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全员]天黑请闭眼》荏苒花木

9、第一夜

　　——警察方——

　　“警察请睁眼。”
　　声音似乎是越过了神经的传导，直接在最终的效应器末端敲下结论，与睁眼的动作同时的还有面前肉眼可见速度散去的黑暗。

　　黑子的目光投落在自己的正前方，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同伴。
　　轻轻点头致意：“高尾君。”

　　“哇哦~”对方用一个语气词回应了他。

　　此时他们处在的空间，与最初睁开眼睛被宣布游戏开始之前时所在的并无差别。如果非要说变化的话，大概是重新拥有了可以对面而坐的一张椅子，同时萦绕在身周的白雾把视线可见的空间缩小了一些。

　　“在接下来的‘游戏’中，高尾君就是我的搭档了，还请多多指教。”似乎是考虑了什么之后才说出这样一句话的，黑子的语速稍稍有些缓慢，但不见犹豫的味道。

　　“多多指教。”少见的严肃了下来，高尾看着黑子平淡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忽然挑起眉峰露出一个笑的表情。“看你的意思，是有什么计划咯？既然‘法官大人’现在没有出场……这看起来，也是给我们一个交流的空间吧~？”

　　“保全所有人。”黑子平淡地说，“不算是什么计划，而且这是务必要做到的事。”停了停，“那么你的想法？”他问，“能够问出计划这个词，想必也有所思虑了。”

　　“当然没啦，暂时。”高尾摆摆手，“不过我倒是猜到一点你的意思了。”
　　“法官大人~”他仰头对着白雾一片的穹顶，轻佻的语气使得“大人”这个词毫无敬意可言，只剩下调笑意味。“可以提问吗？”

　　在高尾满满“我果然没有猜错的眼神”里黑子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杀手的愿望可否是全员复活。
　　这里隐含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在白日内的交谈之中一定会有警察主动泄露身份以死亡作为交换的同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要求杀手许下这愿望。与其用生命来赌一个不知所谓且虚无缥缈的心愿，当然还是安然的继续生活诱惑更大一些——没人会把这种恐怖的经历作为机遇的，只要杀手方不存在毫无理智的危险分子。

　　然而。
　　“不能。”答案很快揭晓。
　　“任何抹杀这个游戏本身存在意义的许愿都不被允许。”斩钉截铁的语法。“诸如全员复活、时间轴回到游戏进行以前、主持人消失……这类心愿都不可以。如果这样轻易被抹去，这个游戏进行的也太过索然无味了吧？”

　　虚空中的声音与介绍规则时听上去有些微妙的差别，也许是直接传入脑内的缘故吧。停了停就催促起来。“请两位警察尽快做选择。”
　　这是说，选择验明身份的对象。

　　“那么，大方向是要改版成尽可能的保全多的人了？”高尾问，这样的句子背后掩藏的含义让他的语气轻快不起来。

　　黑子没有回答，他也微微仰起头看着穹顶模糊的雾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轻声：“先验身份。我想知道赤司君的。”

　　高尾点点头，“意见一致。”虽然只是短暂的交锋，但是那位前任帝光队长的危险性已经深入人心。

　　——平民。

　　“松了口气呢……”高尾说。没有这样的对手固然是值得庆幸的，只是他语气却不怎么轻松。

　　黑子依然是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当黑暗一寸寸蔓延上来的时候，高尾闭上了眼睛，也许是无意识的，微微向右侧偏了偏头。

　　——杀手方——

　　“杀手请睁眼”

　　同样是缩小的空间，弥散的白雾，摆成等边三角形三个顶点的椅子。樱井看着自己的同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脱口的仍是一句“对不起！”

　　对面的两个人在同时睁开眼睛，看到对方表情先是泄出一丝欣慰，之后却又很快的收束起来。冰室一如既往的从前那副表情，看起来很温和却没法辨识出任何情绪；相较而言火神这边则要好理解得多，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时有的是可以成为愤怒和纠结并存的情绪。

　　樱井默默的看着这结义兄弟二人，明摆着二对一，如果自己有什么异议就算被杀掉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而在另一方的观点上，自己十有八九是被放到了被牺牲的位置上吧？

　　“请杀手决定目标。”

　　法官的声音之后是更加深重的沉默，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似乎都定格在了原处，许久之后火神猛地锤了一下椅子的副手，从喉咙里用力挤压出的沙哑声音“……可恶！”

　　冰室看了一眼他的弟弟，垂下眼帘睫毛微微闪动了两下又抬起，对着虚空像是和叹息一起吐出来的声音：“可以pass吗？”

　　“不行的呢~”似乎是很得意于这个结论，回应的法官声音异常轻快。“杀手每轮都必须杀死一个人，除非对方被医生救治了。另外不妨告诉你，许愿全员复活之类的取消这个游戏意义的愿望也是不可以的哟。”

　　那样的语气……樱井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低声：“对不起我没有自己的看法，目标请二位达成协议后决定，我都会支持。”

　　这样顺从的言论反而使局势更加的紧绷了起来。冰室似乎又叹了一口气，“大我。”他念着他结义弟弟的名字，“你知道谁的身上有比较重的运动伤？”

　　“啊？”似乎并不明白询问这个的意思，火神愣了一下，犹豫道：“木吉前辈吧？”他抬眼看着发问者，瞬间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什么？……不行！”拍案而起伴随几近咆哮的声音：“绝对不行！”

　　“告诉我谁可以。”被咆哮的那个人却丝毫不为这激烈的语气所撼动，“找个损失最小的人给我。”还是说你觉得你可以被牺牲？——这话冰室没有说出口，因为太过诛心和残酷，只是对方……会懂。

　　“我……”火神颓然的坐会原位，将拳头攥紧狠狠地砸下去。“可恶！”仍是那个发泄情绪的词汇只是和之前的意思却不同。
　　就算他在这轮选择了作为牺牲者，下一轮，乃至下下轮还是会有人不断的死去……

　　起码还有许愿的机会呢。另外两个人似乎是在用眼神无声的暗示和安抚他。

　　“这样……是决定了？”樱井试探性的开口。

　　冰室沉默着点头。

　　——医生方——

　　“医生请睁眼。”

　　“真是荣幸呢，这样的身份。身为可以扭转局势的关键人物，我真的是很开心呢，这样很符合帅气的我不是吗？”
　　如果游戏能够平安的结束进入日后谈的环节，黄濑凉太一定会这样说的吧。

　　不过，此时，独自坐在白雾之中的他，只是稍加犹豫之后，选择将第一针打在自己自己身上。

　　不知道警察的身份，不知道杀手的身份……在一切都属于未知数的最开始，只能竭力避免首轮出局的悲惨命运。

　　至于下一步怎么走，还要看双方的态度之后再做决定才行。
　　毕竟这不同于简单的游戏，仅限胜负二字。

　　——暗警方——

　　“暗警请睁眼。”
　　“请选择击杀目标。”

　　“pass是吗？确定没有要杀的人？”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