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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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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夜东霁远远离去的背影，北殷纤离垂下眼帘关上门，转身一抬首却正撞进一双饱含不满的赤红眼眸。
“骗子！”幻化为少年身形的破镜忿忿地吐出一个词。
北殷纤离愣了下失笑，过去揉揉他的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说什么玄鸟血脉渐渐淡薄，又说什么借助妖鬼之力才能使用神通力。”破镜撇撇嘴：“满嘴胡说八道，大骗子！”
“说到底夜东霁也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跟他说那么清楚干什么？”北殷纤离不以为然拍拍一脸别扭的少年的头，步进屋里：“再说，也不算骗人啊。等到我的寿命结束后，按照约定你可以享受我这玄鸟后裔的血肉，这没错吧？”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破镜追进来闻言气得大叫：“瞧瞧你那是什么口气？！活像你是受害者似的？！老子是喜欢你才和定下约定！不但要忍着等到几十年后才能吃你，而且还要保护你不能让你在天命之寿前死掉，更不能让其他的妖鬼抢去吃了！劳心劳力拼上性命干尽苦力到最后也不一定能吃到嘴！吃大亏的是我好不好！你还敢给我抱怨？！”
北殷纤离在说完话后，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地用随身携带的棉花堵上耳朵。即使如此咆哮声还是震的耳朵发痒，虽然很想加上两手堵耳朵，但考虑到这样做只会更加激怒这只暴躁的小狼，只好无奈地希望温言安抚能见效：“我当然知道破镜很辛苦啦，所以我会乖乖活到命定寿命结束之时，然后让你吃好不好？”
“你当我三岁小孩哄啊？”一记白眼瞪过去：“还有，耳朵里面的棉球拿出来！”
本来就和三岁小孩没两样啊，不，应该说比小孩要难缠多了！暴躁易怒反复无常又小心眼——不过这话北殷纤离只敢在心里小声嘟囔，破镜这家伙虽然平时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但是一旦发起火来真的只有‘可怕’两个字可以形容！这种时候最好顺着他的毛摸，不然他能给闹上整整一个月！
拿出耳朵里面的棉球，北殷纤离带着讨好的笑容摸着他的脑袋：“我刚才只是逗你玩玩，破镜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对不对？”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啊！我气得是——”破镜突然一把抱住北殷纤离的腰，一副小孩撒娇要糖吃的任性口气叫着：“我讨厌看到你说谎的脸啦！感觉好像脸上带着假面具，都不象你了！”
北殷纤离垂下眼帘，半晌，僵在半空中的手才慢慢放在怀中破镜的头上，唇角牵起一抹浅笑：“我以后……还会说更多的谎话呢，这一辈子都要不停的说谎。破镜会讨厌我吗？”
破镜埋在他怀中摇头，闷闷道：“是因为那个夜东霁吗？因为见到他就要说谎，你才不见他？”
“那倒不是。”北殷纤离轻轻笑了起来：“我的人生早就荒诞的象一场闹剧，如果想融入常世，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就只有不停的用谎言来掩盖真相。”
“没关系，反正我陪你，一直陪你。”破镜脑袋在北殷纤离胸口蹭来蹭去，突然想到什么般疑惑抬首看他：“事关夜旈珂的‘度劫’，你刚才那样解释北殷一族的事情行吗？”
“那又什么办法？旈珂是绝对不可能度劫的，这我可以肯定。可是原因又不能告诉夜东霁，所以也只能那样半真半假地说了，总比说出真相吓人要好。”北殷纤离望向门口的方向：“而且——他也不一定会信……”
“恩？”
“不一定能瞒过他呢……”北殷纤离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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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北殷纤离在说谎？”夜东霁的贴身护卫博衡停下惊讶道。
夜东霁连头也没回，语气淡然道：“六分真，四分假。不过旈珂不用‘度劫’这点好像是真的。”
博衡自幼与夜东霁一起长大，不比一般护卫，不但有资格能与夜东霁讨论事情，语气上也是自然随便。他想了一想，跟上前笑道：“其实也不奇怪，北殷是上古一族，其中必定有不少古怪秘密，或许那个北殷纤离隐瞒的就是这些东西。”
夜东霁停下脚步，偏头拧眉望他：“总觉得有古怪……那个北殷纤离身上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派人再去仔细查查他的底细？”博衡建议，在接到北殷纤离为夜旈珂治伤的消息同时，山庄已经对北殷纤离师徒做了调查，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放任其做后继的治疗。现在既然不放心，再进行更深入的调查也无不可。
“也好。”夜东霁点点头：“同时还要加强对北殷纤离的保护力度。不明组织接连刺杀北殷后裔，这个北殷纤离恐怕迟早会被盯上。他救了旈珂，我欠他一份恩情，自然要保他安全。”
见夜东霁径直穿过院子回自己的房间，博衡忍不住道：“庄主你不去看看少主吗？”
夜东霁停下脚步，回首看向博衡的目光平静冷淡：“去看他做什么？”
“少主这次受这样的重伤，庄主也是担心少主安危才赶来的吧？为什么到了这里后反而不去看他了呢？”博衡实在不明白自家庄主在想什么，当初庄主接到少主的消息后连换数匹快马赶了来，可是到了这里后第一件事不去看少主，反而是去找那个北殷纤离！
“旈珂已经无事，有什么好看的。”夜东霁的冷淡语气在说起自己儿子时也没有丝毫温度，一双漆黑眼眸注视着博衡：“我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见旈珂，而是去见北殷族人。”
可是去见北殷族人也是因为担心旈珂吧？博衡苦笑着望着那个挺直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即使担心关爱某个人也不懂说出口，甚至自己都察觉不到自身这份柔软的感情。如此笨拙的情感表达方式，若不是他自幼与他一起长大明白他脾气性格，只怕也会认为他对自己儿子冷酷无情，难怪旈珂那个孩子会一直以为自己父亲讨厌他。
不过说起来，能让如此情感淡薄的夜东霁产生情绪变化的人，除了旈珂就是那位东方离朱了吧？
博衡不期然想起之前接到的报告，说是那位闲不住的东方离朱大人已经离开山庄，一路制造着痴迷的爱慕追随者，悠然往这边过来了。一想起那个美貌风流的男人，博衡就觉得太阳穴隐隐跳痛。
那个人——绝对是是个妖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