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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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卓似乎真的打定主意要跟何灰灰去一趟传说中的蜜月圣地——马尔代夫。给Merle打了通电话，转瞬便已经将所有事情办好，定在了四天后出发。
皇朝集团涉案的新闻倒是越演越烈，何灰灰忍不住问他，“你走得开吗？”
“怎么走不开，我要出国他也拦不住我。”
裴南卓信誓旦旦，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怯色，何灰灰没有问下去，用他的电脑继续翻看马尔代夫的出游攻略。
蓝天碧海，水清沙细，攻略上的马尔代夫如诗如画般的美丽。光看照片，何灰灰都恨不得现在就置身在马尔代夫的海边上。
裴南卓出了书房再回来，身上的休闲服换成了黑色西装。
“你要出去？”
“嗯，回公司。”
何灰灰点点头又继续望住电脑不发一言。被冷落的裴南卓一手转过椅子，她的视线终于离开电脑，愣怔着直直看向他。
“干嘛呢？”何灰灰不解，撑住书桌要转回去，裴南卓却不肯，压住椅背不让她动，想了会
才递给她一条领带和她说：“帮我系上。”
何灰灰睨他一眼，“不要。”拒绝的利落。
裴南卓却跟她耗上一样，不管何灰灰愿不愿意，把领带塞在她手里又按住椅子挡住去路，何灰灰想走也走不成。最后还是她先服软，抓着领带一脸不情不愿，“事先声明，我的技术不怎么样，到时候给别人笑话了别怪我。”
裴南卓眨眨眼，扯起嘴角笑着和她保证，“行，不怪你！”
在他之前，她只给一个男人打过领带，那个男人是她爸何旭风。
小时候两父女相依为命的日子里，何旭风很疼她，是那种身上就算只有十块钱，不吃不喝不花也要将这十块钱给她用的父亲。
何灰灰自豪自己的父亲，梦想着将来也要找一个像父亲的男人。
后来她喜欢上几乎只称得上一面之缘的裴南卓，竟然跟何旭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何灰灰轻轻立起衣领，挂上领带，两手分别捉住一头熟练地打上一个活结，推上拉紧，据说女人给男人打领带就是要把男人圈在自己手里一生一世，不知道是真是假，她不住在心里暗笑。
指尖的温柔似乎能感染人一样，隔着衣服传入他的心里。裴南卓低头凝住她，黑色睫毛在下眼睑上映出两道黑影，她的眼睛朦胧却不失柔和。
她明明说自己打领带的技术不怎么样，可打出来的结竟比他打的还要漂亮。
这般熟练，分明曾无数次替人打领带练出来的。
裴南卓和自己说，不能介意。只是心里像长出了各种杂草一样，错乱荒芜。
“在这里等我回来。”他抬手将她搁在肩上的头发撩到耳后。
“三个小时，不回来我就回家。”
“四个。”
他比了比手指，何灰灰像机械人一样摇头，凑巧裴南卓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应该是催他回去。他还想说话，可闹腾的手机依旧锲而不舍，他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答应何灰灰的还价。
裴南卓的公寓布置格外简单，就连生活习惯也格外单调，无烟无酒，没有零食，甚至整个冰箱里都是某牌子的贵价水，何灰灰无聊随手拿了一瓶，喝起来不过普通水，真要找出不同，大概就是这水带点微咸。
何灰灰在客厅坐了会才回书房。
裴南卓的书房装潢大概是何灰灰在这屋里最喜欢，连片到顶的暗棕色书柜，得用木梯才拿到上头的书，只不过一连翻了几本都是财经类，不然就是原文书籍，何灰灰一个字也看不懂，随手就放回书架上。
回到电脑前坐着，何灰灰定睛望住屏幕晃神。房间里格外安静，安静得有种诡异。
之前裴南卓一直在她身旁，她没办法，现在屋里终于剩下她一个，何灰灰却又有点儿心慌起来，总觉得被监视一样。
抬头看了眼四周，书房里的确只有她一个。
摸上鼠标打开那些历史记录中的excel文件，入目全是数字，和她上次看到的好像无异，可何灰灰不确定。
裴南卓为人谨慎，这样的文件，只有两份。
——
“怎么样？”
周维正一直看着她带来的资料沉默。良久抬头却是问她，“这是哪家公司的？”
“你先不用管……”何灰灰没有回答他，揪紧手里u盘反问，“我只想知道，如果把这些资料送上去，管用吗？”
“这两盘账做得很漂亮，不深入审查很难取证。”
“你意思是光这两份资料也没用？”
他不出声，直勾勾看向她，旋即沉声问，“你告诉我，到底是哪家公司的？”
周维正的嗓音不大，却自带一份威势，见何灰灰还是不肯说，他渐渐有些生气，“我要知道是哪家公司才能想办法帮你。”
何灰灰缄默，等了四年她终于有机会接近裴南卓，她记住他，他忘了她。
四年前何旭风的确贪污，但真相到底是怎么样，何灰灰不清楚，可裴南卓绝不像他所说的那般清白干净，这也是事实。
高三毕业那年的酒会上，她分明听到裴南卓和何旭风两人在书房里密谈的对话。裴南卓根本涉案，凭什么能坐上证人席指证何旭风。
“皇朝。”
“什么？”
何灰灰突然说话，周维正反应不及，愣了会才明白过来，“皇朝？那不是裴南卓的公司？”
见她点头，周维正有些傻眼，“你不是和他……”欲言又止的话。何灰灰斜睨他一眼收回视线，“现在知道是皇朝的，那把握有多少。”
周维正重新戴上眼镜审视电脑里何灰灰带来的资料，“把握不大，不过你可以试试。现在他被查，多一份资料就多一份希望，指不定会有突破口。”
不住攥紧手里U盘，何灰灰抿紧唇思考，把握不大，意味着这些资料就算送上去也未必管用，可是不试就连机会也没有。周维正却关心另一样事情，“我真的以为你和裴南卓……没想到过了四年，你还耿耿于怀。”
何灰灰冷冷嘲讽他：“大律师也会关心这种小道八卦。”
周维正耸耸肩，忽地收起嬉皮笑脸认真道：“不过何灰灰，你还真狠得心下手……”感受到来自办公桌对面飞来的目光，他赶紧闭嘴不说。
——
静谧的车厢里满是茉莉的清香，何灰灰挨在椅枕闭目，手机忽然响起来，她看了眼接通，“又有什么事，周大律师？”
“刚才忘了告诉你，你爸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办好，再等半个月你们两父女就能团聚了。”
“真的吗？”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敢置信，等到周维正肯定的答案，何灰灰激动得几乎喊出声来，直到挂断电话，心情依旧不能平复。
何旭风要出来了……何旭风要出来了……
何灰灰一时间手忙脚乱，这时手机又响起来，她想也没想直接划开通话键，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狐疑地瞄了眼，和她通话中的居然是裴南卓。
全身神经不住绷紧，何灰灰轻声唤了下，裴南卓仍旧没有出声，就在她准备掐断电话的时候，一把低沉的嗓音飘进耳里。
“在哪呢？”
“刚刚回到家。”
“不是说好三个小时，我回来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有些气恼。抓在手里的U盘此刻像是火炉一样烫手，何灰灰忍住颤抖装作若无其事解释：“舒一心突然过来了，她没钥匙。”
“嗯……”只有一个字的回应，旋即再度陷入沉默。
何灰灰做了鬼祟的事，心虚得慌，怕裴南卓发现，又怕自己暴露。只是没等她想好接下来的话，裴南卓却说：“我还有事情，晚点再找你。”
话音落下，电话“咔擦”一声便挂断，何灰灰盯住结束通话的画面，心乱跳不止彷佛要蹦出来一样。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把脚踏进去了，就没有抽身的转圜余地。
发动车子，何灰灰踩下油门驶出停车场，往郊外监狱驶去，丝毫没有留意到停在出口对面的一辆黑色汽车。
此刻的裴南卓透过暗黑的车窗望住何灰灰的座驾从停车场驶出，驶进路上混入车流扬长而去。大拇指不停来回擦拭手机屏幕，留下一道道指纹的痕迹，神色平静，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
Merle小心翼翼望住后视镜里的人，“boss，现在要怎么办？”
擦拭屏幕的手忽然滞住，那辆白色的车子早就没有踪影，裴南卓挑挑眉调转视线，对上后视镜上的Merle，冷冷回道：“回公司。”
Merle点点头，没有迟疑调转车头往皇朝开回去。
裴南卓斜眼觑向放在腿侧的电脑，手指轻轻一划一按，电脑中原先在放的视频又再播放起来。
屏幕中的何灰灰正拿着U盘连接他的笔记本，而他的笔记本正显示一系列的Excel表格……
裴南卓撑住太阳穴眯眼望住电脑里的何灰灰的一举一动，不住扬起嘴角，随着她的动作，他唇边笑意越深，深得似乎刻上了一层狠戾。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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