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塔》倚衫

3、第 3 章

　　“喂，李贺融，快起来。”迷糊之中，魏重衫在叫他。
　　李贺融睁开眼，天已大亮。
　　“干什么？”李贺融问道。
　　魏重衫朝巷外努了努嘴，示意李贺融去看。李贺融一瞧，是一群□□，身上纹的纹身十分唬人。
　　“□□来了，我们该搬‘家’了。”魏重衫拉起李贺融，道，“否则就等着挨揍吧。”
　　李贺融想问：这群人来不来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人凭空来找麻烦？
　　魏重衫似乎看破了李贺融在想什么，压低了声音道：“以前我想着我和这群人无冤无仇，就还是呆在了原来的地方。后来，一个人朝我这走了过来，手上拿着砖头，我脑子一热，跟他硬碰硬——成，最后我被打晕了，挂彩无数，差点死在街头。之后我就搬了地方，现在他们又来了，硬碰硬打不过的，还是乖乖溜了吧。”
　　李贺融硬是压住了自己骨子里的血性，妥协了。
　　他俩的东西也就一薄被单，一把捞起那被单就想一溜了之。
　　忽然，魏重衫的背被硬物砸了下。魏重衫也反映了过来，抓住了偷袭的人的手，紧紧一拧。那人吃痛地瞪着他，魏重衫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刀，只是还没来得及用，那人见状，无可奈何，嘴里却还是骂着污言秽语。李贺融也不含糊，一脚踢上了那人的腰侧，在那人没反应过来的刹那，夺走了他手中的刀子。
　　和那人一伙的人也不客气，随手操起路边的砖头，往两人的头上砸去。
　　魏重衫原来的伤口被砸裂开，疼得无法言语。他硬撑着，又挡住了一个人的砖头，就支撑不下去，捂着流血的伤口，蹲在了一边。
　　李贺融干脆地用小刀在他们的脸上划了几刀，最厉害的一刀居然是刀痕从额角划到了下巴，很是狰狞。他虽说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时不时趁机刺入他们不是要害的地方。
　　趁他们有些反应迟钝时，李贺融拉起魏重衫，一路跑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巷子里。
　　魏重衫咬着牙跑着，在巷子里忍不住疼痛，意识开始涣散，近乎晕厥。
　　李贺融着急起来，硬是扯破了薄被单，拉出一长条布料，把魏重衫沾满血迹的手从头部放了下来，笨拙而匆忙地给魏重衫包扎了起来。
　　“怎么不继续打了？”魏重衫闭着眼，口气有点虚弱，但还是带着调侃。
　　李贺融一边给魏重衫包扎头部的伤口，一边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打个鸟啊，再说要是闹大了，会惊动警方，那时候咱俩都完了。”
　　魏重衫扯着嘴角笑了，闭上眼。

　　在魏重衫受伤了的这段日子里，李贺融得照顾他，跟照顾大爷一样，魏重衫倒也受照顾受得坦荡。
　　那些□□还在这片地域徘徊，却不再管魏重衫和李贺融，他们乐得清闲。

　　在魏重衫的伤口痊愈了之后，李贺融总算是缓了口气。白天找些吃的过活，夜里侃大山，望一望远处的夜塔。
　　魏重衫仍然渴望登上那座繁华的夜塔，却总被生活的疲惫无力给压了下去。李贺融在这时总会叹口气，盖上被撕过的薄被单，闭上眼睡起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