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红衣》疯子不渣

34、第三十三章

　　卯时过半。
　　太极殿，山呼万岁，官员纷纷排列两旁，或奏或谏或听或议。
　　日头伸展腰肢，爬出东山将光赐给大地万物，汴京不似那边下过雨，空气中还带着枯败的气味，陌奕并非朝中之人不得上殿于是也只能在殿外等候，可昨日睡得不好，才站没一会身子就犯起了睡意，他整衫向外走去，身旁的小太监看到了赶忙跟在身后，“萧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啊？”
　　虽说他身上没有官职，可谁都清楚他萧陌奕是姜王的人，连皇上对他都是以礼相待，哪怕他言语顶撞也从不罚责。
　　陌奕懒懒地瞥了那小太监一眼，应付道，“无聊的厉害，随便逛逛去。”
　　小太监见陌奕有些不乐了，也不敢出声只默默跟在身后，“那就让奴才陪公子走走吧。”陛下昨夜吩咐过，一下朝就带姜王与萧公子去养心殿，这早朝也才开始，定要有些时间，与其他一人还不如自己陪着也好做点提醒。
　　“你叫什么啊，怎么觉着有些眼熟？”陌奕回头盯着这小太监，本低着的头忽的抬起见自己盯着他，小太监只是憨憨一笑。
　　看来这公子记性真不好，也才几天前他还问过自己叫什么，说自己挺机灵的。“小的叫小青子，公子忘了上回还是奴才给您带的路呢。”
　　御花园的菊花生得极好，菊香四溢花满园，几个女子正坐在子甂亭内嬉笑闲语，讨论着昨夜皇上翻了阑嫔的绿头牌却又睡在养心殿的事。陌奕见这花长得极好，想带几盆去给旭箬，姜王府的花虽多但怎比得上宫中的，旭箬从小就爱花，若得到了这绿衣红裳定会乐上心头的。
　　想着想着就伸手去摘了一朵，放在鼻尖嗅着，突然一个喷嚏，陌奕瞪了身旁的小青子，“好看是好看，就是会让我打喷嚏。”不过想起尤菀沂，他总一脸冷然若是让他打了这么多喷嚏定笑死人，于是他又伸手采了三四朵，握在手里嘴角偷乐着。“你给我搬个十盆，我过会去说一声就好。”
　　“什么！十盆？”小青子显然吓到了，一个盆栽还是有些重量的，十个要他一人如何搬啊，“公子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找人搬去。”说着小青子一溜烟就不见了。
　　见那边有女子嬉笑声，陌奕抱着玩味的心思走了过去，手中依旧拿着四五朵菊花，耳边传来的是宫中绯事及各种女子三八的评介。越听越觉着无聊，刚一抬步边听身后女子凌厉的声音，“站住！”
　　一转身见一黄衣宫装的女子站在阶梯前盯望自己，陌奕翩然一笑，眉目上挑格外俊逸，“在喊我？”这黄衣女子应是司空羡的后宫吧，看这架势位分不低啊。
　　黄衣女子一派倨傲的模样朝陌奕走去，她身后也纷纷跟来了其他的宫装女子，陌奕暗笑艳福不浅，这几人长的都是上佳，撇嘴道，“这小子还挺会享受啊。”
　　本见这一翩翩公子还想认识一下，可听他的语气有些鄙夷讽刺啊，心中有些恼怒，“什么？”眼光定在陌奕手中的那几枝菊花，黄衣女子嘴角划过一丝不屑，“你是哪家的郡侯少爷啊？”
　　陌奕一笑道，“我既非王孙贵胄也非豪门郡侯，只是一平民罢了。”
　　一听没权没势就长得好看罢了，这黄衣女子嘴角的讽刺更浓，轻蔑道，“哼，那你可真是胆子大的没处放了，连绿衣红裳都敢随手采摘。”
　　“不就几朵菊花嘛，司空羡又不喜菊，我摘了又如何。”
　　一听面前的男子竟说出陛下全名，简直蔑视君王啊，刚欲发作就听身后的女子开口道，“你这厮好大胆，敢直讳陛下。”
　　“就是，太无理了。”
　　……
　　陌奕笑着转身，却见一蓝衣女子站在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眼中满是气愤，“你竟敢采我的绿衣红裳！”说着她便伸手一个巴掌挥了上去。
　　“你是何人？”一个抬手抓住了那蓝衣媚女子的手腕，一个冰蓝的和阗玉镯搁在手上有些不舒服，陌奕将那女子的手抓着，温柔地取下玉镯，在光阳下仔细审看，“真是上好的材质，不错子晴应会喜欢。”说着他便放入怀中，也不顾四周女子惊诧的目光。
　　这蓝衣女子显然气坏了，采了自己心爱的花不说还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下捏着自己的手腕将陛下赏赐的蓝田玉镯放入他的怀中，“来人啊，将他给我抓起来！拉下去杖责三百！”蓝衣女子本就不悦再加这事更觉颜面扫地，向来若是不严惩此人，定叫这后宫众人看了笑话。
　　很快几个巡逻士兵将陌奕一把抓住，陌奕也不挣扎嘴角一直留着玩味的笑意，许久没这么好玩的事了，逗逗这些女子也好，“你当真舍得啊？”那神情可怜地让人看了就不舍，可那暧昧的语气更令人遐想。
　　蓝衣女子立马羞红了脸，一个巴掌挥了上去，陌奕没了防范实实得挨了这一巴掌，女子见打到了心中一乐嘴角笑意如花，高声道，“这就是惹了本宫的后果，哼！”说着她抢过陌奕手中的几朵菊花，扔在脚下狠狠的踩烂。
　　见她如此，陌奕摇头叹了口气，“唉，真不是惜花之人，还妄口说爱花！” 想起真正的爱花人，陌奕才觉得鲜花也需绿叶称啊！
　　“你叹什么气？”蓝衣女子见他没有一丝害怕到心中一时不爽，上前道，“哼，方才是这只手捏本宫的柔荑的吧？”指向陌奕的左手，女子坏坏一笑，突然厉声道，“给我剁了！”她是司空羡的女人，世上能碰她的也只有司空羡一人，想起方才他们的谈话，这人只是个小平民，那就不用忌惮什么了。
　　她是皇上宠爱的阑嫔，虽然还没晋位分可那也是迟早的事。
　　“我看谁敢！”
　　那侍卫刚要拉陌奕下去受罚，身后就传来这么一个声音，本以为是皇上，阑嫔吓得直冒汗甫一转身见一个太监站在那里，只觉得顿时没了面子，连个太监都敢威胁自己，日后传出去定是被人笑话，于是眼神阴毒狠狠投向不远处的小太监，“放肆！”见那人是养心殿的小倪子，阑嫔的心又提高了，“谁给你的虎胆敢跟本宫大声说话！”
　　“朕给的，如何！”司空羡从假山后大步走出一脸阴骘地望着阑嫔，她抓的那人是连自己都不愿得罪的，可她倒好不但抓了他还要剁了他的手，陌奕说也奇怪那么好的功夫怎就不躲呢？哈，突然想明白，陌奕的性子那是轻易求躲的。
　　唰，除陌奕外都跪了一地，“参见陛下。”众人其道。
　　阑嫔显然吓得不轻，一个劲的在那里小抖，看陛下的脸色像要将自己撕了一般，自己不过教训了个人也没什么大的过失啊。
　　尤菀沂跟在司空羡的身后，一脸笑意地望着陌奕，心想着这小子定是又在玩什么把戏，昨夜拜他所赐睡得也好所以今日个心情也好了些。司空羡走到陌奕身边亲自为他理了理衣衫，道，“没事吧？”
　　陌奕一把打开他的手，“衣裳没事脸有事，”说着他就走向尤菀沂，笑道，“你可来了，再不来我这双手就要被剁了啊，唉。”边说还边握着手一副很心疼的模样，顺便作了个眼色给尤菀沂，暗示看出好戏。
　　司空羡走到那几人中，盯着黄衣女子声音带着淡淡的怒气，“若贵人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若贵人惧惮司空羡的威严，诺诺道，“是。”于是将这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个大概。
　　司空羡无奈地望向陌奕，见他一连无恙反倒潇洒自如的拿出腰间的折扇，把玩地望着自己，看来是要自己定个结论了，为了她自己不能怪陌奕，于是正色道，“阑嫔自持有朕宠爱任意妄为，视人命为草芥，今日起贬为答应。”
　　“就贬为答应？”陌奕摇着扇子走到司空羡面前，笑意连连道，“看来我萧陌奕的一双手就配个答应啊。”今日被扇了那一巴掌令他格外不爽，自小到大谁都没打过他，这小小阑嫔竟为他开了第一个巴掌。
　　阑嫔脸上满是泪水，跪倒陌奕跟前磕头求饶着，“萧公子是阿珍的错，请您饶了我吧。”贬为答应亦是莫大耻辱还再要贬的话让她如何活啊？
　　陌奕只是冷笑一声，看着被她踩烂的小菊花尤为可惜，俯身拾起拿到尤菀沂面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是想送你这几朵菊花的，谁料现在成这副鬼样子了。”
　　尤菀沂瞪了陌奕眼，“无故送我菊花作甚？” 今日朝堂之上，司空羡准了自己与绝舞的婚事，令他心情也好了几分，本想待他下朝后商讨断烟愁的事，可才出太和殿就不见了陌奕的人，询问之下得知他与一小太监往这方向走了。
　　“送你菊花还需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