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绫络绎

27、二十七

　　“洛知，你一定不知道，那时候，就是你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因为湛蓝也是和你一样找到我，说了一样的话。洛知，命中注定，我们会这样相遇吧。”
　　这是小夜对洛知说的，最后的话。
　　小夜微笑着说完。
　　小夜没有接受手术，也没有继续安分地一天天等待死亡。她选择了自己死，吃了一瓶安眠药，然后睡得很安静，像个婴儿。
　　湛蓝突然想起，那时候在上海，小夜睡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那么安静地睡着，像个婴儿。
　　一瞬间，湛蓝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小夜，还会醒的，对吗？
　　湛蓝把小夜抱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
　　小夜的表情很安逸，好像是看见了幸福吧。或许这样，是对她最好的方式。或许在她的梦里面，她见到了她想要见到的人，然后继续了她不想间断的感情……
　　小夜最后的心愿，要一家团聚。于是，她们一家被安置在了一起。
　　小夜到最后，都没有去看他的父亲，湛蓝知道，那是她没有勇气吧。
　　湛蓝的生活，自从没有小夜的那一刻起，就是灰色的，洛知和边萧都知道，他的灵魂早就跟着小夜走了。
　　夜无限，湛蓝一个人走在马路上，霓虹灯晃眼地明亮闪耀。
　　“我爱你，湛蓝。曾经我以为，我爱的人只会是边萧一个了，但是我错了，我爱上你了，湛蓝，从开始就爱上你了，湛蓝，我爱你……”
　　小夜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湛蓝的耳边，小夜滑下的手，湛蓝再也无法握住。
　　“小夜……”
　　……
　　“湛蓝！”有人在后面叫湛蓝的名字，那声音很耳熟。
　　是张雷，他后面还跟了一帮人，大概十来个。
　　“湛蓝，听说夏夜那臭婊子死了啊，你不是很爱她吗？你也可以跟着她去了！”
　　张雷上个星期才出院，被湛蓝砍伤左肩的仇，他势必是要报的。
　　“和你说过，不准你说她是婊子！”
　　湛蓝说得很平静，却是带有杀气的很冷的语调。
　　“少废话!你个畜生居然把老子砍进了医院，还没有什么事情。你做梦！今天老子送你上西天！！”
　　张雷说罢，就从身后掏出铁棍，他那帮所谓的兄弟也操起家伙，摆出准备群殴的架势。
　　又是十几个打一个，不过湛蓝像是疯了一样，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倒在地上。
　　突然，时间像是停滞了。
　　湛蓝的左背上通到心脏的地方，温暖的血液不住地冒出，停止不下来——
　　张雷的一把刀插进了那里，从湛蓝的左背直插心脏。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张雷，张雷……你杀了他……”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突然冒出了这一句。然后，能看见的，就是那么多人，零零散散地逃跑。
　　张雷愣在那里，完全地，愣在那里。
　　湛蓝轻轻地向前倒下，他只是觉得血液在涌出来，不觉得痛苦。他好像看见小夜出现在他面前，一如既往地微笑，她的笑像是天使一样，永远那么柔和。
　　“小夜，……小夜……我来了。”
　　湛蓝轻轻地动着嘴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说什么。
　　然后，他闭上眼睛。或许，在那一刻，他才是幸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