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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同行 ...
她梦见了一片冰原。
冰原之上,枯树几株。荒凉的大地上有龙耸立,那冰铸的身躯直要冲向广袤天际。
她梦见了一名少年。
孤身面对巨龙,他不曾退缩,竭力伸出手去,只为触及,只为驯服。
少女心知,这个梦本不属于她。
那么,她又该怎么做呢?
天野文歌从未想过这一天会到来。
她清楚这是概率问题,只要她还待在十番队,还担任十番队第七席,就免不了会迎来这一天,可是,她准以为自己能幸运偏离眼下的“紧张时期”……至少再拖一段时间也好啊。
“事与愿违”四个字总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少女用余光瞥了瞥跟在身后、一言不发的女孩,不由在心里捶胸顿足。
——怎么今天就偏偏轮到她与佐野枫巡逻了呢?
大概“抽奖向来只会看见‘再接再厉’”体现在巡逻排班上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吧。
难堪的沉默从两人面对面的那一刻起便已蔓延。
文歌其实有一两周不见佐野了,平时照常上班,还要费力应付松本乱菊,她根本就想不起之前还与佐野有过一些“过节”,就算偶尔能在走廊上或队舍前碰见,也不过是匆匆点个头就离开,彼此相安无事。
然而,可是,虽然,不过。
文歌暗自罗列起转折词以表无奈,甚至思考起了撇下佐野的可能性。毕竟家就住在这附近,她自然熟悉得紧,要甩掉这块不吭声却兀自散发逼人气场的“牛皮糖”,她还是——等等,打住!
少女猛摇了摇头。
再怎么说她也是前辈,表率还是要做好的。
她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三月,新绿正悄悄在润林安的街巷里萌芽,清脆的鸣啭藏在熙来攘往间。
这本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寻常天。
耳畔的惨叫骤然化作尖锐警报。
怪物袭来并不会提前告知。或许出于习性,流浪至此——抑或专门潜至流魂街的敌人们通常是蛰伏暗处,出现也只消片刻,那扭曲的灵压犹如重物绷断细弦,文歌只来得及感知到一丝不对劲,下一秒,血盆大口便瞬间肆虐整条街道。
阳光将鲜血烧得炽烈。
她听见背后的女孩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叫,但她已无暇再管太多,甩下一句“保护好居民”就抽刀上前,一个横劈救出了怪物爪下的人。
刀锋切断钢皮时震在虎口,隐隐钝痛。
一切都仿佛梦回一年前。
也是在这条街上,也是这样一个晴好天气,甚至连日期都相差无几——
不同的是,在她眼中,那已不再是“怪物”了。
那是虚。
两只体型不同、面戴白色面具的虚。
眼前巨影的痛嚎盖住了天野文歌的喘气。
流通于四肢百骸的灵力正在汇聚,灵压震动,刀刃蜂鸣。她动用瞬步将匍匐在地的伤患运至安全地区,依稀能瞥见佐野枫正努力疏散周围人群,微微放下心来,同时沉住一口气,转身冲上前去。
是了,一切皆不同以往。
缠裹刀身的灵压逐渐锋利,再度为锐刃打磨出吹毛立断的弧度。
与此同时,虚重整态势,扬起剩下那只手臂,向她狠狠砸来。
显然,少女错过了虚失去重心的绝佳时机,不过没关系——
此时她的刀刃足以斩断万物!
方才还在嚎叫、伤人的巨兽顷刻间在眼前散作尘齑。面对庞大的敌人,少女并无任何惧意,刀锋翻转,银弧比月光更冷肃,杀死一只虚仅在一闪之间。
佐野枫咬了咬牙。
她刚照少女的命令疏散了大部分居民,回头就见天野文歌杀了一只虚。那样庞大的“野兽”竟也如此不堪一击。
她转念心想:倘若这次的虚都只是这种虚张声势的程度,或许自己也能轻松杀敌。
只是她没有机会——因为她要继续疏散人群。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疏散人群”!
诸多“不甘”即刻化作不可视的细线缚住四肢,女孩却未能及时意识到自己已是提线木偶。她听见角落里微弱的哭声,想也没想便拔腿跑向声源处,看见墙角下蹲着一个小女孩,心里的欢喜竟一时压过了紧张与恐惧。
我还能救人呀!她狂喜地想道。
“你没事吧?!”她欣喜地问道。
女孩的眼里满是雀跃,也恰是她的雀跃,盖住了那个本应发出的疑问:
还有一只虚呢?
随即,一切都消匿于小女孩抬起头后——露出的扭曲笑意里。
她坠入了痛楚与黑暗的泥潭。
“佐野!!!”
那是天野文歌的声音。
佐野枫从未想过,那声音竟也能化作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将她一把拉出泥沼。
恍惚听见黑暗在哀嚎。那哀嚎转瞬又化为一道新月似的弧光,为她劈开身上的痛楚、眼前的浓黑。不一会儿,她觉得自己似乎从倒立姿势转为上身直立,一朵、两朵、三朵……盛开在皮肤上的温暖光萤终于敲开了她沉重的眼睑。
女孩费力睁开眼。
“你醒了?怎么样,还觉得疼吗?”
最后一迹碧光消失在掌心,少女跪在她面前,听她发出几个模糊音节,便朝她笑了笑。
“我很久没用回道了,只能做这种应急处理。还好你伤得也不重。啊,对了,你还能走吗?不能的话我就,呃,好像从这儿回四番队也挺远的……那我还是叫四番队来吧。”
天野文歌。
她曾听别人说天野文歌从前是四番队的席官,原来那些暖煦的光就是她所使用的回道。
佐野枫微微咳了咳。咳嗽时牵扯到伤口,疼痛倒比伤口更教她难堪。
她咬了咬干裂的嘴唇,攥紧了发颤的拳头,想说自己没事,她还能站起来。
“……您怎么不骂我?”
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没头没脑的探问。
文歌愣了愣,大概也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陷入了思考。
其间从她们身边路过了许多人。有些上前来问是否需要帮助,有几个则上来向文歌和佐野枫道谢,还有一部分居民仅是投来短暂的注目,便径自离去。
文歌一一应对完毕,再回头就见佐野枫已独自扶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下意识扶住佐野枫的肩膀,少女担忧地问:“你真的能走吗?千万别勉强自己啊。”
“我能走,”佐野枫面色苍白,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气鼓鼓的,不过并未拒绝文歌的帮助,“……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搀一扶、极不协调地走了起来。
文歌先前既已联络那片区域的里长,因此才离开得如此放心大胆。而越是远离出事地点,流魂街便越是热闹,似乎无人记得刚才闯进了两只怪物,生活照常继续。
“你是想让我责备你么?”文歌问她。
佐野枫没有回答。
“按理说来我是该责备你的,没有经验、疏忽大意,没有意识到那个魂魄只是‘幌子’……可我总觉得我不该责备你,”文歌无奈地笑了笑,“倘若放在一年前,我或许也会像你一样做出这种傻事。”
这怎么可能?佐野枫想反驳,又被她打断。
“不,不对,我可能还办不到像你那样。”
“啊?”
“因为一年前我还很害怕虚,甚至怕得走不动路、拿不住刀。”
“……啊?”
看女孩一脸呆滞,文歌哈哈笑了起来,“你别不信呀,我是说真的。这个秘密我藏了很久,几十年了,你是第四个知道它的。”
众人皆知死神的天职便是消灭虚、引导魂魄返回尸魂界,她又怎能惧怕自己永恒的敌人呢?
也正因众人皆知,才会隐瞒数十年。可无论她如何锻炼自己,惧意也不曾有所消减。它犹如深扎心底的梦魇,只待时机成熟,便张牙舞爪倾巢而出,将她一把推入鬼门关。
少女停下脚步,微微回头,眯细眼,看向渐行渐远的街道。
“一年前,也在刚才那条街上,我险些被虚杀死。”
“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队长愿意单独指导我?那其实是我拜托他的。你之前说得没错,日番谷队长真的很温柔。”
“那天,是他救了我。”
“第一个知道我害怕虚的人,也是他。”
轻快的、过于轻快的语气。
佐野枫却低下头,沉默地向前走去。
她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黑暗既已不再,疼痛尚在发作,而隐藏在深处更深的,令她不自觉咬紧牙关、攥紧拳头,却仍是止不住膝盖打颤的——
是恐惧。
从“死亡”的血盆大口中逃离,事到如今,她竟在后怕。
……天野第七席一年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
也有那样一只手,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将她拉出泥沼么?
她不禁回忆起琐碎往事——那是早已无人记得的细节——宽敞的修炼场内,少年向屡败屡战、不愿放弃的她伸出手来。
原来如此。
他们的温暖原来如此相似。
见她沉默,天野文歌便也不再说话,任由和暖的春阳遍洒宽阔的街道。再走一段坚实的泥路便可踏上石板路,石板路的前方即是白道门。
文歌心想,似乎也没有那么远。
这时,她听见女孩轻声说:
“恭喜您了。”
“嗯?”文歌眨眨眼。
“您不是和队长交往了么?”
“……呃?!”
“您也不用藏着掖着,大家都看得出来,”女孩闷闷地说,“而且那天下班以后,我也看见您和队长一起离开队舍了。”
——两人并无任何亲昵的举动,仅是并肩前行。
可她从未见过银发少年那般柔和的侧脸,笑言间恰似冬去春来、冰雪消融。
“谢,谢谢,”文歌只能赧然,“我以为还能再瞒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瞒?两位难道在搞什么‘地下情’吗?”
“你你你在说什么?!当然没有啊!”
佐野枫叹了口气。
“那就请您再堂堂正正一点啦。……我反正是觉得,两位很般配。”
文歌微微瞠目,又一次对她说的话感到意外。她不懂佐野枫究竟在心境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但看上去,女孩好像释然了。
惊讶随即绽在她唇边。
“谢谢你。”
一朵温柔笑意。
≒
有句话叫“悔不该当初”,天野文歌觉得它特别适合现在的自己。
此时此刻,她坐在以前去过的酒馆里,左边是正在倒酒的松本乱菊,对面是掏出笔记本“蓄势待发”的桧佐木修兵和一脸无奈的吉良井鹤,右边还坐着兴致勃勃的雏森桃——一副“地狱绘卷”就这么立刻出炉了。
当然,她是不可能自愿来喝酒的。
就算一周前她才与日番谷冬狮郎开始交往,这也不会让她得意忘形到和松本乱菊同去酒馆。更何况她本来就在躲乱菊,结果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那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眼看金发女性气定神闲地倒了一杯酒,她顿觉心肝肺同时抖了三抖。
想来待宰羔羊也不过如此。
再加上《瀞灵廷通信》的编辑部部长大人早已按捺不住八卦之心,酒席刚开场,就对“她和冬狮郎交往”一事产生了浓厚兴趣,并表示要写一期登在杂志上,吓得文歌险些打翻酒杯:
“可可可可是《瀞灵廷通信》不是八卦杂志吧?!”
“这你不用担心,”部长大人气定神闲,“到时候可以出一期特辑。我记得上次雏森和日番谷队长那期特辑,光内容就有四万字之多。”
言下之意似乎是“只要你说我就能写”。
“……”
死到临头了。
“我还记得那期,采访了好长时间,”雏森桃笑了笑,“不过桧佐木大哥亲自执笔的话,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实内容了。”
修兵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赌上‘记者’之名的。”
“……”
不要在这种事上赌啊?!
正当文歌就快握不住酒杯时,松本乱菊从旁插进话来:
“你们这么聊也不是办法啊,来来来,先喝先喝!”
说着,女性一把拉过文歌,笑容和善:
“文歌,乖乖就范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结果,等日番谷冬狮郎踏着夜色进店,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摊狼藉。
桧佐木修兵拉着吉良井鹤红着脸、大着舌头说些很难听清的胡话,大多是什么“我也想找个像……那样的大胸美女啊”,尤其听不见中间的人名,估计是男人下意识所为。松本乱菊看起来也有些喝上了头,一边戳着一动不动的天野文歌,一边打着酒嗝说“好无聊”。雏森桃看上去倒是没喝多少,见他来还招了招手。冬狮郎便也回了个招呼,看向最关键的天野文歌——
少女已是一滩烂泥。
“……”
他不免头疼。
但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阻止无力才造成的,他就没办法再怪罪什么。说来都得怪松本乱菊,记什么不好偏偏记他“想长高所以坚决不喝酒”,堵得他一句话也回不了,只好目送文歌跳进火坑。
他又想叹气了。
“哦,队长,您怎么来了?喝酒么?”
乱菊晃了晃手里玉白色的酒瓶。
“不喝。我只是来送她回去。”
女性“哎呀”一声,迅速咀嚼出这个“她”字究竟指谁,表情越发促狭起来。
“就算您不来,待会儿我也会负责送她回队舍的啦。”
“……吵死了。”
狠狠瞪她一眼,少年脱下草鞋走上去,在雏森桃的帮助下让熟睡的少女穿好鞋。“谢了,”扶住文歌,他又问,“你还不回去么?”
“没事,我再待一会儿,今天难得这么热闹。”
雏森桃摇摇头。
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见她好像的确很开心,便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背着文歌离开了酒馆。
雏森桃挥了挥手,转过身来,看见乱菊喝了一口酒,唇边仍有笑意,不由好奇道:
“怎么了?”
“没什么。”
清亮的芳香在杯中轻曳。
“今天高兴嘛。”
乱菊垂眸,微摇了摇酒杯,水面上似乎倒映出了一抹怀恋的虚影,她便笑了。许久也笑不完剩下那一点笑。
人在昏迷或熟睡时总是最重的。
亲身体会到这一点,日番谷冬狮郎不禁想放她下来。其中还有身高差距在作祟,她呼出的鼻息悉数扑在他颈间,混着一股酒味,说不上难闻,不过也不太好闻。
算了,还是说到做到吧。
渐渐远离十番区的街市,周围便静了下来。春天的夜色向来柔和,更难得今晚星群闪烁,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有两盏灯笼照亮前方的路。尽管夜深无人,却也无需担心迷路。
他似乎很久没有和谁一起走过夜路了。
考虑到背上的人呼吸均匀,不时还会呢喃,他又有些许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一起”,不过所幸她喝醉了也不会闹,若是再抓紧一些就——
“队长……”
“嗯?”
他停下脚步,一瞬以为是猫叫,茫然两秒才发现是她发出的声音,又以为她已经醒了——
“……队长……”
看来并没有。
原来是梦话。他心下微叹。
少年侧过头去看她,只能勉强瞥见她的侧脸,刘海稍稍遮了眉目。他眯细眼,心说她是在叫他么?可她从前在四番队,也会称虎彻勇音为“队长”,如此一来……便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叫谁了。
冬狮郎皱了皱眉。
按下忽然窜上心头的不满,他将她的身体向上提了提,继续向前走去。
她的脑袋恰好垂在他颈边,不知梦见了什么,竟不自觉蹭了过来,柔软的发丝蹭得他微微作痒。
“我喜欢你呀……”
奶猫似的呼唤。黏连不清的告白。
他低下头去,不曾停下步伐。
“我也是。”
星空在上。
≒
新绿正随逐渐回暖的天气一道染遍整个瀞灵廷。晚冬已去,朝气纷纷从路边的草丛里、新芽中欢跃而出,直为瀞灵廷里的死神们添了不少气色。
天野文歌伸了个惬意的懒腰。
随即,她身旁的山田花太郎便说:“不过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呢?”
“什么?”
“你和日番谷队长交往了。”
“……呃。”
还颇有些埋怨之意。
距她与冬狮郎交往已有两周多,距她被松本乱菊灌醉也有一周多,事到如今花太郎才得知两周以前的消息,一方面是由于文歌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另一方面——“最近有点忙,我也没时间跑去四番队告诉你呀……”少女回答得莫名心虚。
“最后还是虎彻队长告诉我的。”
极少生气的少年此刻却微微皱了眉头,那双下垂的眼睛顿时攒了不少气势,“我不是非要让你第一时间与我分享,我也知道你现在比之前忙,更何况对方是日番谷队长,你也肯定会有压力。可是……”
他轻声道:
“可我们是朋友啊。”
他也不想当那个最后才知道的人。
终于反应过来花太郎想说什么,文歌挠挠脸,只能乖乖低头道歉。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说好了?”
“说好了!”
少年这才回到一贯的平和笑容。
“行,那你进去吧。”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走到十番队队舍门口。
“咦,我还以为你是找日番谷队长有事呢。”
花太郎摇摇头:
“我想去释药院看看哥哥。很久没见他了。”
山田花太郎的哥哥——山田清之介,几十年前曾任四番队副队长,后以“辞职除籍”的名义退出护廷十三队,现任真央释药院总负责人,专门负责上级贵族的医疗救治。
在清之介当副队长时,她还见过几面。那双细长而尖锐的眼眸看上去与温和的花太郎天差地别,说话也向来直言无忌。
……说实话,那时她并不喜欢山田清之介。
“没想到我那笨拙的弟弟居然也有好朋友了,”回忆里的男人慢悠悠地说,“我还一直担心,他负责的病人会不会一看见他那张没精神的脸就怕得上吊自杀了呢。”
“……花太郎虽然看上去没精打采的,但他的回道至今治好了多少病人,我想这一点不用我说您也知道,还请副队长对自己的弟弟稍微宽容一些。”
见少女忍怒解释起来,清之介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看来他还真是找了个好朋友啊,”顿了顿,他问,“那你呢?”
“什么?”
“我非常欢迎重伤患者,但我并不欢迎迷途羔羊,况且还是一只妄想把四番队当成庇护所的‘羔羊’。”
那双眼睛尖锐、敏锐,犹如锋利的寒光穿破时间,直直向她刺来。
“你还能再逃避多久呢?”
那时她实在是不喜欢他,因为他把她看穿了,没有人喜欢被他人看穿。
不过现在不是了。
“文歌?你怎么了?”
少年的询问将她立时从回忆中拽出。文歌摆摆手,慌忙笑道:
“这样啊,释药院……等等,释药院?那不是在六番区东边么?跟井花楼完全是相反方向呀!”
“没事啦,”花太郎摆摆手,“反正我也很久没和你好好聊过天了,这样正好。”
对此,少女心头一暖,只能眼泪汪汪地与他约好明天去流魂街上的“老地方”喝茶。糯米团子与热腾腾的茶是标配,不过许久未去了,也不知道那家店是否还在营业,希望明天依然是个好天气——
她脚步轻快地走进了队舍。
“哦,你来啦?”
却不想拉开大门后迎来了正从座椅上站起的松本乱菊。
而最显眼的那张办公椅上却空无一人。
文歌眨眨眼,正想问出口,又被乱菊抢去了话头。“怎么,来找队长么?”女性笑眯眯地说,“他出去有一会儿了,估计马上就会回来吧。”
她点了点头,脸上忽然有点烧。“那,那您呢?”掩饰似的,文歌接着问道,“您也要出去么?”
“是啊,这不——”
这时,一阵悠远的钟声恰好盖过了女性的回答。
两人均是一愣,随即乱菊笑道:“瞧,刚好下班。嗳,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吃午饭吧?”
“……呃。”
“我们俩好久都没一起去吃饭了,而且我中午也不喝酒!”
“可,可是……”
一进一退间,乱菊已然走到身边,见文歌犯难,便一把揽过少女,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唉,你也不用做出这么为难的表情啦,伤人!我知道,妨碍情侣谈恋爱要遭天打雷劈的。”
“……那你怎么还没走?等着被雷劈?”
忽从门边冒出的少年声音代替文歌做出了回答。
乱菊“哎呀”一声,“男主角登场了,那无关人士就只好迅速退场喽!”语气仍是带着些许委屈,金发女性朝文歌狡黠地眨了眨眼,随即便如她所说那般,三两步走出了办公室。
冬狮郎重重叹了口气,似乎对乱菊的玩笑话很是头疼,又看向梳理头发的文歌,缓声道:
“要走么?”
“啊,好!”
她赶忙应道。
随他下楼时,走廊里已无太多人。匆匆下楼的队员们看见两人也只是鞠上一躬,好像无人惊奇于他们为何会走在一起。
这么一想,他们开始交往已逾两周了。
文歌不禁有些恍惚。
察觉到身后的人停了下来,少年便也停下,转头问她:
“怎么了?不是说想去吃那家拉面么?”
“嗯……”
她笑了笑。
“没什么。”
他还会记得么?一年前,她听从“黑猫大人”的建议,也听从自己的内心,自瀞灵廷的街上一路跑进井花楼,站在这段楼梯的下方,气喘吁吁地抬头对他说:
我愿意加入十番队。
现在再回想起来,似乎是自那一天起,一切就开始了。
不过他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她记得就好。
“那就快走吧,再晚点就要排队了。”
“好。”
三月春阳透窗而来,织出鸟鸣欢歌。离去的陌生人影、返回的熟悉面孔、擦肩而过、互打招呼、微微一笑,原本毫无深意的日常生活竟也像是一种无言的祝福。
天野文歌握住了他的手。
她曾做了一个梦。
梦里风雪呼啸,有一条冰铸的巨龙,有一名银发的少年。
那梦境并不属于她,可她依旧迈出了一步、两步……
在茫茫冰原之上,只是向他走去,直到——
能伴他左右,与他同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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