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心记》林非默

7、第七章 迷城悟京

　　我终于到达了所谓的悟京，在朝西面走了大约3个小时左右。远？不远？前面几个人告诉我的，似乎没有一个是真的，但是也不完全是假的。真真假假，我没弄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了。
　　悟京如同一切的繁华都市一样，熙熙攘攘，人烟密集。有高楼大宅，有街市草庐。可是悟京却又和一切的繁华都市不一样，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只觉得在悟京，一切都很容易，一切又都非常难。对于我这样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来说，在悟京生活，不如让我再死一次算了。
　　走了好久的路，不觉饥肠辘辘。才想起来，自打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我好像就一直没吃过东西。一阵香味飘来，我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噜了一声，不由自主的循着香味而去。嗯，饭馆应该是消息之源。好容易找到了，抬头看，一个很不起眼的门面，仅一个布幌在门口飘荡着，上面几个字，我好容易才看清：食之无味。我晕倒，有这样做生意的？食之无味我来干吗啊？可是别说，里面面积还不小，热热闹闹的坐了个七八成。不会是店家剑走偏锋吧？人家故弄下玄虚而已。抬脚刚要进门，我却又犹豫了，难道我吃霸王餐？我可是身无长物，一点儿值钱的也没有。要不，把自己押这洗3个月大碟？不然，不然，唔，我若有所思的看向小白，小白抬脸看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不管了，豁出去了，先吃了再说。
　　没有人招呼我，我自顾自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了，四下张望，看看别人都吃的啥，小二在哪。各桌上吃什么的都有，有稀里呼噜吃面的，有大碗喝酒的，有对着一桌子珍馐佳肴自斟自饮的。可是很奇怪，大家都有个共同的表情，看不出快乐来，这就让满屋子的热闹陡然诡异了起来。难道真的很难吃？我正走神，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打断我，“这位客官，要点什么？”一个很不象小二的小二出现在面前。团头团脑的一个人，两条细眼和漆黑的细胡须，眉心一点黑痣。头顶是秃的，可是那脑壳和脸都很红润，油光光的发亮。一身上好杭绸的金色团蝠便服，头戴赤金簪冠，腰间系一块白玉蟠螭谷纹璧，胖胖的手指上数个翡翠戒指幽幽的晃眼，与眼底的了无生趣恰成反衬。
　　“你慢慢想啊～～”他漠然转身。
　　“别，”我一把抓住他衣服，“这个，这个，有无菜单看看？”
　　“菜单？”他显然一愣，“要那干吗，你想好了告诉我就行。”
　　“嘿嘿，看看，看看，看看价钱。”我尴尬的讪笑。
　　他回转身，饶有兴致的打量我。“价钱？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这里不要钱么？”
　　“啊？”我大吃一惊，“那，那，你是活菩萨吗？”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象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为什么要钱？只要凭空想想就能想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钱？大家无聊了过这里来给我找点乐子，你说我是不是还得倒贴呢？”
　　凭空想想？我睁大了眼睛，正待发问，就看见旁边一人喃喃自语，“嗯，再来盘四腮鲈鱼就好了，要清蒸的，装在青花缠枝骨瓷鱼盘里最好。”话音未落，就见桌上出现一盘虚影，慢慢实化，赫然就是一尾装在青花缠枝骨瓷盘子里的四腮鲈鱼！
　　我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这样也可以？我努力的想了想麦当劳，桌子上啥没有。再念念有词，“我要肯德基的鸡腿汉堡和葡塔，装在肯德基的白卡纸盒子里最好。”再看，还是啥也没有。莫非这个太过超越时空了？我眼珠一转，哪，我也要四腮鲈鱼吧，装一般的瓷盘子就好，嗯，还是直接要牛肉面吧，这个直接且通用，万一四腮鲈鱼限量供应呢？虔诚地喃喃了半天，我满怀希望的看向桌面，还是空空如也。哎，怎么会这样呢？我失望的垂下眼，旁边桌子上的人想的都出现了，为啥我不行呢？沮丧地揪着小白的毛，我闷闷不乐。许是被揪疼了，小白开始挣扎，而我则被桌子上的奇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天啊，桌子上慢慢浮现出了盘子的形状！我激动不已，屏息凝神地等待美食的出现，神啊，你终于眷顾我了，虽然上菜有点慢，不过不要紧，我是宽容的人。盘子巨大得让我吃惊，上菜上慢了就用分量来补足么？不用这么客气吧？盘子慢慢实化，天啊，这，这，这么大块的生肉！！我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小白汪了一声，迅速地扑了上去，在我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的一只手已经先发先至地端起盘子，另一只手很迅速的把小白挥落地上。小白一扑未中,很迅速的反身再扑,我端着盘子避过一边,“你这笨狗,就知道吃,咱们没有叫这个呢,是别人的!”我环顾四周,想知道是那位好胃口的兄弟想出了这么有品位的吃法!再时髦的牛排也不过是3-4分熟,这个,超级时髦!
　　端着盘子和小白斗志斗勇了半天,也没看见那位前来认领,我只好认命地开始使劲想火堆，虽然我向来憎恨烧烤。毫不意外，未果，我好像没有这项特异功能。我开始发慌，难道我在这里要被饿死不成？还是说我得找个能帮我想食物的人扒拉住？我呆呆地坐着，脑子里自动上演自己被饿得奄奄一息的样子，以及我为了食物，谄媚地讨好寄主的悲惨生活。我这汗毛嗖嗖的往起支愣。使劲摇晃着脑袋，想要晃掉这些恐怖的想法。小白一边撕扯着肉块，一边奇怪的看我。就在我晃得头脑发晕的时候，忽然发现桌子上有一盆看相难看的绿色食物。幻觉，一定是幻觉!我拿起筷子，夹起一条仔细打量，呵，居然还是小鸡毛菜！我有点迟疑的咬了一口，还有味道呢，貌似还不错！看来我真是饿昏了啊,连幻觉都如此真实。我接受不了饱餐一顿后，发现不过是虚幻的现实，于是我选择对着这盘菜发呆。小白大概想换换口味，照着我的手就是一口，登时手上一个狗牙图腾。我怒，一巴掌打过去，反了你了，有肉吃还欺负我个没菜吃的人！小白嗷嗷避让，努力把青菜朝我面前推。我一愣，被小白咬得还挺疼，可青菜还在，莫非不是幻觉？仔细研究半天，眼一闭，心一横，管它呢，吃了再说，又不是没死过。看来这并不是幻觉嘛，我抚着圆圆的肚子，后知后觉的发现。
　　吃饱了，我于是开始发愁住宿的问题。幸好，这个问题很快得以解决。在悟京的某个角落我很幸运的找到一处破旧无人的居处，剥落的彩漆，黯淡的雕梁画栋，淹没在草丛里的石狮子，一切都说明了这里曾经的辉煌。经过好一番打扫，暂时整理出来的一间厢房很让我满意。想北京那么多昂贵的四合院啊，也不如我这里吧？真正的古董啊古董啊！躺在铺好了软软干草的床上，我模模糊糊的想，这要在现在的北京，该多少钱啊～～～不过，这里，该不会闹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