，几分钟后恢复原样，菲欧娜已经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里面应该加了微量的专用于动物变身的莫斯魔药，而这种魔药的配方上次她在拉文克劳的院内图书室中找到了，唉，为了珍妮好，还是别告诉她具体成分了。
灵魂来自于一个万物皆可入口的国度的菲欧娜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单论药用方面，也是天上地下的材料都可使用。想起以前家中养了不少鸽子，就经常有人来讨鸽子粪便去配药，长大后她也曾见过几位拿童子尿当减肥利器的猛女，家中老人还曾提过用大便来解毒的事例，再加上中药中的蝉蜕、蛇皮、地龙等都是常见之物，紫河车也不罕见，有时甚至泥土也可拿来当药引。想想这些，再看看用于魔药中的这些材料，菲欧娜实在是无法露出惊色，尤其是在残酷的劳动服务后，她连与生俱来的对软体动物的畏惧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咦，她是不是应该因此而感激一下斯内普教授？
啊，还是算了吧，听听这位教授今天的开场白吧。“我希望今天的课堂里不要发生任何意外，当然我觉得这很难实现，因为下面坐着的大都是头脑发热的蠢货和飘飘然的傻子，我并不期望在你们当中能找出哪怕一位头脑冷静的人来，但如果有人稀里糊涂地行事，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失去的话，不要希望能得到我的帮助，因为那是咎由自取。”
听了这段连讽带刺的话后，世上有谁能无师自通地理解其中的真实含义？菲欧娜认为这实在对世人的要求太高。快三年的师生关系，菲欧娜虽然明知台上这位不是个坏人，对他们这些学生并没有什么恶意，其实有时候还很关心。如果忽略刚刚那段话强烈的讽刺意味，菲欧娜认为斯内普教授是在提醒大家小心一些，提防迷情剂这种在情人节时最有市场的药剂，但她还是提不起一丝好感，这种阴郁偏激别扭的男人受众实在太小，她还是更喜欢与开朗人士打交通。
或许是早餐时大厅的气氛太过甜蜜，或多或少地刺激到了这位史上第一痴情男，菲欧娜觉得今天的课堂气氛格外的紧绷，她条件反射地越发小心起来，可就算如此，也还是没能成功逃脱，当然严格来讲，她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珍妮今天就惨了，她依然栽在了材料处理的犹豫迟疑上面，其实这已经是常态，以前斯内普也会小骂一句或是干脆当作没看见，但今天斯内普毫不留情地训了她一通，连相邻的菲欧娜也得了不是，被斥为“不关心朋友”。菲欧娜无语，这也太难伺候了，上上次她帮了珍妮一次，就被骂“多管闲事”，这次又给她扣了一顶大帽子，斯内普大爷，你到底吹得什么风，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
当然，相较赫奇帕奇的哀号满地，拉文克劳这边实在是伤势不值一提，就连刚刚红了眼的珍妮一下课就依旧生龙活虎起来，嗓门不见小，神经照样粗，胆子依旧壮。
“斯内普教授今天受刺激呢？肯定没人给他送情人卡，唉，原谅这个没人爱的单身男人吧！”珍妮屡教不改地出了魔药教室就大放厥词，“你们说有人喜欢过他不？”还好，这些话还知道要压低声音。
菲欧娜对她竖起大拇指，佩服她的胆量，“珍妮，你当初怎么没被分到格兰芬多？”
“那是因为我的智慧值更高。”珍妮颇有几分自豪。
“我倒真觉得你的胆量最少可以与格兰芬多平均水平相当。”
珍妮嘿嘿笑着混了过去，她其实是心里觉得委屈，所以故意在地下走廊里说那番话的，其实她真没胆量去惹蛇院院长，“我说话声音够小的了。对了，今天教授怎么又莫名其妙发飙了，有人惹他不成？”
“想想刚刚早餐时格兰芬多桌上那一幕，大概他是想提醒大家小心迷情剂吧。”只要一颗巧克力，就能让心仪的人心里只有自己，只有迷情剂能有那样迅速的效果。
“提醒我们小心迷情剂也用不着那么说吧，谁能听懂？”珍妮小声嘟囔。“菲欧娜，你真厉害，居然听明白了。”
菲欧娜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厉害的，她早在一年级那无比漫长的劳动服务中就学会了提炼斯内普话中的精华，从开始的“难怪都说拉文克劳都是书呆子，我也很荣幸见到了一位，瞧这握刀动作可真标准，要不要拍张照留个记念？”她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在提醒她握刀方式不对，应该换一种。到后来的“原来克林顿小姐的手也想感受一下毒蛇胆汁的功效，真是佩服你不合时宜的勇敢”，她立马就知道应该戴上龙皮手套了。
“珍妮，你也可以这么厉害的，只要你在这里呆上十天半个月，就会比我更厉害的。”
“啊，还是算了，我有个翻译就心满意足了。”珍妮连连摆手，敬谢不敏。
“说真的，珍妮，要不你晚上来帮我的忙，有些东西接触多了自然就习惯了。”菲欧娜现在每个月都会制作一批美容魔药，其中确实有不少材料需要处理，“当然，我会照工付薪的。”
“呵呵，”珍妮装作没听见菲欧娜的提议，她转向塞德里克，“你下面是去上古代魔文课，还是跟我一路去北塔楼顶？”至于塞德里克为什么可以在同一时间上两节课，身为拉文克劳人绝对不会问出这个傻问题，要不然就太对不起二年级向他们开放的拉文克劳图书室了。
塞德里克想了想，觉得能暂时摆脱找着机会就想看时间转换器的珍妮也是一件好事，比较而言，菲欧娜靠谱多了，“我先去上魔文课。”
珍妮眯眼微笑，“没关系，我等下在占卜教室也可以看见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其实也清楚，时间转换器得来不易，而且不能用于学习以外的事，她只是看着塞德里克这么防着自己，故意装出样子来吓吓他罢了。
与珍妮分道扬镖后，塞德里克吁了口气，叹道：“我看下学年我还是少选两门课，实在是太累了，而且有时把自己都搞糊涂了。”
“不是怕了珍妮吧？她只是在逗你罢了。”
“当然不是，真的觉得时间太混乱了。”塞德里克感叹一句：“前年毕业的比尔韦斯莱真是神人啊，12个OWLs证书，也不知道他那三年是怎么过的？”
“嗯喏，还不如留点时间出来多往我们拉文克劳塔跑两趟，秋今天可收了不少情人卡哦！”
塞德里克脸微红，他还送了一盒巧克力。“咳，菲欧娜，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邮购花？”他就是想问这个，才会与菲欧娜一起走。
菲欧娜摊手：“这个似乎不应该问我。”
情人节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身为小獾的塞德里克居然能忘了八卦，一心寻门路殷勤表爱意，哦，连画像里的人物都不知从哪弄来的鲜花在送给漂亮姑娘，食人间烟火的凡夫俗子自然不能免俗了。
嗯，上完魔文课，就去猫头鹰塔，雅典娜休息了三个小时，应该可以再飞一趟牛津了，她昨天下午特意跑了一趟厨房，亲手做了巧克力，自然得寄给丹尼尔了。
然后，然后就只能跑图书馆看书等吃饭，反正今天珍妮不会有空陪她，咦？她明明有男朋友，怎么还要过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啊！远距离恋爱谈不得啊！
坐在你侬我侬的情人旁边，再看着时不时投来期待目光的男生，菲欧娜如坐针毡，她觉得，自己的晚餐还是到厨房去解决算了，趁着今天是除夕，自己给自己弄点好吃的得了。如果忽视家养小精灵的神经质，他们实在是贴心极了的帮手。
嗯，就这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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