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离别 ...
-
旭日东升，馥雪派的决赛已经开始，馥雪派的掌门和长老皆到场观战。蔚然也因为隐藏身份的原因，并没有被安排到和馥雪派的重要人物在一起。
蔚然在约定的地方看到清颖，他穿过人群向她走去，清颖周身都有着清冷的气息，可对他而言，却是这早春的暖阳。他还未走到，清颖便发现了他，向他轻轻一笑。像是绽放的紫菀。
蔚然说道：“你到的真早。”清颖看他一眼：“那当然了，这样观战的机会可不能错过。我去年也去了京城观战呢。”说罢，再次将目光投向擂台。蔚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台上如火如荼地对战，可像是有人在挠他的心头般，不自觉的看向清颖。
台上一个清秀的白衣男子与一个大块头的练家子正不分上下，几个回合下来，似乎强壮的男子占了上风。正当他风头正劲，越发张狂时，白衣男子却一刹那间刺向他的命门，将他逼得练练后退，败阵下来。
清颖说道：“你看他，之前的弱势不过是为了试探虚实，找到对方弱点后便一击制胜。”
判官高喊：“舒无痕胜！”
音毕，一个痞气的少年和一个沉着的脸上带疤的略年长青年走上擂台，相互一作揖，便开使对战起来。
一天当中，十五场对决依照抓阄的对手与次序开展开来，决出十五位新的馥雪派弟子。次日，掌门将为新的弟子进行入派礼。
晚霞如锦，擂台已经空无一人，盛大的比试已经落下帷幕。
蔚然有些担心：“你不在此过夜，明日再走么？”清颖不以为然：“我们江湖中人哪里那么娇气。我也该回青诣派了。”顿了顿，“虽然不知为何你会被追杀，但是你一定要小心。”
蔚然想了一瞬，便解释说：“或许与我的身世有关。”便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了清颖。
清颖因惊讶而愣住了，“没有想到是这样……你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我吗？”她既是惊讶蔚然的身世，又是惊讶蔚然如此干脆地告诉了她。
江湖中确实有找到馥雪派掌门后人的消息，但谣言很快便止息了下去。
蔚然坦然一笑：“清颖是我信任的人。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哪里还可以在这里告知你呢？”
清颖有些感动，“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蔚然突然有些局促，“你还记得，我们初遇时，我匡你之后，你向我要了发簪？”
清颖想起那时傻傻的蔚然，也是这般局促而佯装镇定，会心一笑，“我记得我当时要的的可不止这一样。”
蔚然从胸前拿出一只青色的发簪，上面铸着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苑。“我当时实在唐突而不自知……还一直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这支发簪，我想为当时的冒昧赔礼。
清颖有些犹豫。这难不成就是男女间的私相授受？
蔚然忙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一是想为自己的冒失赔罪，二是，此次离别，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所以才想到曾经的话，想要践诺，赠与你而已。”心中暗想，这借口，能不能蒙混过去？
清颖还想推脱，但想到确实以后确实不知何时能够相见，所谓的私相授受毫无意义与作用。便一边暗暗觉得蔚然局促的模样好笑，一边便接了。
蔚然暗暗松了一口气，“江湖险恶……清颖保重。我还需要向你回报救命之恩呢。”
清颖看着蔚然：“人生相逢，自是有时。”又补充一句，“我还要见你成为武林豪杰呢。”
这离别竟是，一方隐藏着自己的心意，一方还未看清自己的心意。
清颖的离开，带去了蔚然的柔情，也笃定了蔚然想要变强大的决心。他想要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尽管这可能会需要很长的时间,可是，他相信，终有那么一天的。
回到总舵，他就看到晚枫迎在自己的房门前，晚枫看见蔚然，向他走去，激动地说：“少爷，终于见到你了！”蔚然见到熟悉的故人，之前的记忆扑面而来，仿若隔世。
蔚然告诫他：“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少爷。你若愿意，我便是你的师兄，知道了吗？”
晚枫被惊住了：“少……少爷，你说什么？”
蔚然耐心回复到：“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也可师从馥雪派。”说罢，走入房内，拿出晚枫的卖身契，在晚枫面前，一把撕碎，“你已经不再是我的仆从。如果你还想跟着我，那么就做我的师弟；如果你不想待在馥雪派，想离开，我也不会强求你。”
晚枫愣住，嘴唇有些微微发抖：“少……李师兄，多谢你！”
蔚然早就料到晚枫的选择。
晚枫小时便被卖进李府，自那时起便跟着自己。蔚然读书时，他是书童。蔚然掌管店铺后，他也为店铺忙碌。这么多年后，晚枫还未找到家人。一直以来，他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但是听到称呼，蔚然有些恍然，“我想…在这里…你还是唤我齐师兄吧。”
次日便是新弟子入派的日子。
这些通过比试的弟子们多已经练武多年，成为内门弟子后，会先随大弟子练习，之后经过一些时间考察，也有可能会被馥雪派的长老或者护法等挑选成为记名弟子。
因此，目前是馥雪派大弟子齐隐在先带领着这些新弟子。
不得不说，之前蔚然与其他弟子并无甚多联系，他是东诣的亲传弟子，再加上并无任何功底，一般都是东诣单独授课。可为了能够隐藏他的身份，他还是被安排到这些新弟子的住所。与他共居一个院子的两名弟子，分别是决赛当日他观看的第一场和第二场比武的胜者，清冷的舒无痕和一身痞气的墨晓风。
因此，除去平时的练功，其余时间怕是都要与这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安顿下来后，蔚然想着和两位师弟打个照面，一走出房，便看见舒无痕已经在门前等他。
“齐师兄。”舒无痕向他抱拳问好。
“舒师弟。”蔚然也礼貌地回应。
两人约好一起去见墨晓风，墨晓风房门大开，一眼望去并未看见他。蔚然扬声问道：“墨师弟可可在房内？”
屋内传入一个恼怒的声音：“谁是你师弟？”
蔚然嘴角勾了勾：“墨师弟这是怎么了？”
墨晓风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暼向蔚然：“我从未见过你，你是何时进来的？”
蔚然佯装思考，：“大约比你们早十日左右吧。”
墨晓风有些嗤鼻，但这样的话，确实该称他为师兄了。
墨晓风看向舒无痕，“那你呢？舒无痕，我们一同进来，难不成你也想压我一头？”
无辜的舒无痕仿佛费力思考了一般，回忆到：“嗯……我记得，我们打过一场，好像是你输了。你想我称你为师兄？”
墨晓风的脸微微涨红，“那不过是不小心被你钻了空子，有胆量，我们再比试一场？”
语罢，便退到院子的一头，抽剑以待。
舒无痕仿佛料到一般，没有任何诧异地也退到院子的另一头，准备迎战。
蔚然不禁觉得墨晓风痞气的外表下，是一个孩子般的心计，好斗叛逆。而舒无痕也看出来这是个必迎之战，不然墨晓风并不会接受自己。
刀光剑影下，墨晓风还是败下阵来。他恨恨地喊着：“狡猾！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称你为师兄吗？”
舒无痕将剑放回剑鞘内，淡淡地回答说：“我自始至终可没有这么要求你。”
墨晓风有些气急，可却不知该怎么回复，赌气看向一边。
蔚然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或许将会变得更加有趣了。
******
京城的青诣派总舵内，紫色的身影单膝跪下，“掌门，我回来了。”
高堂上冷漠的女子，有着生人勿进的气场，随意一抬手，示意清颖起来。
“听说，馥雪派掌门找到了他遗失的孩子，你可知道？”
清颖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第一句是问这个，想到自己的承诺，她笃定地说：“清颖确实知道这个消息。但后人是谁，清颖不知。”
青诣派的掌门芮钰看向清颖，叹一口气，“我不是让你时刻关注馥雪派的动向么？”
清颖最怕母亲叹气。自打自己及笄之后，每当自己让母亲失望时，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责打和惩罚她，而总是叹气，仿佛叹的是自己的不争气，叹的是自己的无用。
清颖低下头，问道：“掌门有什么吩咐？清颖一定尽力做到。”
芮钰又叹了一口气，“据早时的消息，齐钧的后人今年二十，名为李蔚然。蓝愔派与馥雪派一直不和，又总是使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想来此次会对这个未来的馥雪派掌门人不利。你此次回来，好好精进你的武功。下一次再出山时，便找到他，然后……暗中保护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