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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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起过自己的工作，可尚飞翔怎么都不告诉我，说是已经帮我请了长假，等我全都恢复了，才准回去上班。
我倒是比较想回学校上课，总是觉得自己只记得一年的大学生活，实在太冤了。
尚清婷见我这样，便说她可以带我回学校去走走。说不定可以想起一些什么，尚飞翔想了一下，便点了头。
「咦，这儿怎么多了一间小书店？」我指着一号教学楼，把本子递给尚清婷。
“你大三那年开的啦，里面参考资料比较多，没太大意思。”
原来是这样……我笑起来……这个熟悉的校园，却有着很多陌生的地方。那些变化，都在我的记忆之外。
在我东张西望的时候，有几个男生从身边走过，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我。本没什么，可皮肤的触碰又让我觉得一阵恶心，蹲在地上干咳起来。
“雷郁，没事吧？”尚清婷忙蹲下帮我拍着背。
那几个男生停下来，其中一个冲我走过来：“雷郁！是你！”
我抬头，看见一张漂亮的脸，那双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却想不起他是谁。我很歉意的摇摇头，拿出本子「你是谁？」
他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抓住我的肩膀：“你不记得我？！我是严澈啊！”
尚清婷拉住他：“雷郁失忆了，他连我也不记得。”
严澈用不相信的眼神望着尚清婷好一会儿，然后放开我“你竟然忘了我……”随之惨淡一笑，“忘了……你怎么能够忘了？”
我看着他，心也跟着揪起来，张口，却除了嘴唇的动作，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想在本子上写字，尚清婷却急着拉着我离开。
“累了吧？回家吧？”清婷盯着我，好像有些紧张。
我点了点头，垂下眼，恍惚听见一个人对我说：“雷郁，你知道么，你这个角度特别迷人。”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黑色的宝石……
我趴在电脑前面，打开msn，还好，这个邮箱我都用了N年了，密码什么的，都记得。
在线的小绿人里面，竟然有严澈。
下意识的点开对话框「你好」
严澈—不要遗忘「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嗯」
「你不能说话？」
「嗯」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不记得……以前，我们很熟吗？」
「……如果我说你很爱我，你相信吗？」
「不相信」
「为什么」
「不知道」
……
最后，严澈约我晚上到一个酒吧见面，说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或许，去了那里，我能够想起一些什么。
尚飞翔晚上有事，我等保姆不注意就悄悄出了门。
走进「Fate」，就有一个妖冶的男人迎上来：“哎呀，帅哥，好久没见你了呢。”
他身上有一股浓烈到让我头晕的香水味，差点让我咳嗽起来，我冲他摆摆手，赶紧往里走。
“我在这儿呢。”严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把挽住我的手臂，转头挑起眉毛对那个妖男说，“想动我的人，也得照照镜子啊。”
那人讨了一脸的没趣，瞪了我们一眼便转开去了。
我想掏本子出来，严澈拉住我的手：“这么黑漆漆的，你写了我也看不清楚啊。走，去那边坐坐。”
我只好听话的跟着他走到角落里沙发边坐下。
“喝什么？唔……不用说了，啤酒吧，平民一点，免得喝醉。”
苦笑着点头。为什么我失忆了，大家就像对小孩子似的对我呢。
我握着啤酒，手肘支撑在膝盖上，严澈靠在沙发上，黑亮的眼睛看着我：“雷郁，你知道么，你这个角度特别迷人。”
我猛地回头，正好对着他的眼神，他靠近我，眉头微微蹙着：“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忘了我？”
想要扯起嘴角笑，却觉得好难，我又何尝不想知道，为什么，会丢失那一段记忆。
他的唇有些凉，舌尖带着啤酒的苦涩探进我的嘴里，短暂的思维的空白，然后猛的一把推开他，缩到沙发的一角，不知所措。
他又握起啤酒，似笑非笑：“或许这样也好。”他黑亮的眼睛定定的对着我的眼睛，“雷郁，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我有些混乱，跌跌撞撞的从酒吧里冲出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赶紧逃跑了。黑黑的车厢里，司机问我：“您去哪儿？”
我伸手拿出本子，把写着地址的那页递给他看。
他愣了一下，然后用同情的眼神扫了我一眼。
我顾不得其他，只是窝在后座上，捏着胸口的衣服，拳头越握越紧。
尚飞翔对我很好，好的都让我迷茫。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不正常，才会脑袋里面一团糟。而刚才，严澈的那个吻，我除了害怕，却没厌恶。
我是真的不正常么？
刚下出租车，衣领就被人揪住，抬头看到尚飞翔急得发红的眼睛。他很大声的吼：“你去哪儿了！”
我垂着头，任他握着我的肩膀使劲的摇晃。
“你到底去哪儿了！”他吼着吼着，竟然哽咽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被重重的揽进他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看他这样，我倒是有些愧疚起来。赖着自己不能说话，便继续装沉默。
“不要这样好不好，小鱼儿，算我求你，不要一声不吭的跑出去好不好？”轻轻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的嘶哑，近乎哀求的口吻，无法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我睡下之后，尚飞翔还是坐在床边不离开，眼神温和，眼底却透着着害怕我走丢的惶恐。他这样的过激反应，让我对失去的那段记忆又畏惧了几分。他的温柔，无时不刻的提醒着我，雷郁，你曾经遇到过很可怕的事情。
每日坐在偌大的房子里无所事事，实在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尚飞翔说我可以看他书房里面的书，还可以用电脑上网……可是，我不善啃书，看几页就想翻到最后。成天上网也没意思，又没什么可看的。可是……出门又不太现实……
正对着显示器发呆，严澈的小绿人跳起来，随即，发了一个笑脸给我。
想到那晚他的吻，我不由的脸红了，只好回了一个尴尬的表情给他。
「在发呆么？」
「嗯」
「不如找个聊天室，不聊天，看别人耍宝也好玩」
「聊天室？」
他丢了一个地址给我，没多想就点击了。
这个聊天室人气很旺，一打开，屏幕上五颜六色的文字就不停的变换着。等我看明白，才知道，这是一个同志聊天室……
一个ID是「陌生人」的人跳出在与我私聊的画面里「你好」
「你好」
「你的ID很有意思^_^」有意思？应该是搞笑吧。我的ID是「七上八下」
「还好吧」
「有兴趣见面吗？」
我倒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白，难道，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吗？我也曾是这样的吗？
「我是体院的学生，身高187，体重150，^_^」
「怎么不说话？没兴趣？」
「：（」
我回过神的时候，赶紧关闭了聊天室的页面，然后发现严澈已经下线了。遇到他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开始对话的吗？
晚上尚飞翔回来理了一些行李便赶去机场了，他要连夜飞去美国。临走的时候，他捧着我的脑袋，印了一个吻在我额头，然后嘱咐我不能乱跑出去，我很违心的点了头。
等他前脚出门，我后脚就跟着出去了，打车到了「Fate」。
坐在吧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严澈。然后嘲笑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今天不想去弹？”酒保笑着问我，顺手指了指在舞台边上的那架钢琴。
走到钢琴前坐下，指尖抚过琴键，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习惯性的弹起《Just one last dance》。琴声流淌，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一些凌乱的记忆碎片，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
一曲终了，我睁开眼睛，发现琴旁空无一人，一阵失落。我是在等一个人吧。为什么会等他，为什么觉得他会出现？我给了自己太多无法回答的问题。
走到路口都没有看到出租车，我索性低着头随着感觉往前走。经过一个住宅小区的时候，我看到严澈，一个男人正拉着他的手臂，似乎在哀求什么。我想绕开，脚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响：“为什么！你得告诉我是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
严澈抬起头，咧嘴笑：“大叔，游戏结束了。别这么不男人，行么？”
“什么游戏！我对你是认真的！”男人很激动。
“认真？有多真？要为我抛妻弃子吗？”
似乎被戳到痛处，男人愣住了，尔后，放轻声：“别闹小孩子脾气，我只爱你一个。”
“可惜，我不爱你，也不需要你的爱。”严澈从他手里挣脱。
“你一定是有别人了！是谁？！”男人又握住他的双肩摇晃，我觉得有些看不下去，这个大叔，怎么能这么胡搅蛮缠呢，走上前拉开他的手。
严澈看到我，怔了一下。然后挽住我的胳膊对男人说：“就是他。比相貌比身材，你哪一点比的过他？”
男人用嫉恨的眼神扫视我，可能是觉出没什么胜算，只好忿忿地离开。
我掏出本子写「你拿我做挡箭牌，不厚道」
严澈歪着脑袋笑：“我又没说假话，从始至终，我只喜欢你一个啊。”然后他又补充道：“即便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这下轮到我没话可接。
“上我家坐一会儿吧。”我没拒绝，跟着他往里走。
我喜欢他卧室里的落地窗，坐在窗边，看着在夜空中灯火闪烁的高楼，可以很放松的发呆。
“失忆了还是这么喜欢坐这里啊。感情你喜欢这窗户比喜欢我多。”严澈打开了CD机，然后盘着腿坐到我身侧。
「你说你感觉不对心情很坏
我无法控制泪水流下来
莫名的难过是情绪作祟
没有谁错谁对需要安慰不能离开
我只是要你明白明白我对你的爱
除了你我的爱无可取代
我只是要你明白明白我对你的爱
没有人让我如此的依赖
因为你我的爱永远存在」
伤感的歌词，随着严澈清透且寂寞的嗓音，一点一点撞击着我的心。
他伏到我的肩头，用鼻尖蹭我的脖子，我却突然不寒而栗，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了他。他咬着嘴唇，不解的望着我，让我很内疚。
「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别人碰到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