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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花非花 ...
那是一个相当冗长的梦境。
梦魇的开始是失重的瞬间,他在血液流失的晕眩中往后仰去,看见天空边际泛着杂糅驼灰色的绮红,花枝柔曼的云翳深处有一个如同藏光的窟窿,倒映出一双毫无焦距的,青黑色的眼睛。
然后下一秒,如同瘴气般弥漫而来的窒息,便在天地蠕动的刹那铺张而来,所有的声线一点一点随着秒针的转动,停止在突然就张开的光怪陆离的意识里;而那对始终凝睇着他的瞳孔恍惚被打上了磨砂,灰色的噪点在眼膜上眦裂,静止不动。
他感到脖颈边一片冰凉,所有的景象都被刺眼的苍白所蚕食,绒毛一样的碎雪覆盖着坍塌的迷境,濡湿了他的肩膀——不知过了多久,那白茫茫的境地中裂出一道缝隙,从视角中央呈伞面状无限放大,撞入他眼中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熟悉脸庞。
混沌中,他用只能发出游丝气音的喑哑声带,唤道:“局长……”
“噢,”坐在病床边小憩的近藤勋注意到身边传来的微弱声音,睁开眼关切的望过去,“山崎,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啊……”山崎退模糊的应了一声,微微缺氧的大脑中依然紊乱着理不清的思绪,他神游地伸出手扶住额头,抬手却发现两只手腕上都已经缠满了绷带,隐约能从那绷带下感觉到近乎麻木的灼痛。
见他一脸迷惑的样子,近藤勋抱着手臂解释道:“你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全身多处腐蚀性炽伤,最奇怪的是,给你检查的医生说你脖子上还有手指的掐痕……”
说着,近藤分开原本交叠抱在胸前的双臂,忖量着什么一般,一边摸着青色的胡渣,一边凑近了山崎耳畔边沉声道:“阿崎,你该不会是趁任务的时候,去幽会街角团子店的姑娘,结果没钱付账所以被记恨了吧。”
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山崎露在绷带外的一小截指尖,缓缓覆上颈子上淤青的陈旧掐痕,他突然依稀记起湮灭的梦境中,那种如同被丢入逆流河水里的窒息感,还有那一双熟谙的疯狂的青黑色眼眸。
——青黑色?
山崎惺稀涣散的瞳孔微微一动,现实的记忆与虚幻的脑中世界骤然隔离开,他忽地回想起什么一样从病床上弹起来,顶着杂沓黑发的脑袋,无可避免的撞到了近藤离得颇近的额角。
“啊哦——”无所预料,近藤揶揄的表情瞬间僵住,捂着被突然冲击的额头发出了乍动的轻呼缩成一团。
“结……”并没注意到一旁抽痛的近藤,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山崎笔直的坐在床上,目不斜视的直盯着一个未知点。他翕动着嘴,脑海中反复回放的带着乞求的呢喃声,以及脖颈间湿润的触感凝滞了喉管里的声线,令他莫名哑然了下来。
许久,耳边才捕捉到近藤抽气的呻吟声,山崎如梦初醒一般别过头,忸怩地连声道歉:“抱歉抱歉近藤桑,没事吧……”
“……没,没什么,”近藤揉搓着眼角红肿的一小片,不在意的摆摆手,下垂的眼睑落在山崎身上疑惑道,“你刚刚说,结……什么?”
“唉?”山崎微微一愣,梗塞的思绪化为心虚游离的目光,他拖沓声音重复了一次,“结——”
近藤勋翘起一边眉毛,紧随着接过他的长单音:“结——?”
山崎退眸子一转,深吸一口气,也不管话里行间的逻辑是否通畅,别拗地转移了话题:“结——果啊,近藤桑,这次七宗罪案的幕后凶手居然是……”
“哦,”恍然大悟的沉吟一声,不等山崎说完,近藤就点点头,“你说那个啊……其实,十四和总悟已经在报告里面写了哦,是一桥派的家伙们干的吧……”
“啊?一,一桥派?”
“啊啊真是老给人添麻烦那些家伙,”近藤颇为头疼的嘘叹一声,冲山崎爽朗的摆摆手,“不过你不用担心,组里面已经加派人手开始关注他们的动态了,应该不过多久就可以抓到幕后凶手了……”
见对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山崎有些动摇地蹙起眉,踟蹰片刻才吞吞吐吐道:“……不是吧,近藤桑,难道幕后的组织不应该是……”
话尾被窸窣的开门声打断,冲田总悟拿着几瓶处方药和薄薄的三页收据单走进来,状似不着痕迹的打断山崎接下来的话,对他使了个眼色:“你也觉得很吃惊吧阿崎,一桥派那些人藏得还真是深呢……嘛,不过做错了事总归是要受到惩罚。”
“恩,总悟说得对,纠正江户的不和谐因素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啊。”近藤勋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哦,对了近藤桑,”冲田垂下眼,从病床旁的置物柜里拿出一只玻璃杯放在桌上,掺上热水,热水瓶里的散着蒸气的滚烫开水顺着通透的杯壁缓缓流下,他才不慌不忙的继续道:“我在妇产科那边看到了很像阿妙小姐的女人,但那好像陪她一起呢,你要不要……”
“什么!!”捕捉到敏感词汇的近藤勋从床沿便一弹而起,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两个八度,“妇产科?!那个混蛋卷毛到底对我亲爱的喵做了什么,即可修……”
“是妙,近藤桑,”冲田面不改色的吐槽道,一边将药盒外层包装的密封条撕开,“你的称呼略猥琐啊……”
自动忽略了对自己不利的言论,近藤一个箭步跑到病房门边拉开滑门,回头匆匆嘱咐:“那我就先去了,总悟,阿崎这边就交给你和十四了……”他说完不知是兴奋还是急切的关上了房门,随即发出了一声即使隔着门扉也能无比清晰的捕捉到的呐喊:“阿妙小姐——”
门外年轻护士的警告声紧随而至:“医院走廊里不能大声喧哗——!”
收回望向门框边的目光,山崎偏过头看向冲田依然平静的侧脸:“冲田先生,你为什么要把局长支开?……幕后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一桥派你知道的吧,而是……”
“这根本就不重要,”将三颗红白胶囊从锡纸薄膜里抠出来,俯身放在掌心上递给山崎,冲田声音一降,耳语道,“最好不要说出那个名字,这里隔墙有耳……”
山崎警觉地神色一顿,下意识看向冲田,然而后者却依然保持着悠闲的姿态,他一面将冒着缭缭热气的玻璃杯递过来,仿佛在说一个平常的故事:“能够操纵那些幕府末期人形兵器的组织,毫无疑问就是他们……他们其实还可以做得更明显一些,因为在这个已经成为掌中玩具的国家里,无论是谁猜出了这个幕后组织是谁,都不能动手。”
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也是实情——最高执法者和犯法者都是一个人的情况下,不能指望法律还能存在公平的判断。
冲田叹了口气,将摊在桌上的药盒收捡整齐,叹息道:“目前看来,任何一方势力我们都得罪不起,只有拿势单力薄的新兴政党开刀。尽管牵涉了无辜的人,却也是明哲保身之计……但话虽如此,如果我们不尽快选择政治立场,继续和原来一样保持中立的话,别说一桥派不会放过我们,其他政党也会开始对真选组,相继产生不利的猜忌。”
“悬案的揭秘就要留给后世来评说,所以,这种事情那个人就不需要知道了,”冲田扭过头看向近藤刚刚离去的门边,“要背负骂名,或者承担责任也好,交给下面的人就够了……”
“……呼,”叹息一般对着杯口呼出一口气,氤氲的水蒸气迎面扑来。山崎仰头将手心的胶囊和着热水吞下去,含混不清的答道,“恩,我记住了,冲田先生。”
“……哦,对了,结城去哪里了?”沉默许久,冲田突然记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山崎。
——山崎在两天前被发现躺在真选组大门前,而结城此方自那之后就失踪了,连带着不知踪迹的,还有当时所有在研究院内看守的队员。
一下子弄丢了十几名队员不算件小事,于是真选组也曾经申请进入研究院勘察,但都遭到了幕府高层的拒绝。
勒令他们不再深究的同时,德川定定隔天就替换了院内的所有研究员,这些来历不明的代替者清一色均是对电子技术精通的天人,连续很多天,他们大规模地对系统内的缓存资料进行了回收和检索,与其说是在进行生化实验,不如说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档案资料。
诡异的情况实在无法理解,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当时与那些人一同在研究院内的山崎退,冲田扬起眉:“没有她你是怎么回来的?”
最坏的情况——假设其他队员都遭遇了不测,或许送命了,或许被囚禁了,但以结城此方而言,就算断了一只手,但毕竟她也曾经从夜兔神威手上成功自保过,就这么窝囊的死了,实在难以信服。
山崎心虚的低头抿了一口水,隔着绷带也能传来的焦热温度令他手心蒙上了一层细汗,他随口应了一声,企图将这个话题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她去执行任务去了……额,暗中保护松平老爹的任务……”
冲田暗红色的眸子微微一瞥,显然不是太相信这个拙劣的说法:“你该不会是在恶作剧吧,结城那个身体现在哪里还能保护人啊……别到时候让松平大叔和栗子一起保护她。”
“保护谁啊?”推开滑门,土方十四郎衔着烟卷走进来,后脚一勾将门带上。
“哟,这不是蛋黄酱星球的蛋斯垂德*探长吗?”冲田闻声侧过脸,恭敬有礼的口气,内容却是完全相反,“回来得这么慢,是被哪个小护士抓去玩寡廉鲜耻的医院play了吗?”
“啧,你这些年到底都在城里学了些什么啊?”土方嫌恶的睥睨了一眼冲田,并没有和他争辩下去的兴趣,走到窗边随手将烟蒂掐灭,解释道,“我去结成的病房看了一圈,她也没有回医院……”
冲田耸耸肩:“山崎说,结城去执行保护松平大叔的任务去了。”
两人疑惑的目光齐齐聚集而来,山崎干笑一声,支吾的阐释道:“其,其实,在K教授的电脑里我发现,松平老爹才是他们剩下的目标之一,因为我们真选组曾经擅闯炼狱关,天道,不,是那个组织一直怀疑是松平老爹的授意。”
“哦,这样啊……”土方吁出一口带着淡淡烟草余香的气息,左右摆摆手,“没关系,叫她早点回来……这次那个组织命令只允许真选组进行查案,大概就是为了试探我们到底是‘什么都明白’还是‘只是白痴警察’,今天下午就去把一桥派的人抓了,老爹就不会被盯上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她调查。”
“啊……”山崎瞬间怔愣,完全没想到这么快借口就被戳破,他哭笑不得的抿抿嘴,“组里面不是还有实习警察吗?七番队的市川,九番队的江角……不一定……非要结城桑吧。”
“嘛……说得也是,不过用着用着就顺手了……”
冲田淡淡的看着山崎不自然的表情,低眼间眸里撮盐入水的闪过一丝涟漪,抬脚就往门边走:“用着顺手个【哔——】,又不是刷马桶的洁厕剂,我的手下还轮不到土方先生你来使唤……快走了,去给山崎办出院手续。”
“嘁,把她当骡子使的是你吧,”土方不爽的斜挑着青光眼,走过去开拉门,皱眉,“说起来,一年前她就可以转正了,还不是你一直延迟推荐信的关系?”
说罢土方就反手拉上了门,隔绝了病房与走廊,语调一顿:“这次案子结束后还是破例升她为正式干警吧,工资虽然领得不多,但是存几年也能攒笔嫁妆……”
“土方先生,我看我们还是找新的实习警察吧……”打断土方接下来的话,冲田敛下眼用余光瞥了瞥身后合上的病房大门,头也不回的走到电梯口,语气平淡,“结城此方那个死混蛋,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
……
病房内。
山崎退长吁一口气倒在床上,闭上眼呢喃道:“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什么“虚拟人计划”“黑冢计划”“最高杰作”的,根本就是完全不能领会的类型,这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解释清楚啊——结城桑两年前来到真选组应聘的时候才16岁,刚刚渡过雇佣童工的年纪,真的可能和这些莫名奇妙的东西有牵扯吗……又或者说……
山崎睁开眼,碳黑色的瞳眼里刻画着天花板的细致纹路,正冥忖着,而这时左手门边却再次传来了滚轴滑动的声音,搁浅了他连贯的思绪。山崎翻了个身,猜想大概是冲田和土方办完出院手续回来了,虽然时间上确实有些太快:“副长,冲田先生,你……”
然而在那转头的一瞬间,他接下来的话却勾留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山崎不可置信的坐起身,目光遏留在来人身上,他的每一寸五官,身体,甚至站姿都让他通体发寒——常人说,当一个人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就是他死亡之时。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却正是外型上和他毫无偏差的“山崎退”,他穿着一身病号服,两只手腕和脖颈上都缠着绷带,几乎让山崎产生一种照镜子的错觉;而更令他震惊的,在那人身侧,已经被消化得只剩下小腿骨的,破译科的上原也活生生的存在着,他身上四处都是灼烧的杂乱伤痕,却不足以致命,并且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缓缓冲山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山崎在失去意识之前是亲耳听到上原是如何由惨叫,化为嘶吼,最后变为虚弱的嘤咛的,他很庆幸那堵墙壁里不透光的绝对黑暗,没有让他目睹同伴被剐的崩溃场景,不过如今这景象的冲击力却丝毫不亚于当时。
——已死犹活,仿佛之前的经历才是一场荒唐不羁的笑话。
他们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啊。”仿佛能够捕捉到山崎内心的想法,他听见眼前的“自己”用熟悉的声调缓缓替刚才的问题做了答,而那人在说完后却摇了摇头,纠改道,“不,应该说你是我才对……”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应,山崎骤然一惊,他的目光犹疑的来回扫视过眼前的两人,突然记起Professor.K的文档里描述的拥有超强的人类模仿力的怪物,但尽管有这样的猜测,他却感到心脏律动的频率在不可抑制的在升温,一种不详的感觉在静谧的氛围中延缓着。
那边的“山崎退”仿佛看出了山崎眼中的动摇,他缓缓上前一步,手指指向自己:“如果你觉得我们是怪物的话,就错了……因为真正的怪物是你,作为我的复制品和第二人格,最不应该存在的人,是你才对……”
山崎的瞳孔轻轻收缩,随即觉得他的话诡异而荒诞:“……你是说我有精神分裂?所以才能看到你……别开玩笑了,我已经知道……”
“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不疾不徐的中止山崎的话,眼前的“山崎退”面不改色的摸了摸自己稍硬的发尾,用一种游弋的音调说道,“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很矛盾,明明不喜欢红豆面包,却固执的非要在监察的时候食用它……”
“那,那当是因为监察之神……”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监察之神……哦,对,这又是一个问题,你明明是无神论者,又为什么要创造出根本不存在的信仰?明明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又为什么会反常的在投票篇的时候闹出那么大的风波?……这些事情……”“山崎退”微微扬起声调,那双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山崎,声音放缓,“你都没想过吗?”
“……”山崎的视线狼狈的移开,垂眸敛睑的瞬间,脸色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震惊眼前的人完美了解他不为人知的一切,还是在震惊他全部都说中了。
“没错,”从窗户游动而来的阳光落在“山崎退”脚旁,他闭上眼,往后退了一步,“你就是我心里那个变态的自己……你想象着自己被拖入了深渊,然后你的伙伴被杀了,但是实际上呢?”
“他依然活生生的存在着……”“山崎退”指了指身边的上原,深吸一口气,“一切都是你的想象,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怕吗?”
“我……”山崎凝噎的发出一个单音,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神开始变得反常的涣散,好像已经不被自我意识所控制一样。
“山崎前辈,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两个同样的人……”上原转过头,眼角一瞥,将放在一旁的山崎的武士刀拿起来,“你说,被自己的刀销毁,是不是武士的心愿……”
刀尖离开刀鞘,逼仄的明亮刀身倒影出山崎如同受到蛊惑一般的,渐渐无神的表情。
……
而就在这时,那两人的神情却停滞在了脸上,房间左侧的巨大玻璃突然破碎,折射着刺眼阳光的刀锋在眼前一闪,浓浆一般的鲜血便沿着身体被切割的部位迸溅而出,模糊了整片稀疏干燥的空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山崎怔在原地,血液滴涧在他厚重的绷带表面,印出点点触目惊心的痕迹,他如若初醒一般回过神,晃晃脑袋,明明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却已经记忆模糊,他顺着刀光斩来的方向看去——
“结,结城桑……”山崎退怔愣的注视着眼前浑身溅满黏稠鲜血的结城,被血污糊住了的面庞隐约可以见出轮廓,正欲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抢先一步。
“放心,你不是精神分裂……不要被他们迷惑了……”结城将长刀抽笤回腰间,嫌恶的抹了一把脸上腥臭的鲜血,跳下窗沿解释道,“这些肉人发出的声音频率可以使人产生微乎其微的幻觉,我想正常情况下你的智商没这么低……”
见山崎依旧一副没反应过来的神情,她一边抽出床头柜里的抽纸,擦净手指间稠浊的暗红,一边将眼角漫不经心的挑过去,打趣道:“怎么,真觉得自己是精神病?”
山崎一愣,赶忙摆摆手,颇有些尴尬的否认:“不不不……”
他说着,踌躇的顿了顿语调,声音渐渐微弱下来,落在结城身上的视线意味不明起来:“只是……结城桑你怎么会回来了呢?”
结城擦拭血液的动作阻滞下来,她将已经濡满肮秽血腥的餐巾纸随手丢尽垃圾桶里,青黑色的眼眸缓缓移向山崎,少顷,她沉吟一声:“自然是有非回来不可得的理由……”
“……我不懂你的意思?”
并不打算直面回答山崎的话,结城停顿数秒,反而话腔一转:“山崎,我问你,你的警察ID有没有资格进藏人所?”
“……唉?”山崎一怔,疑惑的偏过脑袋,思索了半晌,回答道,“有资格是有资格,虽然是有规定只有番队长级别以上才能进入藏人所,不过因为我是直属于副长的监察,所以算是按另一种标准在算……不过,我只能看A区的资料,想要看B、C区的资料,至少要近藤桑的级别才可以。”
“这无所谓,”结城摇摇头,“那你的工作证现在带在身上吗?”
“啊……恩,”犹豫的看了眼结城,山崎侧过身拉开床头柜的小抽屉,用手指翻了翻,取出凌乱的杂物下压着的双开黑色钱包,却并不打算直接递给她,“你要进藏人所?为什么?”
“你不要问那么多,”结城将山崎的钱包从手里拖过来,翻开内层,从皮革夹隔里抽出证明身份的ID卡,耸耸肩放进和服的前襟口袋里,“你既然知道我有问题,还相信我,知不知道我的目的并不重要吧……”
“谁相信你啊……”山崎轻翻了个白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间的绷带,小声嘟囔道,“我是看你还良知未泯……”
结城一挑眉,严肃的点点头:“那看来我作戏还是有效果……”
“作,作戏?!”山崎眸子一睁,随即脸色沉下来,伸手,“还给我……你找冲田先生或者副长借都一样吧。”
丝毫没有要归还的意思,结城撇撇嘴:“如果能够拿他们的,我就算偷都不会来找你借……藏人所是江户最大的机密档案库,如果不是身份卡持有者本人进入,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里面的资料。”
“……我没有懂你的意思,”山崎摇摇头,指了指她口袋里露出的一小截卡身,“这样说你如果不用自己的卡就是进不去的,那我的和副长,还有冲田先生的有什么区别呢?”
结城幽幽的目光落在山崎身上,她的眸色渐渐暗沉了下来,眼角一瞄,示意他看向瘫软在地上的两具肉人尸体,因为接触阳光而快速萎缩的肉块正在缓慢的融化,她轻声道:“因为他们两个没有被复制过。”
在山崎疑惑的注视下,她缓缓蹲下身,从外衫内侧掏出一把锋利的金属匕首,趁尸体还没有完全溶解,沿着那伪装成山崎的肉人脸上小心翼翼的割下一块表皮,露出里面已经停止代谢的凝固血层。
她在阳光下展开那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表,在山崎渐渐明了,放大的瞳孔焦距下,将这一层东西,如面膜一般覆盖在自己原有的容颜上,从额头到下巴,耐心的一一展开平整。
而后,她将那张脸转过来,依旧是黑发黑眼,然而倒影在山崎眼中却是骇人的景象——那是一张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的,拥有绝对相似度的脸孔。
然后他看见“自己”腼腆的笑了:“山崎,我像你吗?”
注释:
*蛋斯垂德:恶搞《福尔摩斯》系列里的雷斯垂德探长。
小剧场:编辑与作家
【日常微信截图】
阿伏兔:还有1天就交稿了!一定这次一定要交哦,不要让大叔我帮你擦屁股了笨蛋团长!!
神威:^_^
阿伏兔:今天就是交稿日了,完成了就快点发给我排版吧!
神威:^_^已发送
(很久)
阿伏兔:……不是让你发愚人节惊吓邮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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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花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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