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醉》此赋非歌

63、第24章 暗度陈仓（1）

　　比起大业之景的辽远粗犷，江淮之景虽不及江南温婉动人，却更显得秀美些。
　　不见荒草孤烟，却见翠植幽草碧连天。
　　长孙无虞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了。
　　“无虞妹妹为何会想到来找我？”
　　杜伏威的脸上难掩兴奋，尽管时过境迁，许多人已不复当初，可杜伏威骨子里却依然是那个自然纯粹的小杜。
　　在这一点上，他和一同长大的辅公炻颇为不同。辅公炻成熟稳重，做什么事情都三思而后行，处理得当，任凭别人怎么挑也挑不出他的毛病来。
　　长孙无虞并不了解杜伏威，但她清楚，杜伏威要比心思缜密的辅公炻更值得托付。何况文衍选中的是他，而从来都不是辅公炻。
　　“父亲是个执著的人，如果可能，他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任何伤害。所以，这件事情，我只能找你帮忙。”
　　长孙无虞来到杜伏威军营，不过几个时辰便已看到数十眼线。倘若不是有精羽暗卫在旁，恐怕她来这儿的消息早就传到刘元进耳朵里去了。因此，她向文衍提出，与其苦等时机成熟，不如趁现在连夜逃走，由她和精羽暗卫佯装杜军迎敌，掩护杜军转移。
　　“可是这样做，你岂不是——”
　　“义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与杜伏威打好招呼，长孙无虞来到文衍军营再提代父迎战一事，文衍禁不住勃然大怒，拍案严令长孙无虞速回并州嫁给李世民。
　　“爹爹，倘若你执意要我嫁给二公子，那么也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文衍见长孙无虞妥协，于心不忍开口问道。但当他看到长孙无虞的眼睛时却又后悔了。知子莫若父，文衍到底还是看出了长孙无虞的想法。
　　“稷儿要亲眼看着你与义兄平安离开这里。”
　　“你——你留在这儿不是送死吗？”
　　“倘若留在这儿的不是我，你们这一走才是送死呢！”
　　“我已命人安排好一切，今夜你便离开。”
　　“爹爹，你是要女儿随你一起走吗？”
　　长孙无虞的话句句皆是陷阱，文衍哑口，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你怎么——”
　　“爹爹，稷儿知道，你所做一切皆是为我。可是现在隋兵在外，盟军多疑，生死关头，我绝不能独自离开。我留下，无人起疑，您才能率众撤离。”
　　“你留下，我是得以幸存，可是你呢，你让我何以忍心将自己女儿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爹爹，稷儿还有精羽暗卫在旁——”
　　“好了，快去收拾东西，今夜便离开，离开以后，嫁与不嫁全都随你。”
　　“爹爹！”
　　“不要再说了！”
　　“好，稷儿听话，稷儿马上走。可是爹爹，稷儿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爹爹——”
　　长孙无虞走上前来依偎在文衍身旁，袖中左掌运集气力，一掌拍向其脊背。文衍毫无防备，整个身子都重重落在长孙无虞肩上。躲在账外等候已久的杜伏威见状，即刻前去扶住文衍。
　　“义兄，爹爹就拜托给你了。”
　　长孙无虞纵是不舍，也只能放手。是她决意如此，而今，也由她亲自把文衍托付给杜伏威。
　　“妹妹放心，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誓死也会护他周全。只是你——你留在这儿当真没事？还是你随我们一同离开吧。”
　　“如果我走了，马上便有追兵将你们赶尽杀绝，到时候，即使你们侥幸得以幸存，剩下的兵力也再无力与其他反王抗衡，更何况发兵讨隋呢。我留在这儿一来不令刘元进及其他反王起疑，二来可掩护我方兵马不动声色安全转移。”
　　“那好吧，伏威就此拜别！”
　　“义兄。”
　　“妹妹还有何事？”
　　“人心叵测，并非人人都像父亲这般待你，离开以后，万事皆要小心。”
　　长孙无虞眼神瞥过立在远处的辅公炻，心中有些许不安，杜伏威却说她多虑了。
　　“他救过我的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的。”
　　杜伏威背起文衍，双手抱拳道一声保重便转身带大军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长孙无虞无奈摇摇头，权当自己这次真的是多虑了。

作者有话说

　　不刷瓶，不刷点击率。小迷糊只想安静地做一个码字君，但是……如果有更多读者，小迷糊才更有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