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乌龙与公事 ...
-
乍见陌生人，小柚子“啊”地羞涩大叫一声，飞快地从矮凳上跳下，一溜烟地跑回客厅，留下姜想想一人杵在那儿倍觉尴尬。
相隔才一天，卓然整个造型就都改了。头发挑染了奶奶灰，搭配造型夸张的复古眼镜和英伦造型，却叫人眼前一亮。
反观姜想想，在家为了贪图方便而扎了半丸子头，桃红色塑料边框眼镜则是从大学时候带到现在，松松垮垮的优衣库旧T居家服和超市购物赠送的围裙自不必说，最可怕的是！在厨房惨败的节能灯光下，姜想想的素颜显得暗沉发黄油腻，三八纹还特别明显。由于手机放在台面上，她不得不低着头采取用俯视的角度，而这样则让眼袋和双下巴一览无余。
姜想想窘得不行，浑身都开始发烫。幸而屏幕那头的卓然表情一脸正常，这才略略缓解了尴尬。
这已经是两人之间第二次见面了，加上关系也有所改变，所以卓然表现得非常自来熟，热情洋溢，“嘿，姜姐！”
“嗯，”姜想想努力地憋出了个话题，“晚饭吃了吗？”觉得太老套了，又急急地补充一句，“染头发了呢，挺好看的。”
卓然搓了搓刘海，居然显得有些害羞，“嗯，等会要做个直播，我就想说是不是改个造型比较好。”
姜想想心想，这就是媒体人的自我素养吧，能够自动配合或者制造热点，怪不得能够成为发光体。
一个恍神，卓然已经双手摆成一朵花的样子，在那儿卖萌求表扬了，“姜姐，好看吗？”
“挺适合你的。”
“真的啊！”仿佛又有小星星掉进了卓然的眼睛里，“那等会的直播，姜姐你会看吗？就在吃货直播。”
“几点？”
“九点。”
“估计不行吧。”姜想想把最后一只洗好的碗放到沥水架上，“得给小柚子洗澡，还得讲睡前故事哄睡。”
“小柚子？就是刚才那个叫我外公的小姑娘吗？”
“是啊。”提到女儿，姜想想脸上自然而然地展露出清浅的笑意，艳丽的脸庞也显得温柔。
“那好吧，”卓然垂下眼，耸了耸肩，“记得替我告诉她，我很妒忌她。”
对此姜想想已经很淡定了，觉得这也许就是卓然开习惯的玩笑，于是笑着点点头，又问他：“不知道卓老师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还需要见面签出版合同呢。”
卓然眼前一亮：“下周可以吗？这周工作比较满，周末都得在崇明开会。”
姜想想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卓然是宋十江好容易请来的大佛，某种意义上也是自己的贵人，姜想想只能尽量锦上添花，即使做不到也不能拖后腿。
“那就下周吧，到时候我提前和姐联系啊。”
“嗯，好。”姜想想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还是吞了下去。
只是卓然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补充说道：“我记得宋老板说过出版社的编辑是不用坐班的吧，那我就不挑下班时候来找姜姐你啊，还得堵在路上。”
说完公事，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好在继续的话题，加上小柚子在客厅里叫妈妈的声音被卓然听到后，他主动提出：“不打扰了，姐你去忙吧。”结束了视频。
给小柚子洗澡的时候，女儿主动提及方才的乌龙事件。
“妈妈，刚才的哥哥是谁？”
“是妈妈的同事。”
“哦，”小柚子老成的点点头，“他好帅啊。”
说着似乎是觉得又些羞怯，低下头重重地捏了一下洗澡小伙伴粉色小鸭子，发出“扑哧”的声音。
小柚子似乎十分开心，又接着问，“妈妈，那个同事哥哥，让你很开心吗？”
“哦？”姜想想只觉得女儿是在童言无忌，不以为意，还故意奶声奶气地问，“为什么小柚子会这么想捏？”
“因为妈妈一直在唱歌啊。”小柚子提高了嗓音，强调道，“开心，就会唱歌。”
给小柚子擦干头发和身体，涂上柑橘味道的儿童面霜，换上粉红色小兔子的睡衣，姜想想就拎着女儿上床讲故事了。
床头柜上有个小闹钟，一看时间，八点四十分。姜想想替女儿掖了掖被子，打算讲睡前故事，脑子还在想着，得找个机会和她解释，月饼diy活动得两个人去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的小柚子电放掉太多，姜想想捧着书才说了个开头，小脑袋就开始小鸡啄米一样地一点一点，又讲几句，小身板就开始朝下面滑去。于是姜想想合上书，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放平，把她最喜欢的Jellycat安抚小兔放在枕边。自己这才以极缓慢的动作起身，虚掩了卧室的门后，蹑手蹑脚地去向客厅。
姜想想决定一遍策划卓然的书稿，一遍看下直播—好吧，她承认看直播才是主要的。理由也很简单，希望借此机会更了解这个人，那对于之后工作的沟通也是有积极帮助的。
很快就下载好了吃货直播的app，点开一看，姜想想发现这是众多清流直播频道中独树一帜的妖艳贱货。
恰如其名，吃货直播中的内容大多和吃吃吃有着密切关系。比如大胃王吃吃吃直播，菜谱的传授和制作，搜索好吃的店铺，用专业或非专业角度点评某款网红食物以及各种美食番搬运是这个频道的日常，甚至于页面漂浮的广告，都是一水的四只松鼠啦。八个核桃啦，真小小鸡排之类的食品广告。
由于采取注册制，姜想想不得不先注册一个ID，然后发现居然连id名字里都必须包含一种食物关键词……
这团队必须是处女座吧！姜想想一遍吐槽，一遍试着输入“姜饼人”“红糖姜茶”“姜母鸭”之类的id，结果发现居然都被注册了，眼看直播就要开始，她也管不了许多，随意输入“好大一碗姜汁撞奶”后，终于顺利注册，踩着时间线赶上直播。
距离直播正式开始还有几十秒，但直播室里已经很热闹了。大家顶着空空荡荡的屏幕，欢快地刷着留言。
无上邪尊绿袍抹茶老祖：对wuli卓然老师声颜双控，我不是一个人！
纯手工手撕面包： 1
老魔都传统炸猪排： 1为了看卓老师的节目我一次付了三年有线电视费，升级机顶盒还能忍十八遍的汇仁肾宝广告呢呵呵呵呵～
流心芝士蛋挞配红茶：好期待好期待，已经控制不住双手要给卓老师送大跑车大游艇。
午夜的葱油饼：楼上走错片场了吧！我们这里只有冰糖葫芦，最多也就是满汉全席了。
三串丸子君：凤凰水晶咔嚓咔嚓。
在一片热热闹闹中，卓然，嗯，的一只手出现了。
同时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于是吃货群众们又沸腾了。
三伏天吃关东煮：啊啊啊啊，男神出现了么么么么么哒！
托马斯小火锅：我得去煮个部队锅压压惊，边吃边看才能力战情敌们来吧！
溏心蛋一本满足：容我歪个楼各位，实力出镜的那个塑料袋是不是桂芳园茶餐厅的外卖袋子啊？
红豆冰鲨：什么鬼？但是这个安利姑且吃下再说。
酥炸妹子鱼：哦哦哦哦没想到卓然大大也爱吃桂芳园？是香煎西柠鸡排还是xo酱砂锅肥牛煲呀？我爱吃煲仔饭和三明治，感觉和卓然老师的心更近了呢（比心思密达）
四串丸子君：重点难道不是卓男神的手么……
……
然后，卓然伴随着app内置的五毛特效闪亮登场。眉眼俱笑，姜想想却觉得他神色之间多了一份傲娇，与方才健气的样子有几分区别。
或许这才是卓然老师的本体？他因为和我不太熟所以反而显示出开朗的样子？已经习惯了做最差打算的姜想想几乎下意识地就认定了这种可能，但心中却还有另一种声音默默地鼓励她，也许这是卓然的公众形象人设也说不定啊。
直播啊，网红啊，说白了也就是一种自媒体的传播方式，而只要是传播的源头，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素人。
“大家晚上好。”卓然手握拳抵着嘴，有些害羞的样子，“虽然不是第一次录节目，但这种形式是第一次吧，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群众纷纷表示。这位害羞的卓老师是谁？一定是精分！我们崇拜的卓老师毒舌又傲娇，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换了媒介就属性更改的反差萌好棒！为了男神的盛世美颜，低音炮和修长的手指，我们必须打赏啊！
一时间冰糖葫芦共阳春面起飞，佛跳墙并腌笃鲜一色。
姜想想也被欢乐而热闹的气氛所感染，顺手把注册后系统赠送的冰糖葫芦甜甜圈阳春面都砸给了卓然。
反正存着也没有用，姜想想这样想。然后看到自己的小虾米级别礼物很快被一堆刺身大拼盘呀，波士顿龙虾啊，西班牙窖藏火腿啊刷掉，很是心满意足。
卓然的直播首秀就这么中规中矩地进行着，当桂芳园的外卖吃到最后一盒杨枝甘露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卓然开了个小差，低下头摆弄了一下手机。这个小动作自然也引起了吃瓜群众们的好奇。
发条柚子茶：有没有截屏的亲！求分享共研究。
烂糊面乃是王道：铜球！啊，刚才卓老师的表情，我脑补是实力宠溺。
酸笋加量不加价的螺狮粉：我的天哪老公给我发微信居然被发现了，好害羞哦。
……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一段无伤大雅的小插曲罢了，大家凑在一起起个哄也就散了。等到最后卓然特意用低沉的声音给大家说晚安以后，这茬就更被忘记得无影无踪。
姜想想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乌龙与公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