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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   成为五番队副队长的时候,她对自己说,争气点,雏森桃,从此以后妳就是蓝染队长的副官了。

      ——从此以后。

      她想着不禁唇梢微牵,甜甜的抿嘴轻笑。因为“从此以后”是缠绵到不能再缠绵,激烈到不能再激烈的词汇,象征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她在日历册悄悄打上红心,纪念她和蓝染队长的第一个从此以后。

      当天是盛夏的雨节。

      雏森桃讨厌雨天,恰如她讨厌日番谷冬狮郎当着蓝染队长叫她尿床桃子,为了复仇她马上昭告瀞灵廷堂堂十番队队长别名“小白”。虽然事后被山本总队长训话说雏森副官,地狱蝶不是这个用法,请妳不要公器私用。可是看到乱菊贼兮兮地笑喊小白队长、日番谷又气到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值回票价。然而蓝染队长不怀好意的笑容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去。他轻拍了拍她的头,她仰首,晴日白云下的蓝染队长格外英明神武。
      『雏森有这么可爱的童年啊。』

      她走神,撑着伞子在空偌的羊肠小道发呆,松树的针叶点点滴水,她数着漏拍的心跳。世上怎能有这样一个男人,身上兼集勇武与机智,强大与温柔?雏森伸手触摸双颊,热的。

      难怪……在盛夏时份,发热不一定为了蓝染队长。

      她笑,抱着桃花方巾包裹的陶红餐盒继续在雨中奔走,盒子放着蓝染队长喜欢的红豆和菓子,是她早上特意买的——光是这份心意就叫她心猿意马。

      为蓝染队长买的……
      她雏森桃全心全意崇拜仰慕的男人,她的队长。

      她在五番队队舍碰见日番谷。他挑眉,皓白的乱发顶着一场夏雨,湿淋淋的塌在头上。『尿床桃子,为甚么跑那么赶?当心滑倒了变湿屁股桃子。』

      雏森确定她秀细的眉蹙了一蹙,吐舌道:『落汤小白才没资格笑我尿床。』

      『是日番谷队长。』他走到她的伞下,气盛焰高的一笑,孤矜骄傲。伞子很窄,他靠得很近,日番谷微弱的气味在狭小的伞罩回荡,雨声沙沙,她在他的白发里失神——她前世的未婚夫。

      雏森想起她进驻日番谷家当天也下着雨,如雾如针,天色绵绵密密的灰暗。拉马的车夫吐了口啖,在马腿上抽了一鞭,骂道:『妈的淹死老子。』

      她不敢说话,日番谷家是名门望族,她幻想着幼小的夫婿是甚么模样,心下忐忑。

      第一次与日番谷相见,他是黑发的,紧蹙的眉头下有着高傲的冰蓝眼眸,冷冷扫视她,锋锐似箭。『妳就是雏森桃?』

      『嗯…嗯,是的,日番谷少爷。』

      『我未来的妻子?』他的目光回到数学大典,雏森恭恭敬敬福了一礼,道:『是的,日番谷少爷,以后我负责照顾日番谷少爷的起居饮食。』

      『妳有没有误会了?』合上书本,日番谷招手叫她过来,她迟豫一下,然后日番谷的奶妈毫不留情在她腰上推了一推,低声骂道:『妳发甚么呆?少爷在叫妳!还不快点过去!』她才诚惶诚恐挪步上前,下巴紧紧贴在胸口上,专心研究自己脏兮兮的脚丫子。

      『妳是我的妻子。』他着她抬头,老成骄奢的脸才气洋溢,笑容高傲得目中无人。『该由我照顾妳保护妳。妳在民间受的委屈是过去式,从今开始,我不会让妳吃半点苦。』

      她只能说,六岁的孩子承诺让她幸福的感觉,虽然震撼,但不真实。

      日番谷笃了笃她的额尖,道:『发甚么呆,笨桃子。』
      雏森回神,他的脸蓦然在她眼前放大,吓的她忙不迭退后,大喊:『哇啊啊!你干啥靠那么近!』

      『甚么?是妳自己看着我发呆好不好?』再钻进伞子下,日番谷看到她怀里的小餐盒,伸手便想抽出来,道:『这是甚么?便当吗?我正好肚子饿。』

      开玩笑!甚么“我正好肚子饿”?那是她特地买给蓝染队长的茶点,岂可让他吃掉?『不、不是买给你的!坏蛋小白,快放手!』死死抱着,硬是不肯分他一个。

      『啊?是甚么东西这么了不起?』好奇心高于一切,拼命拉。

      『哎…总之不是给你的!不要拉!啊啊啊……!!』

      啪嗒一声,小桃花方巾和陶红餐盒和美味的红豆和菓子在地上解体。日番谷颇不为然地啐道:『甚么嘛,原来是甜食,我最讨厌了。』
      她凝望砸成一团的甜食,顿觉自己对蓝染队长的心意也随之捣烂,顷刻便热泪盈眶,跺足吼道:『小白是大坏蛋!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她奔到房间倒在床上嚎啕大哭,哭累了便沉沉入睡。

      次日,她肿着眼睛回到队舍的办公室,蓝染对她微微一笑,她红了脸,垂头喃喃说声蓝染队长早安。蓝染指了指茶儿上的小桃花巾陶红餐盒,她大吓一跳,慌忙打开盒子,满满是新鲜完整的红豆和菓子,绝对没有摔烂的痕迹。

      『乱菊副官替日番谷队长送来的。』蓝染笑道,棕色的柔发在透进窗格子的阳光下闪烁生辉。『虽然我十分确定日番谷队长交代她隐瞒实情,可是乱菊副官希望我把意思带到,说是日番谷队长非常内疚呢——砸碎妳爱吃的和菓子。』

      她拿起一枚,放在眼前打量好久,还粉粉的…他定是清晨马不停蹄赶到店子,把新鲜出炉的甜饼一扫而空。想到他把盒子交给乱菊时别扭得要命的样子,她不禁咯咯轻笑,在樱花图纹上咬了一口,嫣然道:『队长要不要吃?』
      他笑,两指挟起一枚,柔声道:『谢谢,我不客气了。』

      日番谷一直误会她喜欢红豆和菓子,孰不知她是因为蓝染队长喜欢,才连带喜欢上的。

      她缓缓在餐盒拿起一枚,放进嘴里,睫下淌湿两道相思。四番队的病房雪白一片,窗户小小的打开,外边下着盛夏第一场雾雨,黏溚溚地,她很不喜欢。

      犹如她不喜欢日番谷托乱菊送来的红豆和菓子。

      *

      她醒来已经第十天,日番谷和乱菊执行任务回来,人家说,他包裹伤口后率先来看她。

      送饭的四番队小队员取笑她的幸福,谁不知道十番队队长最在意雏森副官,他回来后马上追问雏森副官有没有出情况,害怕妳病情反复,又一睡不醒呢。
      小队员笑着,把空餐盘端出房间。

      雏森苍白的脸泛起微微笑意。窗外雾雨滂沱,她静静看着很久,松针一线线连串着晶莹的水珠,剔透像刺她一刀的男人的棕色眼眸。然后他来了,另个冰蓝色眼眸的男人,神采飞扬地。她看出今天他格外的高兴,额下的眉浅浅舒展着。

      她拉起他裹着绷带的手掌,说小白你的手怎么烧伤了?你没有用冰轮丸吗?

      他火烙般抽起伤手,转过头,嗫嚅着那种程度的虚才用不着冰轮丸。

      雏森看他,连装模作样的口吻都额外轻快。她好久没见过这么快乐的日番谷,当下也不由得一笑。他没好气地笃了笃她的额,说笨桃子,笑甚么?

      她说,小白,你很快乐的样子。

      他红了脸,拉拔着手患的绷带,喃喃说没这回事…说说回来,妳没事就好。我多担心我出差的时候……妳会跑到虚界。
      她揉着肚子大声地笑,笑他胡思乱想。

      出院后雏森爱上可远观而不可攀触的天空,像他和她身处的地理距离,她伸着手幻想能够缩短。不论下雨,还是晴昼,她站在五番队的后花园仰首观瞻,不分日夜,一看就是大半天。

      五番队队长的位置成为悲伤的空缺。乱菊常常跑过来捧走公文,挥手笑曰没关系、没关系,我家队长就喜欢找活儿干,雏森妳放心休养,工作的事不用劳心,有队长在呢。

      雏森咬紧牙齿忍耐着不告诉她,她真的很讨厌很讨厌乱菊“天塌下来都有队长在”的态度。

      她说谢谢。然后伏在队长的位子上——乱菊依赖的队长不是她的队长,十番队不可能代替五番队。

      日番谷的体贴给她无穷止尽的时间仰望蓝天,完好无缺得惹人生厌,她恨不得天空再裂开一道惊心动魄的隙痕,让她的蓝染队长从天而降,回到她的身边……
      …又或许,把她带去他的身边。

      雏森坐在栏杆上,凝看载浮载沉的乌云飘散又重聚,突然大雨倾盘,瀞灵廷的夏季带着水露和烟霞,淡淡像一层笼罩她的烟网。她奔到庭园追看仅余的一线细光,像蓝染队长眼镜眶旁边的闪烁光辉。雏森张大手臂,妄图拥抱碎跌下凡的珍珠……不知道虚界有没有下着雨?
      她确定她从来没有发誓效忠瀞灵廷
      她只是发誓效忠蓝染队长。可惜他没有带她一同离去。

      日番谷把她扯回来,不由分说破口大骂,妳要不是白痴一定是智障,否则绝对不会站在雨中对天冥想!妳说到底有甚么好看!妳说啊!

      一边骂一边接过乱菊递上来的毛巾,霸道不失温柔地擦干她身上的雨水,甚至脱下队长袍裹紧着她。雏森怔怔望着他的冰蓝眸子迸射的怒火,和底里下的担心焦燥,恍然明白在偌大的瀞灵廷,只有他才真心对她好、只有他不会利用她欺负她、只有他愿意为她一马当先。她揪着他的衣领放声痛哭,肝肠寸断,心脏碎成一片片。

      日番谷回吞冲到嘴边的叹息,拍拍她嶙峋的背,说辛苦妳了,笨桃子,不要哭…以后我和松元会代替蓝染那个混蛋,好好照顾妳。
      不要想着他……他不配。

      她哭着,隐约感到乱菊的手掌摩擦她的头发,轻柔地带着亲情的况味,很温暖。接着她眼前昏黑,脚步浮浮,她知道她被抱在怀内,日番谷说不管她不行…妳看她这个样子,先把她带到四番队再说。

      雏森喉头很干涸,否则她准对他说,小白你好像跟女朋友说话,口吻这么诚惶诚恐,像解释又像撇清。乱菊姊听到定取笑你。

      可惜她太累,累到昏昏沉沉堕进回思。想起三年前夏季雨夜将息将停的时候,她学着绑了女儿家的髻子,想说变得成熟点儿,看上去跟蓝染队长匹配些。

      她对着铜镜审视一番,觉得怪模怪样正要拆掉,蓝染队长却来敲门,一看到她,马上怔了一怔。她羞红着脸问是不是很难看,吓到了队长。蓝染莞尔一笑,宽掌拍了拍她的头顶,柔声说:『没这回事,雏森这个样子很可爱。』
      『所以刚才走一走神,对不起,失礼了。』

      *

      「醒啦?」
      睁眼,卯之花队长人畜无害的笑容在眼前灿放。雏森托着酸痛的头,一脸疑惑,卯之花队长好心告诉她,鉴于她在大雨下发了半天呆,毫无疑问成功招染轻度肺炎,受命乖乖在医院休养,任何反抗宣告无效。

      她替雏森盖上棉被,笑得很温柔,白晳的手固定在她的双肩上,意味深长地说,雏森副官,别让妳的部下…和日番谷队长太担心。

      她卧病在床的时候,传闻不绝于耳。他要是来探望她,便有说日番谷队长对雏森副官情深义重,永不言弃;他要是不来,便有说暗恋雏森副官的日番谷队长见她执着于蓝染逆贼,心灰意冷,寄情工作,誓要十年内接任总队长一职。

      她无奈叹息,没有心情理会这点小道,然而日番谷真的不怎么常来, 往往是乱菊代替队长探望她。每次一来就是大半天,兴高采烈谈论着京乐队长一千零八次求爱失败、恋次急着打破跟露琪亚好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情况……等等无伤大雅的小新闻,还放下甜食水果漫画鲜花诸如此类的解闷事物。

      橘发的女人翘足坐在她的床边,说妳不要胡思乱想,雏森,队长只是抽身不暇。

      一副很婉惜的样子,然而十番队副官是以游手好闲远近驰名。雏森摇摇头表示没关系,说乱菊姊妳偶尔帮着他一点…当心他捱出病根子,乱菊一拨头发,鼻子冷哼,说他自找的,别管他。雏森妳知不知道,我家的队长最喜欢逞强,我要帮忙他反而不顺意了。

      忽略十番队队舍一声不迟不早的哈嚏,雏森抿了抿嘴,强挤出虚假的笑容,跟乱菊东拉西扯一阵,才不尴不尬的问乱菊姊,小白有没有很担心我?

      乱菊回答时嘴梢翻了一翻,边剥着香蕉皮边说,当然担心,担心得快吃不下饭了。

      雏森不确定乱菊的眼隅是不是有一点点不屑。两人静默半晌,她蓦地拉着乱菊的衣袖,说乱菊姊,我好想小白…他没空来,妳带我出院好不好?

      *

      傍晚日番谷独自来了,没有乱菊伴随在侧。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蹙眉问她有没有乖乖吃药睡觉,她答有,他便微微一笑,说这就好。

      他坐在她的床边,雏森问怎么乱菊姊没有跟来?日番谷扭扭怩怩推说她跟京乐队长和吉良探望生病的浮竹队长去了。然后状甚不悦地别开了头,数落她总是爱凑热闹,作为副官从来没有半点建设性。

      雏森拉他的衣梢,说小白你对我真好。

      她闭上眼睛看不见日番谷的表情,然而她知道他一定是红着脸的。她埋首在他的手心里——她前世的未婚夫,抱着她一同在现世死去一同在尸魂界再生的未婚夫,瀞灵廷没有人的牵绊比他们深。

      她向来不知道为甚么日番谷要解除婚约,当初她哭了好一阵子,嚷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犯错了?你不要遗弃我…我、我……
      他只是不耐烦地叫她别哭,也没有别的答案。

      经过蓝染一役,她一夜长成,突然明了当天日番谷忍痛舍弃的深情厚意。他梦想着她拥有更好的生活,他知道作为童养媳,她的感情仅仅是忠心,没有爱意。生前无能为力,他希望死后她获得以往没有的快乐——温饱、安稳、爱情……
      要多少的爱才能舍己成人?
      雏森说,小白,为甚么你对我这么好?

      日番谷对她好是瀞灵廷公开的秘密,不管今生还是前世。

      二度出院的雏森终于戒掉雨天看乌云的坏习惯。送走接出院的乱菊,她垮掉挤出一整天的笑容,疲惫地倒在队长的宝座上,掐掐发酸的牙骯,抚摸手柄的木松花,软软叹息。

      她等太久了,等来等去等不及天空裂隙撒旦重来,等来等去等不及蓝染在她的肚子再刺一刀。雏森搓揉着腹上的疤痕,卯之花队长告诉她,『日番谷队长立誓要杀了蓝染。』

      遮掩不住泛滥的伤痛,恰巧乱菊来访,她唯有抓住乱菊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说,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求求妳,阻止小白,我……我……

      乱菊回握她的柔荑,艳极的脸闪过沉淀心底的伤痛,那种苦透顶后不想再堕落的痕迹浅浅在眼前一掠而过。于是她哀求,乱菊姊…妳明白的,要是市丸队长的话,妳、妳也一定……
      她堵断了她,说我是十番队的人,队长的副官。
      任何对队长不利的人,我无可选择,妳应该明暸。

      雏森不敢告诉任何人,打从日番谷在雨天把她拉回来后,她暗暗期待他又一次大拍胸膛,说:『没关系,小桃,我会保护好妳。』

      五番队人去楼空,可依靠的人远走高飞,现在她只有他,日番谷来的时候,她刻意留他到很晚很晚。尽管她发现他不时偷偷瞟钟的习惯,她佯装不知情,泡好茶笑道:「小白辛苦了,我住院的时候,亏得你帮我处理公文。」

      「没差,小事一桩。」他又悄悄看钟,啜一口茶,满心不自在。

      「小白有事忙吗?」

      「没有……」赌气似地喝茶,雏森确定他是有要事忙的。「小白说谎,没事干啥常常看钟?」他微窘地别开头,说就是有点公文没完成,松元又靠不住等等……她知道是假撇清的话。

      霎时间她没来由地寒心…连日番谷都对她撒谎吗?

      撒谎是离开的前兆,她清楚得很,因为蓝染队长没有说过实话,所以最后挥袖而去,留下她品味凄凉。然而她不愿意放手。她懂得她卑鄙,从前有蓝染队长,她明白日番谷的余情,却视而无睹,只管追着蓝染队长的步伐跑……跑到现今,除了满身彻骨的伤痛外,甚么都不余后,却又怀念日番谷高傲的柔情。

      是的她卑鄙,她承认,被蓝染刺了一刀后,她已经不是昔日天真烂漫的雏森桃。

      「小白你…不要对我说谎。」
      她抱住他,眼泪掉到他鲜白的队长袍上,说:「说谎是离开的前兆。答应我…你不会对我说谎,你不会留下我不顾。」

      回想起来,日番谷对她的宠爱早已到了匪而所思的地步。

      生前他是主上,她是婢仆,下雨满地泥泞的时候,她是坐马车的一个。他说男孩儿下地走走才威风凛凛。她刮脸取笑他,七岁的小孩子说甚么威风不威风。旁边对小主人恭恭敬敬的仆人替她揑把冷汗,再看日番谷,没差,就是有点脸红。

      死后他是队长,她是席官。他知道她喜欢蓝染,特地拒绝山本总队长的提议,把她送去五番队,好让她和蓝染日夕相对。然后传闻十番队队长和副官的相处方式是旷古砾今的吵和骂、追和躲,他的工作量比别的队长多出一倍。

      日番谷拍了拍她的抽动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蓝染那个混蛋。」
      「我和大家会一起照顾妳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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