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佐鸣》时焰

17、第 17 章

　　空气里只剩下恼人的沉默。
　　丢掉刻意的幼稚争吵的话，竟会觉得无话可说。
　　或者说是，开不了口。
　　真正想要提及的都像是禁忌。一开口便会打破现在微妙的平衡。
　　佐助看一眼鸣人，异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脸上线条冷硬得吓人，沉默着走出了鸣人的家。
　　木屐的木质地板上撞击的声音刺得耳朵发痛。鸣人看着佐助的背影，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开口。
　　竟然……会想要追出去，想要拉住他。
　　在漫长的追逐里像是这已经脱变为本能。
　　鸣人捏紧拳头，用力咬紧牙关，半响，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势均力敌过。
　　佐助居高临下，而他强忍着逃跑冲动拼命地往他身边爬。
　　他常常在想，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佐助仍旧是宇智波家的二少爷，带着天才这样的桂冠，成为木叶的骄傲，然后遇见自己喜欢的人，顺遂却耀眼地过一生，漩涡鸣人对于宇智波佐助来说，永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吊车尾而已，因为同样的孤独而建立起来的羁绊，对那样的佐助来说，只会是自己单方面的羡艳而已。
　　佐助和自己的羁绊，不过是用木叶欠他的顺遂人生换来的微末安慰。
　　而自己的情感，早就从单纯的同伴发生了变质。
　　想要抱着佐助，想要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背叛，想要和他一起笑，甚至觉得若是能够抛弃身份坦诚相待一起死亡也没有关系。
　　想要在佐助每次落泪的时候吻上他眼角，想要给他自己所有。
　　所以他拼命地给，于是佐助拼命地逃。
　　有什么意义。
　　佐助不过当他是有点烦人的同伴而已。
　　啊，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的。
　　鸣人覆上自己右眼，那里曾经空了一块，就像他的心脏一样。
　　就算我爱罗用尽办法将它补上了，但是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佐助了。
　　漫长的追逐将他的全部感情凌迟得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名为友情的骨架，而现在的他，只等着这个骨架塌垮的那天。
　　□□上的伤痕早就痊愈，所以他觉得他是不在乎的。
　　起码死之前是。
　　但是醒来之后，每次看到佐助他就觉得疼。
　　心脏啊肋骨啊手啊肚子脖子之类的，佐助的手原来和他的剑一样冰凉。
　　多奇怪。
　　大概真的是怕了。
　　漩涡鸣人一直都是胆小鬼，只是因为爱面子的关系所以死撑着假装胆大，是同伴让他这样虚幻的强大变得坚实。
　　但是本质是不会变的。
　　现在佐助已经回到木叶了，木叶欠他的顺遂人生，虽然有些曲折，但也算是还上了吧。
　　之前总总就当是不甚美好的意外。
　　这个意外里出现的人或事只需要再一点点时间就能淡然。
　　他也就不需要假装无坚不摧地死命赖着佐助，要知道不管是小樱还是井野抓狂起来都是很可怕的。
　　以后宇智波佐助是好是坏，和漩涡鸣人，就都只剩下普通同事的情分。
　　这样想着，鸣人脱掉外套躺在床上，整个星空都落进了他眼睛，他眨了眨眼睛，就有星星落下。
　　尽管是刚回木叶，鸣人也并没有得到多少优待直接就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对此纲手的解释是在砂忍休息得够久了，鸣人暗自嘀咕明明是想要多赚钱吧但是他看一眼佐井和两名下忍，黑发的青年给他一个微笑，能和佐井一起出任务也很好，但是……但是……为什么是这样的组队啊啊啊而且居然佐井是队长！
　　“因为你还是下忍啊。”佐井‘好心’地向他解释。
　　鸣人瞬间乌云盖顶。
　　他发誓他出掉这个任务后，不，立刻，马上就去向伊鲁卡老师要一分上忍推荐书。
　　但是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之前还担心第七小队重组，那样的话就要每天都面对佐助，但是听说佐助已经进了暗部，昨晚更是接到紧急任务离开木叶，这样的话，见面都很难见到——他害怕见到佐助，他早就放弃拒绝承认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