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选段:
————“我组认为有必要首先确认一个定义。
“盗窃就是盗窃。年幼无知的盗窃是盗窃,压力之下的盗窃是盗窃,‘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实现小梦想’的盗窃是盗窃,事后流着泪表心迹的盗窃,依旧是盗窃!道过歉的盗窃是盗窃,删号退圈的盗窃是盗窃,十年后是盗窃,二十年后还是盗窃,哪怕全世界的人都遗忘了,盗窃的本质永远不会改变。在你按下复制粘贴的那一瞬间,就该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盗窃者,没有借口,没有原谅,至死方休!
“至于贵组的质问‘小姑娘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这世界上诚然有更深重的罪孽,但它们的存在并不能减轻盗窃的罪名。有人屠杀了几千人,但普通的入室行窃者不会因此被释放,失主的痛苦也不会因此消失。在我们的案例里,耗费心血做出的字幕就是我们的财产。
————“你讨厌我吗?在生我的气吗?”
白祁仍是似笑非笑,漆黑如墨的眼底仿佛藏着千寻寒潭:“不,我不讨厌你,也没有生气。”
心脏在胸口欢欣雀跃,许辰川却仍旧踌躇着,徒劳地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那你——到底要些什么?”
白祁加深了笑意:“我要什么,你都会给吗?”
“……”
话语在唇边徘徊了三圈,像不得下咽的苦胆。
“Chris.”白祁唤了一声,伸出了右手。
许辰川被催眠了似的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神经被半真半假的醉意麻痹,理智却藏在某处安静地俯视着这场闹剧。本该是这样的。白祁抬头看着满面红晕的年轻人。本该是这样进行的,就像经过预演的台本一般毫无变数。
他抬起的指尖遥遥地对着那张面容。眉宇之下,发丝之间,桃花一般优美而温存地开着的。指尖在空气中缓缓移动,仿佛在仔细描摹什么形状。
随着这样的动作,白祁那无懈可击的表情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裂纹。仿佛在渴慕,然而这渴慕的程度却远远脱离了应有的范畴,如同冻殍的魂灵遥望着虚幻的火光,绝望到令人心惊。
许辰川不解其意,却不由自主地为之吸引,脚下又走近了一步。身躯投下的阴影覆上了白祁的脸颊,头顶的灯光晃荡出迷幻的光晕。
真红啊,那沾了酒的嘴唇。缭乱的醇香扑面而来将他纠缠。许辰川着了魔般缓缓俯下身去。
————“辰川……”
“再见。”
“辰川……辰川!”白祁大声叫道。
许辰川的手指停在了挂断键上,迟疑了几秒,皱眉道:“你还要什么?”
——是啊,你还要什么?白祁问自己。
“我想……我只是想把早就应该让你知道的事告诉你,我想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因为你有权知道。我想把选择权交给你,等你下判决书。”
白祁紧紧地攥着手机,仿佛过了许久,才艰难地说下去。
“但在内心深处,我希望你即使听完也不会走。”
像贝类羞耻的内核,被强行翻开曝晒在阳光下,丑陋、柔嫩、不堪一触。
“我希望你即使认清了我,还会回来。”
那块血肉赤裸裸地摊开在对方面前,只需一个字就能将它烧成飞灰,永世不得超生。
甚至连此刻持续的沉默都灼伤着它,嘲弄它蜷缩的卑微与蠕动的荒唐。
许辰川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消化这意思,然后他“哈”地笑了一声。
“凭什么?”
白祁吸了口气,心脏僵硬地收缩进了一只针眼,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在血管中结成了冰晶。
许辰川没有停口:“凭什么你说完你的悲惨往事,我就要心软同情你?凭什么你稍微示弱,我就又要回去?白祁,你以为我是谁?”
白祁试图从耳边拿开手机,手指却被冻僵般提不起半分力气。
想要阻挡那意料之中的话语涌入耳中,却又舍不得,舍不得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听见的声音。
“告诉你吧白祁,我从来就没有同情过你,因为我没把你那双腿当成需要可怜的缺陷。我也从来没把你所谓的浑身是刺当成一回事,如果真那么在意,一开始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又不是受虐狂!”许辰川越说越大声,“从头到尾把你判死刑的人,只有你自己吧?你问过一次我的意思没有?”
他带了鼻音。
“我要的不是那些啊,白祁……不要你硬收起刺来扮演一个标准情人,也不要你说着什么不想害人就把我推得远远的,要的仅仅是你作为你自己来喜欢我而已。折磨?毁灭?我大名叫许辰川,不叫顾疏影!”
————沈冀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色纠结的年轻人,沉默半晌,就在许辰川转移话题前开口道:“小辰川,别去害怕。”
许辰川愣了愣,抬头看向他。
“喜欢一个人就是一件伤心的事。早不伤心晚伤心,开头没哭过,就得在结尾哭一场。”沈冀这样说着,眼眶却依旧干燥,“但如果是为了对的人,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心甘情愿。”
【其实里面感动的点很多,但是一一列出来,就基本上剧透的差不多了。
沈冀对辰川讲得这句话,我印象一直非常深刻,喜欢一个人就是一件伤心的事。早不伤心晚伤心,开头没哭过,就得在结尾哭一场。很难过,很真实,却也觉得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