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韩剧]殊途》深海幽澜

9、急诊男女

　　吴真曦被吴昌敏话语里流露出的意思震住，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我要喜欢谁，你凭什么管？”此刻她的声音已不复方才的气势，显得柔和了许多。

　　听到吴真曦说的‘凭什么’的话，吴昌敏嘴角不由微微往下扯了扯，可是视线落在吴真曦的脸上时，却发现她神情玩味地看着自己，彷佛是看破了自己此时内心的汹涌一般，这让吴昌敏有些窘迫。

　　“喂，吴珍熙……你……你在我面前说过的话，酒醒了就全部忘记了吗？”

　　“……”地缝中哪里？吴真曦真想马上钻进去，不过她还是老练的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把表情微微抚平。

　　“我不管。”吴昌敏气势汹汹的继续说：“你对其它男人殷勤，我心里会觉得舒服，那我还是个人吗？”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真曦好像触摸到了昌敏的心，这使得她心中隐隐雀跃，不由自主地轻轻笑起来：“喂，吴昌敏，你这是在嫉妒吗？我们都离婚这么久了，到现在你还把我当成所有物，是在干什么？”

　　吴昌敏嘲弄地瞥了她一眼，毫不含糊地反驳：“那你没有这么做吗？你不是也让我不要跟韩亚凛见面吗？”

　　笑容僵在了嘴角，吴真曦瞪着他，表情充满了无声的指责，丫太不给面子了，居然当场戳出来——尽管这是事实，可他不能照顾下她是女生脸皮薄吗？

　　吴真曦还在纠结着，吴昌敏倏地按住了她的双肩，不管不顾的接着说：“你知道你最近对着国老师都是什么表情吗？”他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明显的笃定和坚韧，竟有些咄咄逼人。“我警告你——不准在他面前对他笑！不准投入他的怀抱！不准在除了我之外的男人那里，露出我喜欢的那个表情！”

　　‘真是败给了他了！’吴真曦彻底无语了，望着吴昌敏霸气的神情，她半晌没出声，心情却并不平静。‘可是，为什么他这话明明听起来蛮不讲理，我却觉得这么的开心呢？吴真曦，你真的被这个男人迷住了吧！？’

　　缓了缓呼吸，吴真曦压抑住心情，郑重地说：“吴昌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然是重新开始。”吴昌敏自然知道这个回答的重要性，但他偏偏就没有表现慎重，而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吴真曦轻轻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印下一片阴影。“重新开始？吴昌敏，你想过我们之前为什么会离婚吗？”

　　吴昌敏蹙起眉心，“现在这会儿干嘛提起这个问题？”

　　“你是有出轨吗？”

　　“哪有什么出轨！你不要乱说话！”

　　“那么就只是因为妈妈的原因？”她淡淡问。

　　当然不仅仅是昌敏妈妈的缘故，尽管对吴真曦来说，关键是来自昌敏妈妈的压力让她感到扛不住。

　　“哎，你真是……”

　　“哪怕只有一次，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我们离婚的原因？”她声音颤抖，夹杂着一丝黯淡苦涩，“我们是对彼此失望厌恶后离婚的，不是什么美好的分手，而是经受过精神和心理的双重压力，彼此伤害说了没有底线的话后才决定离婚。”说到这里，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唇边扯出一抹苦笑，“让我伤痛的原因还在，如果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那我们依旧会被绊倒。就这样，你还想重新开始吗？”

　　“嗯，想。”吴昌敏语气很坚定地说。

　　谁说离婚后就不能重头再来？就好像现在这样的时刻，她就站在面前，他只想伸出手抱住她，只是需要一个温柔的拥抱就好。想到就做，吴昌敏自然的将吴真曦整个圈进自己的环抱中，双臂有力的箍紧了她不让她挣动，嘴唇贴着她柔软的发丝在她耳畔呵气。

　　远远望去，他们俩就犹如一道完美的风景。

　　过了许久，吴昌敏怀抱里传来真曦带着点鼻音的嗓音：“我们冲动鲁莽的重新开始之后，再度互相伤害又该怎么办？到那时候，可能留下的伤口就真的再也恢复不了。人不该让自己在同一个坎上跌倒两次，也不该用同一个问题去一再伤害自己爱的人。昌敏，我怕疼。你再仔细想想，这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做好了可能要再承受一次痛苦折磨的准备。”

　　……

　　荣奎看到吴昌敏伏在桌上认真制作着脑髓膜炎的后期看护注意事项，不禁好奇他为什么不直接打印一份，吴昌敏却回答说用手抄写的才能真正传达他的关心。

　　整理好小抄和药品后，吴昌敏兴冲冲地拿着去见吴真曦，不料却看见国天秀也递给了吴真曦一份病理注意事项单。望着吴真曦微笑道谢的脸庞，吴昌敏忽然觉得自己的关心此时已显得多余，悻悻地转身走开，路过医用废弃物回收桶时，顺手就将自己手里拎着的袋子扔了进去。

　　吴真曦跟国天秀礼貌答谢后一回头，瞟见了吴昌敏一言不发离开的背影，她初始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哪里招惹了他，再略加思索，猜测吴昌敏可能是因为瞅见自己与国老师说话而感到不高兴，吴真曦不由无奈，嘀咕了一声：“醋王！”

　　……

　　忙碌了一天后晚上冲了个澡，吴昌敏躺在床上半晌，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满脑子乱七八糟回想的都是吴真曦的话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这样子不行，爬起来抓着车钥匙出了门。

　　在城市的公路上漫无目的开车兜兜转转，不知怎的最后他竟然把车开到了医院，看着灯火通明的急诊中心大楼，吴昌敏叹了口气，重新掉转了车头。

　　这一回，他有了明确的目的地，一直开到吴真曦的家门前才把车停下来。

　　此时已经是夜间十二点左右，夜凉如水，巷子里早没了过路的人，静得只有风吹过树梢时那沙沙的响声，树枝在昏黄路灯下摇曳着的光影，看起来冷冷清清。

　　透过车窗望着吴真曦的家门，吴昌敏只觉得心酸。当初热恋的时候他也说过甜腻的话，觉得他和珍熙是全世界最相爱的人，好像只要牵着手就能够经受地老天荒。后来才渐渐知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离别的时间里，觉得累了痛了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想要寻找她的身影，随即却醒悟那已经是一种无法企及的幸福。她早就走了，自己早失去了她，再多的痛不欲生也不过是心底的伤，只好努力的回避和忽视。

　　可是命运却将这个离去的人重新送回了他面前！

　　昌敏决定再爱一次，他知道吴真曦值得他再爱一次。这次他要尽全力跑到终点，即使途中可能又一次跌倒，但他感到奋力尝试才不会留下遗憾。想到这里，吴昌敏拨通了吴真曦的手机。

　　吴真曦接到电话，得知吴昌敏这会儿就呆在自己家门口，连忙踮着脚尖才家里溜出来。“你这个疯子，半夜三更的跑来我家，是想被我妈逮住狠揍一顿吗？”她压着声音说。

　　“上车吧，我有话必须马上和你说。”

　　吴真曦看着神色平静的吴昌敏，顿了顿，无可奈何的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认真地审视了下吴真曦的表情，吴昌敏沉声道：“之前在天台说的话，我仔细考虑过了。我清楚你为什么会抗拒、会胆怯，也清楚你现在这反应是理所当然的。我曾经对婚姻满怀信心，也曾经揣着破碎的心同意了离婚，所以我大概也能猜到你曾经有多辛苦，应该是比我更加辛苦吧。我已经明白了，要让你毫不犹豫的与我重新开始，那并不容易。”

　　每一个人爱人的方式都是不同的，吴昌敏明确自己的心之后，几乎是没有什么挣扎就决定要重新开始。他爱她所以要在一起，爱走了那就放她离开，重新爱上了那就再次追求，吴昌敏一直是个对爱勇敢坦诚，处理感情非常果断的人，方法也简单直接。

　　“但是，珍熙啊，我还是想和你重新开始！我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因为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我是在一再的确认过后，才做出的决定。”

　　吴昌敏是真的反复思考过，他也不愿意再重复过去那争吵至离婚的悲剧，但离婚不是人生失败只是失误而已，最重要的是他对感情有了新的觉悟！

　　没有等待吴真曦的回答，他只是态度冷静坚定的继续说道：“对不起，好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只考虑了自己的立场，没有设身处地考虑你的感受。我知道你不愿重新接受我的可能性很大，但先别急著拒绝我。我愿意用你能够接受的方式去爱你，我愿意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你的感受。”吴昌敏说完，伸出手去，温柔的握住了真曦搁在身侧的左手。

　　现在吴昌敏觉得自己慢慢成熟了，当初理解不到的事情，现在都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考虑，也愿意去尝试着去学习改怎样关怀、沟通、包容与等待，他懂得了吴真曦的想法，只希望她能够给他机会，走在他身边，让他牵上她的手。

　　“我喜欢你，所以这一次，我会按照你的节奏来放缓速度慢慢追求你，也会试着求同存异，为你去做你喜欢而我可能不喜欢的事。你担心的事情，我会承担。现在起，我不会让我妈妈对你大喊大叫，不会让你难过，你以前受的苦我会加倍补偿。我们的伤口会好好愈合的，我会更珍惜更疼爱你，会一起过得幸福。”

　　吴昌敏吐露了心里话后驱车离开，被镇住的吴真曦浑浑噩噩的回屋躺下。辗转反侧许久，吴真曦叹了口气，不愿意再去往下想。大抵是太累了，她觉得困意一阵阵袭来，把被子往身上一搭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她做了一些梦，大部分都是自己与吴昌敏在一起笑闹，梦里的那个人环抱着自己，甜甜蜜蜜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随手按掉那催命的手机闹铃，她急匆匆的吃了口早饭就离家了。

　　在电梯门前，吴昌敏与真曦两人相遇。

　　一晚不见，吴真曦居然觉得他更加帅气了，不禁捏拳为自己的花痴劲而使劲捶了捶自己的心口。

　　由于电梯里不停的有人进入，这也让原先站在外面的人不断往后挤，一点一点压缩着空间距离。吴昌敏和真曦都感受到了蜂拥而来的压力，被迫随着人群往里面挤的时候，昌敏悄悄侧转过身，双臂用力撑在了电梯壁上，默默抵抗着周围的人群。

　　他将拥挤的人群硬生生的隔离开，体贴的给真曦留出了一个空间，将她整个人护在自己怀里，避免人群挤压到她。不过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变得极其的近了，近到时不时的耳鬓厮磨肢体接触的地步，四目相对，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在，但也都下意识的不想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真曦的身高刚刚只过昌敏的肩膀而已，他坚实的胸膛透出的暖意熨贴着她的身子，措手不及的怀抱令她有点失神。在这一刻，真曦甚至以为他就是全世界，一个由吴昌敏为自己支撑起来的世界。

　　真曦就那样有些痴迷地看着昌敏，看着他努力用背部和双臂撑出一点点空间护住自己，让自己不至于被挤到，让自己可以安稳地站立在原地，就好像呆在一个安全的港湾。

　　周围的嘈杂都安静了下来，吴昌敏展开的双臂就好像一个安全的堡垒呵护着吴真曦，即使周围的人群再汹涌，那个小小的港湾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能够在狂风暴雨之中坚忍不拔地守护着她。吴真曦捕捉到昌敏眼中那一抹温柔的情感，情不自禁地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于是，吴昌敏紧接着也笑了。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温暖明亮，彷佛可以照亮全世界一般，那笑容犹如晨曦的阳光破开云层洒落在湖面，金色的光芒给漾起的涟漪披上一层光晕，缓缓地徐徐地绽放开来。

　　仅仅因为这样一个笑容，真曦的心便瞬间沉醉了，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