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跟你在一起的时光 ...
-
跟方杨接触了一段时间，司念还是不懂他。
司念可以确定的是，跟方杨在一起的时光充满了乐趣，方杨这个人的确是怪，怪得司念摸不透，司念在心里的深处，对这个人存在着畏惧，可是不得不说，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很开心，虽然方杨会捉弄她，会嘲讽她，可是她并不反感这种捉弄，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司念发现，她在方杨面前不用拘束，方杨鼓励她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相处了短短一段时光，司念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在他面前擤鼻涕了，发泄不满了，她会不由自主地期待跟他的每一次的约会。
刚开始，司念每次约会的之前都会花上很多时间来细细打扮，可恶的是方杨并不吃这一套，有一次看她穿着昂贵的衣服，方杨嘲讽她，这得是你吃多少泡面省出来的？他说司念再怎么装扮，内里也是个粗俗的人，装不成大家闺秀。司念不服气说，难道你就是城市贵公子？你在别人面前人五人六的，本质上就是个流氓！方杨点点头说，嗯，所以我们两个才是一对啊，外面配置得漂漂亮亮的，其实里面都不怎么样。接着第二天，便送给司念贵得令人咂舌的衣服，司念拆开包装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我靠！如果我自己买的话，得吃几年的泡面才能省出来！
方杨甚至还嘲笑司念的工作，他跟司念说，你把工作辞了吧。司念一听，第一个反应是难过，第二个反应就是愤怒，还没等司念组织好语言，用女权主义的理论狠狠地反击，方杨就接下去说，如果你的工作是你的事业，那我支持，可是你所谓的工作不过是在酒桌上吃吃饭，耍耍嘴皮子罢了，有时候还不得不让别人蹭蹭，揩点不怎么过分的油，你也就忍了。
方杨咂咂嘴，总结道，太丢人了，还不如全职当我的女朋友！
一席话说得司念是哑口无言，憋了半天，只能把炮弹转到方杨自身上去，那你呢！司令愤愤地说，你自己也不是一副二世祖的样子，整天闲闲的，似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泡女人和享受上面了！
放羊点点头理直气壮地说，对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我老爸我留给我一堆钱啊，上天就是给了我这么好的资本，你嫉妒吗？
太不要脸了！司念被方杨的不要脸给震惊了。
放心啦，我也不会坐吃山空的，我老爸刚死的时候，我也拼命地干了几年，那时候累得跟死狗一样，现在想想，真是一把辛酸泪，我天生就是有些懒散的人，要我每天掏空心思赚钱，还肩负着别人的命运什么的，真的是难受。现在好了，其实想想，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我老爸虽然早死，可毕竟给我留下了不少东西，凭借着这些积淀，我已经提前有了别人奋斗一辈子都没有的东西，我再使劲一把，现在，就已经能够过上喝喝红酒，打打高尔夫的生活了，我真的没什么好不满足的。
司念睁大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听方杨说那么多，也是第一次听方杨说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少年丧父吗？
司念一直觉得自己过得不能算好，但是绝对算不上差，她的父母的爱一直是她最大的暖意来源。
司念的人缘很差，但是有老爸老妈一直在，一直爱着她，她不觉得孤寂。
其实，现在，司念能在北方这个萧瑟寒冷的城市里面继续挣扎、奋斗，乃至于能够认识方杨，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她知道，在温暖的南方，有一个家，那个家随时能为她敞开，无论她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有了什么苦痛，总是可以回家，回到父母温暖的怀抱，她并不是退无可退的。
可是面前的人，已经没有了家。
司念的眼泪一下子蹦了出来。
方杨把司念的揽在怀里，轻轻拂去司念的眼泪。
你，你妈妈呢？
我妈？我妈还活蹦乱跳呢，她就像一尾乱蹦的鱼，没个消停的时候。
有这么说自己妈妈的吗？司念黑线。
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的老妈，似乎也是一尾乱蹦的鱼？
补脑自家老妈的装着个鱼尾在那里乱蹦，扮演老美人鱼，然后自家老爸在那里慌慌张张地扑鱼尾，一边扑，嘴里还一边叫，小霞小霞……的司念的嘴角微微上扬。
笑什么？我跟你讲惨痛的过去，你居然还笑！方杨控诉。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你有什么悲惨的往事，说来给姐乐一乐！司念说。
哦，方杨说，我弟弟也死了。
司念小心翼翼地看着方杨，你……
方杨一笑，说，都过去啦。
他把司念的头压在自己胸口。
司念听着方杨的心跳，他的心跳很正常，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有显现出激动的迹象。
真的都过去了吗?
方杨明显不想多说了。
像方杨这样的人，谁能够触摸到他内心最柔软，最没有设防的地方呢？
方杨不想跟我说，会跟那天跟他在楼底下的那个女人说吗？
司念曾经试探过方杨，说你还有没有别的女人啊?
方杨一脸严肃，爷可是有原则的人！
那，那个女人是谁？
司念终究没有问出口。
也许她潜意识里面一直认为，方杨不爱她，总有一天会跟她分手的，既然这样，就不要陷得太深，不要去管他的事情，免得分手的时候，痛不欲生。
就是这样，她错过了方杨向她敞开心扉的时刻，方杨明明已经打开了一条门缝，只要司念轻轻推开，就可以看见他，可是司念却没敢上前一步。
有时候害怕自己陷得太深，就这样错过了，反而导致后来的痛不欲生。
这时候的司念还不知道，她还很快乐，还在享受和方杨在一起的时光，还在想着方杨的至理名言：我个人认为人活着就应该潇洒，点既然上天给你享受的机会，那么该享受的时候就应该享受。
司念本以为自己已经25岁了，她对世界的看法也已经固定，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改变她了，没想到蹦出了个方杨，一次又一次让她瞠目结舌。
令司念恼怒的是，方杨在他面前一直是游刃有余的，司念甚至跟他吵不起来，往往是司念生气的时候，他就微微一笑，几句话就瓦解了司念的愤怒。司念的恋爱经验很有限，他跟梁辰在一起的短短的时间里面，痛苦的记忆多余甜蜜，不过即使是痛苦，司念也能感觉到，痛苦是双方面的，梁辰自己也不好受，梁辰的痛苦和愤怒是真心实在的，但是，在方杨这边，司念甚至做不到让方杨生气。
而且方杨不会跟她腻腻歪歪的，有时候司念生气，几天不理他，他也不来哄，到后面都是司念自己眼巴巴的去和方杨和好。
可是有时候，司念只是一天没有跟他联系，方杨就一直在找他，还告诉司念，即使是她睡觉的时候，手机也不能关机，要他想的时候就能够找得到她。
他到底为什么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呢？司念想，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我，是因为□□上的吗?可是除了亲亲摸摸，方杨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司念想不明白，可是跟方杨在一起的时光却又非常的让她兴奋和快乐。
用方杨的话来说，是他们两个臭气相投，是王八和绿豆。
你才王八呢！司念说。
那你就是绿豆。方杨淡淡地接招。
司念也试着去了解方杨，她现在知道方杨讨厌芹菜，喜欢大蒜，每次沾酱油的时候里面一定要放一些蒜末，方杨还喜欢各种袖扣，司念看过方杨的收藏，那一整排看起来就非常昂贵的袖口，几乎要闪瞎了司念的眼睛，与此相反的是，方杨在有些地方又非常随便，例如司念第一次去他家就印象深刻的那双耷拉着耳朵的熊猫拖鞋，司念曾经问过，你为什么要买这双拖鞋呢？方杨还反过来问她，为什么不买？觉得得好看就买了呗。你喜欢吗？要不要我也送你一双？凑成一对耷拉耳朵熊猫拖鞋。
而且方杨好像就不相信有什么爱情，方杨曾经和司念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片子里面男女主角凄美而坚贞的爱情让司念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是整个过程中，方杨却一直破坏气氛，在那边尖酸刻薄地挖苦讽刺，说这个男主角脑子有坑，或者说这个女主矫情啥的。
令人奇怪的是，方杨却又非常容易被亲情感动，有一次两个人窝在电视机前，电视里面做的一档寻亲节目，过程十分曲折，千里寻母，失散了几十年的终于团聚，相拥在一起哭泣的那刻，虽然方杨的表情还是看起来很淡定，司念就是觉得方杨大概也快哭了。
方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司念模模糊糊地想，方杨这么奇怪，大概跟他的早年的经历有很大关系，父亲早逝，后来弟弟车祸身亡，至于方杨的老妈，司念没有接触过，不过根据方杨的描述，应该又是一个奇葩的存在。司念想，方杨身上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往事，司念觉得自己并不能够让方杨对她敞开心扉，每次提及有关这方面的内容，方杨都不怎么肯说，不像司念自己，要是讲起自己的老爸老妈，能够讲上半小时都不停。
方杨跟司念说，你过得太苦逼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要纠结的事情，该傻乐的时候，就应该尽情地傻乐。
方杨懂得怎么享受，而且总是会拉上她一起去享受。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挺多，可是他们也许过得并不开心，方杨就非常懂得怎么用这些钱才为自己创造更好的更舒适的生活。
司念对她和方杨这样的状态十分满意，只是，有时候，她会想起那天晚上在方杨楼下看到的女人。
试探方杨试探不出个结果之后，她也曾留心过，可是相处了一阶段之后，司念发现，似乎，他的生活中并没有其他女人的身影。
是前女友吗，甚至前妻？方杨说他没结过婚，可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她误解了还好，这个女人只是往事还好，这个女人永远不会介入她和方杨之间还好，因为司念心里面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一旦出现，就是她和方杨分手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跟你在一起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