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路有遥期

3、第 3 章

　　方琪做完作业后，两人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后就躺上床睡觉。
　　方琪躺在里面的位置，顾恒睡在外面，他身上穿着方琪的T恤。虽然方琪的身材小很多，但好在他的T恤一向都很宽大，穿在顾恒身上只是有点短而已，不算紧身。但T恤身上却一直源源不断地传来属于方琪身上独有的淡淡的奶香味，这让顾恒一直心神不定，没有办法安下心来睡觉。
　　身边的方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睡觉，顾恒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脑神经愈发地清醒，叹了口气，认命地睁开眼睛发呆。
　　突然，方琪咋咋嘴巴，身体滚动了几下，便撞进顾恒的怀里。顾恒被方琪一下子撞得胸口有些发疼，但有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吵醒方琪，只能龇牙咧嘴暗自抽气。
　　奇怪的是，感受到方琪的体温之后，顾恒的心反而慢慢平稳下来，渐渐地也进入了梦乡。
　　方琪的闹钟在六点半的时候准时响起，不耐烦地将闹钟按灭，方琪转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可是身旁偏偏有人不断地推自己，还不停地叫自己的名字：“方琪——方琪——该起床了，方琪——”
　　方琪一巴掌拍向那人，想打掉这个讨厌的苍蝇。谁知手被那个苍蝇抓住，还被不轻不重地摇了一口。
　　懊恼地睁开眼，是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迷迷糊糊地撑起身，闭着眼问：“你是谁啊？”
　　“我是顾恒啊。”没想到第二天方琪就不认识自己了，顾恒有些气馁，随即坏心眼地凑近方琪说：“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亲你了哦。”
　　“不要不要，我这就起来。”方琪还没有意识顾恒说这句话的不正常性，只是下意识地反抗。胡乱挥动着双手，却仍然没有要睁开眼的征兆，不一会儿，顾恒好笑地听到从方琪的鼻腔里发出的微弱的鼾声。
　　正在思量究竟该如何叫方琪起床时，徐美琪不客气地推开门，将手里的锅铲对着另一只手上的平底锅放在方琪耳边猛敲。
　　“哎呀。”方琪受不了这样的噪音，哀嚎着蜷缩起身体，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张开眼转过头对徐美琪说：“妈，别敲了，我马上就起来。”
　　“平时赖床也就算了，今天顾恒这个客人都起了，你还赖在床上！”徐美琪责骂了几声，然后抬起脚踹了一下方琪的屁股说：“快点起来，和顾恒吃了早饭然后去上学。”
　　方琪皱着眉，揉着自己的屁股从床上爬起来，看到顾恒站在一边揉着鼻子偷笑，抱怨地朝顾恒暗吼：“你起床怎么都不叫我一下，害的我被老妈骂。”
　　顾恒无辜地摊摊手：“我叫你了呀，只是你一直都不肯睁开眼，还立刻就呼呼大睡，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要我像睡美人一样将你吻醒？”
　　方琪不可思议地睁大圆眼：“你在说什么啊，我是男的诶！”说完，方琪便穿上拖鞋快步走出房间。
　　徐美琪她们租住的房间里是没有卫生间的，甚至那个所谓的厨房也只是简单的煤气灶和一个锅，旁边放着几个碗。廉租房前面有一排整齐的水龙头，家家都有固定的一个。方琪拿着牙刷牙膏还有毛巾就走了自顾走了出去，顾恒随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徐美琪对顾恒抱歉地笑笑：“小恒啊，阿姨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牙刷了，要不阿姨现在就去给你买去吧？”
　　“不用麻烦了，阿姨。”顾恒识礼地摆摆手，“我用方琪的就可以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徐美琪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恒打断了，“没关系的阿姨，方琪是我的弟弟，兄弟用同一样东西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嘛。”
　　徐美琪想想，也是，就没有再多说话，转身准备早饭去了。
　　方琪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顾恒奸笑地走到身边来，吐掉了嘴巴里的水问“你干嘛？”
　　“刷牙啊，你不就在刷牙。阿姨让我直接用你的牙刷就可以了。”顾恒无辜地摊摊双手，用单纯的眼神望着方琪。
　　方琪一如他想象中的不愿意：“我才不要呢？凭什么我要把牙刷给你用啊，很恶心诶。”
　　“兄弟之间都能穿同一条短裤了，更何况一个牙刷，包子弟弟，不要这么小气嘛。”顾恒靠过来，健壮的小腿碰到了方琪的小腿肚，时值盛夏，两人都只穿了五分短裤，因此，这可以说是一次无障碍接触。
　　方琪感觉到两人相触的地方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有点痒痒的，拧开水龙头胡乱擦吧了几下脸之后，就把手里的毛巾和牙刷全塞进顾恒的手里，转身进了屋。
　　等顾恒洗漱完走进屋里的时候，方琪已经换上了华恒白蓝相间肥大的校服坐在了桌子旁，看到顾恒进来，没有吭声，闷头喝粥。
　　徐美琪招呼顾恒过去喝粥，顾恒知道自己爱睡懒觉的妈妈这会儿肯定还没有醒，点头应下来，走进方琪的房间将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换上。
　　南宇是C市有名的贵族学校，校服做的也是极其精致，由于天气炎热，顾恒只穿了里面的短袖衬衫便走了出来。穿戴整齐的顾恒，不知是校服的原因为他添了几分彩，还是本人就极其俊朗的气质，竟让方琪有一种一下子移不开眼的感觉。
　　赶紧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方琪几口喝光了碗里的粥，起身背起书包，手又顺手拿了个白乎乎的大包子拿在手里，朝自己的妈妈喊道：“妈，我先上学去了。”
　　徐美琪还没回答，顾恒就率先开口：“你着什么急啊，等等我，我和你一块走。”
　　徐美琪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你们两兄弟就应该一块去学校，坐下，就吃这么点怎么吃得饱，男孩子现在正在长个的头上呢！”说着，徐美琪又在方琪的碗里添了一大勺粥。
　　方琪没有办法，终于妥协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低声嘀咕道：“我俩又不顺路，干嘛要一起走。”
　　“你说什么？”徐美琪扯起方琪的耳朵，方琪吃痛地求饶，“妈，我什么都没说，你放手啊……”
　　“阿姨，你放心吧，从小琪的学校我转一趟车也是很方便的，也就几站路的功夫，我一定会把小琪安全送到学校的。”顾恒一边大口咬着包子一边说。
　　这次方琪可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暗暗反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要你送啊？”
　　顾恒和方琪一起走出家门，顾恒的书包很轻，就算背上了小提琴也不减挺拔的姿态，反而增添了几分文艺气质。而方琪的校服本身就比较宽大，再加上硕大的书包，让方琪整个人在对比之下显得更加弱小，顾恒走到方琪旁边，拍拍他瘦弱的肩膀：“嘿，你怎么会长得这么小呢？你吃进去的饭都被你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方琪有些生气地甩开顾恒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要你管！”就大步往巷子口走去。
　　坐上公交，顾恒坐在方琪的旁边，方琪也只是看着窗外，顾恒无奈地笑了一下，微微探过身靠近方琪：“好了，哥哥知道错了，方琪弟弟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方琪恨恨地转过头，却是看到顾恒放大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猛然吓了一跳之后往后倒，后脑勺就撞在了椅子背上，疼得方琪支吾一声抱住自己的后脑勺。
　　“方琪，你怎么样？”顾恒担心地抱住方琪的头小心察看，没有察觉到此时方琪是以一种半靠在顾恒怀里的姿势，而他也没有察觉到此时方琪剧烈的心跳和涨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