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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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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是那泰安府尹?”锦字暗道,“这则就凶多吉少了。”
风骤起,猎猎作声,穿堂而过,惊人心魄,寒凉袭体。大雨倾盆,亦有愈渐猛烈之貌。
苏青言头绪有些不清,顿了顿,又另作一道说起。
那日。
泰安府尹正在府中喝茶,座下宾客四五人,打勤献媚,听得府尹顺心顺耳,满脸生花。
一人言道:“听说那圣上得了这锦鲤,喜不自胜,夸大人是肱骨贤臣,心系社稷,我看那,大人要平步青云啦!来日小人还得承蒙大人多多关照啊!”
几人纷纷应和。
府尹心中甚喜,嘴上只道:“街谈巷议,不足取信。”
“说起这锦鲤,这墨玉轩中前几日陈出一幅戏荷锦鲤,画工甚妙,那墨色锦鲤几欲破画而出,栩栩如生啊!好几人争相竞价,最后被一个洛邑的画商竟走了”这人说得唾沫四溅,接着举起五只手指,“五万两黄金啊!”
“唉唉,算得做甚,大人家中随便一样器物都比这珍贵。”那人不以为然,话里一转,要另起话端。
可这五万两黄金还有那天工般的画技却听到府尹耳中去了。
“这画是何人所作?”府尹一言,那人连忙接过,得意道,“我可打听到了,这作画之人与墨玉轩江掌柜认识,扶桑人士,名叫浅溪,好像就住在咱泰安城里,性格孤僻,甚少露面,想来不过是闲人而已。”
“我倒想会一会”府尹道。旁人不知他心中所想,看他神情捉摸不透,试探道:“不如小人帮您……”“不必,喝茶!”
众人散去以后,府尹吩咐下去。
“找到那画师,让他过来。”
往后一事不再赘述,只道那天府尹看过浅溪施展画技,笔下一鲤,如若天降之物,灵气逼人,世间不可多得。暗忖那扶桑画师不定就拥此物,日夜相对,方才画得如此惟妙惟肖,贪念遂起,竟派人到宅中行窃。
这才有了那夜一遭。
锦字恨恨道:“为官不良,真真害煞了其下百姓!说什么心系社稷,于这种人手里只当落得社稷皆殆、民不聊生才是!”
苏青岩安抚道:“你仔细按捺情绪,莫激动了,我好往下说去。”
那府尹说罢,扬手下令催促几个仆从。
浅溪一动挡将在前,语中含怒:“府尹大人此言差矣,在下家中何鲤之有,怎来赏鲤之说?”
“是有还无,也等进去了才知!”府尹指对朱门,咐人推开浅溪,那几人稍一用力,门闩蓦然折断,木屑横飞,门板松挂,摇摇欲坠。几人进了院中,肆意搜寻,那府尹领着疏勒,也跟着步入院中。
一番折腾,院中乒乓作响,水声沥沥,近有半柱香之时,一人道:“大人,寻不见那锦鲤的踪迹啊!”
“什么?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有?”那人唯唯连声,硬着头皮称是。府尹面容扭曲,寻而不得,令他羞恼愤怒,于是一把揪住了浅溪,恨声到:“你将那锦鲤藏到何处,还不快交出来,否则!”
“浅溪不知。”浅溪抬了眸,神色坚定。
“你!”府尹一手把浅溪揉倒在地。
一旁的疏勒蹙了眉,低声喝道:“这锦鲤到底是有是无?该不是糊弄了我做场戏看!你好大的胆子!”“这,疏勒大人,小人言之确凿,这锦鲤就在他家中,没有错的呀!”府尹受叱,吓得跌倒在地,忙道。
“定是这画师偷偷藏在一处,大人宽待片刻,先行回府,小人这就逼问个水落石出,定将宝物双手奉上!”
“我倒要看你能耍什么把戏,走!”疏勒言罢转身,打道回府。
“来人,把他给我捆上,走上一顿再说!”等疏勒一行走远了,府尹嗔目欲裂,怒火中烧,直叫人打得浅溪鲜血直流,不忍目视。
浅溪抿了唇,忍着痛楚,脸色发白,几欲昏厥过去。
“你赶紧说来,我放你一条生路!”府尹仍不放弃。
浅溪颤抖着闭紧了眼,倘若听不见这吼声狰狞,看不见这面目可憎。
“好啊,好!”府尹气结。
“来人!浅溪画师宅中失了火!给我烧!”
泰安城西一隅,顿时火光冲天!热浪卷席!
周围人连忙围看,本欲救火,见那宅院不远处官兵集结,手持火把,不知何故。
“那不是浅溪画师的宅院?”那人失声惊道,正是邻人王某,“这是怎么回事?”从宅边走来两个官兵,喊道:“都散了散了,官府办事,闲杂人等,一概清走,否则杖罚二十。”众人于是作鸟兽散。王某还要详看一二,被那官兵二人横眉竖眼,只好作罢。
火势渐猛,燃得噼啪作响,像在嘶叫哀嚎,却再也救不回了。府尹看着那红光灼灼,轻哼一声,率着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