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塞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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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绝对是故意不让我好过的。
青梅愤愤的想道。
十八正跟十三的大格格在院子里撒欢儿跑呢。因为十八的到访惊动了大格格，在瓜尔佳氏的默许下，她也跑过来玩了。小十八才六七岁，就被四五岁的大格格一口一个“十八叔”的叫着。这俩屁大的小孩子不觉得什么，旁边的青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讨厌小孩子。”青梅对着倩儿嘀咕。
“可是您很讨小孩子欢心呢。”倩儿正给她磨着颜料。
“有吗？他们可总是折磨我呢。”青梅不以为然。瞧见十八揪了一串紫藤叶子，心里不禁一抽。天气已经变暖，紫藤叶子正渐渐的发芽生长。没多久又可以看见紫藤花了。
忽然想起四爷家的槐树，大概又要遮天蔽日了吧，什么时候那些槐花又可以到处飘飞呢。只是没有那个淘气的孩子了。
当然十八也不是每次都空着手来的。偶尔他还要给青梅带点礼物来，比如宫里新制的糕点，御花园新开的花儿。不过话说，青梅对宫里的糕点并没有多大兴趣，萨其马、红枣糕、糖蒸酥酪等，甜腻腻的，吃多了还牙疼。好在十八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带了几次便不带了。但是十八最高兴的还是,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画册。屁大点的孩子，自恋加自大，弄得跟出写真似的，让青梅对他万分鄙视。
石佳氏的肚子越来越大，十三却是又要被皇上拎到塞外去了。这一回呢，青梅也在伴架的名单内。不为别的，就因为小十八点名了。所以跟小娃儿的梁子继续结。唉，为什么要跟小娃儿计较这么多呢。
“我要画这儿，这儿，这儿，都要画。”小十八牵着青梅在草丛里兴奋的跑着。密嫔捏着绣花帕子，追又追不上，只好让宫女搀扶着在一边指指点点，命太监们将儿子看好了。十五和十六都是少年了，不屑与小破孩为伍，跟着皇上去见诸位王爷了。
青梅也没那个体力，毕竟当宅女当了这么多年啊。草原的景致，她早已见过，没什么新鲜感了。
“哎哟！”十八撞到一名蒙古侍卫，差点跌倒地上，青梅忙将他抱起来。
“放开我，我会自己走的。”十八嚷道。
“属下莽撞了，没伤着小阿哥吧？”是阿木札的声音，他将十八接过来，好好的放在地上，再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公主好吗？王爷定是来了，公主有没有来呢？”青梅忽然觉得有些紧张。阿木札还没怎么变。其实她也没怎么变。
“公主有些着凉，王爷让她在草原上呆着没过来。”见到青梅的眼神，又继续说道，“你放心，章佳嬷嬷，琴儿他们都很好。”
“你们俩认识？”十八仰头看二人。
“认识。”青梅点头。
“不一般啊。”十八故作老成的摸下巴。
“你个坏孩子。”青梅想敲他头，碍着密嫔在不远处，不敢下手。
“不一般，不一般，十三哥在哪儿呢？”十八坏笑着，跑到一边去了，太监们忙跟过去。
“还当着宫女呢？十三阿哥还没有收你？”阿木札问。
“呃，这个，怎么说呢？反正我现在呆在十三爷身边，就够了。”青梅不好意思的挠头。
“你看来你还是挺幸福的，我也就放心了。”
“你还没成亲？”
“王爷也催着呢。部落里事儿也多，我想忙过这阵再说。”
话题到后面也不知如何下去。青梅本就是个不善言的人。幸而十八转回来拉她走，她便挥手告别离开了。
“也许该问问是哪家姑娘，不知是不是琴儿。”她想道。
晚上她在帐篷里服侍十三洗漱的时候，顺便提到了阿木札。
“或许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呢？”十三笑道。
“我有那么好吗？”青梅不以为然。
“你是没什么好的，就会画画儿。”十三闭着眼，任她给他擦脸。
“我在爷心里就这样？”
“你在我心里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十三轻轻抓住她的手腕。
“别闹，等我给你洗完。”青梅打开他的手。
“这次回去之后，皇阿玛会赏你个格格的身份，可以入皇家的玉牒。这样你在我府里就不是个丫头，而是个真正的主子了。”十三继续道。
“格格也好，福晋也好，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啊。爷已经给了我所要的一切了。”青梅笑道，弯身下去给他洗脚。这些普通的小事，在府里的时候，估计他的大小老婆们没少服侍。
“我始终是想给你个名分。”十三道。
“要是今儿来的是福晋，不知爷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总不相信我。”
青梅轻笑着，偏头躲开他的手，起身将水盆子端出帐篷。等她在丫头用的帐篷里洗漱回来，发现十三已经胡乱躺在榻上睡着了。她叹了口气，想着当皇子也真是累，跟着老爹到处会客，被老爹秀来秀去。捡起毯子盖在他身上，再转身吹灭了灯，准备出去。十三却忽然睁开眼，一把将她拉回跌到自己身上。
“爷你没睡呢。”借着外面昏暗的光线，她看到了他闪闪发亮的眼睛。
“有你在，怎么睡得着？”十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便翻身压了上来。
第二天青梅醒过来的时候十三已经离开了。她见天色大亮，忙起身收拾，赶着去见十八。
“怎的没人叫我一声。”她一边走一边抱怨着，小喜子早不见踪影，大约是跟着十三离开了。
“姐姐迟到了。”十八鼓着腮帮子，幽怨的看着她。
“是奴婢的不是，这不是来了么？”还要咬牙去讨好小娃儿。
“我们来捉小鱼儿吧，你看这小溪里面有好多呢。”十八转而笑道，已经挽起袖子和裤脚准备下水。
“这可使不得，水凉。”青梅和两个太监忙去阻止。密嫔和两名宫女也赶了过来。
“这样吧，我和他们两个下去抓鱼，给你装在水晶罐里面好么，你就坐在石头上指挥，看上哪些鱼儿，我们就抓哪些行不？”青梅讨好的说道。这小祖宗可惹不得。
“那就这样吧。你，你，还有你，给我准备好了。”十八同意了，大模大样的坐下了。青梅忙蹲下给他把袖子和裤脚都捋回原状。
“难为你有心了。”密嫔感激的望着她。
“娘娘说到哪里去了，那是奴婢应尽的本分。今日阿哥们都和皇上去行猎了，十八阿哥没地方玩，就这样也好。”青梅回道。
“抓到大点的鱼，我们烤来吃了吧。快去把烤架子都拿来，把火升起。”十八又冒出新点子了。
正在挽裙子的青梅甩了他一个鄙视眼刀。密嫔的宫女却来拉住她：“姐姐莫要戏水，满人家的女儿怎么可以把脚露出来。”
啊？呃。倒真是忘记了。不拘小节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要是光脚下了水传出去，人家还得笑话十三呢。该死的习俗。于是拍拍头，整理了衣服，帮着去搭烧烤架子了。
那边太监们抓了一些银色的小鱼儿在水晶罐子里面，阳光下游得煞是好看。十八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跳下地跟着去烤鱼。
当第一条鱼烤熟了的时候，十八将它盛在盘子里端给密嫔吃，密嫔还有些感动，虽然她不太喜欢这种乡野食品。
小破孩算有孝心。青梅偷笑。
“用心点，快烤焦了。”十八竟然敲了一下她的头。天哪，他跟谁学的。
晚些时候，小溪边的这一幕，慢慢的落在青梅笔下。十三回来，并没有凑上来看，只哼了一声便坐到榻上。
“爷怎么了？”青梅转头问。
“怕是要出事。”十三似在自言自语。
“爷心情不好？”青梅停了笔，起身走过去蹲在他膝边，握着他的手。
十三默然。
“爷今儿都没心思开玩笑了，可见真不是好事。爷想跟我说就跟我说，不想说的话，我就陪着你，到你心情好为止。”
过了好久，十三才吐了口气，缓缓说道：“太子沉不住气，今日跟八哥他们因为猎物的多少争执起来。按说往年太子并不在乎这些。”
“爷的骑射功夫也是极好的，并不输给他们。”
“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去出头？”
“爷不希望太子跟八爷他们正面起冲突，会让皇上有所觉察，这对太子不利。”
“虽然你总画画，但心里明白着呢。”
“爷从不让我过问那些事儿，可是我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多多少少会听到一些风声，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确不愿你去想这些。我只想我府里的女人过她们该过的日子，不要掺和进来。”
“一府的人都指望着您呢，所以爷做每一件事的时候请多想想就好。爷如果想问我的主意的话，我也可以替爷想想，虽然不一定是好主意。但我想爷在这上面肯定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
“懂我的，果然还是你。”十三眉头舒展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塞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