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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2章 ...

  •   正自冥想出神,身后一件厚衣从双肩将自己围拢,逐花回神一看,原来是杨峥,于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来了!”
      宠爱地注视着他,杨峥转身来到他的面前,将衣服又往紧里扯了扯,“快入冬了,天寒,不多加件衣服会着凉的。”
      不甚在意地退离窗边,慢走几步,没有系牢的衣服立刻滑落在了地上,逐花轻瞄一眼,然后弯腰拾起顺手再放回衣架。
      “逐花!”对他不太明显的拒绝杨峥依然感到不愉。
      他这次死里逃生回到武林盟,好像变了很多,变的比以前更难猜测。他以为自己的婚事多少会让他感到不舒服,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他以为自己扣着紫玉箫不让他离开自己,定会惹他不高兴,可是,他还是一脸的淡漠。
      他的沉默让他觉的很不安,不知道是因为他没有过激的举动是否代表着他还在意自己,还是………
      总之,他不喜欢他的沉静。本来,他就觉的自己无法确实的抓住他,这样一来,他似乎更难触摸到他真实的心意。
      坐在桌边,逐花看着对面的人,“你什么时候才肯把紫玉箫还我?”
      “逐花,你……”皱紧了眉,杨峥在他的视线内坐了下来,“你是不是还打算要走?”
      “是!”
      “为什么?既然你又回到武林盟,为什么一定要走?”
      “我说过了,我有我要找的东西在等着我。”
      仅仅就为了这个理由吗,他不信!杨峥认真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破绽,“没有其他的理由?”
      “还需要其他什么理由吗?”轻淡地扫了他一眼,逐花反问。
      “逐花,……”
      “杨峥,希望你可以尽快把紫玉箫还我,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
      “不行!”猛地站起,杨峥大声拒绝他的要求。
      不要说他舍不的让他离开,即便他真的想走,必要时,他也可以陪他一起走,只是,目前他的身体状况依旧很差,这样冒冒失失的就离开,恐怕他会吃不消的,若是真的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似是难以消受他如此激进的反对,逐花轻揉着有些泛疼的额头,一边说道:“杨峥,紫玉箫是我的,你扣着不还根本就是不讲道理!”
      “我不管,只要你的病还没治好,我就不准你离开。”强硬地驳回了他的申诉,杨峥是打定了主意决不就这样放任他继续折腾自己的身子。
      他这般模样,怎还配当武林盟的总管,真是的,竟然会不讲道理到这种地步,还真是让人想不佩服都难!
      头变的更疼了,逐花低叹一声已懒的再和他继续争执下去,现在情况不比以前,稍有吵闹他就会受不了。
      “逐花,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一看他的脸色转变,杨峥忙压低嗓音,上前扶着他小心回到床上。
      你这样闹个不停,我还能怎么舒服?!略微有些气愤,逐花也不回话,径自躺好以后合眼就睡。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大声,你先休息,我去找春雨来帮你看看。”歉疚地看着眉间清清楚楚的难耐,杨峥心下后悔,帮他盖好被褥便准备去将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罗春雨请回。
      心知即使是自己对他说不用,他也不会听的,逐花也没拦他,随便他好了,这些天也没让他们少瞧了,反正也查不出什么来。
      意识很快变成混沌中的一部分,昏昏沉沉,半醒半梦之间,似是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腕处,片刻之后是一阵稀疏的低语声在不远处响起。
      轻眨了几次眼,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们在谈些什么,但总觉的困盹难消,睡意难除,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再次醒来,窗外竟已日坠月升,秋末冬初,月光看起来似也清冷的不少,照在窗棂上如同霜降。
      坐起身来,感觉上,身体变的越发的没有力气,靠在床边静坐了好一会儿,头晕目眩的感觉才降低了不少。
      想下床走动走动,双脚才移到地上,双眼便瞧见了已经趴在床边睡的正熟的人,不禁令逐花怔住。
      半晌,低不可闻的感叹声在宽敞的屋内幽幽飘起。
      想摸摸他的脸,又怕惊扰了他,逐花只能颓然放下伸出的手,他难掩的疲惫让人心疼,只是,事到如今,他还能再做什么呢!
      你即已成亲,又何苦硬留我下来。
      无心相守,又何必相留,留来留去,只是让你、我、她相愁而已,于其如此,还不如让一切都结束来的好。
      不,也许该说你我之间从来都没有开始过,有的也仅仅是那一夜的疯狂与痛苦而已。
      你已做出选择,那就好好守着你的妻子,我不会来妨碍你,也不会来纠缠你,你尽可以放心的。
      这具身体内的血液可以说是冷酷的吧,因为即使遇到了再喜欢的人,我还是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你和日晓阳都一样。
      也许,你也日晓阳也不尽相同,也许,我比较喜欢你多一些,我不清楚这是否已到了“爱”的地步,但是我知道,我的“喜欢”,从来都不是建立在强取豪夺之上。
      从衣架上取下一件衣服,小心地披在他的身上,逐花吹灭了烛台上的蜡烛,在黑暗中看向已经变模糊的人,清亮的眸子一闭即开。
      默默转身,来至窗边,推开了震动不休的窗户,就着只着内衣的模样,逐花慢慢倾身坐在窗口。
      双手环在胸前,双膝微曲并拢在一处,颔颚翘首凝望着没有颜色的月亮,在这个夜凉如水的晚上,只有冰人的风偶尔会吹过擅舞的长发。
      一片沉寂的黑色中,远处,除了无眠的人还在屋内亮着灯火,星星点点,零零散散。
      残叶扫尘的声音中,迟暮而发的发淡淡地散发着香味,几只还在与季节做着抗争的荧火虫不肯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在摇动的枝叶间忽明忽暗透出荧荧碧光。
      还能……坚持多久呢?!
      应该不会……太久了吧。
      始终是一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在那生死策上的名字,注定了,谁也逃不了的,即使意志再强,也还是无法更改天意的。
      飘浮不定的眼睛迷离地看着那微弱的、不能与日月共辉的亮光,像是感怀身世一样的景色在这样的夜里,让人觉的自己的心也开始慢慢的荒凉。
      沉醉在没有别人的夜色中,安静地享受着寒冷过后身体传来的麻痹感,似乎唯有如此,他才能感到自己还活着。
      深深的叹息在无边的夜幕中划出一丝涟猗,侧脸躲过强势的风刃,苦笑在唇边荡开。
      是啊,自己还活着,活着!
      只是,活着,就真的比死去更好吗?
      会不会,其实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
      死了,就什么都不用去想、去做;死了,就不会再体会痛苦是怎样把人逼疯的;死了,就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思想,就不用再去想那些根本不切实际的事。
      什么飞花如落雨,什么情爱,什么仇恨,什么杀戳,什么真实,什么谎言,什么等待,什么背叛,什么期望……等等等等,就全都不用再去担心了。
      又是一阵风过,手上折好的纸鹤飘飘悠悠飞走了,欲待要追回,却在想要伸手的瞬间,他静立不动,只是带着沧桑的笑容看着它越飞越远。
      要去,便去吧!
      怅然地看着离自己而去的东西,逐花收回笑容,移动双脚,想从窗口下来,谁料刚刚回头,就听到楼下一阵铜铃乱响。
      其中,还夹杂着什么人害怕的哭声。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
      难道,真的是为了要来杀自己?
      “逐花!”机关响动惊醒了疲乏的杨峥,什么也顾不得,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他偏是去确定心系之人是否平安。
      一片漆黑,凭借着双手想确认结果,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立刻吓坏了杨峥,马上激动的喊了起来:“逐花,逐花!”
      听见他慌乱的声音,逐花赶紧回应道:“我没事,我在这里,杨峥!”
      一秒都不耽误,快速回头,依靠月光的照射,杨峥很快发现了窗前的人,他立即冲上前将他抱进怀中。
      “逐花!”用力搂着他的腰,抚触着他的后背,恐惧在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喜慰的他只是不断在他耳边低唤着他的名字。
      幸好,幸好他没事!
      失温的身体含恋着暖意融融的胸口,无力的身体眷恋着强壮的手臂,依附在他的胸口,听着身体内激烈的跳动,逐花闭起了眼睛,在他一遍遍的呼唤声中,一次又一次的回应了他。
      非常不容易地让自己恢复冷静,提醒自己不能再伤到他,手臂在斟酌中略松了力量,埋首在他的颈边,杨峥温柔地问:“你怎么起来了?”
      “醒了,所以就起来了。”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身体这么冷,是不是又吹风了?”疼惜地看着发紫的唇,杨峥懊恨地瞪了一眼看不见的秋风。
      “我没事,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了。”有些无法离开他的体温,为了不让自己就此沉沦,逐花轻轻离开了他的怀抱。
      “逐花,……”
      “去吧!”越过他的视线,来到桌边,将已经熄灭的烛火重又点燃,逐花看着小小的火苗,无意回身。
      纠缠了双眉,杨峥看着又变回让自己觉的陌生的人,他好想问一句,逐花,为什么要避开我?
      “杨峥!”
      只是,两人之间明显的距离最终还是没有让杨峥问出口,耳听得楼下有人在叫,他沮丧地看了一眼还是不肯回身的人。
      “你去吧,杨峥,我没事的。”知他在担心自己,逐花对着背后的人说。
      “那我去了,你小心点。”
      “嗯!”
      关好了窗户,不让冷风再吹着那单薄的人儿,杨峥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烛台边的人,然后走出门外。
      大步来到楼下,厅内,秦攸和罗春雨已经守在里面,在场的,除去一起负责天工楼的其他人,只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绮梦!”惊讶地喊出她的名字,杨峥的眉头顿时皱的老高。
      怎么是她?
      “杨哥哥,呜……”边喊着他的名字,绮梦边用小手抹着脸上的泪水。
      刚才,好吓人,什么飞刀、飞镖,一堆的东西都朝她飞来,她还以为自己从今往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走近几步,杨峥才看清她现在的模样,倾城的容颜带着深深的惧色,一头的秀发因被割断了发带而散落下来,衣服上更是窟窿连是窟窿。
      “你怎么会来这儿?!”
      “杨哥哥,绮梦见天气凉了,所以特别为你做了件衣服,刚刚做完想马上给你送过来,所以,所以……”
      “我不是说过了,要你待在屋里,不许到处乱跑,你怎么就是不听?!秦攸,马上派人送她回去。”
      一心为他着想,怕他吹着寒风,她连着好几夜都没睡,就为了赶这件衣服,没想到这里机关密布,险些丢了命不说,得不到他半点安慰,还反招来一顿色声厉荏的喝责,绮梦无限委屈,却只能一个劲地哭着。
      为什么,为什么杨哥哥要这样凶她?难道她做错事了吗?她只是想做件衣服讨他的欢心而已,这也不对吗?
      厅里,一时间只听到司徒绮梦呜咽的哭泣声。
      罗春雨见了不忍,不禁出声相劝,“算了,杨峥,绮梦也不是有心的,你就原谅她这次吧!”
      见有人开了口,秦攸也附和道:“是呀,杨峥,绮梦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何必这么凶!”
      是的,他知道,他们所说的他都知道,只是,一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便是自己的“妻子”,杨峥就觉的心里焦燥不已。
      不愿去想,但,她的存在根本不可抹去,虽然他们之间现在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但是,从道理上讲他似乎又不能只是一纸休书便了结了这庄婚事,传出去的话会影响她的名誉的。
      然而,这场婚事不能不说是将他和逐花又分开的祸首,他恨它,以前不敢说真正的了解他,但至少他们之间还不会到如今这样难堪的境地。
      现在,每天见面,逐花都很少对他说话,即使是说了,也不过才短短的几个字,一天加起来也超不过一百个字,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明显的疏离着。
      对自己来说,这不知道是不是惩罚的处罚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可以默默忍受,因为是自己先犯了错误,但决不代表他可以对他对自己的冷漠做到若无其事,因为他不是别人,是逐花,他爱着的逐花。
      此时,一切让他心疼、恼恨的根源就在眼前,他又如何还能以平常心待之。看向楼梯处,杨峥黯淡了眼神,“秦攸,派人送她回去。”
      不想,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看到她,或是那个害自己陷进泥潭的另一个人。
      “杨哥哥……!”泪眼朦胧地看着近似无情的人,绮梦不明白,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竟会让他对自己这般的冷酷。
      不愿让那双荡满了泪光的眼映入视线,不想被已有些松动的心继续软化下去,杨峥只是慢慢别过头去,不肯看她。
      他即狠不下心对她,却也不愿让她再涉入自己与他之间。
      “杨峥,夜都这么深了,何况绮梦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我看,还是让她在天工楼住一夜再说吧。”也弄不清杨峥如此冷硬的态度是为了什么,但瞧见坐在地上的小人儿可怜,秦攸实在不忍心。
      罗春雨附和地点了点头,瞧瞧,绮梦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可怜,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伤,但那双眼里明显还流露着恐惧,就这样送她回去,确实有些让人放心不下。
      “不行!”坚决反对他们的意见,杨峥沉了脸。
      “杨峥,绮梦又不是外人,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难道,你怀疑她?”皱着眉,秦攸看着杨峥不解地问。
      “秦攸,快些派人送她回去,不早了,我不想吵到逐花休息。”忧虑地看着楼上,杨峥不敢言明,自己所担心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杨峥?”
      “杨哥哥!”
      不再多说,不理会身后的不解与伤心,杨峥返身上楼,他得早些回去看着他,他平时总是对一些生活小事不太注意,如果自己再不替他仔细点,恐怕他又会生病。
      刚往上走了几步,楼梯口处,一个似是站立多时的身影立时跳入双眼,杨峥慌慌张张赶紧跑了上去。
      “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我们声音太大吵到你了?还是,你又不舒服?”紧张不已地拉了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遍,杨峥生怕他有什么不适。
      淡看着楼下大概是知道再争执也无用的人已经准备离开,逐花突然开口,“就让她在这里留宿一晚,就算是要走,好待也等到天明再说吧!”
      “逐花!”心焦地想劝他,杨峥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告诉他,其实有心伤的人大概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大舅子”。
      “杨峥,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妻!”无限感伤,逐花说完之后又轻叹了一声,随后,便回身上了楼。
      逐花,你,这是在怨我么?!
      握紧了双手,悔恨交加地看着只在眼中停留了片刻的人,杨峥恨不得让时间倒回,如果,当初,他没有派人送出那封信,该有多好!
      用咬紧了牙关,杨峥对着身后已经停下的人说道:“秦攸,派人替绮梦准备一间房间,明早再送她回去。”
      “喔!”满不是滋味地应了一声,秦攸立刻派人去准备去了。
      真是的,看着急匆匆跟在后面上楼的人,秦攸不满地咕哝起来,“搞什么嘛,我说了好几句都不同意,人家才说两句你就答应,真是不给面子。”
      瞧着已经一脸喜色的绮梦乖乖地跟着旁人去了,罗春雨好笑地看着抱怨不已的人,“行了,秦攸,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知道了!”随口应了一句,秦攸便悻悻然地也离开了。
      无奈地摇着头,明明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着孩子似的。
      最后,罗春雨也慢慢踩着楼梯往上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瞧错了,刚才,逐花的脸色似乎又变差了。
      不管怎样,还是快些上去,先替他看看再说吧!
      那奇怪的病,还真是棘手。自己恐怕是没办法了,干脆明天叫宇天也过来好了,别人不是都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虽然现在最了解情况的叶甄不在,不过,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思路,说不定,还真能让他们找出什么因由来。
      喧闹了老长时间的大厅终于静了下来,门外,两个灯笼被吹的东晃西摇。
      清晨,照着惯例,床边依旧坐着职业名称为大夫的人在替自己把脉,还是在他一番皱眉不解的神情中宣告了早晨的第二件事就此结束。
      穿好了衣服,刚刚梳洗完毕,就有人迫不急待地接待了大夫的工作,一碗清粥,两盘素菜,以及几碟精致的小点立刻被摆在了桌子上。
      “先吃点东西吧!”杨峥小心翼翼看着难满脸憔悴的人,将已经吹凉的碗推了过来。
      拿起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逐花淡淡地问:“你呢,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一边回答,杨峥一边忙着将盘中清香诱人的翠色夹进他的碗里,就想让他多吃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情的原因,自从他回到武林盟以后,食欲下降了好多,本来以前就不怎么吃东西,这现在则快变成不吃东西了,每天,若是不看着他点,恐怕他是真的连一口粥都不喝,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迟早会撑不住的。
      这不,正说着,那边才吃了小半碗粥就已经准备放下了,杨峥马上出声,“怎么了,是不是做的不好吃,我马上让人重做。”
      “不用了,我不想吃而已。”止住了他就要行动的步子,逐花放下碗。
      他看的出来,桌上的菜天天都在换新花样,味道也不错,知道他是为了想让自己多吃些,只是,近来身体真的是越来越迟钝了,就连胃都像是僵化了似的,总是没有饥饿的感觉。
      说实在的,现在整整一天不吃东西他也没什么感觉,每天勉强的吃上几口,其实也只是为了不让他太过担心而已。
      “逐花,你总是说不想吃,这样不行,别的我也不强求你了,但至少每顿饭你一定喝一碗粥才行。”盯着还剩下的大半碗粥,杨峥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妥协。
      “可是我真的不想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动剩下的,逐花瞧着满桌的美食,暗叹一声,真是可惜他的良苦用心了。
      “逐花!”
      “不要再说了,我已吃不下了。”为了躲开这个难缠的问题,逐花旧事重提,“把紫玉箫还我吧,我不能老是留在这里。”
      “不行,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行,我不准你离开。”一听他又提到要走的事,杨峥气愤不已,马上回绝。
      “杨峥……”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好,只是,他真的已不能这样任时间匆匆溜走了。
      逐花看着他激奋的双眼,认真地说:“实话告诉你,我已活不了多久了,难道你连我最后的心愿都不让我完成吗?”
      “哗啦!”
      长身而起,一时失手撞翻了满桌的东西,掉在地板上破碎声不断,可在他耳中却听不见分毫,只有那失神的双眼说明他还处在听到事实真相的震惊中而难以回神。
      他,在说什么?
      说,他快要死了?
      自己一定听错了,肯定!他怎么可能会听到这么荒谬的事情?听错了,听错了,绝对是自己听错了。
      他好端端的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怎么会死呢?他根本就瞧不出他的脸色有多差,他是好好的,比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好,所以,他绝对会活的好好的!
      他只是觉的武林盟太闷了,所以才会这样说。
      他一定是因为生自己的气,所以才这样吓他。
      他仅仅是想要回紫玉箫而已,为了要回紫玉箫,才故意用这种烂主意来骗他。
      或者,是谁看他不顺眼,想和他开个玩笑,才故意怂恿他,让他用这种蹩脚的谎话来捉弄自己。
      是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看样子,那群家伙是闲的太无聊了,竟然敢和他开这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出的这种馊主意,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会……死?!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绝对不相信,逐花静看着袅袅余烟,接着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世吗?我告诉你。”
      “已经弄不太清楚祖辈究竟是什么人了,也不太清楚我的姓氏到底是什么,每一代的人都会自已取不同的名字,名字中包含了每一个人的愿望,为了这个愿望,大概世界的尽头也曾留下和我拥有相同血脉的人的足迹。”
      “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也从来不在一个人的身边停留太久,只要自己想要的,只找自己想找的,这几乎已经成了某种说不清的习性。”
      “其中,有人精于百乐,有人擅长挽袖而舞,有人烹饪手艺绝顶,有人在棋桌上攻无不克,不敢说是个个都天纵奇材、无可匹敌,但论起智谋也确有过人之处。”
      “虽然如此,但人无完人,就像花一样,再美、再香、再艳,也终有凋谢的时候,这种病成了致命的威胁,每一代,从来就没有人活的过四十岁的。”
      “不能受伤,一受伤就会流血不止,随身携带的药是唯一可以救命的东西,除此之外,再好的药,再灵的丹对我来说也有等于无。”
      “如今,我可以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差,现在,基本上已到了最后的期限,但是我还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东西,所以,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杨峥,请你……”
      “够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木桌被强力的掌劲摧毁,伴着撕裂心肺的叫声,滔滔不绝的、除了让人感到残酷外再无其他的感觉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满脑子都被那可怕的、让人痛苦不堪的真实所占据,没有一点空隙、没有一点空间可供人逃避。
      呆瞪着已闭唇不语的人,耳边虽已听不到那如刀般的话语,但心脏强烈撞激胸腔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那力量之大,似乎就要破体而出一般。
      瞳孔中,倒映出他眼中的怜悯,那是对谁发出的,自己吗?
      怜悯?
      为什么,为什么要怜悯他,难道就为了好不容易自己才又燃起与他相守的念头被他亲手打碎吗?
      不!
      不!不!
      这样的“怜悯”,他不要,他不要!
      给他希望,却又夺走。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他的爱,其实是“罪”吗?
      告诉他,告诉他,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呀?
      “杨峥?!”
      他痛苦至极的眼神,让已习惯离别的自己狠狠的揪疼了心,捂着心口,逐花真怕那里面红色的东西会碎掉。
      如同,这一地的碎屑!
      “不!”
      “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冲上前去,用力揽紧了好像就要从视线里消失不见的人,杨峥拼命地喊着。
      “杨峥!”话已说清,希望,你可以明白,明白自己以后到底该如何。
      只来的及喊出他的名字,灸热的唇带着灼人的温度从天而降,堵住了再也说不出口的话。
      “不能,不能,谁也不能夺走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除非他们先杀了我,否则,谁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痛苦纠缠的吻,斯磨的唇四片相接,软弱无力的保证在片片落叶中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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