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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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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丰道:“我与叶姑娘清清白白,天地可鉴,你不要危言耸听,更何况我今天只是来看病的。”
“或许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才会相信你这此鬼话,看病,她都快死了,你还看什么。依我看你还早点走吧,不然治不好她的病,再连累你一身伤,到时砸了你们‘广仁堂’的招牌就不好了。”刘世杰对赵子丰恐吓道。
赵子丰笑道:“常听人说刘兄你识大体,今日听其言观其行没想到你还关心别人的生意,小弟谢了。”赵子丰做了个揖,刘世杰以为他会走,没成想赵子丰又道:“只不过,身为大夫,若不救死扶伤,而只顾自己的招牌,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古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今日若听了你话,指不定哪天做到生意关门了还不知道怎能么回事呢。”
刘世杰笑道:“赵兄言过其实了,不过有句话我想说清楚,其他的事我不管,叶玉凤她是我的人,请你不要插手。”
赵子丰还未答复,叶氏便喊住赵子丰要说话,赵子丰连忙过去,只听叶氏问道‘你就是那位贵妇人的公子’。赵子丰回说是,叶氏便说要托福了。
叶玉凤只劝叶氏不要多说话,叶氏哪里肯听,方道:“我时候怕是不久了,玉凤啊,娘最担心的就是你,还好现在有赵公子。”就拉着赵子丰的衣服,道:“赵公子,我曾与你娘有过定期,她答应我要帮玉凤寻一门好亲事,我现在就把玉凤拖付给你了,请你回去后向夫人提起此事,也好完了我一桩心事。”
刘世杰听了,上前笑道:“岳母大人无需担心,我以后会照顾玉凤的,你又何必求取外人。”叶玉凤听了,骂道:“我叶玉凤今生就是死了,也不会进你这刘家的大门。”刘世杰顿感不妙,又无计可施。
赵子丰想叶氏担心玉凤,便道:“叶大娘你放心,既然我娘说过,我也一定会办到,玉凤她到府上绝不会受半点委屈,赵府待她一定会像小姐一样伺候,我对她也会像亲姐姐一样。”叶氏点点头,看到叶玉凤不太开心,问何故,叶玉凤只哭不答。
刘世杰听的真切,对赵子丰冷笑道:“赵兄,那以后咱们可是亲家了,你呢最好也别打玉凤什么主意,以免伤了和气。”
再说叶玉凤在一旁一再忍让,刘世杰又再出言不逊,一时恼羞成怒,回道:“刘世杰,你把我娘打成这样子,就是为了和我成亲的话,我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叶玉凤今天在这里发誓,纵然是落发为尼,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岂料刘世杰听了并不在乎,依然笑道:“你娘的病怎么都治不好,迟早都是死,我只不过是送了她一程而已。到时为她老人家风光大葬,也就是了。至于你漂亮的女人剃了头发就不好看了,你又何苦呢?”说完露出一副纨绔子弟之色。叶玉凤只道无耻之徒。
赵子丰道:“树欲静而风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就算是你为叶老太太,风光大葬,她也不会感激你的。”
这时叶氏因体力不支,也便昏死了过去,不久便归去了。叶玉凤痛不欲生,赵子丰在一旁好生相劝,也止不住泪流满面。
人一死,刘世杰也就说了:“人死不能复生,哭几声就算了。以后呢你跟着我享尽荣华富贵,记的多给她烧些元宝纸钱就行了。”赵子丰听了,心想此人没有人性,起身道:“枉你读了几年圣贤书,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如果你家里长辈驾鹤先去,你还会觉得无所谓吗?”
刘世杰笑道:“赵子丰,如果你没事的话,就回你的药铺,不要在这里管我的闲事,还有,我一直都是非颠倒也好,无耻也好,无礼也罢,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正直叶玉凤伤心之际,却听二人吵吵闹闹,哭喊道:“这里是我家,你们要论理到别处去,我不想看到你们。”刘世杰怎么肯走,放话道:“你不跟我一起走,我是不会离开的。”说完吩咐左右手在门口守着。
叶玉凤一时怒火冲发,顺手拿起一把剪刀动手就刺向刘世杰。刘世杰暗称不好,想左右手哪里有机会抢夺叶玉凤手里的剪刀。
正是‘春蚕到死丝方尽,恶语伤人恨难消。但知口中有剑,不知袖里藏刀。’你道叶玉凤有没有刺到刘世杰,若刺到,刘府岂能罢休,那就是没有了。为何?为何?只因赵子丰见势不好,拍出掌把叶玉凤打晕了。刘世杰大难不死,先谢了赵子丰,招呼左右就要把叶玉凤抬走,被赵子丰拦住了,刘世杰问何故,赵子丰道:“‘为事在人,成事在天’。她若真心跟你走,我自然不会管,只是现在不行。”
“你又何必自讨没趣,她现在不醒人事,我才能带她走,若要她真心我又要等到何时,快闪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赵子丰只道不行,刘世杰心急,招呼左右就要动手。
本以为赵子丰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子丰龙吟虎啸,几招功夫使出来,便将刘世杰左右手治得不敢还手,刘世杰见势不好,慌慌张张的跑了,只怕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生怕赵子丰追赶,又骂左右手平日只会逞强,到了关键时刻却丢人现眼。
等到叶玉凤醒来,看天已黑了。下床出来一看,灵堂已设好,一副棺材放在正中,一些供奉水果和鸡鸭鱼肉放在案子上。原来赵子丰早已找了旁边的邻居过来帮忙,所以一切才准备妥当。正巧赵子丰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块金钱纸钵,他看到叶玉凤道:“你起来就好了,这里差不多了。”
看到赵子丰手里的纸钵,叶玉凤走过去,对着棺材是抱头痛哭,赵子丰见了,不免潸然泪下,劝道:“叶姑娘不要哭了,会伤了身子的。”
叶玉凤一看他,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是指这准备好的一切。
赵子丰想了想,说为了做到答应叶氏的话。叶玉凤冷笑一声:“哼,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之所以这么用心帮我,无非是跟刘世杰一样,为了得到我。不过你放心,等这件事办完了,我会成全你的。”赵子丰听了,反到思:‘原来她把我看作贪财好色之人了,枉我苦心帮她,倒落了个骂名’。
想到此又觉得不是个道理,便道:“叶姑娘,你不要把我和刘世杰混为一谈,我若是垂涎你美色,也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帮你做这么多事。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可以走,多保重。”呆在这里被人冤枉真不如离开,赵子丰转身就走。又想起一事,言道:“刘世杰这些时候应该不会来,不过你一个人总要小心一点。你娘的后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三日后会有人帮你出丧的。”
叶玉凤这时才想到自己明明在刺刘世杰,怎么现在一切都变了,而且是大不一样。见赵子丰要走,心想自己方才难道真误会了他,又不好留,便道:“你当真要走?”
赵子丰先是愣了一下,后道:“留着不走,难道等人骂。”叶玉凤低头并未说话。她以为赵子丰会因此留下来,没有想到赵子丰理也不理,看上去还有些生气,暗叫不好,便叹道:“自古女子为红颜祸水,免不了让那些个人惦记。如今我独身一人,真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他们抓了去。娘,别人答应你的事也只是说说,如今今昔惜比,真是怪女儿命苦,嗚……”。
叶玉凤故意如此,赵子丰知道指桑骂槐却是自己,又转身回去,他只知自己不好,却不知正中了叶玉凤的激将法。
“你不走,是为了我吗?”叶玉凤故意问道。赵子丰一时难以回答,后道:“‘许人一言,千金难移’。我若走了,对你没有好处,只会让刘世杰有机可趁。不过也好,你既然说我为了你,我也就不能拒绝你的好意,你说我好色也好,为了你也罢,今天我是不会走了。”赵子丰以为这样说会让叶玉凤有些改观。
正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赵子丰留下来,叶玉凤稍微安心,又不敢表露,暗舒了一口气。丧葬的事赵子丰虽说已安排好,帮忙人的还要第二天才能来,这一晚又不能回去。叶玉凤另外赶制孝服,挑灯起了活计,赵子丰这一夜难熬,又想走又担心叶玉凤会出事,想来想去一个晚上不知不觉就已过去了。等到自己醒来时,发现坐在棺木前睡着了,身上还有一件披风,起身看天已大亮,心想帮忙做事的人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来。这时间闻到一股香味,这才发觉有些饿了,只见叶玉凤端了碗出来。
经过一日的相处,叶玉凤发现赵子丰的确可信,一早起来草草的准备了一些面食,叶玉凤这才想‘他日日锦衣玉食,怎么会肯吃自家的面呢’。岂料赵子丰接过,说了句谢谢,到一旁吃了起来。看到叶玉凤穿上了昨夜做好的孝衣,为叶氏上香。
赵子丰吃罢了饭,心中却是想着在家里天天的山珍海味,却比不得这一碗饭面食,不由看叶玉凤为叶氏上香,这让赵子丰想起自己的母亲。对他来说,能够在自己的母亲怀里睡一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虽说赵氏待他也不错,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娘,隔了一层肚皮。现下叶玉凤为她做饭,让他吃出了人生百味,心里生起了一种敬意,又多了一份情意。这时瞧叶玉凤侧坐在棺木前,映着霞光,觉得她比昨日多了一份娇美安娴,眼花中带有一份柔弱,性格却带有几分刚强。外面的朝霞已经灿烂,赵子丰看了看窗外,发现有几只鸟坐落在榛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不时还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好似在催促人们说“丰收了,大家快去收粮食吧!”
赵子丰念道:“鸤鸠在桑,其鸟在榛。”叶玉凤转过头来看他,赵子丰才发现该走了,起身告辞后。叶玉凤也不拦他,道:“人常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公子救我一命,实当报答,可是玉凤有孝在身,暂不能为公子成全。”赵子丰想他还是为昨日之事挂记,道:“你不必说报答的话,只要你无事就好,三日后我再来看你。”叶玉凤也不说谢他,只说好,心中早已默许母亲的话。
三日后,赵子丰果真来了,叶玉凤收拾停当。少时,出丧的人陆续到了,另有几名法师为叶氏超度亡灵。叶玉凤见叶氏的棺木被抬走,泪流不止。因赵子丰先前已挑好了坟茔,付了银钱,所以事情很快办得到。只是时间仓促,一时也没请众家邻居来,只有关系好一点的人来上香,叶玉凤在此地又是独家,所以人不多。
事完了等大家各自散去,法师也念诵经文完毕,赵子丰先谢了,付了银钱。又叶玉凤又哭了好一阵,嘴里说些陈年的往事,大概命苦之类的,让赵子丰听了好不心酸。直等到时候差不多了,赵子丰询问叶玉凤眼下该如何打算,叶玉凤摇摇头,看似没有去处,赵子丰道:“我既已答应你娘要帮你,你以后若有困难时,就可到赵府来找我。”叶玉凤却说哪里也不去,赵子丰心想既已无事,自己也该回去了,与叶玉凤说了些节哀顺便的话,独自走了。
再说叶玉凤悲伤之时,听到一阵脚步声,以为是赵子丰回来了,头也没回便问道:“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听到身后没有说话,回头看时,犹如惊弓之鸟,立时站了起来。
你道来者是谁,刘世杰是也!他为何明目张胆过来,全是为了叶玉凤。昨日受了赵子丰的打,他岂能罢休,于是派人在叶家守着,等到赵子丰走了,才敢过来。叶玉凤一见是他,怎能不惊。
“叶玉凤,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今天也别怪我不客气了。”刘世杰狠狠笑道。叶玉凤见势不好,转身要跑,早已被左右手拦住去路,一时进退两难,暗里又怪自己太过大意。
“赵公子,你来了。”
刘世杰一听,连忙回头看,空无一人。明知叶玉凤骗自己,刘世杰还是吓了一身冷汗,对叶玉凤不由另打了主意。
“你敢骗我,不过就算是你叫破了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更不用
说赵子丰了。”方才的惊恐已经没有了。
刘世杰看了看地上的元宝蜡烛,为叶氏点了香,道:“岳母大人你好走,小婿在这里为你送行了,虽说迟了一步,但也是一份心意,以后玉凤跟了我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你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就放心吧!我们也会多给你烧些纸钱,让你在下面享福。过几天我和玉凤成亲或许就不能来看你了,你多保重吧!”叶玉凤怒骂道:“刘世杰,你不用费心了,我替我娘谢你的好意,至于婚事你不要痴心妄想。”
因力不从心,叶玉凤只能任由两个打手抓着。刘世杰上完香,走到叶玉凤眼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笑嘻嘻道:“不用谢大家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至于婚事你不喜欢,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把这件事定下了,看你长的这么标致,还有眼泪呢啧啧真是‘美人泪珠下我见堪犹怜’!”
叶玉凤听了甚是生气,突然眼睛一亮“赵公子,你来了”一声喊,刘世杰头也不回,依然笑道:“玉凤,你就是无事找事,若是你依了我,现在也不至于干涉外人……。”话未说完只见两个左右手放开了叶玉凤,人也一直往后退,刘世杰料想不妙,急忙回头去看,但见赵子丰站在那里,身边还有两个年轻人。
“刘兄,古人常言:‘莫在背后论人是非,然则与小人无异乎’!你如此行事,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赵子丰说道。叶玉凤趁此机会跑到赵子丰身后。
刘世杰怎么也没想到赵子丰竟然真的回来了,依旧笑道:“但是古人还说:‘马有失蹄,人有失错’。圣人有时也会出错,更别说我这凡人了,赵兄你不会不懂吧!”
赵子云在一旁也道:“但是古人又言:‘平生只会说人短,何不回头把已量。’刘公子应该也明白,怎么今天身体力行了。”赵子云穿的是男装,刘世杰故而不认识。要说赵子丰怎么又回来了,也真是巧,赵子云看他前夜未归,今日又不在,不免有些担心,赵氏虽说知道一二,也有些担心子丰,赵子云也就趁此机会过来耍,赵氏又不放心她一人,吩咐赵安一块来,赵子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看叶玉凤,因为赵氏在家里一直说玉凤的好话,她也想看看能被母亲夸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不想赵子丰正要回去,拉着又过来看。
刘世杰不认识赵子云,听他侮蔑自己,又不好当着赵子丰发火,便道:“敢问这位仁兄尊姓,来日我定当拜会。”赵子云笑道:“尊姓就不必了,在下云中子,幸会。”刘世杰不敢久留,道:“既然三位有事,那我们改日再会。”说罢带着人就走。
赵子云道:“看他长的一表人才,想不道心肠如此毒辣。”
赵子丰说:“人不可貌像,海不可斗量。古人圣言,又岂是你我能参透的了的。”
那赵安没事可做,就单单看着叶玉凤,一身素衣,发丝披肩,脸上带有泪珠和惊吓,现下但见她看着赵子丰。
问道:“叶姑娘你没事了吧?”
叶玉凤这方知失了礼节,退了一步声称没事了。还没问赵子丰为何回来,赵安先道:“幸好少爷他有先见之明,说要回来看你,不然我们也见不到你了。”赵子云又问叶玉凤有何打算。
叶玉凤说不知道,赵子丰想起答应叶氏的话。“就让她跟我们回去好了,如果叶姑娘你不嫌弃。”叶玉凤现下再无去处,想着赵子丰帮了自己,也该有所报答,也没有不答应之理,拜别母亲,收拾细软与赵子丰一同回了。
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到了赵府,先是见过赵员外与赵氏,后随赵子云去洗漱换了身衣服,本奇怪为什么会让赵子云跟着,直听下人喊她大小姐才知这位是女扮男装的赵子云,一来惊讶,二来又有些敬佩,暗自叹自己有福能遇上这样一家人。
这将梳妆之后出来,不由让人眼前一亮,只见她‘容貌秀丽,瑞彩翩跹,国色天姿,婉然如生,真是蕊宫仙子临凡,月殿嫦娥下世。’女子见了心生妒忌,男子见了陡起淫心。
赵子云笑道:“我只知《诗》里有这样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这句话起初我不大懂,现在见了叶姑娘,我才知‘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真正的意思了,倘若我真是男子,怕七魂已走了六魂,三魄也少了二魄了。”把叶玉凤夸的直与天上仙子相比,叶玉凤谦虚回道:“姐姐太过谦了,若论像貌姐姐你比我好多了,玉凤不能与你相比才是真的!”
赵氏笑道:“我看你们都一样,没什么你好她好的。”随之问了叶氏之事,叶玉凤现下是闻母伤心,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惹的二人哭了好一阵。赵员外不忍见她二哭哭啼啼,只说以后赵府任她住,推说有事,先行离开了。
再表赵子丰回到赵府,见过赵员外与赵氏之后,去了书房。看赵安已在那里读书,本不想打扰,却被赵安喊住了。便问赵安在看什么书,赵安说是《礼记》。问想起一事,对赵子丰道:“我听说去年大考,有位浙江人中了头名状元。少爷你只说要我去,为什么你自己不去,以你现在的学识,怕是不在那个浙江人之下。说不定,今年的头名是你的。”赵安与赵子丰一起诗书时,也中了秀才,只是时候在赵子丰之后,后赵子丰打理店铺,就一直嘱咐赵安考进国学院。所以赵安一直觉得赵子丰没去考试,是委屈了自己。
赵子丰笑了笑道:“你以为科考是儿戏,状元考的是真才实学,况且而今世界人才济济,哪能说说就考好的,所以我才要你下苦功。况且官场上尔虞我诈的事也时有发生,实在是令人费解啊!”赵安点头称是,也不再提科考之事。
二人说话之际,赵子云因见不得赵氏与叶玉凤啼哭,出来后径直来了这里,听到二人说话,也便道:“虽说功名不易得,但是我听说这位状元被封了个大官,好像是八府巡察史,最近四处巡察,探听民情,而且还破了不少冤案呢!”
赵子丰道:“姐姐你来,不是为我们讲故事的吧?”赵子云找了位子坐下,道:“我来找你是为了说事的。”这时丫环秋灵端了茶水上来,赵子丰令其退下,赵安也知趣的走了。赵子云来的目的也只有关于叶玉凤的事,赵子丰直言不讳,一一讲了。赵子云问,那以后怎么办?赵子丰道:“我想娘应该会收她做女儿,留在府上住下,到时赵府里就多了一个大小姐了,只怕以后有人要跟你平分秋色了。”赵子云却说不会,赵子丰问她为什么,赵子云笑而不答,却说让他走着看。
晚饭时节,赵氏在府里传了话,要下人见了叶玉凤要像见了赵子云一样,像小姐似的伺候。下人对多一个主子不太在意,只觉得应该,私下子议论,都说可能是未来大少奶奶。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也就都如此看了,服侍间甚为周到。赵氏听得议论,并不说话,怕是心里早已有此意。以后赵子丰见了叶玉凤说什么话,她都要向下人问个清楚才肯放心。只等到有利时机,向叶玉凤挑明婚事。
这里暂且不说,说那一天取鞋的女子,她名叫柳春,小字三娘。这里说她作什,只因她是赵氏表兄柳中林的女儿。她家住兰州离此地不远,因父亲早死,家里由两位哥哥打理,偏偏两位哥哥吃喝嫖赌玩五毒俱全,又没学得父亲多少理财之道。没几年便把家里的田产输的精光,外带又欠了许多外债,欠的最多的就是赌坊,赌场的东家就是刘世杰,二人无力偿还债务,便思量用妹妹抵债,刘世杰也不想人财两空就答应了。
柳三娘不乐意。偷偷的得了空便跑了出来,因听父亲说,滑洲有位姑妈,极是要好,一路上问到此地,偏偏小时候没来过不知道是哪一家,逛荡几天之后盘缠用尽,无奈之际,便充大头,先是雇佣几个脚力,在身旁伺候,又找了家上好的客栈住下。
这当中有几人是刘世杰家中的家奴,各自叫周汉~周勇~周平,这几人本是堂兄弟,因好赌成性生活是日不缚出,便私下接些活儿来维持生计。他们自打接了柳三娘的活,每天好酒好菜的伺候,鞍前马后比伺候亲娘都周到,本以为柳三娘找到亲人后就会大赚一笔钱,谁成想柳三娘每日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从不思量寻亲的事,日子久了,银子花的
多了,三人不由起了疑心,想她是是骗人的。商议之后去问个明白,说话就上楼去问柳三娘。
柳三娘在午睡,被三人喊了起来,开口要骂之时,周勇笑言:“大小姐,你那位姑妈什么时候来接你?说个时辰好让兄弟们准备准备。”
这一问柳三娘没了睡意,地址不知,姓名不全,怎么找人,不由笑道:“可能要再等两天,再过两天应该就会来了。”周汉冷笑道:“再等两天,这都过了半个月了,你说了几个两天,怎么连个通话的人都没有,依我看你是在唬我们吧!”柳三娘说怎么敢,周汉已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对着柳三娘。柳三娘暗想不妙,推开三人就跑,却没想三人没追,原来是早已把门锁上了。
回头嘿嘿笑道:“各位大哥,咱们是好兄弟,别……”。话未说完,周汉道:“别在这里跟大爷套进乎,谁跟你是兄弟,快点说,你家里人什么时候来接你?什么时候给钱?”
柳三娘也不敢隐瞒,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给钱。”
“你还敢骗我们,说不定你连姑妈都没有,合着你这些天你在耍我们呢?”周汉一讲,三人看柳三娘气色,更加深信不疑,周勇上前抓住柳三娘,狠狠道:“快说什么时候给钱?”柳三娘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问竟哭了:“我说了我没钱。”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汉心想‘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打下主意,拉着柳三娘到了窗前,恐吓柳三娘不拿钱就把她扔下去,柳三娘眼看这二楼的高度,是胆战心惊,掉下去不死既伤,声音也有些发抖:“我……我真的没有钱……。”周汉拉着柳三娘就要往下推,周平拦道:“大哥且慢,像她这样像貌的扔下去实在是可惜了。”
柳三娘感激涕零之时,周平又道:“依我看,不如把她卖到妓院去,依她的身份,应该不会少于几百两吧?”二人点头称是,周汉说主意不错,这柳三娘怎能愿意,哭喊道:“我不去妓院,你们还是把我扔下去吧。”低头看下面时,眼前一亮,声称:“有钱了。”三人以为她在骗人,并未在意。岂料柳三娘指着下面说那人是自己未来的夫婿,恐三人不信,指着那人看。三人随手望去,只见赵府公子赵子丰在下面与人说话。周汉想赵子丰从未娶妻,家里又有钱,应该不会错,柳三娘笑言把自己带去看就是了,三人听了,一想赵府是个大财主,二想这就算是骗人,他们也不会听亏,大不了再把柳三娘卖了。三人商量后,决定带柳三娘去赵府。
说来这柳三娘也是骗人,若是有心眼的人,也该想想,怎么她不早点去,偏要等到现在才认。也怪周汉三人求钱心切,明知是假的还要去试一下。柳三娘也令有打算,赵府自然不是寻亲地方。到了赵府,若赵子丰人好,出钱赎了自己倒好,若是不行,就来个狗急跳墙,说周汉三人是劫匪,自己也好脱身,一举两得。各人思忖以后如何打算时,赵府已到了。
经人通达,四人进了赵府,正看那府邸,亭台楼阁,雕龙玉凤,好不壮观。各人心里不由想,赵府要花多少钱才建的起,那定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赵氏听说门外有人寻亲,报的是柳家,暗想柳家只有一个表兄,早已死了,留下几个孩子,莫不是今日真的寻来了,急忙出来相看,见几个大汉带着一位姑娘,面面相觑,倒有几分像表兄。柳三娘恐人生疑,过去抱着赵氏就哭。赵氏见她哭,触景生情,跟着也哭了起来。这里一片姑表相认,那里也相信柳三娘说的话。只道是真的,谁又敢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