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Out All The Rest》black.f

2、第二章

　　Ziva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又抬眼看了看墙上那一排不同时区的挂钟，最终决定这的确是过了美国政府规定的上班点儿。她把视线移向毫无动静的电梯门，然后是Tony空空的座位，最终她发现McGee正在和她做着完全相同的事。他们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接下来就是面部表情一番让自己和彼此都变得很混乱的交流，Ziva终于耗尽耐心忍无可忍，她控制着力道，把双手猛的拍向桌子，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她眯着眼睛，压低了声音说，

　　“哈，Tony迟到了，Gibbs会杀了他的。”

　　“也许…”McGee犹犹豫豫的开口，不是因为Ziva的态度，而是因为今天早上半个早上的时间里他一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尽管在整个小组里McGee从来都不是最擅长使用直觉这台设备的人，但是今天，半个早上的时间里他的胃一直都在紧锣密鼓的告诉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被正确的结束，而另一些则在不健全的发生，他不知道，他只有一刻不停的敲打着键盘，试图像以往一样从中寻找些头绪，但更糟了，“Tony公寓的电话没人接，手机关机…我无法追踪他的GPS，他从不这样，我是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那么他最好是，否则Gibbs一定会亲自让他出事的。”Ziva露出一个危险的笑，McGee看的出来这是因为她在担心，Ziva在他敲打键盘的期间打出去成打的电话，还差点砸坏那唯一的一个，他们都知道，Tony跟着Gibbs最久，他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清楚Gibbs的规则--永远别不知所踪。

　　“尽管我不想这么问，”McGee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主任办公室的门，Gibbs随时会从那里面出来。按照Abby在初期的精确总结，在Gibbs的理念里他现在和Ziva是一伙的，同伙之间需要商量，然后他商量着，“我们该怎么跟Gibbs说，实话实说，还是帮他打掩护…”McGee的句子飘渺的结束了，不用Ziva提醒，他也知道想在Gibbs面前说谎是件多么虚无的事情，他咽了口口水，“我们实话实说。”

　　“好选择。McGee。”Gibbs的声音出其不意的在他身后响起，而且听起来绝对没有任何心情不错的成分在里面，事实上恐怕情况完全相反，这让McGee几乎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来，他发誓他前一秒钟才检查过主任办公室的方向。他看了一眼对面的Ziva，对方的脸上是和他一样的惊恐，McGee只好放弃，他缩了缩脖子，“抱谦，…Boss。”

　　“不要道歉，McGee。那是软弱的表现。”Gibbs严厉的说，他绕过McGee，把一叠的文件暴躁的丢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那些纸张发出了令人心慌的破碎声，然后Gibbs用差不多同样让人心慌的方式看着McGee。

　　“Tony在哪儿。”他问。

　　“呃，实话实说…”McGee尽量抚平着自己被持续紧张和突然惊吓搅成一团的大脑，以及很不幸的，他认出了Gibbs丢在办公桌上的那些文件，那是他们刚刚结束的案子，或者说本应该结束的案子，那案子有一个疑点，一个纯粹的Gibbs直觉式疑点，没有证据没有为什么，就只是Gibbs的直觉，尽管那就已经足够让整个小组拼尽一切调查下去，但是对于主任…McGee很容易就能在脑内重现这半个早晨楼上那间办公室里发生的场景。Gibbs总是能够说服主任让他继续调查下去，但是Leon Vance主任也一直在极力澄清着主任办公室不是一家要什么就给什么的超市，于是势必会有一番令双方都心情好不到哪儿去的对话，然后主任会以退为进的给出一个时限来果断的结束它，并且通常这个时限都会少的还不如早餐桌上掉下来的面包屑。

　　Gibbs心情一定不爽到极点，每次和主任的交锋都让他成倍的心情不好--不管哪一任，更不用说在这么暴躁的时刻，Tony居然不知所踪。

　　“McGee！”

　　Gibbs的怒吼把McGee从几乎立刻就要开始的对Tony的腹诽和对自己的祈祷中拉回到现实，McGee慌慌张张的看了眼Ziva，尽量阻止自己想要逃避他们当前所面临的问题的本能，他紧张的看着Gibbs，“实话实说…我们不知道，Boss。”

　　“那就找到他！”Gibbs的愤怒总是跟纯粹的火焰一个性质，温度越高，颜色就越发冰冷，他盯着McGee和Ziva，看了好一会，直到他确信他们差不多快窒息了，才移开视线，伸手接起桌上那只响的很没眼力价的电话。

　　McGee找回了他的呼吸，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想见到Tony过，他希望这个电话是Tony打来的，当然他更加希望的场景是他那位恼人的同事此时能出现在叮声过后的电梯门口，完完整整毫发无伤，脸上就咧着他那种恼人的笑，手里最好还能抓着根他总是能抓住的好线索，然后让Gibbs在他的后脑勺上抽个够。

　　拯救世界比超人都好使。McGee看见Ziva用眼神接下他的意想，心灵相通的突然无比顺畅。

　　Gibbs挂上电话，从他绷紧的下巴上两位受过训练的探员可以很容易的看出来，这肯定不是Tony打来的，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Gibbs粗暴的拉开抽屉，拿出他的徽章，还有枪，他看起来轻松多了，好像终于找到了个人可以开枪崩掉，让自己好过一点了。

　　“拿上你们的装备，Bethesda海军医院，”Gibbs的声音因为极力的控制怒火显得有些沙哑，“McGee，你可以停止去定位Tony车子的GPS了，他今天早上在Bethesda门口用它撞飞了Albert中校和他的车。如果你一定要问，是的，Ziva，我没让他这么干。”

　　然后Gibbs端着他的咖啡大步走向电梯，头也不回。留下两位探员匪夷所思的看向彼此。在上一个案子里，Albert中校正是那个让人心情不好的疑点，调查开始时曾被Gibbs放到过审问室，那原本只是个惯例性审问，谁也没指望过，中校避开处方药品流失责任和解释过他的不在场证明后，他们只要验证了就算没什么事了，但那场审问让Gibbs觉得很有些地方不对劲，他确定中校隐瞒了什么，并非是那种紧张的，侥幸心理式的有所隐瞒，或许只是他盯着Gibbs的眼神，Gibbs在那里找到了某种挑衅式的得意洋洋，出于绝对的自负，那眼神一闪而过。之后案件顺利结束了，他们找到了那个谋杀Andrew中士并且给医院处方药开了个后门的凶手，他们收押了他，就等着法庭给他个能往判决书上印的数字了，但这让Gibbs觉得更糟，整个调查过程让那个很不对劲的感觉越发云山雾罩，他们对此却毫无确定性头绪。Gibbs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掀起了某个事实真相的一个小角，或者说，让它裂开了一条小缝，如果它合上了，那下次也许就要等到他变成Frank，然后DiNozzo打电话给他了。

　　McGee看着Ziva，他们两个对Gibbs的话能引伸出的所有可能的前因后果有些难以理解，或者说，他们对Gibbs的话本身都难以理解。McGee犹豫着可能还有些隐喻在里面，不过Ziva看起来对字面上的这种直接性进展感到痛快多了。

　　但仍然难以理解。

　　“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说发生了什么事会发生这样的事…”McGee终于说出点什么了，说的无比凌乱。

　　Ziva回看着他的混乱句型。

　　“嘿！”Gibbs的声音从电梯里爆出来，“你们是要现在就给我查出来还是呆在那儿等神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