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断章》歆蓂荷

2、二

　　晨光熹微,很容易晒的人脸红,未央宫中总是阴阴沉沉的,他不喜欢,可无奈,他父亲喜欢,在这个阴阴暗暗的未央宫中,住上的都是历代帝王,不遵循旧制好么?自己也觉得不行,也就住下了,是汉朝的未央宫吗?不是,他知道,他喜欢从昨天回来的宗庙,那一切都使人宁静,身上的檀香让他想起父王.
　　“宣顺平王进来吧.”刚起床对着太监说话,未免惺松柔弱一点.
　　外面“宣平顺王”的叫喊声响起,他才去梳洗,头发乱成一团,左边刺起来,右边织渔网,他也习惯了,玉枕上有他淡淡的口水迹,浪费了,他认为.还好,只有宫女看到,他认为.
　　在他准备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时,平顺王就进来了.
　　“皇上有何吩咐?”依旧是谦恭的样子.
　　“旁边站着去吧.”淡淡的回答,没有解开空气中的微尘.
　　在站的各位摸不清楚他需要什么,包括宫女和内监,只看着平顺王站到一边,腰躬下去,一脸祥和.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宣他进殿装装勤奋罢.真是一个无聊的皇帝.他觉得父亲一定会这么想.
　　“臣妾告退,皇上.”他习惯搂着皇后睡,只是今天宣了平顺王忘了爱妃.他微微一点头,幸福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回宫去.
　　顺平王悄悄用眼角瞅一眼,果然妖媚,不禁微微一震,不会至祸国吧?要不要……眯着眼一边躬身去了.他不敢违皇上的意.
　　随手翻起一本所谓的奏折,为什么我没有臣子呢?父亲在仙逝之前把所有官员都散了,那我呢?昨天没想到这个,今天才决定下第一道诏书,所有官员官复原职,即日进宫.瞄了一眼顺平王,为什么昨天他不说呢?现在仍然是一脸谦恭.
　　加封一道,顺平王王位准世袭.
　　百官很自然地就来了,他站在下面,虽说是黄色锦袍很耀眼,但是也没多少人发现,连招呼都每人打一个,而顺平王在一边,静静地站着,有人打招呼点一下头,仍是一脸谦恭,他很看不过去.果然,今天要面临重大的选择了么?
　　静静地沉思,旁边的呼声并没有打扰到他,先王教他怎么做吗?一来就有这么大一个摊子,不会的.空气的凝结仿佛已经打断,在聚散中不断碰撞,周围的分子震动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但是却影响着整个气氛,是宁静?是吵闹?想不下去了.
　　他,静静地踏上台阶.百官,望而静思,面上表情,不言而喻.
　　看着百官的惊讶,是他继承王位没有公告天下吗?还是因为刚才发现的疏忽以致于如此呢?他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任何的话,没坐下之前,他打算让百官陪他站一整天.
　　终究,他还是站了上去.
　　坐下的那一瞬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也没有流泪,为什么要流泪呢?他想不清楚,所以,他没有流,而百官也是没有变化吗?自己从未在这个书房中办事过,连当个贝勒也没有,一来就是皇上,他也不计较,只是承接,如此,能让人信服么?百官竟也不问?
　　还没坐下,他没想坐,但是,他提笔,亲拟诏书,百官,除顺平王与皇亲外,撤.
　　亲自念出诏书的一刻,百官连一句谢皇上也没有,就散了,顺平王还是一脸的谦恭,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干什么.气氛不觉得有点怪么?
　　他走下来,终也是不敢坐么?
　　今天就在这么问题上挣扎.
　　城外的八王爷在仔细阅读书卷,探子回报皇上亲拟的诏书,太差劲了,他觉得,如此一个二哥当上皇帝应该不行吧?又连百官都撤了,他会当皇帝吗?昨天才兵临城下,他二哥,是让?还是不让?果然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
　　立刻召集将领,准备攻城,来了一天周车劳顿,将士们马上累了,八王爷看到将领,静静地笑着,可是内心的虚却掩盖不了,二哥,究竟想干什么,这几个将,够么?
　　倾巢而出的八王爷,没留后路.
　　士兵们气势高涨,离乡别井的哀愁或许想早点消失,在彷徨,在徘徊,自己该怎么消失?在生命的尽头?是谁的生命的尽头?不过,无论是谁的生命消失,他都要消失,是明天消失?还是后天?或者还是大后天?谁会知道呢,迟一点,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