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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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锲子
我的名字叫王玉晶,不过几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晶晶。二十二岁的我在这座城市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写手,混入人群马上就无从辨认。所有人都认为我很平凡,正如我一直努力的那样。天知道,为了做到更像一个普通人,我付出了多大的心力。
从小到大,妈妈就不断地告戒我:不可以和窗外那个没有头却走来走去的大姐姐讲话,不可以问刚才把邻家老奶奶带走的穿黑白衣服的那两个人是谁,不可以学王大叔家房梁上那个脸色青紫的伯伯吐舌头。原因很简单,除了我和妈妈,其他人都看不见他们。
妈妈说,他们的名字,叫做鬼。
我可以看见鬼。
据说,我妈妈的家族在清代是赫赫有名的萨满巫师家族,专门以驱鬼算命为生。只可惜后来人丁稀薄,巫术失传。到了我这一代,族里只剩了我和妈妈。关于驱鬼请神之术,更是许久以前就成了传说。随着血缘流传下来的,只有天赋异禀的阴阳眼而已。
可以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再加上从小失去父亲,童年的我一直没有多少朋友。薇儿曾说,我现在的孤僻性格多半是由世人的不识货造成的。
很幸运,薇儿是那少数几个识货的人之一。
很不幸,薇儿不是人,她是一具复活的木乃伊。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薇儿是同我合租一间公寓的室友。
那处公寓地处偏僻,因而租金很便宜,再由三人分摊,就相当便宜了。
另一个和我住在一起的女孩叫做琳达,在医院当护士。具体做什麽我不知道,但绝对与献血机构有关。他们医院血库总是弄丢志愿者献的血,这我一点也不奇怪。要是他们一包血也不丢,琳达早就饿死了。
没错,琳达她是个吸血鬼,一个不会自己捕食的吸血鬼,堕落到以偷医院血库的鲜血为生。虽然她始终坚称自己有着高贵的血统,但我们一直都不敢苟同。
到了晚上,当琳达抱着从医院弄来的血咕噜咕噜的吸个不停时,薇儿总是抱怨她发出的声音像坏掉的抽水马桶。
薇儿当然有抱怨她的资本,她是我们三个当中最安静的(如果她说话不那麽刻薄的话会更好,琳达说)。
其实,如果抛却莫名其妙的身份不谈,我们根本就是一群同样有着缺点的平凡女孩子,有着和平凡人一样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