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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所以说君臣有别 ...


  •   “诏七,朕让你办的事...”亦皓宇懒惰地趟在太和殿的檀木上,昂首

      俯视着座下低眉顺眼的诏七,他话到唇边也不知是何因,便生生消逝

      在沉寂的空气中。平白多出了点逼迫威压的意思在里面。
      或许这是亦氏皇族的通病,这类的情景在亦寒霜甚至是当年的太子抬

      手投足间也间或出现过。
      然,诏七是何许人也,不待亦皓宇再作他说,便自顾自的伸手从怀里

      取出锦盒几个,诏七也真不怕弄丢,竟是分门别类地一一呈上亦皓宇

      的桌前,各中有大有小,统共分为三个,也不知是按什么标准分的,

      亦皓宇便一眼明了地颔首示意诏七暂且退下,诏七也不作他话,稍弯

      腰拱手便转身离去,只是行至门槛,
      却听见亦皓宇从身后娓娓说道:“诏七...”
      “陛下,何事?”
      “那日殿试..若不是朕在之前便查探过你在秦岭附近的河村确有一对

      诏氏的夫妇所在,还真不知你是哪国派来的奸细,竟对这天下局势了

      然如此!”亦皓宇低沉着脸,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诏七却

      在这寂然的空气里感到凛然的寒气,这是杀意。
      同一类人,他们对彼此的一举一动都比旁人更为熟悉。他们手上可以

      染满鲜血,甚至可以在谈笑间便将敌人诛杀在笑容里。只是,唯独做

      不到震慑对方。
      “陛下一番话着实令微臣汗颜,只是陛下或许不知,
      这纸上谈兵终究不过是纸上谈兵,臣的一番话也不过是取巧之举,若

      陛下有心开拓疆土何须任用初露头角的雏鸟。想必陛下身旁的文武将

      相自是更能承担重任。况且...”
      “况且如何?”
      诏七略微一笑,也不顾这样的笑容摆在一张四不像的脸上多突兀,只

      是继续说道:“况且陛下也不是那等愚钝之人,这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自然,是先慢慢压榨,等了无用处了再弃之,也未尝不可。”
      亦皓宇听了这番有些逾越的话,却是化为一声低笑
      “呵,听爱卿所说,便是教朕如何先压榨你,再毅然舍去。这样倒是

      干脆得教朕不舍了。”
      对于亦皓宇的调侃,诏七也不以为然。
      只是逢场作戏般地抖了抖,状似受宠若惊似地说:
      “那...可真是太感谢陛下的抬举了”
      而后又正色道:“只是,微臣恐怕要承蒙陛下错爱,说到底,微臣与

      陛下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诏七还有些少年腔调的声音响彻在太

      和殿上,字字珠玑,清冽得宛若一汪清泉。他说得太过冷静,以至于

      亦皓宇听到后便暗下双眸思虑这个中意思,诏七自然是早就溜了。

      六皇子府书房内,亦寒霜正专注地盯着一本书,是一本兵书,平时这

      会儿他是看得很投入的,即便喧闹如集市也不能把他从中拉开思绪。

      只是这会儿,这本被亦寒霜捧着的书是倒着的,书页更是被拇指摩挲

      得起了皱,似是许久未曾翻动过似地。
      他最近似乎是有些看不进书了,说起来也怪怪的,自从诏七说那番不

      知所谓的胡言乱语后,他就似乎都是这个样子了。很微妙的,之后他

      们两个都没再提起那件事,他依旧是冷漠不近人的六皇子,诏七也依

      旧是那个恭敬有加的夫子,只是什么东西变了,像有了裂缝似的铜墙

      铁壁,即便坚固依旧,但裂缝确实已经存在,只差什么时候等裂缝蔓

      延直至完全崩溃..
      思绪飘得有些远了,直至门外“叩叩..\"地响了两声,
      亦寒霜才正色道:“何人..?”
      “是臣。”门外诏七的声音平静无波,
      门内的亦寒霜声音却是被惊得顿了半响,才低声道:“进来罢。”
      门推开了,诏七如他所想般地看到了亦寒霜静静地倚着窗边注视着他

      手中的书。或许亦寒霜太过专注的模样让诏七有些想笑场,只见他慢

      慢地踱到亦寒霜跟前垂眉低笑道:“殿下当真专注,臣虽也不好打扰

      殿下,只是。。”轻轻地把亦寒霜手中的书倒回来,诏七忍俊不禁地

      说:“这读书的法子却是要改改,即便殿下天纵奇材,到底还是会伤

      了眼睛罢。”
      .......亦寒霜有些拉不下脸了,沉默许久,才故作镇静道
      “学生知道,且听夫子所言罢..”
      一旁的诏七倒是不介意,微微取笑了他的“笨拙”后,倒也见好就收

      地俭起了笑容。低声道:“殿下,眼看这日子也过了七八,这宴请也

      将近来临,不知..”不待诏七说完,
      亦寒霜便接上了话“一切都好。”
      虽然亦寒霜说得信誓旦旦,但若是平时沉稳的他,定然是断断不会如

      此肯定地把话说得这么死。定然是出了些意外,与自己说又只会徒增

      麻烦的事,诏七俭眉遮住了那清明如镜的眼眸,只微微翘起了嘴角,

      放心似地松了口气,道:“如此,臣便安心了。”
      随意地信手拈来一支狼毫,
      诏七在宣纸上刚劲有力地写下了一字‘强’又问“何谓 ‘强’?”
      亦寒霜皱眉思虑半会才道答道:
      “强者,不以成败论英雄,宠辱不惊,有居于人上的才能与手段。”
      听到亦寒霜的回答,诏七只是颔首低眉地笑了笑,“没错,固然强者

      如斯”而后又手握狼毫在另一边写下了一字‘弱’,又问“那么,何

      谓‘弱’呢”
      这次,亦寒霜却是昂首直截了当地回答:“弱者,便是那弱肉强食下

      的被淘汰者!”
      “没错,固然弱者也如斯。”诏七又垂眉无奈地笑了笑,“只是,夫

      子却想要你从弱者做起。”
      “为何?成王败寇,物竞天择,
      夫子你又为何要学生做那等可恨之人。”亦寒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出这句话,他不懂,他不懂..他的夫子居然要他坐那权力争夺下的颓

      废之人。。
      “何谓强,何谓弱。先人常言道‘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

      ,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

      必有一得,世人只道弱者何其可恨,却不知强者便是由这些所谓可恶

      的弱者衍生而来。”这番话诏七更多的是对自己说,“没错,善藏锋

      者成大器,大器者晚成,晚成者终必远至”
      “那么夫子的意思是..”
      “夫子要你学会做那每日每夜把脑袋别在腰间之人,为人臣者不是也

      如此?要想掌握帝王的权衡之术,必先外察内省,把那些小心思都看

      懂了,即便你是弱者又如何,强则驭之,弱则避之...”
      不待诏七说完,亦寒霜似有所悟地说:“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吗..”
      寒霜悟性何高,言语间便懂得了韬光养晦之精华,若是再磨练个几年,想必又是横空出世的一代才人,诏七心里暗暗想道,又俭起好看的眉勾起嘴角说道:
      “呵,殿下当真称得上年少早慧一词,臣心甚慰啊。”
      也不知是诏七那一声取笑,还是那一声轻叹,直把亦寒霜这只老虎惹毛了。几乎要把诏七吃下去似的,亦寒霜龇牙咧嘴地笑道
      “夫子所言甚是,只是君臣有别,
      学生真是希望夫子能牢牢记住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所以说君臣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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