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卫何早

7、第 7 章

　　不出意外，明天会很忙，封侵出了公司，对着满街灯火辉煌松了口气，惶恐期将过，忙碌期归来。

　　车到门前，一向冷清的房子里传出笑声，封侵开门，摆临和安穹沙发上正说笑，摆临突然看见她，奇道：“这么早？早退不是你风格啊，正好，安穹不用等太久。”

　　安穹和两位女士极熟，也不站起，冲封侵点了点头。

　　摆临笑：“我回避。”

　　封侵待脚步声远，问他：“有事？”

　　“摆临很活泼。”安穹看着她：“其实活得自在点，未尝不好，你有时有些沉闷，心境——”

　　“我累了。”封侵问：“什么事？”

　　安穹沉默一会儿：“没什么。”

　　封侵皱眉，又松开，不是男友，看望朋友也算情分，对上司不能不识好歹，两者相加，变为客气：“谢谢关心，你也注意身体，否则我会过意不去。”

　　送走安穹，封侵原本不累，情绪来回折腾，倒真的卧在沙发上起不来。

　　最近不知何故，精力大不如前，易受情绪影响，喜怒形于色，脑袋迟钝，遥想当年，一天接三趟活，回到总部体能训练，一天排得满满不觉疲惫，有些男士已倒地不起。

　　封侵关灯，缩进松软沙发中，不知不觉睡过去。

　　寒意针般把人刺醒，封侵醒时已是半夜，摸索着上楼，摆临房中的灯光执著地亮着，她是夜游魂，不到凌晨不肯睡。

　　封侵敲门进去，摆临身着蕾丝睡袍，正讲电话，见到封侵，突然一惊。

　　草草挂断，摆临抱怨：“三更半夜，幽灵似往人前一矗，吓得我。”

　　“你太投入，我敲门进来。”

　　“放觉不睡，受什么刺激？”

　　“人生虚幻。”

　　摆临张大嘴，闭上，下结论：“早早睡下保证无此怪谈。”又道：“生命，不过一场精美的骗局。”

　　“越来越怕闲下来，安静的环境令人难以忍受。”

　　“这个问题，男人倒可解决。”摆临极有把握。

　　“为什么为了结束寂寞，我要把自己搞成母猪配种。”封侵瞪着她，愤世忌俗地。

　　摆临奇道：“不是吧，最近转性？以前不是这么传统啊。”这位大姐从前和大家一样毫无禁忌，小命随时可能报销，谈什么对自己负责？

　　“摆临，你喜欢安穹。”

　　“神经。”摆临本能地回道，然后惊叫：“不要向我发神经！”

　　“安穹亦对你有好感。”

　　“天。”

　　封侵走到电话旁，问：“需要我按那个键吗，刚才，安穹的电话吧？”

　　“圣母玛利亚。”摆临苦涩地：“我不是……”

　　“对我隐瞒，是更大的伤害。”

　　摆临词穷，索性不语，长睫毛垂下，痛苦地颤动。

　　“我心胸不开阔，不祝福你。”封侵转身离开：“不过你们的爱，与我无关，我无资格说原谅与否，太可笑。”

　　摆临抬头：“你的想象很难改变。”

　　封侵走到门边，停一下，关门，关起一屋灯光，将自己掩埋在黑暗中，只是沉默，苦笑的力气也失去。

　　屋里隐隐传出个声音：“封侵，今天我生日。”

　　“想必你很快乐，如果我不出现的话。”封侵承认自己小肚鸡肠，索性小气到底，冷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