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娶我吧》乌鹊搁笔

4、第三章 四象两仪红妆候

　　第三章四象两仪红妆候
　　“远道。本来你出关，该好好的庆祝一番。可是现在恐怕不是个时候，你且先陪着我去会会那肆方谷主。”姥姥不由分说的带着唐远道和几位夫人离开了，整个过程中一直没瞧上唐悠然一眼。
　　原本热闹的祁清园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只剩下两个活人和一具尸体。唐悠然开始有点为以前的“唐悠然”愤愤不平。她在21世纪的时候是个孤儿，在她看来身边有着血亲简直是上天的恩赐。既然有家人，就应该相互珍惜嘛。
　　如果这次她能在唐祈的死上有所破获，那么是不是能让唐门一众人另眼相看了……
　　唐悠然此时面对唐祈的尸体已经没了一开始的那份“新鲜”的恐惧感，看了眼踌躇不安的苕华，唐悠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多少日子了？”
　　“回小姐，奴婢苕华，到祁清园有一个多月了。”
　　苕华的回答让唐悠然很是受用，苍天啊大地啊，这才是一个丫鬟该有的样子啊！
　　内心感慨了一阵，唐悠然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思考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凶手的动机，照五哥的话来说，凶手的手法干净娴熟，恐怕不是个中高手，就是早有图谋。那么，真的只是寻仇？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让凶手不得不杀了他。
　　苕华见唐悠然一脸沉思的样子，心里不禁对这位孝顺的六小姐肃然起敬起来。只是，要是她知道唐悠然内心的想法，或许，就不这么觉得了……
　　“苕华，你仔细看看房里是不是少了什么物什。”
　　四川唐门是江湖中的大派，到唐门里来杀人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寻仇，更何况是杀了唐门的二把手。不是寻仇，那么，应该就是要寻物了。只是不知道，凶手找的是什么……
　　苕华只匆匆的向房子里瞥几眼，哪里敢多看。却就是这几眼，让苕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唐悠然也不急，容她慢慢看，自己则踱步观察着唐祈的房间。
　　唐祈的房间很干净，或者说，要是他没有死的“满地都是”，这里本该很干净。唐悠然拿起桌上的笔搁，放在手里掂了掂：“你主子是左撇子？”苕华闻言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就奇怪了……
　　唐悠然皱着眉头坐在几案后的椅子上，伸出左手从左后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他平时常常在这里办公吗？都会做些什么？”
　　“摘诗文，誊录一些文章，”苕华偏过头想了想，“偶尔有了兴致，写几份毒方子交到毒济房房主那里去。有时还会拿账本回来自己重新算一遍，甚至做一本新的还回去。”
　　一个左撇子，平时又只做些抄写的工作，那么势必应该把书架放在右手边，可是唐祈却没有这么做。是他疏忽了吗？
　　唐悠然马上掐灭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不可能。房间里几乎所有地方都是为了便利左撇子而设计的，这样想来，唐祈应该是个做事井井有条的人，不会做无用功的事。要是这个书架因为摆放的问题而碍事了，那他一定会让人调整的。如此看来，答案就只有一个了，书架里藏着什么秘密。
　　“啊！小姐！我知道哪里奇怪了！”苕华在这个时候喊了起来，“书架上那个红瓶子里的卷轴少了一份，而且书架还向左移了两尺。”
　　强迫症……唐悠然看着苕华脑子里马上蹦出了这三个字：“卷轴？”她伸手正要拿瓶里的卷轴却被苕华拉住：“小姐，你不要命啦。主管可是在这些个卷轴上抹了毒的！”
　　唐悠然挑眉，收回了手。在画轴上抹毒，却把它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虽然土，但是很实用，一般人根本不会去注意这区区几个画轴。但是凶手却知道，这只能说明他与唐祈是熟悉的人，简而言之，这凶手，恐怕是门里的人。
　　唐悠然正想着，苕华却去推那个书架：“小姐帮帮忙，这个看的我太别扭了，帮我把它推回去吧。”
　　一般书架有问题，都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后面一定有暗道。唐悠然冲苕华摆摆手，“不要推回去，我们把它拉开，我赌这书架背后，一定有玄机。”
　　作为一个深度强迫症患者苕华只好默默垂泪帮着唐悠然把书架推开，果真见到了一条暗道：“小姐真是神人。这都能知道。”
　　还不都是电视剧看多了的结果……唐悠然尴尬地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正要打上火，却突然停住了。
　　等等……到现在为止她只分析了凶手的动机，只看到了问题的一个方面，还有好多疑点没有理清楚，为什么房门上了锁？为什么凶手会有本该不复存在的子母夺魂针？那个不见了个卷轴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她综合了现在所有一目了然的线索，最后却站在一个幽深的洞口。或许，暗道的尽头不是答案，而是地狱。或许，让她一路推理至此，也是一个局。
　　她一下子不敢往前走了，深吸两口气，唐悠然决定从长计议。收了火折子，和苕华一起又把书架推了回去。苕华看着忽然犹豫了的六小姐，不说什么，乖乖的按着她的话做了。因为说到底，苕华自己也是害怕的。
　　听见书架被推回的声音，黑暗的通道里，一双勾魂的眸子暗了暗，脚上那双艳色的绣花鞋向黑暗中隐去，匆匆的从暗道的另一边离开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这厢唐悠然的犹豫捡了自己的小命，那厢却将上演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唐远道一行人到的时候，一个男子正坐着品茶，年轻的脸上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见主人来了，挑挑眉，不慌不忙的放下茶盏，朝众人挥了挥手，嬉皮笑脸：“哟，你们好呀。”唐家主人们满脸黑线的看着男子，回了个礼，纷纷入殿坐定。
　　两厢都不开口，气氛变得怪异了起来，男子却浑然不觉，看着自己的手指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年轻男子的身边站了个小厮，十二三的模样，生得唇红齿白不好漂亮。那小厮戳了戳自家公子，朝他做了个口型，男子才了然的点了点头，对着姥姥笑道：“想必上座这位就是唐门掌门唐乔佳了吧？”
　　唐乔佳许久没听别人叫过自己的名字，不禁有些恍惚。恍惚间，忽然想起那个逆着光叫自己“乔佳”的少年郎来。“想不到这江湖年轻一辈里，倒还有能叫的上我名字的。肆方谷谷主果真是见多识广。只是不知此番前来，意欲为何？”唐乔佳也不绕弯子，直入主题，让男子准备的那些说辞都没了用处。
　　“实不相瞒，尹言此次前来，是求一贴毒。”既是有求于人，尹言只好顺着唐乔佳的话，直接道明了来意。
　　“哦？不知是什么毒？”站在唐乔佳身边的唐远道有些惊讶，“竟让医圣求‘之’若渴。”
　　“这便是在下专程登门的原因。若是普通的毒，在下修书一封，相信唐门也不会不卖在下这个面子。只是在下求的是唐门机密之毒，这才上门以表诚意。还望掌门愿意割爱，将迷梦连同配方一道授予在下。”
　　“这……”唐远道有些犯难，他没想到这尹言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迷梦何止是唐门机密之毒，简直就是秘宝，连唐门内部都少有人知。这不，下座的四位夫人都是一脸茫然，全然不知的样子。
　　“你说，父亲会不会给？”殿外，有两个以迅雷不及眼耳盗铃响叮当的速度做完任务的人，正偷听着墙角。忍冬自是知道“迷梦”的重要性，理所当然的答道：“自然不会，恐怕姥姥又要用‘周旋大法’拖住别人的请求了。”
　　“是啊，只是这次的对象可没那么好打发。”唐骞棋嗅到了一股异香，不由得朝忍冬看去，看着她的侧脸一时有点闪神，他以前可从没想过身边这个人的身上，有朝一日会有这样挡也挡不住的女儿香。
　　忍冬没察觉唐骞棋的异样，继续听着殿内的动静。
　　“这个迷梦嘛，是我唐门的秘宝。如今医圣张口就要，可着实有点强人所难啊。”唐乔佳接过唐远道的话，双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尹言，“交出配方这样的大事，还是要让我们再商榷一下。不如谷主先在我这小小唐门住下，待我们商量出个结果，再给谷主一个答复。不知谷主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尹言起身对姥姥咧嘴一笑，微微地拱了拱手，没等其他人反应就自己出了正殿。
　　忍冬突然觉得他这个样子像极了一个人。“像不像悠然？”还没等忍冬想起那个人是谁唐骞棋就先她一步说了出来。忍冬斜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几乎整个人都要压在自己身上，没好气地看了眼唐骞棋，抬手就是一枚毒镖，把他逼退几步，这才拍拍手往祁清园走去。
　　祁清园里，坐着两个百无聊赖的人。唐悠然见忍冬回来了，也不喜，反而向她身后看去：“我哥呢？”忍冬淡定的挑眉，直白地扯开了话题：“想不想知道那个谷主是个怎么样的人？”唐悠然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再也没提先前的一个话题。
　　“哦？真有这样的人？”唐悠然听了忍冬的话，对那个素未蒙面的肆方谷谷主倒是有些挂心，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却没能抓住.
　　“对了苕华，唐祈死了，你会被调到哪里啊？”三人聊着天走走停停，不觉已经到了后园，“不然就求爹把你调到我房里吧。”
　　“这么个晦气的丫头，你倒有胆子要。”后园里有个千机亭，从亭子里望出来不同角度不同风景，每一个角度看到的后园都是非典型庭院的不对称美，只是现在，亭子里坐着一个人，一个唐悠然不是很想看到的人。
　　唐悠然仰天远目一阵，心中哀嚎冤家路窄：“四姐倒是好兴致。”走上前去，才发现亭子里还有一个男子，不禁疑道：“这位是？”
　　尹言啄了口茶，看着这三位不速之客，笑道：“六小姐不知道我是谁，可你身边这位，却应该是认得我的。”
　　原来那个时候，他是发现了忍冬和唐骞棋的……
　　忍冬和苕华均福了福身子，道了声“谷主”。唐悠然这才开始仔细端详眼前这个男子。薄唇，挺鼻，丹凤眼；肤白，音美，尖下巴。完美的符合了唐悠然对于美男的定义。其实尹言并不是最上乘的容貌，只是加上身上那股子说不出的清冷气质，便让人有一种惊为天人的错觉。
　　要死，这个男人皮肤比我还好……唐悠然总结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撇撇嘴，道：“原来是肆方谷谷主，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来。既然谷主有姐姐这个美人作陪，悠然也不便打扰，就先行离开了。”
　　“不打紧，”一旁的唐恬开了腔，“妹妹不如与我们一起吧。我正要带尹公子去壬秋园。你不久前才下山，也算门里半个客人，我也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吧。”
　　唐悠然有些汗颜，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个笑容，从齿缝间挤出个“好”字。这个唐恬，自己想勾搭美男还非要拉个作陪的，那好，我保证一定让你后悔这个愚蠢的决定。
　　说到底，这个后园其实没有什么好兜的，唐恬却带着两个人在里面转了七圈才出来，期间绊倒、扭脚、引蝴蝶，无所不用其极，而男方则统统如了她的愿，配合得相当完美。唐悠然抖了抖袖子，一枚小针滑入指间，阴测测的笑了笑。
　　那枚针其实再普通不过，但是如果在上面抹了些什么，那可就不一样了了。试想唐门里的后园会是普通的院子么？唐门后园的植株，会是普通的观赏型的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个园子里可是有不少深得唐悠然喜欢的花花草草。
　　出后园前随手取了片花瓣，在掌中暗暗捏碎，涂到了针上。唐悠然拿的那片花瓣名叫舞叶，虽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却是差不多的“工作原理”，足够唐恬受一阵了。
　　忍冬觉察到了唐悠然的小动作，只暗暗的摇了摇头，不言语。
　　索性后来唐恬的介绍专业了不少，估计是察觉到尹言也厌了，便不再做多余的事。可是唐悠然却是闲不住了，原本一路一直沉默的她，这会儿子像打了鸡血似的不停的和另外两人说话。唐恬被她突然的亲近吓了一跳，有些厌烦地伸手去把唐悠然推远。
　　唐悠然趁机左手拉住唐恬推她的那只手，撒娇似的不放，暗中在唐恬小臂上的穴上一点，一时麻痹了她的痛感神经，同时袖中的右手微微扬起，手中藏了许久的毒针弹射出去，正中唐恬腰部。
　　完了事，唐悠然一拍脑袋抱歉地对唐恬一笑，小声道：“姐，我忽然想起来五哥找我有事。就不再多做逗留了，先走一步，玩得开心哦。”言毕，赶紧拉着忍冬和苕华在毒发前离开了现场。
　　忍冬带着两人到了一早为唐悠然准备的闺房，容唐悠然先进了门，却把苕华拦在门外，冷声道：“要是悠然要留你，我也没有意见，只是作奴作仆的，忠诚是头等大事，你要是触了我的逆鳞，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苕华闻言缩了缩脖子，拼命点头，心里默默流泪：本来还以为忍冬姐姐是个面冷心热的“假”冰美人QAQ【某乌：你的第一感觉还是很准滴，不要怀疑自己的判断哦……】
　　唐悠然坐在房间里，正想和忍冬说说案情，问问她的意见，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蹦起来，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忍冬，唐门女子出嫁，嫁妆通常是什么？”忍冬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毕竟她从来不关注这种事情。
　　唐悠然一下子蔫了，苕华却开了口：“大小姐出嫁的时候，我在库房当差，有一点印象。我记得有黄金千两，草药千斤……还有还有玉帛……还有一张毒方子……还有……”
　　听见“毒方子”三个字，唐悠然眼前一亮，也不等苕华说完就吩咐道：“苕华，替小姐我多准备几件红色的衣裳，越鲜艳越耀眼越好。”
　　“你想做什么？”忍冬没明白唐悠然的兴奋之由，问道，“唱一出是一出的。怎么突然想穿红色衣裳了？”
　　“闯荡江湖自然是要有显眼的标志的。一身红衣，最显眼，最好认。我连名号都想好了，回头有机会告诉你们。”唐悠然挥手催促苕华快去准备，转过身对着忍冬道，“陪我去壬秋园走一遭吧。”
　　“去做什么？”
　　“提亲。”
　　“……”
　　由于唐恬半路忽然不适，尹言最终还是被丫鬟领到壬秋园的。刚落座，身旁的小厮就忙不迭的把身上背的包袱放下开始从包袱里往外掏东西，尹言却叫住了他：“先不急，小肆我问你，在你看来唐门谁用毒的功夫最好？”
　　那个被唤作小肆的少年嘴上回他，手里却没有停下：“想来应该是刚才那位四小姐，我听外面的人都称她‘醉心毒仙’。公子怎么还有闲心问这个，我看那老婆婆的样子是不准备轻易把迷梦交出来了。”
　　尹言身子朝椅背上一靠，左脚脚踝磕在右膝上，两只手随意的搭着，好看的凤眼轻挑：“醉心毒仙？我看未必。”
　　“看样子公子心里有别的人选，那还来问我做什么。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小肆在掏东西的空当抬头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暗道了声“妖孽啊妖孽”然后继续低头做事。尹言也不反驳只是回想着刚才唐恬铁青的脸偷偷的笑。
　　唐悠然换了身衣服，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朝着壬秋园直直地冲杀过去。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小肆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公子又使了什么方法欺负别人小姐了：“唐小姐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
　　“那个那个那个，”唐悠然话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连别人名字都没记住，转过头偷偷的问了忍冬一句，“他叫什么来着？”
　　“尹言。”忍冬没回话，倒是名字的主人回答了她。尹言此刻正绕有兴致的看着眼前把自己包装的相当精心的少女，期待她的下文。
　　“你娶我吧！”简单的四个字一鸣惊人，把屋内剩下的三个人吓得不轻，诚然如忍冬这样已经听过一遍的人，亲眼见唐悠然对着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也禁不住扶额。
　　小肆掏包袱的手终于停下了，整个包袱都从他的手里滑了出去，心中暗暗惊讶于唐门这个地方的民风彪悍。
　　三个人中还是尹言最快淡定下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女子，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当然，事实证明并不是，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唐小姐何出此言呐？尹某可不记得和小姐有什么交集。今日在后园恐怕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吧？”
　　唐悠然看着大家的反应也有些尴尬，索性厚着脸皮继续说：“这个，当然啦，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让你娶我的。我是因为有需要……”
　　此言一出，给小肆的惊讶程度远远的超出了第一句话。他默默的捡起包袱在胸前抱紧，小心的后退两步，好像慢一些自己就会被眼前这个彪悍的姐姐吃掉。
　　“想不到，唐小姐被这深闺锁的……”尹言挑了挑眉，将唐悠然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有些玩味，“如此，饥.渴。”
　　“啊，呸呸呸，你想到哪里去了！”被他的目光一扫唐悠然都有一种自己被看光了的感觉，她急忙辩解道，“我是说，我们利益一致，所以可以帮助对方嘛！”
　　“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一致法？”尹言对眼前这个唐家六小姐是越发感兴趣起来，索性连敬称都省了，直接用“你”称呼唐悠然。
　　“我整日被锁在这小小唐门里，最大的渴望就是能下山去。可是姥姥绝对不会同意，若是我出嫁了，下山就名正言顺啦。”唐悠然掰着手指头，细细说道，“至于你…你想要唐门的毒，姥姥也不可能轻易给你，要是你娶我，那么这张方子就作为聘礼双手奉上。这样一举两得，不正合了你我的心意？”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尹言似乎是要答应的样子，“只是，唐小姐准备怎么和令堂解释？”
　　唐悠然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这我怎么知道。男人是最擅长编理由的动物。这套说辞当然是你编喽。我只要负责一路羞涩到底就好了。你好好想想，我就不打扰啦。”
　　送走了唐悠然这尊大佛，小肆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深思熟虑的公子：“你莫不是真的要答应她吧！”苍天，要是他们谷主夫人是这个德行，那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吧。
　　“小肆，你觉得这个唐小六如何？”
　　“不够端庄，不够漂亮，不够温柔，不够体贴。而且竟然还主动向男子要求成亲……”小肆开始细数唐悠然的缺点，企图对自家公子进行洗脑，“简直就不是个女人嘛！”
　　“我倒觉得挺好。”
　　显然，洗脑没有成功。
　　小肆皱了皱眉头：“公子是喜欢她？”要真是这样，恐怕谷里姑娘们的芳心要分分钟碎给他看。尹言伸手点了点小肆的额头，有些无语：“你这脑袋里在想什么呢？当然不可能。我不过觉得她有趣罢了，而且这既然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我何乐不为。”
　　小肆盯着悠哉悠哉的尹言一阵，叹了口气，转身整理床铺去了。看来自家公子还是不懂什么是喜欢，在他看来，爱情这种东西不过是一种无聊的欲望……小肆想到唐悠然，虽然习惯传统的他对这个奇怪的女人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是，或许像她这样的人，才能做常人之所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