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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地繁华人生如梦 世事皆因缘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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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有云:“‘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嫒也’!”说世间女子美艳而不可见者难得几人,前不比西施与貂婵,后讲眧君与文君。这次咱们就说说这美艳女子在画中是生花妙笔,在人间却也是如此吧!
上古时候,天地一片混浊,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化身为江河湖海,平原高山流水。后又有女娲补天,用泥水捏造人类出现,也是后世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
而人中之圣者有尧、舜、禹三位仁君,他们将天下分为九州,每年根据天道和日月星辰的运行变更来治理天下。掌管天道的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太皇玉帝,《楚辞》的《九歌》中也有对东皇太一的祭祀,而东皇太一就是最高天帝,也就是玉皇大帝,另一位就是西王母。
玉皇大帝与西天王母有七位女儿,每一个生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燕、之有七仙女之称。天庭中戒条严谨,不许偷入人间。七位姑娘之中,先有织女思恋凡尘与人类中牛郎相爱,被王母发觉后,用金簪划了一道银河,让从此二人天隔一方;后有六姐妹求情,王母才准二人年七月七日相会。后不想七仙女也动了凡心,爱慕人间孝子董永,也不管天条戒律,下了凡去,几位姐妹多加隐瞒,后还是被王母发现,于是一道旨意召回不说,不许出得天门半步。后王母与玉帝商讨,要将七位女儿托下凡尘,受人间生老病死之苦,也好断了她们下凡的念头。玉帝身为九五之尊,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破了自己的规矩,准了王母的奏。
七位姑娘知晓后,织女先是不愿意,原是她觉得自己在人间与牛郞受过人间之苦,比不得几位妹妹在天庭万事无忧。若是此次几位妹妹受不了人间之苦,回来回不回来先不说,到那时就是自己的错了。于是王母吩咐她几人下凡去后,织女便对六位妹妹说:“你们若是不想去,就尽可与母亲说说,人间可比不得我说的那样。”
说这几位如何想?她们原是想织女与七仙女下了凡去,王母多番阻挠,定是有些乐趣,比不得天庭烦闷。这次王母要她们下凡去,心里却是高兴非常。今日织女一言,却是打消不了她们半点念头。二女先说:“姐姐无须担心,母亲难得让我们下去,再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日子也是好过的很。”四女也说:“二姐说的是,若换作平时,母亲还不会答应,这次下去,定要玩的开心才好。”
七仙女在人间吃了苦处,道:“几位姐姐不要戏言,人间之事比不得我们在天上。”五女止住她的话道:“七妹不要危言耸听,你在人间寻的那董永原本就身无分文,赚些钱财到底还是难的。这次下去,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会不会在一起吧。”织女说道:“母亲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吃尽苦,受尽累,想也不会是在一起,不过还是做一个记号,若是有缘也好辨认。”几人说是,正要想着用什么办法,这时天神来催,容不得半刻,几人匆匆商讨,即时下了凡去,投了人间,到底是何辨认,咱们再看她们在人间可是怎样?
话说唐朝高宗年末,高宗久病不愈,于十二月病故。天下由七子李显继位,年号中宗,其中由武则天临朝辅助打理,唐中宗对朝廷政务不加多顾,懒散妄为。武则天于是废除唐中宗,降为卢陵王。于一年二月禅位于李旦,年号唐睿宗。李旦自认不能精心打理,交与武则天临朝处理政务,自己每日在宫中理佛。武则天施仁政爱民如子,当今天下居官大都清廉,也算得上是夜不避户,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
天下安定,生意人自然吃得香。说这洛阳城内有一洲,名为滑洲。此地有一大户人家姓赵,名实,字万山。家有良田千顷,万贯家财,也算得上是本地的大富商,此人乐善好施,在乡中修建祠堂庙宇,从不吝啬,百姓也称他为赵大善人。
赵员外未曾娶妻时也喜出外玩耍,与朋友喝酒划拳,赌博逛妓院什么都好。可自娶了妻后,也不知怎的“俱内”。他夫人姓李,单名晴,表字双平。此女生性美丽,却天生好强,做事直来直去,对赵员外施钱财并不反对,管的却是家里事。不许赵员外在外拈花惹草,赵员外若有什么出轨,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次次管用,时间久了,赵员外也便依着她,不再出去寻花问柳,也就没再什么差错。只可惜赵氏有一女后再无所出,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员外三代单传,赵氏担心族人说三道四,也不想从族中过继,又不肯赵员外纳妾,踌躇在三之后便把随身的陪房丫头李环许给赵员外,也是想等日后环儿生了儿子好管教,环儿也知道小姐如此做是另有所图,做如夫人总比下人舒服多了。
赵员外也不计较,为了赵家的香火和命脉,非常疼爱环儿。环儿也不负赵员外疼爱,怀了身孕,赵氏也多在旁边照料,每日里好菜好饭伺候,不久环儿生下一子。也怪她命里不该享福,生下孩子不久就因失血过多而死。赵氏口中说环儿跟了她几年,本要享福,却不想命里无福消受。话虽如此,心中却是想,白得了一个儿子。
再说赵员外中年得子,为孩子取名赵钦,字子丰。又请算命先生算了生辰八字,先生看过后,发现此孩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耳垂肩,实乃大福大贵之相,但命中与人相克。又算了府上所有人,却是八字与赵氏不合,赵员外为了子丰着想,与赵氏商议后另请了奶妈照顾。好个赵氏本以为捡了大便宜,到头来空欢喜一场,一年来见不到几次面,每逢年过节见一次,也只能望洋兴叹,碰他不得。
在赵子丰三岁时,赵员外请了私家老师来教赵子丰读书识字,子丰天生聪慧,过目不忘,六岁时就已学得四书五经,十二岁时,在乡里考了秀才,之后无再考,一是为父老双亲,二是只因家大业大,万贯家财无人继承,赵员外就征得赵子丰同意,在他学成之后,教以经商之道。平常时节,赵子丰对父亲经商也耳濡目染,十六岁时早已对生意驾轻就熟而颇有成就。他在乡里又广结好友,为人也仗义,自然交了不少朋友,朋友圈子认识的人提到他也是好生赞扬,无不夸奖。
说赵氏生有一女,名赵钰,字子云,此女比赵子丰大三岁,今年已有一十九岁。古语有云:‘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赵员外也就托人说媒,准备为赵子云寻一门好亲。偏偏这小姐承了她母亲的遗风,做事独断专行,平日里也不拘束女孩子的一切行为,经常女扮男装出去玩耍。闻听要被嫁出去时,不反对父母的意见,暗地里对媒婆是变着花样的赶出去,以至所有的媒婆来赵家说亲时不得不提防赵家大小姐。因此有媒人谈起赵家大小姐,均是谈虎色变,想来说亲的也不敢来了。
在赵府,赵子云最说的来话的就是赵子丰了,大概是年龄相仿,二姐弟说起话来,自然是方便许多,也无话不谈。对婚事而言,二人颇有同感,赵子云就不必讲了。赵子丰年少,且说人长的也俊雅,文才在乡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上门说亲的人自然也不少,他说:“大凡百岁姻缘,必要十分美满。某虽非才子,实慕佳人。不遇出世娇姿,宁可终身鳏处。”赵员外也说他年少,须等几年,怕是赵家的门槛儿都会被踩破的。
一年又去一年又来,赵子丰对店里的生意也十之八九得心应手,每隔初一十五,赵子丰都要去店里查对账目,闲散时还不忘读书写字。
这日他出去查账,顺便去看新收的铺子。说起这铺子原本是家药铺,而赵府上做是绸缎、米粮、茶叶生意,对药材不曾打理。一是忌讳,二是没有必要做这些生意,况且家里又没有人懂行。偏偏赵子丰喜欢,因自小看书,学得一知半解。正巧这家老板要回去老家安顿,赵子丰做了顺水人情,买了这家铺子。重新开张之后,举行义诊、施药、施粥。不少看不起病的穷人都来此治病,因此这家新开的‘广仁堂’生意格外兴隆,每到初一十五,赵子丰就会到“广仁堂”去派送药材。与赵子丰同在一起的是随侍赵安,赵安是奶妈的儿子,比子丰长三岁。
奶妈原本是府上的丫环,名叫吴月,后来出了府去,下人只道她嫁了人,却没见过是哪个。等到再见面却是做了妈了,赵员外只念她在府上做过,大家彼此熟悉,加上赵氏也不反对,二人也就住下,做了赵子丰的奶妈,因奶妈未提起过家里人。赵氏看赵安可爱,又因吴月的夫家正好也姓赵,所以赵氏就让赵安陪同赵子丰一起读书,因此母子二人在府上,不比得其他下人做事,只照顾赵子丰一人。过几年奶妈死了,赵安也一直在赵子丰身边。
看这赵子丰身穿蓝色长绸缎袍,宽袖长袍,腰系金玉带,下穿一双龙戏珠龙头高鞋。赵安上身穿的是灰色布麻衣,腰上系了条汉巾,脚上穿了双布鞋,与赵子丰在一起,显得很不协调。赵子丰每次出门查账从不做马车,走了多少路连他都不知道,赵安与他一起形影不离,不免发了牢骚。
“少爷,你走路不累吗?”赵安问道。
“那你有没有发现街上有什么不同吗?”
因二人从小在一起,也不分主仆之分,听他说话赵子丰也不生气,却反问赵安一句。赵安看街上行人不断,你来我往,街上小贩叫嚷不止。大人们在做着生意,小孩子们你追我赶,玩的好不热闹,众人都是一副开心满足的样子。
“都一样啊!没有什么不同。”赵安答道。
赵子丰笑了笑,言道:“因为他们懂得知足常乐,却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机遇。”
赵安似懂非懂,问道:“可是您怎么看出来的?”
“只要你留心观察就会发现老百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缺什么,用什么,都可以知道。《孙子兵法上》说: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赵子丰说出来做生意的窍门,看赵安不太相信,凑巧赵安却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怪不得你一生下来就是少爷,我却是个下人。”
刚一说完,就见赵子丰脸色不对,忙哈哈笑道:“少爷你看那里,有好多人围在一起,咱们去看看吧!”以便转移话题,生怕赵子丰又骂他非理勿言,忙扶着赵子丰要走。
“你看这大街上还有许多乞丐,像我们这样能吃饱穿好,已经比他们强多了。如果说有一天,你想入翰林做高官,我定会帮你,而且是竭尽全力。倘若你不负重望,也算是为赵家扬眉吐气,也了了一桩我的心事。”听赵子丰说完,赵安忙谢了赵子丰,数落自己的不是还好赵子丰只想让他放下下人的包袱,赵安点头说好,也不再训他。因赵安说那边有人围在一起似是出了什么事,主仆二人一道去看。
那里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主仆二人得了空,才看见人群中围着的是一个女子,看不清面容,只见她身穿孝服,发丝披肩,发鬃高高拢起,饰物简单的就只有白头花了。地上有一张纸,上面大约写道:‘家中贫困,来此地谋生,不幸爹爹在此一病不起,之后病故,只因身无分文,愿卖身葬父,赎金二十两。’
那女子一直跪在地上,惹得众人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却未见人出银钱买那女子。赵子丰看那女子凄惨,便问赵安可有银两,赵安却说不着急,央求赵子丰再看一下,顺便看一下那女子面容。该女子脸颊一面有红胎记,这一看到好,一惊女子貌似钟无盐,二奇女子孝心可佳。也难怪旁人只说三道四,不肯出钱买那女子。倘若真的买回去,天天看着,不讨厌了才怪。想少爷也不会把女子买回去,赵安推着赵子丰就要走。
看那女子实在可怜,赵子丰于心不忍,又想起春秋战国时期,齐国有一位王后钟离春,也是奇丑无比,但人却是才艺双全,为齐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正所为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思虑之下,又吩咐赵安取钱,赵安屡次三番相劝,见赵子丰不依,又不肯拿钱出来,只得央求赵子丰再看一会儿。平时呢赵子丰见了穷人就会施舍一些钱财,赵安看不惯他被人骗,所以就将钱自己收着,待不得已时才拿出来。
一个人道:“实在可怜,轮落到如此地步。”
“现在骗人的多的去了,谁知道她是不是也是骗人的。”另一个在旁边观看许久的人道。
第一说话的人又道:“骗子是多,可像她这样的长的这么丑,一万个里边也只能就是她一个了,说她是骗子我可不信。”
听这二人一说,赵子丰更要决定要帮这女子,要与
赵安商量时,有一大汉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那大汉身体壮实且满目胡须,皮肤黑黑的,一来就喊叫:“闪开,快闪开,让俺看看这是出了什么事。”一口的山东口音,一见女子写的葬文,便当场许诺要买下那女子。
赵安心想有人肯出银买那女子,便同赵子丰商量回去。赵子丰看大汉面目可憎,满脸胡须不说,且容貌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完全不像是一个好人,站在一旁看不肯走。
大汉道:“抬起头让俺看看你长什么样,也好回去给你安排个位子。”见女子抬起头,不由说道:“你怎么长的这么丑,唉!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你回去也就做个老五吧!”看众人依旧在看,招呼众人散去。不少人觉得没有必要,也就各自去了。
大汉拉着女子要走,女子实在不乐意,求众人道:“各位行行好吧,我不能跟他走,如果我跟他回去,他会把我打死的。”见众人不理,大汉笑道:“看你长的这么丑,就算是各位少爷喜欢,把你买回去,迟早也会把你打死,还不如让我代各位伺候你,各位说是不是啊?”
只听一阵子笑声,一个人道:“小姑娘,像你这样的有人买你已经不错了,管他以后怎么对你,就算是他打你骂你,折磨你,也是你命中注定,你就认命吧。”说的女子哭了出来,大汉拉她要走,该女子硬拖着不走,赵子丰于心不忍,出面制止。大汉看他文弱,先是开怀大笑,后又拍拍胸脯,对赵子丰道:“小子,怎么你比我有钱,还是仗着你长的比我好看。”赵子丰看他气势逼人,说话没那么客气,便声称要买那女子。大汉笑嘻嘻道:“你出的钱比我少,我连你也一块买回去。”
在一旁袖手旁观许久的赵安沉不住气了,他平日里虽说有些顽皮,但却见不得人家说赵府的一句坏话,这大汉在这里羞辱少爷,不由跟他杠上了。
“我们家少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她说赎金二十两,你出多少。”
大汉看他二人衣服,知他是个下人,不屑一顾,“她说二十两,我出三十两。”
赵安看他不像有钱人,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出多少,才三十两,我们家少爷出四十两,把你也买回去怎么样啊。”赵子丰在旁听,心想:‘这个赵安真是会玩,不过也好,这位姑娘也不用跟那大汉走了’。
二人你多出十两我多出十两,大汉已出到了七十两,赵安想了想,笑道:“你倒挺有钱的,那好咱们来大的,我出一百两,你敢出吗?”
大汉思虑再三,发了狠:“好,有胆色,我跟你出,我出一百五十两,你准备出多少钱。”赵子丰以为赵安会再喊价,没想到赵安哈哈大笑,直冲大汉笑,“说你笨你还真是笨,谁会像你这么傻,去花一百五十两买一个丑的不能再丑的下人回去,而且是一人女人。我刚才是骗你呢,谁让你不知好歹,偏偏来跟我家少爷过不去。”
这一说大汉方知被骗了,于赵安开心之际,一把抓住赵子丰有衣裳,怒道:“你们还真是大胆,竟敢蒙骗到我头上了,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本来在场的人均在看大汉的笑话,一见他动手,要知二人吃亏,识趣的人早已走了。赵安一时未料到大汉会拉少爷出气,又怕他伤害少爷,便劝他住手。大汉那肯听赵安的话,依旧抓着赵子丰不放,口中不忘记道:“老子当年比你们好看多了,也比你们有钱。若不是现在落难,比起以前,我的钱能把你们俩砸成肉饼子。”一大堆啰嗦的话说个不停,好像觉得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赵安没敢打断他说话,是怕他伤害赵子丰。倘若真的打起来,也不是大汉的对手,不由规劝道:“好汉说的是,正所为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放开我们家少父爷,有话咱们好好说,你想怎样就怎样。”
大汉一听以为赵安侮辱他不懂得咬文嚼字,一生气,推开赵子丰,伸手就要抽打赵安,只听一声喊‘捕快来了’,大汉一听拔腿就跑。赵安不由庆幸自己命好,又问赵子丰有没有事。赵子丰只道没事,那两个捕快走来,见是赵子丰,先是问道:“赵公子,你,你们没事吧?”说话的是本镇的捕头林青。得知赵子丰没事,又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带着身后的捕快去追大汉去了。
说那卖身女子在一旁,并未吓到,只是呆呆的看着,赵子丰问她可好,女子点点头。赵子丰吩咐赵安取了五十两,对女子道:“这些钱你拿去用吧,好好把老人家安葬,如果老人家等久了,会怪你不孝的。”女子连连道谢,又问赵子丰姓什名谁,家住何处,赵子丰只笑不答,一同与赵安离开了。
女子看了许久,便问身边的围观的人。认识赵子丰的人便把赵子丰的事说了,又对女子道:“赵公子是好人,姑娘你遇到他是福气了。”女子问是何故,此人道:“赵家向来做善事,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我才说你是真的碰上运气了。”女子说要到哪里去找他报恩,那人说不用,邀人一起走了,留下女子自收拾东西。
主仆二人查对完账目,去‘广仁堂’看过之后,正商议去何地时,一个乞丐愣头愣脑的撞了上来,与赵子丰撞了个满怀,顿时跌倒在地上。赵子丰只怪自己没有看好,还没来的及扶乞丐,问他怎样。谁知乞丐像见了瘟神似的,起身就跑,生怕赵子丰追上他。主仆二人不由奇怪,赵安问道:“少爷,你没事吧?”赵子丰言称没事,不料赵安突然道:“少爷你的玉佩呢?”赵子丰一摸腰身,玉佩不见了,不由想到刚才的乞丐,撞了人起身就跑,一定是他混水摸走了自己的玉佩,赵安连喊人去找那乞丐,赵子丰却说算了,劝赵安不住径自走了。赵安虽是不愿意,但还是顺从了赵子丰。
‘醉全居’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又是以酒楼和客栈为一体,虽说价目偏高,生意却没的说。一来此店菜做的好吃,二来天天是新花样,新老客户百吃不厌,故而生意极为兴隆。赵子丰也时常来此,自然也少不了赵安一饱口服。
小二肩膀上搭了条白毛巾看人来就上前招呼,见是熟客,忙请上了楼,端茶倒水之后,便笑问道:“赵公子,本店又出了新菜,是不是跟往常一样各来一样?”赵安不由笑道:“有什么菜尽管上,别在这里磨蹭,我家少爷吃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小二连忙称是,飞快的跑下楼,只听一声喊‘赵公子各式菜肴一份’。不久时小二取来餐具两份,筷子均是象牙所制,茶碗也很精致,未上菜便知赵子丰身份不同。
菜上来时,小二在一旁伺候,又是倒茶倒酒,又报菜名,什么红烧鲤鱼,水煮牛肉,滋补全鸡等各式各样,均是独家秘方。小二说东道西,把菜肴夸的直比山珍海味,说的是唾沫横飞。等到菜上完了,又称待二人吃完后会有甜品赠送,赵安听他说完,不由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好了,看你讲的这么辛勤,那这个是我们家少爷赏给你的,最好等到我们吃完了你才过来。”说完放在桌子上一锭银子,小二堆起笑脸说是,连忙收起谢了,下了楼去。
正当主仆二人吃得津津有味时,有两父女走上楼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好似几天未吃好饭,他二人手里提着琵琶,上前就问客人可听曲,客人不听有些烦躁,就喊小二上来,小二看他二人衣服,不由要赶人,二人见要赶人忙说要吃饭菜,找了位子坐下。小二上前便问吃什么,二人考虑了一会,老者才道:“那就请上一碗青菜面吧”。小二装聋作哑,故意又问了一遍:“就一碗”。老者说是,小二斜视了一眼,正准备要走,老者又道:“帮忙多拿一个空碗好吗”?小二不由哼的一声,甩了下毛巾下了楼去。回来时一手端面,一手拿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客官请慢用”态度与赵子丰时相差甚远,想那父女二人的菜肴与赵子丰的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赵子丰看老者时,老者看他不由笑了笑。
见只有一碗面,赵子丰思量二人怎么吃时,见老者用筷子将面分成两份,一份汤多面少,一份面多汤少,老者端起面多的碗对女儿道:“最近你太累了,多吃点面,好好补补。”女儿不肯吃,硬要将面多的留给父亲,父亲只说胃口不好,要多喝汤。二人你推我挡,争执了半天。赵子丰本无在意,但看二人如此行事,便知二人父女情重。想了想,走过去请二人一道用饭。老者看赵子丰一身衣服,均是绫罗绸缎,且人又长的眉清目秀,一时也断不定是好是坏,便谢绝了赵子丰的好意。
赵子丰看老者不乐意,吩咐让赵安把菜端到了老者的桌子上,赵安也乐意如此。这下父女二人也顾不上分面吃了,四人围坐,单单看着赵子丰,赵安道:“老人家,你不要只看着我家少爷,快点用饭吧”。
“那我老汉可以喝口酒吗?”老者不再拒绝,问了一句话。
赵子丰说可以,吩咐赵安倒酒。不料那女子劝道:“爹,等一下我们还要赶路呢!喝酒会伤身的,你还是别喝了。”老者哪里肯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赵子丰看他酒量还好,又怕他没尽兴,让赵安又倒了一杯,谁知老者说我自己来接过酒瓶,自斟自饮,边吃边喝,一直没有停过嘴巴。倒是那女子把面吃完后,便不再动筷子。
不消一会儿,菜已被老者吃去了大半,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看老者脸不红耳不跳,赵子丰不由赞道:“老人家好酒量,真是千杯不醉。”老者回说:“托了公子你的福了。”又请二人吃菜,眼看菜已不多,赵安不由暗想‘刚才听你说胃口不好,我看八成是饿的。’菜吃的差不多了,赵子丰喊小二把甜品端来。一大碗酒酿圆子上了桌,小二看到老汉父女就分了四碗,老者端起三口两口的就喝光了,又看大碗仍有许多,便问众人可还吃,赵子丰推说不喜欢吃甜食,就请老者自顾吃了。单说那女子自打劝了父亲,便没再开口说话,菜也不吃,手里的汤匙在碗里搅动,心神不定,赵子丰问她可好,女子摇摇头称没事。
老者酒足饭饱之后,对赵子丰连声道谢,又问赵子丰姓什名谁,以等日后相报。赵安道:“报恩就不必了,只是你们是做小本生意的,怎么会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老者叹了口气,声称自己与女儿是为了寻亲到此,一路上盘缠用尽,便靠卖唱为生,到了此地已是油尽灯枯。说到此老者说:“公子可要听曲子”。赵子丰想他是为了付饭钱,就说不用了,老汉再三谢了拉着女儿做生意。
主仆二人付了钱,正准备要走,却见卖唱女子正受人凌辱,赵子丰见过那几人,只是生意上有些来往,赵安问,要不要过去,赵子丰点点走过去,笑道;“宋兄,梁兄,久违了,多日不见二位真是潇洒自在。”
那梁公子道:“我们哪里比的上赵兄你自在,赵兄你为人做事相来都与我们不同,也难得见你,今日你倒是比我们潇洒。”拉着女孩子的手放开了,想来这些个公子哥只知道吃喝玩乐,见赵子丰来打招呼,不免嘲笑一番,那女子趁此机会逃难到了父亲身边。
说完客气话,宋公子道:“赵兄,你来不单是为了我们俩个人吧?”早知赵子丰与他父女二人坐在一块,宋公子故意问道。赵子丰笑了笑,表明了来意,岂料宋公子问赵子丰与那父女二人有何关系,赵子丰言称无任何关系,宋公子不由笑道:“正所为朋友妻不可欺,可赵兄与她一无肌肤之亲,二无夫妻之实,既然是萍水相逢,你又管他们什么事呀。”
梁公子也在一旁道:“赵兄,这大街上卖艺的不多见,如果你也喜欢,就不要客气,咱们就一起听曲,有好处大家一起分享嘛!”此番话说的赵子丰脸红一阵白一阵,赵安在一旁看在眼里,见二人奚落少爷,上前拉住赵子丰是细说一番。
老者在旁听的清楚,知道赵安想说通赵子丰撒个谎,好骗过宋梁二位公子,赵子丰哪里肯依,又训了赵安一通,赵安却说这是权宜之计,只有如此,宋梁二人才会放过两父女。
赵安好说歹说赵子丰都不肯答应,老者在旁听了,觉出三分,又看赵子丰眉清目秀双耳垂肩,印堂发亮,福气不浅,私下动了主意。
“赵公子,你不用在这里假装好人了。虽说我家小女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也是玉洁冰清,温柔娴雅,方才你既然不答应将小女许配给你为妻,现在为何又管我们的闲事?”
赵子丰先是奇怪,后又明白。宋梁二位公子听了,均看着赵子丰,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由笑道:“赵兄你真是会开玩笑,方才小弟有失礼之言,还请勿见怪,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搅各位了,告辞。”起身将钱丢在桌子上拱手便走了。
见无事了,赵子丰同赵安也要一起走,不料老者拦住道:“赵公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老夫方才已将小女许配给你,你不会认为老汉骗你吧?”赵子丰没想到老者会将此事当真,但说起婚事,面露难色。
“赵公子你是不是嫌小女长的不好?”
赵子丰忙答绝无此意,老汉问是何故。
“老人家,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意,再说小姐她未必答应。”
“这你就放心,她的事我做主了。”
赵子丰本想以小姐为由,拒绝此事,没想到老者太过独断,竟然将家当完了。
看小姐不乐意,赵子丰忙道:“老人家,小姐她才艺双全,况且今天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你这人好不礼貌,老汉都说可以了,你又何必推三阻四。”老者又对小姐道:“木兰,你跟着爹爹也是受苦,不如跟着赵公子,将来有一天你享福了,别忘你还有个爹就行了。”
这木兰怕也是随了父亲的性情,说什么也不乐意,一口回绝了。赵子丰也顺势道:“老人家,小姐她不同意,依我看还是算了吧。”
说到这,转身要走。老汉不由生了气,怒道:“你这个木兰,今天你不同意也要答应。赵公子,老夫把木兰交给你了,方才的饭菜就算是订婚宴了,后会有期。”赵子丰惊讶之际,老者已走了,赵安问怎么办?
再说那木兰被父亲扔下,双眼泪直流,自言道:‘你还是把我丢下了’。又对道:“赵公子,木兰在此谢过,但婚事绝非易事,恐万万不成,还望赵公子见谅。”赵子丰一听正好,忙答无事。
“此中恩情木兰来日再报,后会有期。”说罢出了‘醉全居’。
赵安不由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今天就当我们没见过他们,以后也无需再提。”赵安问,为什么要忘了,但还是答应了。出了‘醉全居’,赵子丰心神不定,走到大公桥时,只见地上有一只鞋,捡起一看,是只新绣花鞋。正思量是谁的,赵安在一旁劝他扔掉,还说连自己的鞋丢掉都不知道的人,想来想去也不会是什么明白人。赵子丰心想也是,扔掉之际,一个声音道:“小姐,鞋在这里。”
闻声望去,看到一位女子坐在两人手梯上,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仆打扮的人。说话的人走在前面,拿走了赵子丰手上的绣花鞋。女子接过鞋,开心不已,自言道:“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招呼人要走,赵安见了有些生气,问道:“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
女子问道:“那你想怎样?”
赵安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想问你连一句客气话都不会说吗?”
“本姑娘不会说,你又拿我怎么着。”女子说话颇有挑衅。
赵安还想论理,赵子丰拦住道:“看她不像是讲理之人,你又何跟她计较,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赵安这才停了口,与赵子丰一块走了。
那女子见他二人走了,没有人吵架,有些不快。又想赵子丰刚才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不由暗想‘难道我长的不好看吗?还是他不懂得欣赏。’下人为她穿好鞋子,问她要去哪里,女子也了无兴致,便打道回去了。
说赵府,因赵子丰渐渐大了,赵氏不免操心他的婚事。虽说不是自己亲生,但也要尽亲娘的责任。先是吩咐工匠修整园子,以备赵子丰新婚之用。外面的人为了攀上赵家,拼了命的往里挤。媒婆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挑的多,看不在眼里也就多了。选儿媳何等大事,赵员外天天被赵氏拉着看,日子久了,不免厌烦。赵氏再来就借故不去,赵氏习以为常,也就自己拿了主意。
这日又在挑选,看到各家小姐画像个个美不胜收,一时爱不释手。李妈是赵氏陪嫁来的本家人,看小姐看的开心,又见各家小姐画像,不由夸了起来。赵氏听了,便问她哪家小姐好,李妈想了想,碰巧赵员外从外面回来,笑道:“我看上的也不过是外人的意思,不如听一下老爷的意思。”
赵氏看赵员外回来了,便喊住让他挑画像。赵员外本不想看,但又不想在下人面前回了赵氏的面子,硬着头皮答应了。赵氏直夸这林家小姐品行好,那王家小姐像貌一绝。赵员外不由问道“你是否亲眼看到林家小姐和王家小姐品貌双绝?”
“那倒没有,是媒人这么说的,还有这画像,依我看应该不会错。”赵氏说。
赵员外道:“你平常听别人说乡里的趣事,你还说不是你亲眼看到你绝不相信,为何现在出尔反尔,任听媒人说的天花乱坠。万一她们骗你,这些个小姐又不是媒人说的品貌双绝,你又当如何,难道把她们全娶回来。”
赵氏经他这么一说,也不在夸了,命人把画像收了起来,对赵员外道:“你就等着看好了,我一定挑一品貌双绝的姑娘回来,给子丰当媳妇。”赵员外只说她太心急,也便任由她自己挑去了。
“正所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不如出去看一下,也好挑个自己称心
如意的。”赵氏打定主意等到第二日独自一人出去了。
一天下来,画像中的小姐查看了不少,对于收获只有一个字,就是‘差’。说那林家小姐品行虽好,只是人长的不好,体行又太差,不宜生养。王家小姐像貌虽好,女红家务一样也不差,就是不识文断字,正应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又看方家小姐文武双全,什么都好,自己也乐意,就是担心哪天她凌驾于自己头上,到时吃亏的还是自己。又看其他各家,均不乐意。看完之后,赵氏大失所望,准备回去,不巧行到一处,脚因走的路太多,给扭了,四周又无人,不由叹自己运气不好,只得在路旁休息。正愁如何回去时,见有一女子提着竹篮,正从远处走来。
赵氏见有人来开心不已,正想喊她帮忙,不料有人却把她给拦住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说话的是一男孩儿,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身后还有几个同他一般大的男孩儿。
女子笑言“寻常百姓女儿家,石头村内叶玉凤。”
男孩儿又问道:“手提何物?”
“不知大人真面目,只原因在此篮中。”
“交出贡品,方可过去。”男孩儿叉腰道。
叫玉凤的女子嫣然一笑:“要想交出贡品可以,只是不知小爷你可有这个本事?”
男孩儿拍拍胸脯,“难道你要考我,不过没有我做不到的。”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小女子我就不客气了,嗯,你家一群羊加我家一群羊,一共有几群羊?”
一个男孩儿道:“这还不简单。当然是两群羊了。”自称没有做不到的男孩儿道:“不对,应该是还是一群羊,如果那么好猜的话,她也不用考我们了。”
玉凤点头称赞道:“看来你们平常没有偷懒,那好,我再问一个,老子是道家,孟子是儒家,那我们的爷爷是什么家?”
男孩们你看我,我看你,讨论爷爷是什么家,说了许久,也得不出答案。爷爷是种地的,又没有读过多少书,会是什么家?
玉凤笑言:“你若再不说,我可要走了。”
男孩儿无奈,只得让玉凤过去,望着玉凤的背影,叹了口气。其他男孩儿问他怎样,男孩儿没说话,领着大家一道去玩了。
赵氏在这里看了许久,不由心想‘这是哪家的姑娘,人长的也不错,看模样也好,身材也不错,文采也不差,世上哪里去找,一定要见她一面’。
等到玉凤走近时,赵氏故意引她注意,‘哎呀哎呀’的叫苦连天,玉凤闻声走过去看,见赵氏独自一人,问了缘由,顺道便带赵氏回自己家中。说起叶玉凤的家,只是三两间茅草屋,称得上简陋。
扶赵氏坐下,叶玉凤倒了茶水,便进了里屋。赵氏看了一下四周的墙壁,虽有些破旧,但在房里的家具摆设下显得精致许多,桌椅也只是简陋的很,却是一尘不染。
稍后,叶玉凤搀扶一老妇人走出来,看那妇人神态,面黄肌瘦且又病态恹恹。一咳嗽便久停不止。见了赵氏仍不忘记行礼,玉凤也便介绍了两人。
叶氏坐下道:“寒舍太过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待您的,夫人请喝口热茶吧”。赵氏喝了茶,顿感与往日喝的大不相同,赞了一句。叶氏便说是女儿从山上采下来的山茶给她喝的,平时买不起药,也就当茶喝,当了药吃,又言自己喝了这茶身体也好了许多,也是怕赵氏嫌弃。赵氏这时哪里顾得上听这个,眼却是一直盯着叶玉凤,不由笑道:“这孩了真是懂事,谁如果娶了她当媳妇,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叶氏听了,不大开心,只是叹道:“可惜我这老太婆连累了她。”
原来叶氏身体不好,又有哮喘病,幸有叶玉凤从旁精心照料。叶玉凤年岁大了,自然有不少人上门说亲,可一连几次都被叶玉凤回绝了,说是要嫁人,一定要连同母亲一起嫁过去,这下也吓走了不少人。眼下家里的开销花费,全靠叶玉凤绣花为生,生计十分紧迫。
赵氏听到这儿,心里不由想了“她家境虽不好,但人穷却不失志气,且又孝顺,又听话。若为子丰寻得这样一门亲事,定会受用不尽”。打定主意,赵氏笑道:“你又何必着急,我在镇上也认识不少的人,等有时间我替玉凤去寻一门好亲事,保管亏不了她。”叶氏看有贵妇人为玉凤说媒,是连连道谢。
因叶氏又提起往事,不免伤心,玉凤见了劝她回去休息,叶氏也是久坐不安,听了女儿的话,回房休息了。叶氏回房后,叶玉凤对赵氏道:“夫人,刚才我娘说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她只是……”。
“她只是为你好,不希望因为她而耽误了你一辈子。”
“但是做父母的辛苦了一生为了孩子,为什么我们不能为他们辛苦呢?”
赵氏点点头,说道:“你既有心如此,她反倒更放心不下,做女儿家有时还是要顺从父母的好。”玉凤说是,稍坐之后,赵氏好了许多,便打算离开。叶氏又怕她行走不变,嘱咐玉凤陪同赵氏回去,赵氏嘴说不用,心里面却之不恭。
回去时,想起玉凤与男孩儿的对话,问及此事,哪知玉凤笑言只是玩耍当不得真,又见赵氏真想知道,也便告诉了赵氏正确地答案,‘爷爷是老人家’。爷爷为长辈,自然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赵氏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又很有趣,不由更加喜欢叶玉凤。一路上二人话语不止,谈的十分融洽。
叶玉凤这一路走来,看街市之繁荣,人烟之鼎盛,非自己之所想。在一处停下后,只见门口蹲着两只大石狮子,两扇红色兽头大门,大门上列了一匾,上写‘物宝天华’四字。下又有一匾额,是为‘赵府’二字。两边各有对联,左边为‘五云蟠吉地’,右边为‘三瑞映华门’。左右围墙长度不可小视,赵氏笑道:“这就是我家,我们进去吧?”叶玉凤忙说不用了,心想“她方才只说认识几个镇上的人,现在怕不是如此。”多有忌惮,想也是大户人家的做作。正巧赵子丰同赵安刚从私塾回来,看到赵氏请了安后,问怎么在门外,赵氏说刚回来。
叶玉凤一见赵子丰,但看他穿了一件二色里面蝶花长袖衫,系着五金色带,登着青缎粉底靴,又看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黑画,眼如桃瓣,睛若秋波。虽比人间尤物,哪见天上仙童。玉凤不由暗道‘当今天下真有如此好像貌,比起柳下惠,也自叹不如。’又看身后那人,虽没前位俊美,但神色却显得潇洒许多。
说赵子丰看叶玉凤,只见她肌肤微丰,合中身材,一身穿紫色对襟衣裳,身着绢布双绣花粉色长裙,脚穿红色绣花鞋。又见面不施粉黛,头饰只是简简单单,虽说粗布麻衣,无名贵首饰,比起那些大家小姐,却显得别样美艳动人。
赵氏见二人各自看了,心中欢喜,也便一一介绍人。叶玉凤见了礼,又看赵氏已有人照顾,声称要离去,赵氏怎肯她走,便吩咐赵子丰去送,以答谢来往之礼。叶玉凤回说不用。赵氏不由道:“叶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家子丰自幼学得医药之术,近日来还在‘广仁堂’学医施药,依我看,令堂的病怕是多年之疾,不能久拖,还是让他跟你回去,看看可有回春之术。”
玉凤一听是‘广仁堂’,不由对赵子丰肃然起敬,想来‘广仁堂’名声在外,玉凤才会如此,但是诊金之事,玉凤有些担心。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石头村看病惹是非叶玉凤丧母进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