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4、白五十四 ...
-
缀满了细碎花朵的裙子像流水一般从肩头滑落下去,是郝柏最喜欢的一条。因为穿上后,她总觉得自己又像是那个大学里成天只知道和杜曼与陆潇潇插科打诨的自己,青春逼人,无忧无虑。
“你说,你怎么总爱惹麻烦,嗯?”秦槐南弯腰把郝柏放到床上,一只手还压在郝柏的脖子后面。脑海里的烈火烧得郝柏迷迷糊糊的,而她却想着费力抬起头,让秦槐南把手抽出去——尽管现在她很想死死的抱住眼前的这个人。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须臾便细细密密地布满了窗玻璃,房间里除了郝柏急促的呼吸,就只剩下细雨沙沙的声响。秦槐南无视郝柏的动作,反而整个人覆上去,手掌在郝柏脸颊上细细抚摸一番后,开始向下滑行,在抵达郝柏喉咙的部位时,被她抓住了手指。
“阿南,”郝柏双颊染红,眼里似有波光流动,她强撑着最后一点点的理智,“你——我,我可以去医院吗?”而秦槐南轻易就将郝柏抓着他的手反握在自己手里,放在胸前。
“没必要,”呼吸落在她的耳边,秦槐南低声呢喃,“柏柏,你认为我会想让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么?”他吻了吻她的耳垂,感觉到她在微微地颤抖,然后将吻慢慢地移到了她的唇上。
郝柏只觉得脑海里轰然一响,有什么东西瞬间坍塌了,热烈的渴望所带来的巨大空虚让她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殆尽,将头仰起开始回应。灼热的是两个人的呼吸,郝柏眼里泛起了潮意,呼吸渐重。秦槐南与她十指相扣,过来亲她的眼睛,声音微哑道:“柏柏,难受就跟我说。”
郝柏鼻尖冒出了汗珠,她咬了咬唇,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就是感觉——感觉有点奇怪——嗯……”还没说完,她急忙咬住下唇,脸憋得更红,生怕自己再发出什么怪异的声音。
秦槐南眼神更黯,他低低笑了一声,“这个时候你还能害羞啊,我们又不是没有过。”他又把嘴唇移到郝柏耳朵边,呼吸拂得人全身都痒,没等郝柏有所回应,她的耳朵就被轻轻咬了一口。
这回再咬紧牙关也没用了,郝柏简直羞愤欲死。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中挤进来,慢慢地向床角移动,而凌乱的床上空无一人。
“呜,痒,走开。”似乎还在睡梦中的郝柏挠挠脖子,不满的嘟囔,身上像爬了一只小虫子,怎么赶都赶不走。最后她怒了,睁开眼一吼:“死虫子活的不耐烦了么!咦?”
天花板上波光粼粼,像是水波晃动的倒影,她僵硬地将头扭转向一边,只穿着一件衬衫袖子挽起的秦槐南一脸淡然地瞟了她两眼,然后,继续——帮她洗澡!?郝柏顿时大脑当机了两秒,然后迅速抱胸并腿后移尖叫:“啊!你你你出去啊啊啊!变态啊啊啊!”
秦槐南挑眉望她,郝柏抱着胸心虚地把眼睛挪开——天哪,她刚刚在秦槐南敞开的领口看见了什么,不不不,那绝对不可能是她干的,绝对不可能——才怪啊,不是她,还能有谁啊啊啊!她郝柏一世绝美酷炫狂拽高冷的禁欲系美男形象全毁了,原来她才是那个变态……
从在厕所往自己脸上狂浇冷水到被秦槐南架走,昨晚的场景走马灯般在郝柏脑海里一一闪过——郝柏臊得不行,哪还敢看秦槐南一眼。
秦槐南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把湿漉漉的手擦干,然后丢一条干净的毛巾到她头上道:“衣服在那边的柜子里,擦干了就赶紧穿上。”说完就关上门出去了。
确认秦槐南走后,郝柏才松开手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来攥在手里,发了一会儿小呆后就和打仗似的迅速擦干套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盯着门把手又踌躇半天,一咬牙开了门。
杜曼曾经说过,如何攻略男神,三个字——睡服他。
她嫌太迅猛,于是想慢慢来,先送一个月花,接着来几次烛光晚餐,再扑倒,不用多久她就能迎娶秦槐南,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结果天太遂人意,让她直接通关,连大魔王都还没打就和公主策马奔腾潇潇洒洒了,这和说好的不太一样啊。
不一样也是发生了,郝柏硬着头皮气势汹汹地冲到秦槐南面前,秦槐南低头正把早餐放到桌上,盖子还没打开,某人大概就循香而来了。他直起身子,有些疑惑地问郝柏:“怎么了?”
方才还弯腰垂首小媳妇样,让郝柏生出想捏着他下巴说出“小妞你就从了大爷我吧”这种话错觉的秦槐南,站直后用身高秒杀了郝柏的幻想。她有些紧张闻着小笼包的香味咽了咽口水,还是双手叉腰昂起头凶巴巴地说道:“秦槐南,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会负责的,跟着郝姐姐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呸,她这都说的些什么鬼,郝柏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中。
“好。”
啊咧?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诶?”
“好。”破天荒的,秦槐南重复了一遍,同时向前走了一步,俯身对呆若木鸡的郝柏说:“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柏柏,”秦槐南吻她,目光温柔又坚定,“我会对你负责的。”
脸皮厚如郝柏在长着这样一张脸的这样一个人的攻势下,红一张老脸已经和吃饭一样是家常便饭了,她结结巴巴地回答:“那那——那我可以吃早饭了吗,再——再不吃,小笼——笼包冷了,就就不好吃——吃了……”
秦槐南:“……”
郝柏几乎是挪到了椅子上,坐下的时候忍不住扶腰“嘶”了一声,然后默默地把脸埋进碗里。“腰很酸吗,我帮你揉揉?”秦槐南在她身边坐下,清冽的气息逼近,让郝柏忍不住心猿意马。
她从碗边缘偷瞥了秦槐南一眼,而对方则在一旁撑着头盯着她看。
“不要。”
“哦。”话虽出口,可是他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腰,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任郝柏再嘴硬,她还是舒服地呼出口气,如果不是还得吃包子,估计她人就要瘫在桌上直接睡过去了。
“左边一点,对对对,就是那里,重一点重一点,哎,爽。”看着郝柏一脸陶醉和嘴角渐渐浮起的明媚笑意,秦槐南便恶作剧似得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力道不重,但足够惊得郝柏猛地向后一缩,不满地睁大双眼嗔怒地对他说:“你干嘛呀!”
秦槐南回答:“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嘛。”
“你这是跟林冉风那家伙学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经典台词么,”郝柏一脸惊恐地看向秦槐南,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我要去跟他拼命,让他把那个高冷禁欲的阿南还给我!”
秦槐南笑了起来,声音低沉又熟悉。“你怎么知道是他教我的?”
“因为这句话常年占据他自己整理的‘论如何花样征服小受让他脸红心跳欲罢不能的酷炫狂拽叼炸天经典语录’榜首之位。”郝柏一口气敬业地介绍了林冉风的男女通杀宝典,差点没因为缺氧而翻白眼晕过去。
她抓起杯子灌了口豆浆,秦槐南则扬起眉毛看她。
“其实不用说话,你看我一眼我就会缴械投降了啊……”郝柏轻声嘟囔,话语一字不落地进了秦槐南的耳朵,他脸上的笑意更深,“或许我用错了场合,才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吧。”
“那应该用在什么场合?”郝柏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茬,同时也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意味深长。
“变态,流氓。”秦槐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郝柏气急败坏的样子。
“今天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吧。”秦槐南把还在生气的郝柏拥入怀里,贴着她耳朵轻声说道。柔和又温暖的阳光把郝柏的耳朵照的近乎透明,现在这透明里又像跌入了几滴迅速渲染开的红墨水。
“好呀。”郝柏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回答。
“还有,Lisa说你昨天晚上的半途失踪加上今天被我借走的一天,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你别想休息了。”
“什!么!”
郝柏悲痛的呼喊又一次响彻天际。
**
昏暗的房间,厚重的窗帘把哪怕一分一毫的光线也隔绝在外。
林冉风把身下的人牢牢地禁锢住,不让那人有一点挣扎的余地,也忽视掉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叶禾,告诉我,”林冉风的声音含着喷薄而出的怒气,他的脸色异常的潮红,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你是不是也和那个老男人这样过?”
叶禾闷哼,不发一言。
林冉风见他不说话更是怒极,用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扳过来贴近自己,两人对视,一个眼神平静无波,一个却早已理智全失。
“秦楚临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这样由始至终都跟条狗似得巴着他,哪怕是他现在已经毫无用处,啊?我可不认为你们有什么该死的父子之情。”
“那些人能给你钱,我也能,那些人能包养你,我也能,可你下贱的样子每天都在刷新我的世界观,让我看到你就犯恶心,怎么办?”
叶禾的眼里闪过一点伤痛,他用牙齿重重的咬上林冉风的嘴唇,直到两人嘴里都充满了血腥味才松开,然后双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喘息着答道:“因为你们,我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一切?呵呵,”林冉风发出一声嗤笑,“秦楚临老东西许诺给你了什么才让你这样的死心塌地,你告诉我,说不定现在我也能给你。”
叶禾沉默半晌才开口:“你给不起。”之后便再未说半个字。
“叶禾,你明知道我那么的,那么的……”精疲力竭后,林冉风声音渐弱,终于躺在叶禾身侧沉沉睡去。
叶禾推开林冉风搂住他的手臂,薄被从半裸的上身滑至腰间。他伸手贴在林冉风的脸上片刻,轻轻地说道:“对不起。”然后把衣服穿好,从一旁床头柜拿起被随意放着的一张请柬。
房门“啪嗒”一声被关上,满室寂静中,林冉风睁眼呢喃:“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