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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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山崎退提供的情报，除却中心的正方形会场是用作格斗比赛，整个炼狱关与其说是黑拳市场，不如说是犯罪的中转站，内部至少有大大小小上百间分别用作赌博，接待，黑市手术，监\\\\禁，毒品销售，走私囤货，印刷□□的房间。
不少天人在享受血腥比赛的同时，也将这个地方视为重要的交际场。而这其中半数以上的天人与炼狱关的幕后势力，天道众都存在重要的利益关系，于是尽管并不是所有观众都热衷于真刀真枪的厮杀，但一旦与经济利益挂钩，这些慕名而来的黑商就会像饿狗一样扑上来。
山崎思及此处，无可抑制的叹了口气，明目张胆的进行这么大规模的犯罪，甚至不屑于做出任何掩饰。和英雄辈出的攘夷时代末期相比，如今的江户城虽然没有了战争，但也失去了刀，腐朽到无可救药。
“总而言之，”山崎退收回了微微怅惋的思绪，总结道，“除了那间秘密房间以外的地方我都大概调查过一次。唯独只有那间房隐藏得特别深----光从平面上看根本看不出它存在，要不是我在天花板的隔间调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居然多出一块面积的话，怎么也想不到相邻两个房间的石墙之中，还会有完全封闭的一个空间。”
“原来如此……”结成习惯性的摸着下巴思量了起来，“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唯一可以通进去的渠道是天花板的隔层，但是挑高至少有30米，不借助工具根本没办法下去。最重要的是，占地不到10平米，这样的空间设计出来到底有什么用途呢？”
“……事实上，我开始认为是用来储存违禁药品的，但那种珍惜货物对温度和湿度要求都很高，不可能随便就堆在这种狭窄密闭的环境里。”山崎退补充道，“哦，对了，如果仔细闻的话，那间房里飘着一种很奇怪的，类似福尔马林的气味，虽然很淡，但每次我去调查都能闻得到。只是房间里却完全没有这一类的生化药品。”
“感觉存在的东西实际上不在，应该很可疑的空间实际上什么也没放，”结成微微蹙起眉头，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萦绕在胸腔深处，许久她幽幽的看了眼一旁的山崎退，说道，“我说啊，真的有这种地方吗，该不会是你奉副长之命干扰我的调查吧……”
“……”
“拜托啊结成桑，我在你心里是有多无聊，再说副长干嘛命令我做这么逗逼的事情啊！”山崎原本正色的面容瞬间崩盘，一副不知从何吐槽的纠结表情，“毕竟是会影响你升迁的重要任务，稍微严肃一点啊。”
“唉……我的怀疑是有理由的哦，你是土方派，我是冲田派，怎么看也是要死掐的类型。”结成揶揄的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将目光移向通道尽头的会场，青黑的眸色沉下渐深，意味深长道，“什么事都要自己看过才知道，光听你这么描述也听不出什么吧……嘛，也许你看不出来的事情我能看出来也说不定。”
没错，死亡笔记告诉我们，任何一个被隐藏的秘密都有一个极度接近真实的假象，甚至成千上百的假象做以伏笔。这个秘密曝光后产生的后果越严重，譬如会遭来祸端，杀机，甚至毁灭等无法估量的情况，那么显露出来的表象就会越发高明，难以察觉。
毫无疑问的，在这个百鬼游行的炼狱关里，天道众的家伙们为了将他们的某种罪行或者目的隐藏起来，一定采取了某种手段作为这样的伏笔，包括刻意设立这么多违法设施，进行看似神秘的药品走私，或者日以继夜的进行大规模的黑拳比赛。
——结成此方在听完山崎退的描述以后，相当确定这一点。
她其实并不怀疑山崎退描述的那个诡异空间，只不过是想亲眼证实，在幕后建起这么一个密闭领域的人除了第一层假象外，还设置了什么高明的玄机。
就在此刻，结成此方咬着手电筒，缓慢的匍匐在狭窄晦暗的天花板隔层，这里确实如山崎所说的极大，即使是射程有100米远的夜巡手电光也如同被磅礴的黮黑吞噬一样，显得昏暗而短浅，摇晃之间好像就要熄灭一般。
所幸，凭借着山崎临时画下的简图，结成此方很快就摸索到了位置。她一边呲牙咧嘴的将咬在口中的手电筒拿出来，嘴边的肌肉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而异常酸痛，一边从宽敞的袖口抖出一只成功通过安检监测的小型手术刀。
这种小刀于匕首的区别在于，擅长进行更精细更便于操作的工作，比如整齐地沿着缝隙切割开一块天花板，之后也易于将切割下来的板子放回去。
结成调整手电筒的光线，集中在缓慢切割中的右手上，木屑的灰尘刚一扬起便被地底潮湿的空气黏在割痕四周。然而这做业进度实在迂缓，只是不停的平面的，二维的，机械的移动着，仿佛毫无进展。
在一寸寸龟速的下移中，结成观察着这种反复的单调做业，突然联想到了一个她十分熟识的关于空间驳论的打油歌。她勾勾嘴角，配合着切割木板的沙沙作响，在百无聊奈之中小声哼唱了起来：“一维代表物质点，二维构成长宽线，三维能形成空间，到达四维是时间，五维拥有引力场，直到十一超曲面，低维世界很局限，难通高维异次元……”
结成的音量随着曲子的进行越来越小，最后竟成了低语般的喃喃：“……难通高维……”她原本带着的悠闲表情，随着她再一次喃喃重复歌词而凝固下来，结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是陷入了什么漫长而难熬的思考，然而就在下个瞬间她就好似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一样全身僵硬起来。
——根据空间驳论的原理，一维空间是一条直线，二维空间是一个平面，三维空间是一个立方范围。当一个物体处于一维平面的时候，它只能在直线上前后活动，而不能去到更多的范围，也就是说空间维数越高能够到达的范围就会越大……同时也表示，低维人不能去到高维的世界，也就永远无法看到只会出现在高维世界的东西，除非能够人为地对维数进行改变。
下一时刻，结成失焦般的神情兀的一变，她右手加快了切下天花板的速度，随着最后连接的地方割断，木板快速下坠的瞬间，她迅速将伸手将正方形的木块截住，放到一旁，然后手指颤抖的拿起手电筒
----似乎在下意识捕捉什么的光束从天花板上的大洞照射下去。
没有，没有，除了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的气息和沉闷的熟悉的血腥味，这间夹层果然如山崎所说的什么也没有。
正好验证了刚才不详的猜想-----因为属于低维的三维世界不能达到拥有可流动时间的第四维，所以当人们从三维世界看四维的时候，就不能看到四维世界存在的物质，因为它极有可能存在于过去的某个时间段或者未来的时间段，而时间在三维上是不能变动的常量。
难道这就是天道众的第二层假象吗？如果是，那么这个改变空间维数的人又是谁呢？
思及此，结成此方手一抖，手电筒就从她颤抖冰凉的指尖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面，忽明忽暗的呻吟闪动几下便沉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陷入了一片冗长的黑暗中，结成此方听见自己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她抬起双手，缓慢的，稍显生疏的开始结印：“临、兵、斗、者、皆、阵、烈、在、前……”
没错，据她所知，这世界上能够人为的改变空间维数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啊……
“开！”
……
……
当结成此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在天花板下的这个房间中，然而这里却已经不再是一片黢黑的逼仄空间，而是一个巨大的如同集尸地一般的实验室，属于四维的空间。
上千具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悬浮在各自圆柱形的“培养皿”里，从胚胎到婴儿，再到小孩和少年，无论是天人还是人类，全是如出一撤的年轻，他们的身体上无一不是插满了毛细纤维一般纤长细小的导管，导管内汩汩流动的新鲜血液源源不断的注入了这些年轻的，已死的身体中。
结成几乎能感受到心脏剧烈跳动和血液逆流的声音，一种非常非常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环绕起来，即将呼之欲出。
一个怎样的秘密隐秘到居然需要用四维的空间来保护，其实调查到这里，即使没有证据结成也能猜测到一大半了。
——直到那一刻，她在实验室的尽头，看到了一具异常熟悉的少女尸体。
那是属于她的尸体，不是结成此方，而是她。
没错，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再喜欢现在的名字，也不能改变，她是个在两年前侵占了人家身体的恶鬼。
攘夷战争末期的恶名著照的【亡灵使】，百里鬼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