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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卷 蛰伏眠 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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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冉回房拿包袱,仙婢依旧本分的站在哪儿,我拿了包袱正欲出去,却被她叫住了。
“大小姐,这早饭,还吃吗?”仙婢战战兢兢的问道。
“不吃了,你替我说与长勺,玉米少放了明露。”长冉去年与长勺争辩这莲提玉米的不足之处,长勺觉得这玉米已无缺处,长冉觉得还有一点不足之处,却偏不说,吊长勺胃口,借此骗了长勺多少珍馐美食。
如今想来唯一放不下的只剩于此了,“我轻轻的走了,却不再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长冉立于家门口,看向朱红的木门,镶金的门闩微微晃了晃,门内是伴我一万五百年的一草一木,门外是一片仙气缭绕的白色境界,几处宫殿若隐若现,像是宣纸上泼的几滴墨点。
仙童唤了飞云,仙使在另一片云上,长冉自是选择了仙使的飞云,她对仙童还是有所顾忌的。
可长冉踩了上去却是踏了个空,身子前倾,却是直直向前跌去,说时迟,那时快,长冉却是跌在了一团软软的云上,长冉试着爬起来却没有着力点起不来,眼前突然伸出一双手,长冉想都没想就借力起了身,在云上坐住了,顺着手的方向看去,却是那小仙童的手,长冉避嫌的连忙松了手,稳稳的起身欲跨向仙使的云,仙童却笑了。
“冉姐姐就这么嫌弃我?”
“怎么会,不是怕在那儿挤了你吗。”长冉解释着,心里却是很不满,若不是那时觉着唤云自己这辈子都用不着了,便懒得记那仙诀,才不会在这儿纠结到底乘谁的云,早知道好好修行了。
“我不嫌挤的,倒是秉沿喜欢独来独往,是不是?”仙童的笑着看向秉沿仙使,却是笑里藏刀,秉沿仙使浑身打了个颤,半天挤出个是,早已没有与长湘对峙时的犀利。
长冉无奈只好继续坐在仙童的云上,却是生生与仙童隔了三尺。
两片云悠悠的飘在空中,凉风袭来,长冉却清醒了,怎么仙童还评价起仙使来了?那时母亲好似唤他为“殿下”,莫不是商家那位少主?
商家原身是乌鸦,自己救的那只一身黑的鸟说是乌鸦也不为过,也没有人说他是喜鹊,也没有人说他是仙童,也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看来自己这个陋习是改不了了。
“冉姐姐看那里,那是太上老君的兜率宫,那儿冒着烟,好像太上老君又炼丹失败了。”
“那里是五斗星君的紫微垣,不要看那里建筑别具一格,五斗星君却是五位只会下棋的闷骚老头。”
“那里是伏枥仙上的凤麟洲,比先前的扶桑仙境好多了,大片大片的不开花的扶桑叶哪有满院凤麟花好看。”
“那里是八仙住的蓬莱仙境,凡间没了瘟疫,倒是有时间倒腾蓬莱了,里面芙蕖倒是开的甚欢。”
。。。
商邑自顾自的向长冉解释着天庭的每一处,似乎将天庭的地理位置都印在了脑里,讲的如此详细长冉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长冉听他说了这么多却只记得位伏枥仙上,说来最有印象的也属他了。
那时是长冉第一次出闺阁却是被爹爹安排去和一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会宴,学习学习礼仪。
长冉只是来蹭饭的,不过才吃了几颗葡萄就被她们扯进了一间昏暗小房里,长冉还以为她们是想打她的主意,却是一位黄衣仙子从暗道里抽出几幅画轴。
打开一看是一位男仙的画像。那男仙眉目清秀,鼻梁高挺,嘴唇单薄,尤其是那潭水般的眸子尤为传神,还有几幅竟然是关于那男子的春宫图,不过面目模糊,只有依稀的轮廓,但还能认出。
长冉本以为他是她们的仇人,可她们却略微鄙视的与长冉解释这是怕玷污了他,是喜欢他。
长冉仍是不理解是盯着她们看,看的她们浑身不自在。
后来那位黄衣女仙欢喜的拉她到一边,满脸绯色:“妹妹,我今天怕是遇到知己了,我这儿还有些其他画,妹妹可要看。”
长冉不明所以的点头,黄衣女子却给她看了两位女子交缠在一起的画卷,倒看的她红了脸,长冉不禁怀疑现在这仙道到底成哪般模样了。
长冉之后回家却是很本分的在家呆着了,不再与长勺抢吃食,不再与长啼君争执不休,不再与淡淡逗四尺君。
“伏枥仙上?”长冉无意间说出这个称呼,却是被商邑给听见了。
商邑停止的介绍,顿了好长时间问长冉;“冉姐姐认识伏枥仙上?”
“不认识。”确实不认识,长冉如实回答。商邑却是送了一口气。
长冉觉着好笑,问他:“你叹什么气,在担心什么?”
“冉姐姐不知,那伏枥仙上可是全女仙公认的美男子,冉姐姐若是见了她,准会爱。。”商邑却猛的一停顿,话说了一半。
“爱什么?”长冉觉得长啼君若与商邑论八卦,定能谈了个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哎呀,我记起来了,去年西王母寿宴,冉姐姐不是送了幅字给西王母做寿吗,冉姐姐的字可是得众仙夸赞呢。”商邑连忙转移话题。
“字不好,着实献丑了。”长冉那时送的是幅字,是一副对联,双手齐书而成,字体也是不尽相同,左边是飘逸的行书,右边是稳健的楷书。刚柔并济,看似非常奔放,却能巧妙的调和着静谧的风格。
关于长冉是如何学会书法,却是爹爹逼出来的,每练好一个字就赏一个鸡腿,如果这一个字爹爹不满意,就得继续练这个字,直到爹爹满意为止,长勺备了好些鸡腿,长冉却许久都未吃到一个,最终凭着她不懈的努力,终于做到了每天80个鸡腿的记录,爹爹为节约开销却将鸡腿都换成了炒花生,长冉又懈怠了,但给西王母献字却是在懈怠之前。
“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字得众仙夸赞的?”长冉还没被赞美冲昏了头脑,却是听出了商邑话中的漏洞,她想给他个机会承认。
“。。。我随商少主参加的。当时伏枥仙上还为西王母献过曲《九瑶令》,伏褐殿下伴的舞。”商邑又打起了掩护。
长冉放弃了给他机会,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伏褐殿下?”
“天君的妹妹,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听说她与伏枥仙上关系甚好,为了她伏枥仙上已经拒绝了好几位爱慕他的仙子,喜结连理也是不久的事了。”商邑尽力将伏枥仙上描绘成已婚的专情的男子形象。
“孔雀双飞敞画屏。锦花裀上舞娉婷。红绡袖暖琉璃滑,金鸭炉香椒桂馨。
丹脸渥,秀眉青。平生阴德在遐龄。如今便好添龟鹤,元是南箕一寿星。”这便是那《九瑶令》的曲词了,长冉轻吟着。
那个寿宴长冉自是没去,一是爹爹不准,二是自己不愿。因为长冉那时刚参加了会宴,心中仍留有阴影。
爹爹却是好心的向东海龙王借来流音海螺,记载的乐声从海螺深处缓缓倾泻,萦绕耳畔,久久不散,曲词当时长冉是不懂的,如今看来又似懂了。
听长啼君说那天伏褐殿下的舞姿绰约,步底生花,可她亦没看见,她也无法看见了;听说那天西王母十分满意这个礼物,却不知这曲子是送给她的,还是某人借花献佛,长冉亦无法了解。
乐声似乎还在耳边微微作响,身下的云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长冉反应不过来,却是硬生生跌在了商邑的怀中。
“这是哪来的美人儿,商邑君来这天庭就为了找媳妇?”前方传来男子调戏的声音。
长冉连忙做好,整理好衣衫,抬头看向前方的嚣张男仙,却是一身黑色战袍,手执青铜戟,面戴紫金冠的威风凛凛的男仙拦住了去路。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揭示了他欠揍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