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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皇都南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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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壁上的火苗,微弱的跳跃着,那就像她心里的光,因为渴望重遇的期望,她一路走来,虽然不知为何七年前醒来会在华银庵,但是那一年她是去了半条命才活到现在。
“许晃儿”暗处传来阴冷的呼唤,静明一颤,眉眼警备性的微眯起来,不安的四处寻找,这个名字七年了没有人再叫过,耳边再次传来戏谑的声音:“倒真是令人好奇。”
虽然脸色煞白,可嘴边的暗笑依稀可见,那个人的地盘,除了他还会是谁。暗处走出一人,精致绝美的脸,静明不由一愣,“早该想到的……”一个念头浮现,当时就有人传,伍国国主天下三美人有所不及,而眼前的男子有这样的容貌,想来和伍卓然也就是当今伍国国主有脱不开的关系,璟王?难道是伍国的哪位皇子?
狡邪的脸上又是那自信的笑意,一手把玩着指尖的白玉指环,促狭的凤目望向静明:“伍国星罗城孟家村张寡妇家中有一长子育有一女,子八年前去了华国,至今无音信,女于七年前失踪……老来无依,枯烛残灯,年年盼……”凤目把静明的惊讶、愤恨尽收眼底,无辜的说道:“要怪也得怪你自己,当年我还差点被你害死。还好当年没舍得杀你,近日华国的大将林宇峰广搜舞女为国主祝寿,林宇峰颇受公子洛器重,只要你拿到一样东西——华国南宫的布局图,我就还你安宁日子。”
壁上的烛台突然“噼啪”作响,单薄的人影明显的冷颤,清澈的眸子内闪着不安,布局图?这个人是疯了吗?一般人不会对这感兴趣,除非……静明不敢往下想,眼前闪现银华庵里突然暴毙的师傅和弟子,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凄惨死状要多久才能从脑海里抹去,一切都是这么蹊跷,身体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紧接着被那张黑网吞噬,无尽的黑暗没有尽头,安宁的日子?她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等了半天,璟王这才恍然大悟般念道:“我都忘了你不能开口,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公子洛身边的人,为何曾今出入过伍国孟家村,要不是年龄不对我还以为是你的兄长,那样倒是挺有趣。”
璟王的一席话就如当头一棒,七年前陈大夫每日辰时都会来家里施针,难道那一日他便派人打探了她的底细?而这就是为什么她活到了今天的缘故?呵不过他算错了,她并不认识公子洛……等等自己不认识,但是许筠认识,“哥哥今天神医说我只是小病,很快就能好了。” “他是陈大夫笨!”那日的对话犹如潮涌般浮现,这是不是代表只要自己接近公子洛就可以见到哥哥了?
璟王发现原本死气的眸子瞬间有了神采,自负的勾起嘴角:“有兴趣了?的确是不错的交易,各取所需我得了布局图,你有机会接近公子洛,成交的话你随来人走就是了。”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你情我愿不过是各取所需,许晃儿相比这里曾经呆过的人来说,好驯服的多,因为她还有所求,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壁上烛台上,丢下一句话:“若是不愿便不强求,这里待过不少人,像你运气这么好的没几个。”轰隆一声,暗室里哪还有第二个人。
不知为何,这里的光线似乎比刚才暗了许多,伴着忽明忽暗,静明不安的环抱住自己,后退背靠着冰冷的墙面,背后有了支撑这才安心了不少,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任何人再进来,忍不住在墙角缩成了一团,腿边好像碰到了什么,她习惯性的掏了掏,摸到的是一阵冰凉,身子一僵呼吸一滞反射性的退开了老远不再朝墙角望一眼,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一堆早已散架了的白骨,静明不住的发抖,环抱的手抱得更紧了,却还是感不到一点暖意。
没有昼夜的暗室里,时间仿佛停滞一般,直到室外的白天再次变成了黑夜,牢门一阵解锁声响起,犹如困兽般的人影仍旧一动都不动。
“把这个换上。”说着一阵风,什么东西被丢在了身前。
埋在膝间的惨白小脸无声地朝说话的人望去,眼前站着一个女人,有着说不出的风韵,目光移向脚尖,原来是一件普通的女装,这才想到自己至始至终都穿着华银庵里的素袍。
令这女子吃惊的是这小狐狸精样的人儿竟然麻利的换上了衣服,没有一点矫情,待她再次抬眼望向自己时发现这人儿有一双清澈,似乎会讲话的眸子,不由一怔,紧接的一阵冷笑便移步向另一堵墙,一阵摸索后,出现了一条拢长的通道十来步一盏烛台,大约走过了二十来个烛台,尽头一堵墙,只见女子扭动一盏烛台,轰隆一声出口显现。
“不用看了,这里是你的房间,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华国的南城,叫我轻水便可了。”名唤轻水的女子果然没听到静明的声音,当初听说这个孩子不会说话,原来是真的,幸好见静明一副好面相,不然还真是让人起疑。
只听一阵落锁声,屋里又是无边际的寂静,随意打量了屋子一番,静明不由松了一口气,这里比那里实在是好上许多,起码干净没有令人后脊发凉的白骨,看到了久违的床铺忍不住靠近,鞋都来不及除去便如烂泥一般窝了进去,才一会儿工夫竟睡了过去,只是那眉头没有舒展开来,瘦弱的身影蜷缩一团,犹如初生婴儿。
“静明我说了让你不要招惹朝廷重犯你偏不听……”
“静明我恨为什么我从小便只能呆在这尼姑庵里,而你却乐得自在,要是可以我与你换。”话没说完耳边传来哭声:“静明你好狠的心,你是要秦大哥死吗?”转眼满目的血红,一地的血,渐渐蔓延到了脚边,瞬间指尖也沾满了血液,身边躺着一地的人,各个瞠目圆睁着眼睛死不瞑目,而鲜血就像流不完一般涌了出来,颤抖着的唇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睛里也一片血红惊恐的望着这些,装满了恐惧,噙满了泪光。全身冰冷,脚就像灌满了铅重,竟然移动不了一步,“不要看,不要看……”静明紧紧的抱住自己,摇着头泪流满面地对自己念着,谁知闭着眼睛脑海中的画面却更加清晰,几近奔溃喉间发出一阵嘶吼。
满头冷汗,通体发凉,后怕的不住喘息,湿润的眸子不安的望向房间各处,惊魂未定的眼睛再次蒙上水雾,原来这不仅仅是梦,华银庵里的人全死了,就死在自己的面前,强忍的泪总算倾泻而出。
轻水果然如约第二日一大早便出现了,令她吃惊的是屋里的女孩竟然早就安静的等着她,一脸沉静,见她推开了门一副总算把你盼来的表情。心里暗暗的想,这个任务交给她也许真的行的通。从袖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摆在了静明的面前:“想要离开这里先把这个吃了。”
静明不解的打开这个不起眼的小瓶子,一股奇怪的味道很是刺鼻,秀眉不由紧蹙,这璟王是多么不相信人,动不动就是毒药。
“哼,放你在外璟王竟然不作任何防备,这红酿味似酒,不过却有着极强的依赖性,若是每七日不服解药便会如同万蚁钻心般痛苦而死,这酒你不喝也得喝,至于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那些事可以做那些不能,你自己掂量着。”说着轻水把瓶子往前推了推。
静明一笑,这八年是她偷来的,本就该死的人却安宁的生活了七年,盗取布局图本就不易,若是不成等着璟王再出什么阴招,还不如喝下这毒酒,若能顺利成事那是最好,若是不能死又何妨,想着仰头喝了下去。
之后轻水又叮嘱了几句,便引着静明来到了院子的后门,而门外早就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轻水撩起帘子,静明低头钻了进去,一会儿一阵颠簸,掀起马车窗口的帘子不由望着出神。因天色尚早路上人烟稀少,不甚宽敞的小路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前行。
静明从来没有出过华国的边城,华国的南城她也只在地图上见过,这一行最起码要走上半个月,是不是能赶上华国国主的大寿她也不关心,若是能开口也许她会和轻水聊上几句套个近乎什么的,现在连套近乎也可以省了。开头几日也没什么特别,不过能看出轻水为了赶路日夜兼程,一路上两人都是吃宿在马车里,可是近日马车总是颠簸的厉害,静明只能皱着眉强忍着不适。
这一天静明醒来便觉得极其难受,掀起帘子果然马车仍旧行在不平整的小路上,正巧一阵剧烈的颠簸,眼前一片眩晕,手不由抓紧了门框,本就毫无血色的小脸因为几日兼程早就惨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