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韩剧]殊途》深海幽澜

11、急诊男女

　　昌敏妈妈约了韩亚凛和昌敏一块儿吃饭，希望撮合他们两个。吴昌敏到达餐厅包间后发现韩亚凛也在场，立刻明白了自己母亲的盘算，因而对韩亚凛非常冷淡。

　　面对吴昌敏表现明显的拒绝姿态，韩亚凛感到极其难堪，吴昌敏妈妈在中间极力斡旋，气氛才不至于太过僵硬。谁知昌敏却毫不迟疑的告诉亚凛自己其实是一个离婚男，震惊的韩亚凛花容失色，勉强维持礼貌的道别后，便自行离开。

　　昌敏妈妈被吴昌敏不合作的态度气坏了，吴昌敏却告诉母亲，他要和吴真曦重新开始。

　　昌敏妈妈完全懵了，抚着额头自觉都快晕过去了。儿子与前儿媳在同一个医院天天见面这种状况就够让她不舒服了，前两天她无意间发现竟然是自己丈夫一直在暗地支持前儿媳的学业，更是令她感到糟心。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昌敏妈妈只觉得儿子重新遇上前儿媳后就再次精神不正常了，吴昌敏却斩钉截铁的回答：“我现在非常正常！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又要回到原点吗？找什么女人不行，居然要找前妻？你们重新交往了吗？除了工作时碰面，在医院外头也开始见面了吗？所以刚才故意那样对待韩亚凛？”昌敏妈妈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然后头脑里一下子冒出来许多念头，乱糟糟的倾泄出来。

　　“对，我喜欢珍熙，要重头再来，所以拜托您以后不要再安排今晚这样的事情了。这样做对韩亚凛小姐也很失礼。”

　　“什么……”

　　“妈妈您以后也不要随便对待珍熙。”

　　“什么？”昌敏妈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儿子，居然对她说出这样不逊的话来。

　　吴昌敏的双眸深黑沉静，没有一丝动摇，继续说道：“不管是将军家的女儿，还是总统家的女儿，都比不上珍熙！我谁也看不上，只喜欢她！”

　　“你……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就和当初我反对你们结婚的那个时候一模一样。”昌敏妈妈失望得嘴唇直哆嗦，气急败坏地嚷道：“结果呢？不听我的话硬要结婚以后，结果是怎么样的，你都忘记了？”

　　吴昌敏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母亲的眼睛，轻声回答：“没有，记得很清楚。结婚以后，因为婆婆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所以郁闷得心脏都几乎出了问题。这个您知道吗？”

　　“那我呢，我又如何？找那样让人不中意的儿媳妇，你妈妈的感受又是什么样的？”昌敏妈妈拍着心口大声问。

　　吴昌敏眸光微暗，伸手握住母亲的手，和声请求：“所以我才请求您，现在试着接受您的儿子喜欢的人吧。”

　　“已经顺着你胡闹了一次还不够吗，还要我再忍耐第二次？是你喜欢才不管不顾结的婚，最后离婚你该怨恨谁责怪谁？为什么要重蹈覆辙？”

　　“就算是两次甚至是三次，也请您只在一旁看着就好，不要插手。就算这次还是失败，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

　　昌敏妈妈被这句话噎住，半晌才顺过气来，喃喃地道：“怎么可以，昌敏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吴昌敏深深叹一口气，起身搀扶母亲，“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

　　工地坠落的病人因为肾衰竭需要做肾脏移植手术，急诊室众人得知伤者没有其他亲人，但他的妻子曾经做过检验，正好与他的肾脏完全匹配，如今正在闹离婚也不知会不会愿意捐献。

　　吴真曦告诉昌敏，当一个人生病的时候，假如有亲人陪伴在身边，有时比医生还要好。也因为这句话，昌敏明白到自己以前曾经犯过什么错。

　　看见那位等待妻子到来的伤者性命危在旦夕的那一刹那，昌敏才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感，他必须拯救一条脆弱的生命！昌敏竭尽全力抢救着病患，鼓励着他也鼓励着自己不要轻易放弃希望，事后他告诉吴真曦，他第一次真正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吴真曦从伤者以前的医院要来了他妻子的电话号码，经过一番坚持不懈的联络沟通，坠伤病人的妻子最后决定来医院探望丈夫，并同意如果有需要可以做肾脏移植。通过这件事，吴昌敏与吴真曦都感觉自己更靠近对方的心灵，也更加的理解了对方。

　　……

　　急诊室送来了头部被倒塌的集装箱砸伤的患者，吴真曦接手诊治。众人发现在过往病历记录上记载着伤者身体疑似携带有疯牛病病原体。这是一种如今还没有办法治疗的病毒，感染者一般会在一年之内死亡。

　　由于怕传染，在场的安教授和几位实习医生都不敢接触伤者，站在处置室外相互推诿，而申智慧教授和国天秀导师正在另一间处置室抢救车祸伤患，一时之间过不来。

　　照管另一病区的吴昌敏听说后，不顾荣奎等人的阻拦进入抢救室帮助吴真曦。在真曦脸上被意外溅到血迹后，昌敏一边迅速给真曦的脸全部酒精消毒，一边告知她伤者病情，让她立即出去。得知是疯牛病患者，吴真曦虽然害怕，但依然不愿就此放弃伤者不管。

　　“你快出去，快点！这里有我呢！”吴昌敏表示他会留下来诊治伤者，厉声命令真曦，“听话，我会留下，等会老师就会过来，快点出去吧，我叫你快点出去！”

　　在劝说无果后，吴昌敏将急救室内唯一的防护眼镜和口罩给真曦戴上。随后，闻讯而来的国天秀也加入了救治工作，手术中途吴昌敏脸上也被病患的血液喷溅到了，令吴真曦紧张不已。将心比心，真曦更加了解了昌敏此前要求自己离开的心情，感动于他对自己深刻的爱护。

　　治疗结束后，得知病患是阴性，大家都松了口气。国天秀夸奖了吴昌敏和吴真曦，说他们两个比刚才袖手旁观的人强多了。

　　空闲时，韩亚凛单独找到了吴昌敏，向他表明自己不介意他是离婚男的事情，吴昌敏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男人，马上再次申明自己将她看作一个很好的同僚，表示不想敷衍她伤害她。

　　吴真曦与昌敏一起去办理坠伤患者的转院手续，意外从伤者转去的医院发现了昌敏爸爸曾经在这里的重症室治疗过。

　　病人交接手续完成后，吴昌敏提出送真曦回家。吴真曦不想太早回去，本来自从珍爱和光洙住进她的房间后，她就时常睡客厅沙发里，昨天家中忽然被他们搬来一大堆家具行李，显得更加的拥挤不堪，致使她一想起就头疼。

　　既然是吴真曦提议到酒吧里去小酌两杯，吴昌敏自然不会反对。吴真曦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牢骚话，惹得吴昌敏直发笑，又问她要不要暂时到他家去借住。两人正暗暗过招呢，申智慧教授和国天秀导师结伴而来，四人碰面免不了相互打招呼，紧接着坐在一起天南地北聊起来。

　　两个女人交换了几句对购物化妆方面的心得之后，申智慧忽然问：“珍熙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

　　“嗯——”吴真曦假装思考，眼角的余光瞟向身边的吴昌敏，而他正眼巴巴地盯着她，似乎非常在意她的答案。吴真曦莞尔一笑，低声说：“应该是帅气又细心的男人吧。”

　　注意到了真曦与昌敏私下里的眉来眼去，申智慧戏谑地眨眨眼，“像吴昌敏这样的吗？”

　　这一次，吴真曦堂堂正正的打量了下吴昌敏的表情，再看看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等待着回答，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紧接着却又爽快地点头，说：“哦，大概是的。”

　　吴昌敏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下子，连国天秀的八卦之心也忍不住熊熊燃烧了起来，追问道：“嚄，那么你们现在是在交往吗？”

　　静悄悄地望了一眼吴昌敏，吴真曦略微有些羞涩地垂下眼帘，不肯再发表意见。这时，吴昌敏倒意气风发的接过来话题，乐呵呵地说：“我正在努力呢！”

　　因为吴昌敏的坦白，几个人都愉快地笑起来。接下来，吴真曦不客气地反问道：“我也很好奇，二位是什么关系呢？”

　　“我们？”申智慧回头看看国天秀，从容笑了，“我们是很好的同事，亲故啊亲故。”

　　吴真曦露出遗憾惋惜的神情，“只是朋友吗？好可惜。我觉得二位很般配，还以为是恋人呢！”

　　申智慧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问题。

　　……

　　时间在风平浪静下悄悄流逝。

　　急诊室里的恩爱小夫妻——李英姬和朴相赫——吵架了，原因是李英姬怀疑自己怀孕了，如果选择生下孩子，她就不得不放弃如今这份实习医生的工作，而且因为要照顾孩子，她当医生的梦想也会变得遥遥无期。而做为丈夫的朴相赫却不理解妻子的烦恼，只为自己即将当爸爸而兴奋之极，他认为妻子放弃工作选择家庭才是理所当然。

　　另外，自从被吴昌敏再一次拒绝后，韩亚凛也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这一切都被爱慕她的荣奎看在眼里，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安慰她了。

　　这一天，急诊室收到一个手臂骨折的小病患。那男孩的父母早年离异，如今都不在身边，他一直是跟着奶奶生活，而最近他奶奶也过世了，只有社区附近的一个神父在照顾他。

　　这个神父，恰好是当初为昌敏夫妇主持婚礼的神父，而且他并不知晓二人离婚的事情，在急诊室里差点说漏了嘴，真曦与昌敏好不容易才遮掩过去。

　　因为那个男孩的遭遇，国天秀也感到心情变得不太好，申智慧特地去安慰他。

　　国天秀对离婚的人表示不理解，认为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原来，国天秀也是自幼没能得到父母关爱的人，他是在父母离婚后独自一人长大的。国天秀觉得做父母的相爱结婚生孩子，离婚后却互相推卸养育权，狠心抛弃连着骨血的孩子，他想想就觉得寒心。

　　其实，吴真曦的直觉是对的，国天秀与申智慧曾经是一对恋人，但因为国天秀信奉不婚主义，两人才分了手。国天秀一直不愿考虑结婚的问题，就是由于父母留下的阴影，甚至至今依然如此，因为他怕自己结婚后也变成没有责任心的人。

　　轮到吴真曦休息的那天，想到吴昌敏那位慈祥的父亲，真曦有些不放心，独自驱车前往昌敏爸爸所在的生态研究所，看望并询问昌敏爸爸的身体情况。

　　昌敏爸爸解释说自己还是旧年的糖尿病，不用担心，反叮嘱她要好好生活；吴真曦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不久，昌敏爸爸就难受地晕倒了。

　　几天后，荣奎在工作中犯了错。他接诊的一位病患差点因为用药处方失误而造成大事故，幸好吴昌敏冷静果断的应急处理，才圆满解决了。申智慧建议国天秀请实习医生们一起吃顿饭，良好的师生关系即可以缓解一下实习生们紧张的心情，也可以令他们以后工作时更加细致谨慎。

　　推杯换盏之中，李英姬兴致盎然的提起医院里最新流行的一则八卦，说是妇产科和整形科的两位医生原本是夫妇，近期离婚了。随后评论道——“两个人离婚后怎么还能在同一家医院工作，这实在是太差劲、太让人难堪了。”

　　吴真曦对这种言论感觉很不舒服，直言离婚又不是犯罪，就算消息传开了，也不至于必须换工作单位，更不至于被人指指点点、数落不清。

　　李英姬对吴真曦敏感的态度感到讶异，开口询问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吴真曦认真望了望吴昌敏，说出了自己也是离婚女的身份。

　　吴真曦的突然坦白让在座的众人震惊之余都有些不知所措，吴昌敏却明白了真曦内心的想法，也坦然开口说明自己也离过婚，并且他的前妻就是吴真曦。

　　尽管此前组员们一直私下猜测吴昌敏与吴真曦的关系，但急诊科里居然有一对离婚夫妻，得知真相的大家依然是感觉措手不及。朴相赫、李英姬夫妇俩再一回想方才两人一唱一和说出口的闲话，窘迫得恨不得学那鸵鸟一头扎进沙子里不出来。

　　过后，李英姬夫妇慌忙向吴真曦和吴昌敏道歉，为了避免大家日后相处尴尬，韩亚凛提议继续第二轮活动——去KTV唱歌。朴相赫与李英姬努力搞笑活跃气氛，却发现大家的情绪都不怎么高，于是将吴昌敏推上台，希望他搞嗨气氛。昌敏站在台上凝望着吴真曦，深情款款地唱了一首《再次说爱你》。

　　“仿佛昨天才初次见面，说一句你好都会觉得害羞。也许只是我一时忧虑，重逢时木讷的我会不会显得很笨拙？你说昨天接到我的电话后，因为埋怨我而彻夜难眠，你那羞涩的笑脸依然一如当初。你说那时的我们都太幼稚，回首往事只能一笑而过。当我听到你还是孤身一人的时候，忽然间我的心一阵酸痛。

　　是否可以说我依然爱着你呢，即使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但是我一直在这里等待你，时间飞逝我都不曾察觉。要不要再说一次我爱你？我依旧是那么不完美，但还是恳求你能够接受我。爱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也是不由自主。”

　　吴真曦仰头望着台上的吴昌敏，忽然泪如雨下，心有所悟。

　　隔天早上，珍熙妈妈做了些食物想让吴真曦带去医院送给国天秀，说是感谢他上次对汤儿的关心。珍熙妈妈特意提及她感觉国导师一看就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让真曦好好把握。

　　吴真曦瞠目结舌了一会，她没想到她妈妈居然还在打国导师的主意，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妈妈，你不要胡乱做决定了——”吴真曦飞快转动心思，编出了一个托词，“我们国导师是有爱人的，就是我们急诊室的外科教授！您再怎么想把我嫁出去，也不能让我去做撬我们申教授墙角的事情啊！”

　　“是吗？原来你们国天秀导师已经有爱人了？哎呦，这可真是……”珍熙妈妈沮丧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没精打采地嘟囔道：“珍熙你也应该遇到个好男人，幸福的生活才是啊。”

　　静静地注视着母亲，吴真曦思索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将她与吴昌敏的事情对母亲说明白。既然他们俩已经决心要重新开始交往，那么迟早都是要过母亲这一关的，还不如现在坦诚一点告诉母亲更好，也让她早些做好会再次见到前任女婿吴昌敏的准备。

　　“妈妈，我有事要跟你说——我跟吴昌敏见面了。”

　　“什么？吴昌敏？”

　　吴真曦点头，“是的，吴昌敏，我们重新遇见了。他现在和我一起工作，我们都在急诊室做实习医生。”

　　“天啦，你们这究竟是什么孽缘啊？”珍熙妈妈不敢置信地张大眼，“吴昌敏他不是去美国了吗，怎么会在你工作的医院再次见面？”

　　“事实就是这个样子，而且，妈妈，我和吴昌敏决定要重新开始，你就别再担心我的婚事了。”

　　“什么……重新开始？我的天！珍熙啊，你忘了你们是怎么结束的吗？你忘了你受过的那些折磨吗？”

　　“我没有忘记，我记得我经历过什么，也记得我们是为什么结束的。但这次会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究竟有什么会不一样？”珍熙妈妈使劲捶打着真曦的肩膀，埋怨她的不成器，“世界上的好男人都死光了吗，你为什么非要是吴昌敏？”

　　吴真曦没有闪躲，她那双清透的黑眼睛沉静地望着母亲，言语间极其诚实地吐露自己的心扉，“因为我喜欢他。妈妈，我想了又想，觉得我还是很喜欢吴昌敏，不愿错过他。”

　　“哎呦，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呀，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两个不争气的女儿折磨。”珍熙妈妈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颓唐地按住自己的心口。

　　“妈妈，我会幸福的。以前会变成那样，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和昌敏都太年轻了，都不知道要怎么维护我们的婚姻。其实，我也做错了许多。”吴真曦在母亲的膝前蹲下来，和声和气地说：“当年昌敏为了我，退了学去努力工作挣钱养家。他觉得辛苦的时候，我没能照顾他，也没能替他着想过，反而让他更累。”

　　说到这儿，吴真曦撒娇地晃了晃母亲的手臂，讨好地说道：“我知道在妈妈眼里我是最好的孩子，可说实话，我确实有一些不足。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不是仍旧连饭都不怎么会做嘛。”

　　在女儿轻言细语的解释及安抚下，珍熙妈妈的情绪渐渐平静，摆摆手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