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天》木以舟

5、第 5 章

　　做另外一个人，向一个不认识的完全陌生的人叫妈。而理由仅仅是因为自己跟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王羽厚无法接受，“二位姐姐，这不行。那是你们亲妈，我是真是假，她还看不出来？一不小心被识破了，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我罪不罪过？”
　　边牧也是苦愁：“我们也知道这是下下策，要是有更好的办法，谁也不用费尽心力的去查你找你。”
　　“这真不行……这，这多，多荒唐啊。”
　　“算是不情之请吧……”
　　“不，不行！”
　　“王羽厚！”边希的眼睛含着冷光：“如果不是经过深思熟虑，我们会找你？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能让小去醒过来吗？今天，我们找你来，就是决定搏一次，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别忘了……是你先找上我的！”
　　这是天降的冤枉啊！王羽厚百口莫辩，在空调房里都要开始冒冷汗了：“我，我哪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啊，我要是知道，我玩谁也不玩你啊，这不行，这真不行……”
　　边希从书桌后缓缓走出，不动声色的逼近她：“玩我？我是那么好玩的吗？”
　　“不好玩，不好玩！”王羽厚连连退步，拉开自己和边希的距离，苦叫：“这不就玩出事了么。”
　　“你答不答应？”
　　王羽厚做垂死挣扎：“我要是说不行呢？”
　　边希的眼睛过分的亮，将五官都提带出一种精明：“我找两个人日夜不停的跟着你，管你是偷谁的还是骗谁的，都马上戳穿你。”
　　警察抓不到她的小辫子，她干脆让她没有小辫子。
　　什么？她叫王羽厚？这名起的……改了！王没毛！
　　王羽厚的第一脑补就是一个圆滚滚光亮亮秃了头的自己，站在满是商机的街头，可身后却跟着两个说什么都不让自己开伙的西装男。我了个大天，她心里苦叫若干遍，惨不脑补，继而开始胡言乱语胡作非为胡说八道：“姐姐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是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也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有今天没明天的，可也就混个温饱。老实跟你讲，我不是单兵，我是门上出来的，我们门里有规矩，是正规队伍，有行规有行矩的，而且还有业务指标，月月达不到指标，也是有惩罚措施的。碰上你……碰上你，那是因为我好几天没开胡了，逼的没办法了才找上的你，你们让我做边去，我自己的主业怎么办？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一大堆小伙伴指靠我养活呢，我肩负重任，我身兼数责，我真的不能失业啊！”
　　“你一个贼，算什么失业！”
　　“那我也不是随便给人家冒充亲闺女的啊，这事医生要是帮不上忙，你去找演员，她们才专业，要哭给哭，要笑能笑，发自肺腑的演戏入戏。你找谁也不能找我来啊，我……专业不对口啊！”
　　边希冷笑：“怎么不对口？你是个小偷，兼职骗子，演技逼真，用不着找演员，我跟你现场对过戏，我相信你的演技，演员演不过你。”
　　“姐姐，你就不能不找我吗？”
　　“长着这么一张脸，找的就是你。”
　　“长着这么一张脸也是我的错？！”
　　“长着这么一张脸不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让我知道了你长着这么一张脸。”
　　“我了个大天！”王羽厚都要跳起来了：“你还讲不讲理了？”
　　边希微扯嘴角，精明的眸子中划过拈花飞叶般的惊心动魄：“你个小偷加骗子，还想让我跟你讲理？”
　　什么叫气质？这就叫气质！论长相，她比你漂亮；论脑子，她比你聪明；论口才，她在你上风；她想理你时，三言两语便能说的你哑口无言；她不想理你时，缥缈的一个眼神，都能让你明白打从她心里发出的忽视！她有着偏冷御的五官，她有着适中有致的身材，虽然她没有很高很高的个子，却能撑起气场强大的范儿！
　　王羽厚已经分不清之前那个不喜欢跟自己说话的边希，和眼前这个逼的自己无力回天的边希，到底哪个是哪个了。崩溃了的大脑，只给了她本能的自保反射，懊恼的蹲下了身子捂着脸，求助着帮不上忙的老天爷，大叫：“天啊！天啊！天啊！”
　　天，在窗外蓝的不能再蓝，阳光，明媚的不能再明媚。外面是不是有同情的风吹过，王羽厚不得而知，因为窗子是关上的。但空调里吹出来的风一定姓边，不安好心的可着劲的把王羽厚吹的前胸贴后背的打哆嗦。
　　就算是面对正义凛然的警察叔叔，王小厚同学也没有如此不堪一击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变向的想想，边希只当自己是为民出气了。低眸淡淡扫了一眼王羽厚，鼻子里轻哼一声，坐回书桌后的椅子，漫不经心的喝着冷掉了的茶，说的太多了，她也会口渴。
　　屋子里剩下的那个看起来不那么相干的人，其实是个好人。边牧看着已然傀儡一枚的王羽厚，于心不那么忍，心地还有那么点善良的蹲到她的面前，搭着她的肩膀细细劝说：“答应了吧，她是我姐，你没我了解她，能把你带到家里来，她就没给你能不答应就出去的机会。”
　　王羽厚眼皮一跳一跳的抽筋，她不甘心，“你们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这是诚心的摆套引我入局！”
　　边牧好生冤枉，爱莫能助的笑着摇头。可那边，已经润开了嗓的边希，漠然的传来声音：“在电梯里，你不还说你不怕吗？”说着掏出了那颗标志着耻辱的大白兔放到桌面，学着王羽厚轻佻的语调：“别怕，给你糖吃。”
　　边牧与王羽厚同时一哆嗦，地狱遇见天使和恶魔混合体的感觉过身。边家小二转过头，恳切的看着王羽厚，自责的说：“我忘告诉你了，家姐这个人……很记仇。”
　　记仇不可怕，可怕的是又记仇，记性又好，并且还能全句无错字漏字通假字的把仇恨给找回来。
　　大意失真身，不归之路直铺脚下。王羽厚哈哈哈笑的不是滋味，认了栽：“算我倒霉，眼神不好碰到瘟神，我听你们的，配合你们安排，就当我做件好事为自己积德，不过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可别怪我。”
　　边希悠悠一语将她灰飞烟灭：“照我们要求的去做，就不会有事。”
　　王羽厚看着如真似幻的边希失笑不已，抱拳冲她拱手：“姐姐，我服了，还是你比较不像好人。”
　　边希如若未闻，眼睛里挑剔的将她看了几遍，“晚上，你去把你脖子上那颗痣点了。”
　　王羽厚梗起脖子，很硬气：“我自己的东西凭什么点掉？不点！”
　　“一颗5000”
　　王羽厚答应的很快很干脆：“成交！”
　　边希低头又想了想，翻开相册，取出一张照片摆到桌子上， “照这个发型，把头发剪了。”
　　那是短发啊！王羽厚一甩脑后长发，很硬气的说：“不剪！”
　　“不剪就送你两保镖。”
　　“呃……”王羽厚缩回脖子，丧权辱国啊，满清入关时叫嚣着‘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
　　“行……我剪，还有事儿吗？”
　　再不溜，是不是脑袋都得搬个家？！
　　“手机号留下”
　　王羽厚嘀嘀咕咕一串号码，故意说不清。
　　边牧一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打一个吧，不打通，你走不成。”
　　王羽厚靠近了她，磨磨蹭蹭的在她手机上一个一个的按着号码。
　　边牧略一皱眉，退了一步，让出一点距离，王羽厚咦了一声，又挨上了她的身子：“别动，都按错了。”
　　电话通了，王羽厚的手机是老式的摩托罗拉，当年是很拉风的旋盖，现在是贼丢脸的破烂，舍命服役到现在，最大的特点就是震动比铃声的声音还大，老机子的铃声响的断气一样，机身多震两下，还得担心它会不会突然爆炸。
　　“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毛贼王自来熟的挎着边牧的脖子，笑问。
　　边牧弯着脖子：“走吧。”
　　“那我走了哦？”王羽厚回头看边希，这屋子的话事人是边希，她不说话，她还真走的不放心。
　　边希看了她一眼，眼睛撇的十分不屑。
　　“bye……”王羽厚笑的满意，拍拍边牧的肩膀，转身，咻一下的消失掉了。
　　在确认了王羽厚离开后，边牧回到书房，犹豫的开口：“姐……”
　　“试试看吧，晾她也不敢怎么样。”边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想的却是王羽厚临走时的一幕，总觉得她的笑里透着古怪。
　　“小牧！”边希快速睁开眼睛：“看一圈，家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晚了”边牧惨兮兮的说：“我的钱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