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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且将通天一窥,叹旧日何以言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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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流月城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我看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娱乐的东西,难不成就是师父成天研究偃甲,瞳成天研究那些怪异的蛊术,太师父每天处理那么多事物,小曦天天睡觉?而且他们一百多年都不吃不喝,要是我……我疯了啊”。
“什么?他们一百多年了都不吃不喝…..好可怜啊”。阿阮也跟着同情心大起,搞定闻人在旁边不禁吐槽,果然对于他们俩来说,吃才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
“你不是也是个偃师,研究起偃甲来就没完没了,把自己关在家里,连门都不出”。
“唉唉唉……那不一样,至少我可以用偃甲做好吃的东西,好玩的东西,做能陪着爹娘去逛街的偃甲,省的他们整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啊…..对了,还能让偃甲去我娘的房间里把逸清……啊,不,是大名鼎鼎的红袖添香的最新作《淫贼逸尘子》偷偷拿出来给我看,能用偃甲做的有趣的事情可多了”。
“咳咳…..谢前辈制造的通天之器如此厉害,你上次用它看华月的箜篌都看到了些什么?可否有办法再注入些灵力进去,看看你太师父留给你的手记”?逸尘子实在是夷则心中最想逃而奈何不得的话题,因为师姐逸清已经好多年都是如此,他也习惯了一经人提起此事,便淡定的转移话题。
“上一次,我看到了漫漫寒夜,下着雨,他们其实都很孤独很孤独……夷则,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
“哥哥哥哥,这里无论春夏秋冬都是那么冷,可是华月姐姐讲,下界的春天就不会冷,小曦好想看看…..春天的样子”。
“小曦要听话,乖乖睡觉,总有一天,哥哥带你去下界,小曦想要在那里带上多久就呆上多久”。
“这时真的么?哥哥?小曦要和哥哥、华月姐姐、瞳叔叔一起去,咦……好像应该还有一个哥哥,可是小曦记不得了…..”。
沈夜看着熟睡在床上的妹妹,明知道这是说来哄小曦的话,却还是温柔的看着小曦,点了点头道:“如果可能的话,哥哥也希望如此”。
唤来华月为她镇梦,自己却走到紫薇殿的大厅中沉思,雪已经连续下了三个多月,连历年一贯的神农祭司都取消了,在这巨大的牢笼里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从神殿外俯视整个流月城,有不少人家家里有些微的光亮——那是谢衣的杰作。
“流月城每到晚上便是一片漆黑,出了月光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给人们带来光亮。那些看不见月光的日子,人们只能闭门不出,在这不知何时才能停止的黑夜里,无处可逃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谢衣”
“弟子想要做个能够自行发光的偃甲,到时候造好了师尊可定要给弟子捧捧场,先从大祭司殿用起”。
“……”
“……大祭司在想什么”?华月走到沈夜背后,看着沉思中的沈夜,是在想他吧?除了那个人,谁也不会令大祭司有这样寂寞的表情。
“是阿月啊,小曦睡了么?”沈夜心下一惊但却不动声色,是自己想的太入神了么?居然没有发觉华月来了。
“阿夜”。华月唤着沈夜,儿时他们就这样相称,后来长大了,沈夜城了流月城大祭司,这样的称呼就再也不曾有过,一晃,已过百年。
“陪我喝酒赏雪,如何’
“好啊,阿夜,可是……你怎么想起找我而不是找瞳喝酒”?
“……瞳他……这种时候还在摆弄他那些蛊虫吧,最近他都是把自己关进研究室,把所以日常事物统统扔给十二,连七杀殿都不曾去过”。
“……”
“前任大祭司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雪夜呢,他死的时候,我记得陪在他身边的是你,阿月。
“阿夜……你恨他么”?
“你恨他么”?沈夜轻轻的抿一口酒,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虽然抹除了我的过去,却让我遇见了你”。华月已经微微醉了,如是平常,毕竟还是尊卑有分,华月是不会说出如此的话。
“前任大祭司的病本无大碍,是我用箜篌弹奏了一曲《醉梦》,是我停止了他的呼吸和心跳,只因为,他那样对你”。.华月继续道。“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即使你怪我,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从前,我还是会这么做,甚至,更早一些找机会杀了他”。华月把沈夜已经空了的酒杯斟满,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别怪我……阿夜”。
“这些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又何曾责怪与你”,沈夜拿着酒杯,微微笑着,在华月眼中,自从当上了大祭司,他便再也没如此笑过。
“或许……我该谢谢你,华月,父亲的事…..还有谢衣”。
“紫微尊上!!!”。一提到谢衣,华月的酒醒了一半,心下一惊,本能的跪下行礼。
“你起来,阿月,沈夜还沉浸在酒意中,你不是以为本座当真不知是你和瞳联手放了谢衣一马”?
“……属下知错”。
“你没错…你们都没错”
“你可不要为师等的太久……谢衣的想法太过天真,他已经不适合接任紫微祭司,也不适合待在流月城,不如放他去下界,或许有一天,流月城殁落了,至少还有一个他比谁都了解下界,能够带领族人们在下界活下去”。
“……可是谢衣他…..恐怕不明白阿夜的苦心,在下界联合各门派与流月城作对又当如何”?
“若是如此,本座自然会将他捉回,利器,自然是调教好了才有用武之地”。
“大祭司深谋远虑,不是属下所能及”。
“哦?你可是对于本座的决定有所不满”?
“属下不敢,只是……今日大祭司多喝了些,可要好好休息才好”。
“……好吧,你也早些休息”。沈夜站起身,天上的乌云遮蔽了残月,“谢衣啊谢衣……你可别让本座等得太久才好”沈夜独自低声道。
“我现在还在想,我当时究竟做了什么啊?竟然拿师父交给我的偃术去想要对抗太师父的族人…..其实太师父的族人也是师父的族人……想来师父毕生所愿想要回护的一人一城……必是太师父和流月城,作为弟子,未能达成师父所愿,还反其道而行之……如果真的有,让时间倒流的偃甲就好了,能让我得以弥补这一切”。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乐兄要想开些才好”。
“夷则又在说文绉绉的话了”。阿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