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之爱》皇廷之南

20、跟他纠缠不清

　　人生啊，往往越怕什么越容易来什么，梁辰这个人，在司念的青春时光里，像一个魔咒紧紧地箍住了司念，她的喜怒哀乐，全被这个人的喜怒哀乐所牵绊，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从这个魔咒里面走出来了，而就在司念解放自己的时候，梁辰却放不开了。

　　司念在律师事务所前面的咖啡厅里面等方杨，看着律师事务所那闪亮依旧的牌子，司念不禁感慨，人生真他妈操|蛋，以前她在这里守着等梁辰，现在在这里等梁成的老板，最后的感叹是——方杨怎么还不出来？

　　司念趴在桌子上，一双噌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顺着皮鞋往上看，笔挺的裤子，修身的西装，男人的身材很匀称，这个人成天端着一张脸，好看，却不苟言笑。

　　梁辰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即使过了这么久，一旦面对这个人，她仍然有喉咙发紧的感觉。

　　“好久不见。”司念说。

　　其实几个月前，才在同学会上见过，可是司念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面对他，现在只剩下尴尬，以前那么喜欢他，跟他说每一句话心都会砰砰跳，现在，一开口，只能说出出敷衍的话、客套的话，只能说——好久不见。

　　“恭喜你。”

　　“什么？”司念没有反应过来。

　　“方杨，你不是得手了吗。”

　　司念愣住了，一时间，她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往往你最在意的人，伤你最深。

　　司念曾经想过，她和梁辰没有好结果，相爱最后成为陌路，本来以为是最坏的结局，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互相刺伤互相伤害的局面，她失望了，愤怒又屈辱又悲哀的火焰包围着她，没想到，她爱过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大学毕业以后，已经越来越难麻木的心里，一把火正在肆虐，曾经，这火她的青春烧得一片荒芜，现在，她为自己曾经为他的燃烧而感到悲哀。

　　司念站起来，她的眼睛里，是决绝。

　　“梁辰，我不喜欢你了。”

　　司念转身离开。

　　梁辰一把抓住司念。

　　司念挣扎了一下，梁辰的手抓得很紧，几乎要嵌进了她的血肉。

　　“放开，”司念一字一句地说，“梁辰，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梁辰的手颤抖了一下，仍旧，没有放开。

　　“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司念又说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好像锥子一样刺进梁辰的心，“我巴巴地追着你的的时候，你不理我，现在，你已经娶了别人，而且即将要做父亲了，却另外一个女人纠缠不清，你是犯贱吗？还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呢？”

　　“我不想娶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司念呆了，甚至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不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那么多年的青春的时光，竟然献给了这个人渣!

　　“等孩子生下来，我就离婚。”

　　“你这个疯子！”司念喊了出来，声音很大，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的血液在沸腾，脑子里面闹哄哄的，暴怒好像电流一样在流窜，此刻，她很想打死眼前这个人渣！

　　“是，我是疯了，我为了疯了，你说我不理你？”梁辰的话音里面透着一股深深的悲哀，“如果你对我真的一心一意，当初我们就不会分开！我竟然喜欢着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狠下心分手之后，我居然还忘不了她!没错，我就是疯了！”

　　司念笑出了声，在旁人的眼里，看起来十分惊悚，好像是发狂的前兆一样。

　　心里的熊熊大火顷刻被深深的悲凉浇灭，当初的一片真心，被他说成朝三暮四，明明放手的是你，现在却装成受伤的人。

　　桌子上的陶制的厚重的咖啡杯在阳光之下显现出一层薄薄的光，咖啡早已经冷了，冷掉的咖啡呈现出浑浊的丑陋，美丽的杯子和丑陋的咖啡，一如青春荒唐的时光。

　　司念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咖啡杯，这一刻，她血管里面的那种暴怒已经沉淀下来了，如果说刚才心里燃烧的是火焰，那么此刻，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她的思绪很清醒，甚至清清楚楚地想到了后果，可是她不想停下，任凭手伸向那个美丽又丑陋的咖啡杯。

　　红红的蔻丹，白白的纤指，抚上了厚厚的咖啡杯。

　　“司念！”

　　手腕被抓住，咖啡杯从手中脱落，砸在地上，破裂的被子和溅开的咖啡，宛如一幅凄美的诀别。

　　被强行纳入一个怀抱，司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那个怀抱固执而霸道地把她束缚，他特有的味道沁入鼻息，心里的防线在那一刻崩溃，司念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方杨抱着司念，司念哭成了泪人，梁辰站在那里，透过落地玻璃窗，外面是川流不息的人流，事务所的招牌在阳光之下照耀着光辉，高高的写字楼里一阁一阁的牢笼，此刻北国的天空干涩而晴朗，太阳挂在遥不可及的地方散发着炙热的光辉。

　　渺小的女人，愚蠢的感情。

　　破掉的咖啡杯可以收拾起来，那已经坏掉的感情呢？

　　没有人知道。

　　方杨的车子开得很平稳，坐在副座上的女人已经没有眼泪，眼睛像沉沉的失去光彩的黑石子。

　　方杨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

　　“你刚才是真的想用杯子砸他啊？”

　　沉默。

　　“那个咖啡杯子看起来还挺厉害的。”

　　沉默。

　　“不过就你这身手，估计是砸不到的，除非，梁辰自愿让你给他的脑袋开花。”

　　沉默。

　　“一般受了刺激的女人容易不顾一切地投入男人的怀抱，不如我们现在来车|震吧。”

　　方杨伸出一只手去够司念的大腿，死贱死贱地来回摸，嘴里说着，“来嘛来嘛。”

　　“好好开你的车！”

　　这才是司狐狸精应该有的气势嘛，方杨收回了手，放在方向盘上，跟着钢琴曲打着节奏。

　　到了司念住的地方的楼下。

　　静静地，只有轻柔的钢琴声在车内流淌。

　　司念打开了车门，然后敲敲方杨的车窗。

　　“谢谢你，”司念有点不自在，眼睛看着别的地方，身子却伏得很低，“刚才我……”

　　“不用不用，见识到了一场年度大戏，我也算是有收获的。”

　　司念简直要被眼前的这个人气笑了，“你早就过来了？”

　　“对，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点了杯东西，然后看我的女朋友大战前任男友。”

　　司念：……

　　他是想给自己和梁辰一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吧？然后看到情况不对，出来制止司念，以防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个人，她只知道，看着他现在那个有点欠揍的笑容和微微下垂的眼角，心中无法抑制地涌起一股暖流，从刚才以来一直堵在心口东西都被融化了。

　　“谢谢。”司念垂下眼睛，“真的。”

　　“这么谢我，不如以身相许吧。”

　　司念：……

　　“你可是把车停在了我的楼下。”跟方杨斗嘴总是能让她兴奋。

　　“啊，那如果我直接把你载到我那儿去，然后扛到床上，直接压倒了，能够得手？”

　　“你这是强抢民女的描述是怎么回事？”司念说。

　　“你这委委屈屈从了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方杨说。

　　司念转身上楼，“今晚您还是自己撸吧。”

　　方杨探出头来，大声说，“我是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得到你，总有一天，你会眼巴巴地求着我上|你！”

　　司念大笑起来。

　　路人侧目侧目，再侧目。

　　这天晚上，司念在床上折腾了好久也没睡着。

　　十八岁时梁辰的侧脸，引领邻里之间时髦风尚的老妈，拿着毛笔写着圆圆的福字的老爸，刚进大学时散发着年轻光彩的脸，刚进校门的时土土的一口方言的小疯子，跟梁辰同宿舍的白白嫩嫩的吴彦……还有，方杨在讲台上对她的那一笑。

　　各种各样的画面、各种各样的回忆、各种各样的印象涌入脑海，最后汇成了方杨的那句：有一天，你会眼巴巴地求着我上|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司念在床上滚来滚去，头发已经成了草窝了。

　　那个咖啡杯，真的会脱手吗

　　她竟然做出了以前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的事，原来，自己，那么可怕。

　　司念突然害怕极了。

　　如果那一刻，方杨没有拉住她……

　　可怕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其实她根本不想伤害梁辰的。

　　可握住杯子的明明是自己的手。

　　在她的下意识里面，梁辰是会躲开的。

　　可是万一梁辰没有躲开呢？司念被这个想法惊得快要虚脱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拖泥带水，所以感情生搞得活一团糟。

　　司念拿起手机，也不管现在是凌晨，给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明天晚上八点，3号校门老地方见。

　　看着显示“已发送”的字样，司念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明天，就把一切说个清楚。

　　打定主意之后，心里轻松了很多，仿佛压在她身上很久的包袱卸下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没想到他回得很快，经历了白天的事，梁辰估计也会睡不着吧，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见不散。

　　明天，一定好好跟梁辰说，把话都说开，劝他好好跟老婆过日子，好好地当爸爸。

　　白羽婷这个人虽然不咋滴，可是她对梁辰的爱是真心的。

　　渣男贱女滚在一边去百年好合，不要再来碍着我的眼了！司念美滋滋地想，然后，然后她就可以开始好好地爱“放羊”学长啦！

　　还有，明天解决了梁辰之后，要好好地拷问拷问方杨，让他好好地交代一下，那天晚上，她看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方杨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跟方杨的关系还没有确定，而且他们交往之后，司念也的确没有感觉到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介入他们中间。我一定不能小肚鸡肠，司念想，如果是前任什么的，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只要在自己和方杨交往之后，方杨就不再和那个女的有联系了，那也是没有超出我的原则的之外的，我也不是要求男朋友在我之前一定要“黄瓜洁”的有那方面精神洁癖的人。

　　只要以后，他的眼里只有我就可以啦，司念有点羞涩地缩回被子里面，那个动作带来的布料的摩擦，让她想起方杨的那句“你可以夹起腿蹭蹭”……司念的脸在黑暗中烧红了，把一切理清楚、打定主意之后，司念很快睡着了，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