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向日葵遇上牵牛花》小川77

4、牵牵的告白

　　“是一场梦，是一场梦，醒过来就没事了。沈葵慢慢睁开眼睛，那个牙印就会消失。慢慢的，慢慢的。”沈葵像个巫师一样不停叨念着，缓缓睁开双眼，然后慢慢把右手举到眼前，“天哪，还是不行。”为什么已经反复睡睡醒醒了十几次，手背上的牙齿印还是像个噩梦似的缠着他，提醒自己曾经酒后乱性的事实。
　　“老天，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沈葵赌气地翻身坐起来。
　　“喂，葵，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已经快睡了一天一夜了，你不会睡死了吧？”
　　“你平时天天昏睡都没睡死，我怎么会呢？”沈葵不服气地对着门大喊，“你烦死人了啦！”
　　“好了，任性的弟弟，赶紧把门开开，姐姐有话要跟你说。”门外的菱语气活象童话中要骗小红帽来吃的大灰狼。
　　“才不要呢，你能说什么好话？”多年的姐弟了，沈葵怎能不了解姐姐的个性，“你这种时候只会落井下石，我才不要相信你呢！”唉，如果萱和芮在就好了！不过沈葵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的不良行为不就被自己最爱的两个人知道了吗？这绝对不可以。
　　“可惜现在萱和芮不在。”菱仿佛猜到了沈葵的心思，“要不然，我打个电话，找他们回来帮你想办法。我现在就去拨电话！”
　　“不要，谁要你鸡婆！”沈葵听说菱要去打电话，急忙窜下床，冲过去开门。不赶紧阻止这个鸡婆姐姐怎么行？门一开，沈葵气得几乎晕倒。“沈菱！”
　　原来菱并没有要去拨电话，而是悠闲地靠在自己的门口用锉刀修着指甲。
　　抬起头对上弟弟气急败坏的脸，菱一点也没有被他的怒火吓到。“终于开门了。”掸掸身上的灰，菱优雅地绕过弟弟走进房间。而沈葵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跟进来，在心里把这个巫婆似的姐姐暗暗诅咒一千遍。
　　就只会欺负自己的弟弟，这算什么姐姐吗？沈葵委屈地想。如果萱在就好了，她一定不会这样对自己。
　　看着弟弟一脸气愤和委屈，菱决定不再逗他：“我来是想问问你，牵牵说的都是真的吗？”看好戏归看好戏，原则问题还是要弄清楚。
　　“其实，那天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我喝醉了嘛！”看着姐姐认真的态度，沈葵忽然觉得还是有个姐姐好。至少有个人可以商量。“不过我喝酒前的事，和醒来后的情况都和她说的一样。再加上这个罪证一样的牙齿印，我想应该是真的吧！”沈葵泄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有些事不是不承认就没有发生过的。
　　“如果是真的，那你打算怎么办？”菱看着弟弟一脸苦恼，想了想问。
　　“我怎么知道？我做梦也想不到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烂剧情有一天会发生在我身上啊！”葵孩子气地拿床垫撒气。“也许，我可以向牵牵道歉，请她原谅。毕竟我当时不是成心要侵犯她的，只要我拿出诚意来，也许，她会接受我的道歉也说不定。”
　　真是天真的大孩子，听了弟弟的想法，菱无奈地摇头。“这个女孩子会找上门来，会只是要求一个道歉吗？”
　　“难道让我娶她吗？”看到姐姐摇头，沈葵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乐观了，“我是绝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了不起让她告我好了，毕竟当时我醉了，她很清醒，大家都成年了，她也要负点责任的。”
　　“你以为妈会同意你把这种丑事闹上法庭吗？别忘了咱们那个妈妈是最爱面子的。”这个主意也遭到了菱无情地否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沈葵觉得自己烦躁得快要爆炸了，该死！以后一定要戒酒。“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我是绝不会和我不爱的人结婚的。”快热死了，还是喝点运动饮料。沈葵打开桌上的小冰箱拿饮料。
　　“可是如果有了小孩子的话——”菱的话，因为沈葵迎面喷来的一口水而被打断。好险，没有被喷到。“沈葵，你搞什么？很脏也！”
　　熬过一阵猛烈的咳嗽，沈葵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我才要问你搞什么？小孩子？你是不是陶吉安的色情漫画看太多了？”
　　“是你自己缺乏常识好不好？只要□□就可能怀孕，保险措施都不能万无一失，何况你们当时是突发状况，你该不会指望那个牵牵会随身携带保险套吧？”菱仍然是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她每说一句，沈葵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菱的每一句话确实都有理得让自己无法反驳。可是，如果真不幸被她言中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菱，我该怎么办？”活了二十几岁，沈葵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可悲地步。除了向身边唯一的亲人求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看着弟弟这么痛苦，菱也很不忍心。走到他身边，将已经高自己一个头的弟弟揽在怀里，这个动作平时葵打死也不会接受，但是此刻他没有拒绝。看来，他是真的很无助吧。“放心吧，不一定真的会有小孩子，我那么说，只是希望你对任何情况都有个最坏的准备。明天一早，我会和吉安一起去牵牵说的旅馆再核实一下。等我回来，咱们再商量，好吗？”
　　感觉到菱的温柔，葵觉得自己刚才慌乱的心，在她的怀抱里似乎得到了安宁。“谢谢你，菱，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了，那个牵牵呢？”沈葵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因为受了刺激，把牵牵和姐姐扔在客厅里，自己就躲起来睡觉了。
　　“我让司机先送她回宿舍了，我告诉她，等事情证实以后，我们沈家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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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走在T大校园里，沈葵觉得自己就快挂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睡多了，还是心神不宁的原因，一向睡眠很好的自己竟然会失眠。今天一早菱就和她的男朋友陶吉安出发了，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度日如年的等消息。为什么菱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沈葵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掏出手机，看手机是否有电和信号。
　　“学长，葵学长！”
　　沈葵回头，看见牵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你要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事情是真的，我一定会给你交代。到时候，要打要骂还是要罚，我都随便你。拜托你，现在就不要烦我了，好吗？”
　　看着葵见到自己时烦躁不安的样子，牵牵觉得自己的心好痛。难道葵就真的这么讨厌自己吗？是自己太强求了吗？可是爱一个人，难道只能默默压抑自己的感情吗？努力争取自己的所爱，是一种不可原谅的错误吗？
　　可是人生是如此的短暂，能遇到一个自己爱的人又是如此的难得。如果只能把这份爱藏在心里，真的很不甘心。说什么爱一个人，只要默默地，远远地看着他就好。那只不过是没有勇气表达自己心意的胆小鬼，用来自己骗自己的蠢话。所以，我不要做这么愚蠢又痛苦的暗恋者。牵牵对自己说。
　　勇敢地昂起头，对上葵的眼睛：“我知道自己不会是葵学长喜欢的女生，而且有了那件事，学长可能正在心里怪我。可是我还是希望学长能试着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实，我是真心喜欢学长的，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我也会努力让学长发现我的优点，所以请你接受我成为你的妻子吧！”
　　“你！”从小学开始，就不断接受到来自男生和女生各种形式的告白，葵以为自己早已经对各种交往的请求免疫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在校园里向自己求婚。虽然自己之前真的有点怪她，为什么利用自己酒醉，让自己失去了保持二十几年的清白，事后还好意思找上门来要求自己负责。可是听了她这番告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呢？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校园的甬道上，任来往的老师学生从他们身旁经过，打量，议论。直到沈葵的手机铃声响起：“菱？你们已经到家了。好，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沈葵看着牵牵：“我承认之前我有点怪你，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我也曾经认真地爱过，所以我相信真爱，也愿意尊重懂得爱，努力争取爱的人。在一切都没有结果之前，我想先对你说‘谢谢你，那么努力地爱我’，我很感动，真的。”
　　“葵学长！”这是从前天到沈家以来，葵第一次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用那么真诚的态度对自己说话，牵牵觉得自己快因为他的温柔而融化了。
　　“好了，让我们一起回去面对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