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海王宫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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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天堂是一个可以实现所有愿望的地方，在那里，任何人都会被一视同仁的对待。那里没有任何的污垢与疾病，不需要钱，也不会有罪恶，上帝会无偿提供你所有需要的东西。在那里，你永远都不会感到饥饿、寒冷还有痛苦，没有疾病的折磨，没有无端的不幸，你可以许愿与死去的亲人团聚，你也可以让你的灵魂在云端休息，你会一直一直的快乐以及开心。爷爷说天堂里的生活是幸福的，你会看见从前从没见过的花花草草，感受到世界最深的温柔，连风也带着清新好闻的味道。
好闻的味道？
苏皱眉，不对，鼻腔里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这是十分像臭掉的腐鱼味。
难道……我去了地狱？
受到冲击的她猛地睁开眼睛，想确认自己到底在哪。
但是，睁开眼的她什么也没看到，看不见周围是美丽的花草，还是熊熊的火焰，因为她被无数个脑袋围住，只看得见一圈脑袋。
“孩子，你终于醒了。”一个下巴扎满白色胡子的脑袋说话了。
“呃”苏捂着脑袋，坐起来“请问这是哪里？”
“海底，海王的宫殿。”旁边的一个女性脑袋接过话。
海王宫殿，这是什么说法……而且海底……
“看来我果然死了……呵，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突然，苏的胳膊被狠狠掐了一下。
“噢！”苏疼得大叫起来。
“现在是什么想法？”周围的人都自动退后一步，只留下白胡子的老爷爷站在苏的旁边。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想，或许您能告诉我。”
苏已经茫然了，会痛会说话，但是海底什么的说法，还是让她很困惑。
老爷爷摸摸他的胡子：“有人在宫殿外面发现你，根据对你身体的检查，你大概是劳累过度而晕倒，我看过你的腿，你确实是人类，可是为什么你可以在海里呼吸，这真叫人疑惑。”
腿？人类，苏探头看了一眼老爷爷的脚。
滑溜溜的尾巴，天呐！在看看旁边，全都是尾巴！
苏极度骇然：“尾、尾巴？为什么你们都有尾巴？”
“我们是人鱼，人鱼当然有尾巴。”老人鱼笑眯眯地说。
“……”苏沉默了，这一切听来真够离奇的。
她瞬间想到了海牛，那是常常被误会是人鱼的海底生物。她采颉珍珠时曾遇见过一只，当时被吓得半死，后面才听船长说那是海牛。
可眼前会说话的他们明显不是……他们的上半身和人一样，难道真的是人鱼？
好奇又疑惑的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老人鱼的尾巴。
老爷爷发觉苏在看她的尾巴，特意甩了一个弧度，做了一个他年轻时候吸引女人鱼的优雅摆尾。
苏急忙将头埋下去，她对自己的打量被老人鱼发觉，感到十分尴尬。
老人鱼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现在可以离开这里吗？”苏对这样的陌生很不安。
“孩子，这恐怕不行，一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完全，二你的身上有一些令人好奇的未解之谜。”
老人鱼将她吊着的点滴换了一瓶，脱下白大褂说：
“休息一下儿，我去换件衣服再来，要知道，因为你的突如其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第三天的时候我还真是害怕你就这样睡下去……”
苏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离去，原来在海里面还需要洗澡，原来那股腐鱼味是这样来的……
苏一个人很无聊的呆了很久。
这期间，苏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屋子和人类的屋子不一样，直接就是一个特别大的贝壳，加工的痕迹几乎看不到，纹路也很天然。这间大贝壳屋很素雅，没什么海类装饰，白白净净的，可能是作病房的缘故。
苏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自主吹出的超大透明气泡漂浮起来，她这才发现整个空间里都是水。
自己竟然能够在水里呼吸！
为了确认，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应该是一口水，她惊讶地发现她的鼻腔与口腔几乎都没有水的感觉，呼吸的感觉和陆地上一样，进出的好像都只有空气。
是鼻腔自动隔绝了水抽出了空气，还是其他？话说这里的水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压强与阻力，呆在水里的感觉和陆地几乎无区别……
面对自己想破脑袋也无法解答的神秘奇迹，苏果断放弃。她躺回床上，准备按老人鱼说的先休息一会儿，虽然她已经休息了好几天。
不知到什么时候，苏被开门的声音惊醒，老人鱼领着另外两位人鱼进门，一位是中年男人鱼，另一位是老年女人鱼，他们同样也有尾巴，并且他们的尾巴上还戴着一打牡蛎，配着她们的穿戴，感觉非常高贵。
中年男人鱼先开口，他不仅眉眼都很英俊，连声音也十分低沉好听：
“请问你的名字是？”
“苏（Sue）。”
“家人里是否有我们的同族？”
“我想没有……”
“那是有什么所求？”
“没有……”
“那是为何而来？”
“我不知道。那时我在采珍珠，好不容易抓到珍珠，但下一刻我就晕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苏很诚实的作答，说到珍珠的时候，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紧攥着珍珠的右手。
老爷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珍珠你抓得非常紧啊，我们怎么也掰不开你的手，找了力气最大的人鱼，都没有用，明明是那么小的手……”
苏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她发觉站在旁边的老妇人正盯着珍珠看。
老妇人的目光很奇怪，莫名地透着很深的寒意，盯得苏发毛。
苏默默地将珍珠藏在身后。
老妇人尴尬地收回目光，她将中年男拉到身边窃窃私语起来，期间不停地瞄向苏。
苏拉着被子向床内侧缩了缩。他们的视线令她如坐针毡，两人目光实在是有些咄咄逼人。
大约是发现了苏的局促，中年男人鱼急忙清咳了一声，遮掩地道歉：“对不起，失态了。”
接下来他们对苏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不久便借故告辞。
“请问一下，他们是谁？”
苏在其间偷偷观察过老爷爷的尾巴，他没有牡蛎。
“海王和他的母亲，可以说是我们这里最高贵的人。”
苏默默地听着，这是国王和国王母亲的意思吧。
“吓着你了吧？”
“有一点……”
苏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样看自己，像看到怪物，看到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一样。
“可能是好久都没有人类来过了……来，吃点这个。”
老爷爷将一团看起来像海草的东西推给苏。
“……谢谢。”
苏拿起叉子无从下手，其实她对这一团可以搅乱食欲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可以食用的东西……
“怎么了？”
“没什么。”苏快速地回答，她清楚不吃不行，她已经感到她的体力已近乎透支，如果不补充一些，恐怕会更加虚弱。
就这样说服自己吃下了1/3。
老爷爷放心地点点头，一边吃，一边说：
“我是西蒙，你可以叫我西蒙爷爷或者直呼也没关系。唔……真好吃。你真的不要试试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小菜，里面还有小虾米。不过……最好吃的还是杀手海绵，那是我的最爱，下次拜托宫殿的厨子给你做一点。”
“不用不用”苏连忙摆手，喉咙口翻涌的催吐味道让她忍得很辛苦…
杀手海绵？这个名字本身就是胃口的杀手。
面对着冷汗涔涔的苏，西蒙爷爷耸耸肩，像个老可爱一般，惋惜地摇摇头，表示苏不懂欣赏。
苏问他：“我感觉自己再过两天就能恢复健康，请问我到时候可以自行离开吗？”
西蒙爷爷为难地摊手：“这要问海王和祖母，他们来看你，大概就是为这件事，应该尽快就会有结果。”
“哦。”苏不再说话，她将珍珠收进自己的衣服口袋，若有所思地靠着白贝壳做的床。
半夜。作为海草吃少的惩罚，苏饿着的肚子咕咕地叫，很难受。
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终苏掀开大荷叶被子，走出房门，想要找位人鱼问问厨房在哪里，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可是，夜里的宫殿静得可怕，走了半天都看不见一个人鱼，这一路上陪着苏的只有走廊两旁的各种战姿的鱼侍卫雕像与顶端一排一明一暗的珊瑚灯，珊瑚灯发出的静敛的蓝光洒在走廊里，通过水的折射，几乎充盈了整个空间。苏抱着手臂望了一眼珊瑚灯，觉得好看之余，还有一丝说不出的阴冷。
其实，苏对黑夜有恐惧，对黑暗里的光也是。在奴船的日子里，夜里也不能掉以轻心，有时候喝醉的船长和手下会“不小心”来到奴隶的地方，他们会带着好几盏很亮煤油灯进来，那几盏灯已经是老古董了，会漏油，一不小心滚烫的油就会滴到你的手腕上，你的脚踝上。当然，比烫伤还要可怕的是被毒打，这个时候一定要悄悄地爬到安全的地方。苏记得，有一次她不小心睡沉了，结果醒来竟然一脸血，这不是她的血，是来自躺在她旁边，活活被踩死的同伴……
整座宫殿真的是非常的大，苏完全把自己绕晕了，她走了好一会，好不容易才看见一个转角，那里似乎有光线蹭贴着墙壁。
转过去，走了几步，就看见了海王和一位带刀人鱼的背影，她离他们很近，而他们正站在大殿里说什么，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脚步声。
苏转身，不打算过去。可是太静的夜却泄露了交谈的秘密。
“……母亲今天的脸色很不好，她并不接受我的提议，她一向都如此的心软……”
“我的王，已经没时间再犹豫了，要不我们瞒着安希祖母……”
“可是还什么都没确定……我只是有些担心，毕竟二十年了，这期间再没有人类来过这个地方……
“可是万一她和多年前的那个人一样，或者有什么关系……这种时候不能有妇人之仁！我今晚就去杀掉她。”
杀掉她。这三个字让苏心跳猛地加速，她的即刻反应就是逃走。
没想到，换了一个地方，还是一样的杀机重重，她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离开，屏住呼吸。
苏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可以逃到哪里去？
先不说宫殿很大，她会迷路，就算到了门口，那里也一定会有侍卫把守。那回到病房呢？请求西蒙爷爷的帮助呢？没有用的，西蒙爷爷是一介平民，他应该不能忤逆海王的要求，如果真要杀死自己，那么自己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无路可逃的悲凉一下子从心底渗出来，她咬着嘴皮，该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突然，她感受到了水流的流动，像是有什么朝这边涌来，恐惧的本能有催促着她继续奔跑，跌跌撞撞的步子下，越跑越慌。
而就在她慌不择路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两旁的珊瑚灯开始狂闪，连续可怕的碎裂声里，走廊全部陷入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希望正被一点点地蚕食。
苏很讨厌黑暗，非常的讨厌。熟悉黑暗让她不住地想起船上可怕的夜晚。
每到夜晚就大开杀戒的恶魔，杀戮的腥味总是充斥着鼻腔。
她感到身上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地流走，心像要窒息一样，仿佛她又站在了甲板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回到了那赤脚奔跑与躲藏的痛苦岁月。
“通知通知，宫殿西走廊的珊瑚灯群出了一点小毛病，我们马上会命人修复，灯光会尽快恢复，大家不要惊慌，也请大家呆在原地，以免碰伤。”
头顶上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扩散着，但这并不能抚慰苏的惊吓，她的感觉很糟糕，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张正在收覆的大网所笼罩，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其中。
手臂忽然传来与人皮肤相蹭的触感，苏神经紧张地一挥。
有东西闷声落地，然后骨碌碌滚过的声音。
拐出的手肘撞击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非常痛。苏“嗞”地倒吸一口气，疼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后面有个小小的声音：
“我的雕像……”
十分惋惜的声音，甚至带有一点哭腔，很可能是撞到了对方很爱惜的东西……
苏咬住嘴唇，慢慢地捏紧拳头。
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道歉的时间，性命之忧已经让她的神经崩到了最紧。她决定，如果对方开口询问她的身份，她就果断地让那个人或者人鱼安静。
但是，什么都没有，苏只是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阵水流，比起自己，对方好像更在意雕像，非常着急地摸黑寻找。
苏松了一口气，拳头松开，转身欲走。
又一阵骨碌碌的声音滚过。
“啊……应该再抱紧一点的……”
听声音应该是抱起来的时候手滑了。
不过，怎样都好，不关自己的事。苏刚走两边，突然踢到了什么沉沉的东西。
……这不会就是她的雕像吧？
苏皱皱眉，准备绕开。
“怎么……找不到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可怜兮兮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刺耳，苏抿了一下嘴，蹲下并用手摸了摸。
还真是她的雕像……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朝着刚刚听到少女声音的方向，咬牙推了推石像。
再一阵骨碌碌的滚动声。
“咦咦咦！”
对方大概对石像的去而复返很惊讶，不过这样就好，托这个意外事件的福，苏也算清醒了一点，这样乱跑没有意义，应该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是久违的光却来了。
一簇淡蓝色的火苗在最前面燃起，一盏连一盏地亮起来，淡蓝色的清光不是时候地充盈了整个走廊。
这突如其来的灯光让苏的冷汗直下，身体僵硬。
该死的，瞬间一览无余。
“人类？”
背后那个小小的声音特别惊奇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海王宫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