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被自己蠢哭》千溪雪湖

97、噩耗

　　灵域幽冥森——

　　风奇领着魔兵渡过沉江骨，便被一大群妖物包围住了。领头的是一只狼头人身的妖怪：“魔界的人又来我们妖界的地盘做什么？”

　　“我们是来帮助妖界的，还请狼首让路。”风奇站在江边，一身正气凛然。他似乎能嗅到周围的杀意，但若在这里退缩，便会令他们起疑。

　　狼首却却冷冷道：“大王说了，你们要是有心要帮妖界，就去把清言上仙的人头带过来。否则妖界不会相信魔界。”

　　“哼，妖界又无证据说魔界与仙界联合，我们魔界也大可说是妖界血口喷人，目的是想吞并六界。”风奇觉得此时是个好机会，遂也不客气道。

　　狼首一言，怒气中烧：“你们魔界才叫过河折桥，今天你们要不带清言上仙的头来见我们大王，就证明你们与仙界有勾结！”

　　“那魔界也可以说是妖界空穴来风，为了目的，不惜含血喷人。”

　　狼首一下被激怒了，再加之周围的妖怪都闹哄哄要把风奇这一行人杀掉，狼首就首先跳出来与风奇叫嚣道：“看来你们魔界简直就不把妖界放在眼里，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们一下！兄弟们，杀上去！”

　　事情发展往风奇所期望的方向走，他也假装被激怒了与狼首厮打在一起。但他万万没想到，正当他与狼首缠斗之时，焚渡会突然出现。

　　那些妖怪见它出现，纷纷让开，有的甚至逃远了。它们都知道接近焚渡是个什么后果。狼首挡下风奇正面的一击后，哈哈大笑道：“夫人把焚渡放出来了，你们就等着受死吧！”然后脚下用力一蹬，往后退开，接着往与焚渡来的相反方向跑。

　　风奇也想退开，但是焚渡猛然挥起自己粗壮黝黑的长臂向他砸来。风奇退慢了胸前的衣服被它的手擦到，瞬间就破掉了。

　　若玉的声音从焚渡身后传来：“魔界这是想帮妖界还是要坏妖界的名声呢？魔界居心叵测，妖界可不敢轻易让人在这节骨眼坏了计划。既然魔界再无诚意合作，又何心非要假装好心呢？”

　　“若玉夫人，你误会了，我们……”风奇还未把话说完，若玉就打断了：“既然如此，为何让你去取清言上仙的头颅，你要诸多推脱？”

　　风奇自知对上若玉夫人，就没有像对付狼首这么简单了。他不像伊素裳那般伶牙俐齿，也没有她那般随机应变，要怎么办？

　　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刻，若玉纤手一挥，让焚渡动了起来：“有犹豫就是有顾虑，想让妖界受骗可没那么容易！”

　　风奇心中一惊，立刻全神贯注地把内力灌注在双掌，焚渡带给他的压迫力不是普通的大。当初他没有那么近的跟这个邪物对峙过，现在才知道邪物即使没有使出全力，也能让他的身体下意识颤抖，感到害怕。

　　到这种地步，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免除与它一战的命运。风奇把心一横，掌心凝起内力气流，念着口诀身体像箭向冲向焚渡，以达到先发制人的目的。

　　若玉轻蔑地冷哼一声，“找死！”焚渡瞪大了那双血红的眼珠，张开大口嘶吼出声。声波刮起一阵猛烈的强风把风奇的速度削减下来，风奇顶风吃力地下手往焚流的面门击出内力，却不料焚渡在他发出内力的同时一只手往里弯，他稍没注意便被捉住了！

　　天空瞬间飞洒出鲜红的血雨，迎着还有余劲的强风落向四面八方。

　　“唉呀。”正坐在房间塌上补衣服的伊素裳突然惊呼一声，被针扎到的食指漫出血珠来。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吸掉血，又低头补。但是手指一从嘴里出来就又漫出新的一颗血珠。如此反覆了好多次，她才放下衣服出门去药房。

　　走到药房又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里面的蔓锦葵似乎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才道：“进来吧。”

　　伊素裳才推门进屋。

　　屋里的八宝架和墙角都堆满了药材和瓶瓶罐罐，案台也铺满了各种不同的药材。蔓锦葵就坐在案台旁边的炼丹炉里扇火。

　　“师姐，你有事找我？”

　　伊素裳摇头，“刚才补衣服时手被针扎到了，血怎么也止不住，就过来找点跌打膏。打扰你炼药了，师妹。”

　　“严重么？”蔓锦葵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关切地问。

　　伊素裳把食指伸到她的面前，“小伤，但是血就是止不住。”

　　蔓锦葵盯着她的食指看了好久才移开目光继续扇火：“血流不止不是个好兆头呢。”

　　伊素裳沉默了。其实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我也有这种感觉。”

　　“师姐，只是感觉而已，别乱想了。膏药在那个架子上，你去拿吧。”

　　“师妹啊，师姐想趁着这个机会问问你。”伊素裳从那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坐到案台边的椅子，一边打开药瓶子一边说话。

　　“师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伊素裳抹着了些药膏出来涂到伤口上，想了想才道：“师妹，你为何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们，一个人背负？你就不会依赖依赖我们么？”

　　蔓锦葵知道伊素裳指的是什么事情，手上依然有条不紊地掌着火候，声音却很轻淡：“师姐，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便好。”

　　“你还不连累我们，明明利用我们了。”伊素裳却不乐意道。

　　蔓锦葵笑，“师姐你要生气也不是现在生气了，你就是想说我几句。可师姐，以后我跟你们是要分离的，至少在离开前，我不希望你们为了我，而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师妹……”

　　“事情都过去了。等师弟的事情解决，我们都可以好好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我要离开这里，但是师姐你若有空，还是可以来找我。”

　　“唉，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吧。对了，你怎么没告诉我，那个怪物是师弟？”

　　蔓锦葵顿住了，遥想着沈东陌被白商弦一剑刺中心脉，变成一个怪物那时候的事情。已经很久了呢，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刺痛。

　　沈东陌绝对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人，就算是傅千迟也比不过。但却因她变成如今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要救他，她责无旁贷。

　　“当年事情太多，我又一心要复仇就忘记跟你说。而且师弟变成那个样子，我怎么好跟你说？”

　　“事已到此，再不能让师弟被妖界控制了。他要还有自己的意识也一定会痛苦吧。”

　　想到当时沈东陌刚变成怪物时回望着她和白商弦那个眼神，蔓锦葵知道伊素裳所说正是他所想。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想杀死焚渡，让沈东陌不用再忍受那种的羞辱。

　　碧霄在研究着到时妖王到底会让焚渡先攻哪里，如何布置兵力的时候，突然有魅急急冲进了房间，碧霄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魅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气息漂浮不定，似乎还受了什么重创：“上将他……”碧霄闻言知道风奇出事了，急忙问道：“怎么回事，风奇他怎么了？”

　　伊素裳涂好了药就打算回房间继续补衣服。风奇那呆子衣服破了也不知道，要不是她眼尖，他都还糊里糊涂地穿着。

　　不过正好她可以量一量他的尺寸，为他做一件新衣服。这些年他有送过些小玩意给自己，但自己却没送过他什么，想想还挺对不起他的。

　　但是心中这股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压也压不下去，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风奇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呀。

　　蔓锦葵瞧出伊素裳脸色不好，于是又关切地问了一句：“师姐，你真的只是手指扎伤了吗？”

　　伊素裳有些不明所以，“我的样子看起来像病了？”

　　“这倒不是……”

　　蔓锦葵话也没说完，碧霄就急冲冲地闯了进来，也不顾蔓锦葵之前吩咐过没事不要去打扰她的叮嘱。

　　蔓锦葵是第二次见到碧霄这么惊慌失措的神色。第一次是千年前她和碧霄一起逃到封神台，她把碧霄送走的时候。

　　“碧霄，何事这么慌张？一点也不像你。”

　　碧霄望了望蔓锦葵，又瞧了瞧伊素裳，才稍一正色，整理着要怎么开口。伊素裳也专注地盯着他，不知道碧霄怎么是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碧霄斟酌着字句，才无比悲痛道：“公主，素裳……风奇他……他死了。”

　　伊素裳闻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不相信：“你说什么？”

　　蔓锦葵站起身，凝重地皱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奇派兵去妖界支援，不想却被焚渡杀害，连尸骨都没剩下。”碧霄低头道。他的手心攥得很紧，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愤怒，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们。

　　风奇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也算是重生魔界的大功臣。居然被妖界杀了，这口气，他如何能咽？这个仇，如何能不报？

　　伊素裳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先落了满面。蔓锦葵怕她过于激动，做出些想不开的事情急忙去扶过她：“师姐……”

　　“不会的，那个呆子答应过我，他不会死的。”

　　“素裳……我知道你很难过，可你要接受事实才对。况且这个仇，魔界不能不报！”

　　伊素裳满心都是风奇已经死了风奇已经死了的讯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她的呆子说也不跟她说一声，就这样死去了。

　　蔓锦葵知道伊素裳难受，轻声道：“师姐，难过就哭出来吧，风奇的事情，我和碧霄一定会为你要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