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生逢乱世》渊郁

1、冬之卷【修】

　　寒冷的冬夜，海面飘荡雾气，高悬夜空的孤月若隐若现，月光洒落满了璘光点点的深蓝波涛。
　　波涛的中央，群岛零落散乱的分布于海上，同样被萧条的白雾长年笼罩。
　　——这是被称之为水之国的群岛，素有雾隐之地、血雾之地的凶名。

　　正如其他大小国都一样分布着忍者的据点，水之国贫乏的国土不足以产出足够的食物，为了生存，战争多年来从未停止。
　　以家族为单位的忍者互相厮杀，接受来自各方委托生存。连身居高位的贵族与无辜平民也难逃无辜被卷入死亡的命运。
　　说起来，忍者之争，历来如此。

　　无论在哪个国家，忍者都是战争的代名词，战争即意味着争斗，争斗必然导向死亡，死亡之后是胜负，胜者扬名庆贺，败者难免衰亡。

　　血雾之地飘扬的威名之中，其中常胜的三大忍者家族的族徽，足以组成外界对这片地域的印象。
　　——精通异术和恢复力强大的羽衣一族，水遁和幻术出神入化的鬼灯一族，以及疯狂好战的辉夜一族。

　　漫长的历史之中留下了凶名的三个家族，各自都有过人之处，凭着实力占据了一片岛屿为领土，水之国诸多岛屿，就这样分成了不同的军事区域。
　　别国贵族都以忍者为武器争斗之时，水之国的大名却深深陷入了朝不保夕的忧虑。

　　位于东边的神离岛尤其地势优越，与火之国的边境靠近。神离岛在羽衣一族统御之下滴水不漏的拒绝了官员的征纳，擅自对路过的船只征收货物金钱，俨然一派自立气象。
　　无法可想的水之国大名一次次的派去了官员，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甚至召见了庙宇的僧人前去劝诫。结果来说，毫无悬念的失败了。

　　这一年的冬夜，羽衣一族居住的神离岛上，突然落下一道极为强烈的光芒。
　　光芒仿佛从天宇撕裂之处落下，贯穿天空和地面，投落一片炽烈的白色投影。
　　异象持续了将近一小时。
　　当这道光芒消失，神离岛的百姓冒着夜晚的寒风，站在寂静的黑夜里，凝视着光芒的方向。

　　“那是神迹。”
　　“放屁！见了鬼的神迹，岛上不许传教，有私自散播流言的都抓起来。”
　　羽衣丹抬起头来，打断了水之国的执行官和部下羽衣青的争辩，他淡淡的看向了屋舍外匆匆走来的年轻女人。

　　身为神离岛名副其实的管理者，哪怕在七大主岛之间也是凶名赫赫，但羽衣丹本身并不轻易动怒，在神离岛上，羽衣一族就是此间的主人，主人在家里大发雷霆，那必然是控制力和统御力不足，才会如此失态。
　　他们一族居住的地方，管理这一块地方的官员只是个花架子。

　　“大人，宇智波一族的回信到了。”
　　执行官悚然的表情取悦了羽衣丹，另一侧的羽衣青也深深吸了口气：“……宇智波是，那个，宇智波？”
　　“正是如此。”羽衣丹很快看完了信，笑道：“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青，云间，召集所有人。”

　　要讨好羽衣丹的人，称他为水之国第一人。
　　这话倒也不太过分，三个一流的忍者家族，明里暗里交锋多年，羽衣一族还没有落败。

　　而水之国的大名远远不能与这些手持兵力的大佬互相较劲，之前几任大名都死的不明不白，水之国的官方文件都是含糊过去的。

　　但羽衣丹并不满足于这些虚名，尤其是水之国的第一，在忍者世界之中谁都清楚，能够立足顶峰的忍者，不在水之国。
　　水之国太小了。
　　他曾遍读家中典籍，从中领悟了骇人听闻的秘密。那是忍者的起源，世界的转折之时，羽衣一族来源于最接近神明的一家人。
　　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小小的地方，是因为羽衣一族的祖先，在家业之争上的偏心。

　　根据记载，祖先的兄长，同样有着偏心眼的毛病而导致长子与弟弟反目，造成了世界级别的动荡。更惊人的是，过去的一切，竟能和不知多少年后的现状契合。
　　长子拥有极为厉害的仙人之眼，放目忍界，只有一个家族能够与之对应——瞳术之宇智波一族。
　　次子和长子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同归于尽，那就是森之千手没跑了。
　　羽衣丹破译了家族密卷，得知忍界动荡的历史，迟迟难以释怀。
　　宇智波和千手，在忍者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两个家族在战场上战无不利，除了彼此拼杀，其他家族谁也不敢直面其锋。

　　羽衣一族也一样。
　　不过，现在他的看法，有了小小的动摇——自从知晓了过去密辛，从而得知祖先尊贵强悍的血统，羽衣丹就不再以仰视的目光注视高高在上的忍者巅峰。
　　时深日久，让他有了个大胆的念头。

　　神离岛仍然沉浸在天降祥瑞的余韵之中，光束落下来的地方，地上散落着石头的碎屑，渐渐化为冷月下的白石。
　　那样的一夜过去后，羽衣一族也纷纷毫无出奇的陷入诡异的猜测之中。

　　忍术？秘术？陷阱？符文还是说咒术？
　　忍者家族一切以实力为尊，流言也不能摆脱职业病的局限。
　　羽衣缧被外面的大呼小叫惊醒时，压在脑袋下面，手臂上一阵阵酸麻。他闭着眼睛，蹑手蹑脚的小鬼小心翼翼靠近，小小的脑袋试探着搭在他胸口上，发丝蹭来蹭去，手脚也缠了上来。

　　他不快的推开了胸前乱动的脑袋。
　　“哥哥！”
　　发出吵闹声音的小鬼咧开了笑容，扎着竖起来的辫子，脸上傻乎乎的拖了鼻涕，被他脸色铁青的推开之后也没学会看清脸色早点滚蛋。
　　让他没能继续训斥的，是接着走进来的女孩，明显冷漠的眼神绕过了他，落在傻笑的羽衣萤身上。
　　“打扰你们兄妹联络感情了么，”女孩冷冷的说：“丹大人的命令，全员到神社等候命令。”
　　羽衣缧眯起双眼，不忘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妹妹：“为了昨晚的光？”

　　“谁知道。”
　　“狐狸姐姐，我要一起去不？”小鬼怯怯的指了指自己，女孩发出了轻蔑的一声，转身走了。
　　羽衣缧也笑了一笑，嘲弄的声气：“萤，说什么蠢话，回去吧，睡个午觉。”
　　羽衣萤困惑又生气的看他，半晌往屋子走了几步，又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
　　兄长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拉扯了一下袖口，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神离岛上禁止奉神。
　　无论什么宗教都不被认可，这是羽衣丹的命令，在此之前羽衣一族并没有这样的禁令。

　　据说与失踪的夫人有关，羽衣丹对此讳莫如深，他有两个孩子，长子小小年纪天赋卓绝，已经能够在战争之中发挥作用，他对那孩子也寄予厚望。
　　另一个女儿则什么也不行。

　　身体孱弱到了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很久以前就放弃了让她成为忍者的念头，放战场上除了送人头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这样的偏心，看来也是世间至理。羽衣丹在神社的前列，一眼就看到了羽衣缧不耐烦的站在了同龄人之中，身边的堂兄羽衣真斗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身为一族的首领也好，父亲的身份也好，羽衣丹对于长子的期待，远远超过了表面的冷漠。
　　在羽衣一族之中，没有人比族长更加厉害，一流的忍者在战场上有时能够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同时，比起人物来说，强大的实力造成的稳定更重要。

　　除此之外，羽衣丹很有自知之明，处事和决断从来不随心所欲，族老和重要干部的判断一直是重要的参考标准，人们虽然不见得多么崇拜他，二十多年来却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而他最受人议论的，莫过于两个孩子的养育。

　　长子羽衣缧从小就被他从亲族身边剥离，进行艰苦的忍者修行，唯一的女儿天生体弱多病，也就放任自流，视若无睹。
　　就算在忍者名门，这样灭决情爱的方式也是很令人侧目的。
　　一年前羽衣缧正式结束了修行，回到了羽衣家，这样的名声才被扭转过来。
　　那孩子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和战绩，毫无疑问是羽衣一族之中最强的，让人无比期待。族长特别的训练手段，如同培养了锋利的刀刃，未来的战斗中必然大放光彩。

　　族人来得七七八八，最后从神社在进来的，是从火之国来的大名的信使。
　　火之国的官员环视神社，忍耐的皱眉站在一旁，这里毕竟和火之国的忍者家族不同，气氛格外凝重。
　　人群安静下来之后，来使结结巴巴的读完了来年的战争委托。听到这个消息，年长的忍者脸上，笑容在昏暗的房间像怪物的鳞爪一样长了出来，凶狠而热烈。
　　“不过，宇智波田岛有一个要求……”羽衣丹慢慢看向众人：“缧，你过来。”
　　那是个在常人看来很残酷的要求。更像是为了推脱而刻意为难羽衣一族的首领。

　　“他要求以我的长子作为人质。”
　　羽衣缧走到了父亲身边，哪怕听到了这句话，也没有任何神情变化，转身面向众多族人。视线集中的凝聚在他身上。
　　他不会对身为族长的父亲抱有任何不实际的期待。无论什么关系，忍者之间的上下级是第一位的，答案当然如此。
　　果然，短暂的沉默后，羽衣丹微笑着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说出了那句话。
　　“缧，准备一下，明天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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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