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她他》叶珩

5、诡异

　　第五章诡异
　　“慧汶，最近忙吗？”紫千在电话里说道。
　　“还好，今天休息。怎么？”电话那头传来慧汶好听的声音。
　　“那么…今天中午陪我去个饭局吧。”
　　“是辉阳公司的那个客户？可是……”
　　“其实你认识的，就是Daniel。”
　　“是他？”慧汶显得有些惊讶，“好吧。十一点在公司门口见。Bye!”
　　“哎……”她显然还想说什么，但是快人快语的慧汶已经挂了电话。
　　“算了，见面再说吧。”一向果断的她今天竟有些犹豫，“对慧汶……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也许，十年来，让她念念不忘却又绝口不提的，也只有那件事了吧？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敞开心扉了。她这样想着，提起包走出了家门。
　　她的思维很凌乱，慧汶不是一个善于琢磨透人的女子，她有时也想，做一个像慧汶那样单纯的女子没什么不好。但是，也许是因为天生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后天的事情，她总是想得太多，看得太多。她很深刻的体会到，傻一点的好处，但是她却做不到。没错，有时就是这样，明知道自己的希望，却费劲了力气都做不到。那么，不再抱希望是否会更快乐一点吗？也许不能，因为她知道，只有怀着那种心态，才能不再为那件事情悲哀。她向来是个坚韧的女子，但是这次，她却选择了逃避。
　　她说过，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像慧汶那样了解这个叫做杨紫千的女子。也许她的心理，慧汶都知道。
　　她很喜欢和慧汶在一起的感觉，因为慧汶从不对她说不真实的东西。她不喜欢出卖朋友或是不肯对朋友说真话的人。可是，今天，她也要做一回那样的人……她有些不甘心，但又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胡言乱语，她的心很久没有这么乱过了。她又有些轻蔑地撇了撇嘴，难道，就是这些事情，便让自己失去了生活的节奏了吗？
　　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她走进了公司的大门。
　　她停在门口等了一分钟，想按耐一下自己的心。
　　但是在她回头望向门外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颤了一下。
　　门外站着他，眼神有些迷茫，只是看着她公司的牌子发呆。
　　她有些仓惶，向前很快地走了几步，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
　　这个时间，应该上班了啊。难不成认错了人？可是……那分明是他，分明是他的手表。
　　她突然愣住了，这手表……
　　这ICW的手表是她送给他的，十年前送的。居然……
　　那一刻，她的心似乎跳了起来，跳得很厉害，也不知是忧是喜。
　　但是她现在不想见到他。这一点她是肯定的。
　　她匆匆地上了电梯，在电梯合上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他望过来的眼神。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按了一下开门键。门开了，她刚要踏步走出去，又骤地缩了回来：“我这是在干什么？”她有些慌张地躲在了被电梯门遮住的地方，她有些感觉到自己的荒唐了。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她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等一下！”她有急忙开开了电梯门，袖纨站在她的面前。“是你啊。”她说。“嗯，谢谢！”袖纨挤进了电梯，“今天来晚了呢！”
　　“是吗？我觉得还好。你今天有应酬吗？”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
　　“没有。今天本来是放假的，是上面昨天通知我今天要来一下的。嗯，你最近很忙吧？”
　　“是啊。”她顺了顺头发，在电梯的四周照了照。她向来不是那种在家里浓妆艳抹后才来上班的女子，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便来到了公司。

　　“紫千，叫我们。”袖纨说着脑袋朝总经理办公室偏了偏。
　　“哦，好的。”她站起身来，跟着袖纨走进了办公室。
　　“嗯，”总经理Alex是一手创办起她所在的“Smile&Charm” 的著名设计师Jason的侄子，是个年约四旬的西装革履的男士，他等到袖纨关上了门，说道：“是这样的，今天中午紫千原定的和辉阳公司的饭局，先换作袖纨你去。”总经理顿了顿，“袖纨，你没有问题吧？”“没有。”袖纨答应道。
　　“那……我……”她有些愣了，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改变会影响很多事情。
　　“你去另一个饭局。这是客户单子，今天只是初步的谈判，简单看一下就可以了。OK？”总经理说着将单子递给了她。
　　“呃……也是与辉阳公司？”她看着了客户所属公司那一栏，问道。
　　“没错。我知道你很擅长修改完善服装这一项，相信你，没问题。OK？”总经理作了个“OK”的手势。
　　“啊……OK……”她答应得有些勉强。
　　“那么，好的。就这些了。辉阳公司是很重要的一个客户，认真办啊。”
　　两个人走出了办公室，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刚要坐下，却发现袖纨站在她的面前。
　　“怎么？”她疑惑地问。
　　“客户单啊！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袖纨关切地说。
　　“呃，没有。谢谢！”她将他客户单以及数据递了过去，歉意地笑了笑。
　　袖纨也笑了笑，“多注意身体，你脸色不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桌上的镜子照了照，一边想象着他见到袖纨的样子。

　　“袖纨，是你！”
　　“噢，Daniel。”袖纨显然不知情。
　　“……紫千呢？”他也许会这么问一句。
　　“紫千？她另有应酬。”袖纨一定会这么回答。

　　她用力摇了摇头，凝神去看同样属于辉阳公司的客户单子。或许他根本就不会问我去哪里了吧？
　　噢，对了，慧汶的事……
　　“慧汶吗？我是紫千。”
　　“唔，什么事？”
　　“抱歉，今天中午我另有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呢，就不麻烦你了。对不起！”
　　“没事。也是公司的事情吗？”慧汶在电话里问道。
　　“是的。你休息吧。”
　　“嗯，Bye！”

　　她喝了一口咖啡，开始工作起来。
　　这段时间，她也许将太大的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对于个人方面，已经忽视很久了。以至于现在只要一工作起来，就离不开咖啡这个东西。
　　“不必福音/罪与罚都给我……”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慧汶吗？”她看了看来电显示说。
　　“嗯。晚上有安排吗？”
　　她习惯性的看了看表：“Alex说中午应酬完就可以走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的。什么时候？”她在心中默默的想，难道慧汶这么了解自己，就连自己什么时候想见到慧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六点钟，在你家楼下见。”
　　“在我家楼下？为什么？”她有些奇怪。
　　“我正好有事路过那里，然后我们走着去。”
　　“哦，这样…….好的。嗯……有其它人吗？”她也不知怎的问了一句。
　　“没有，只有你和我。那么，就这样吧。”
　　“嗯，拜拜。”她扣上了手机，蹙了一下眉。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看了看表，应该去和辉阳公司的人谈判了。
　　她提起包，简单地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起身站了起来。
　　她走到总经理室，敲了敲门，用手指了指外面，做了个“我走了”的动作。
　　Alex正在打电话，于是对她笑了笑，做了个“OK”的动作。
　　她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她低着头整理包里的东西，由于早上的心不在焉，包里差不多一团糟。
　　走出办公室之后，左转，右转，她按了一下电梯，门恰好开了，她刚要跨进去，却不小心撞山了一个人。
　　“啊，对不起！”她抬起头，“袖纨！”
　　“嗯，紫千。我也该走了。”袖纨晃了晃客户单，指了指上面的时间。
　　“那你……”她很奇怪为什么袖纨正在向电梯外面走。
　　“我落下了东西。所以，你先走吧，我赶下一趟。”
　　她看了看那边的电梯，说：“没事，我等你吧。不然一会儿很麻烦。”
　　“那好。”袖纨说着回头走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想起他会见袖纨的场景。
　　袖纨在生人面前还是很有社交能力的样子，但在朋友面前就随性了许多，呵呵，也许袖纨会摆出一副你做主的模样吧。
　　那么，换了自己呢？难道自己真的可以像对待客户那样对待他吗？真的硬生生地与他谈判，硬生生地谈论那些公司之间的问题吗？
　　她很明白自己不会的，也不行的。
　　他们之间，就要像处于要好的朋友之上，但又不知道越过这个关系可以成为什么。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心里期待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由我来做这个工作，会让Alex失望吧。她想着，也许更多的是，为自己找个安慰的理由。
　　正想着，电梯门关上了。
　　“谢谢，久等了。”袖纨已经回来了。
　　“噢，没什么。”
　　“紫千，你今天……心情不好吗？”袖纨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子，不知为什么，她和袖纨走的从没有像慧汶那么近。
　　“没有啊，也许是工作太累了吧。明天休息一下，已经没日没夜两个月多了。”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伴随着很好看的酒窝。
　　“开车去吗？”袖纨问道。
　　“不是，今天没有开车来。”这时电梯门开了，两人下了电梯，向两个方向走去，“祝你工作顺利！”袖纨说。
　　“谢谢，你也是。”

　　“小姐一个人吗？”酒店的服务生看到了她，询问道。
　　“不是，有预约。呃……在‘翰林厅’。”她看了看单子说。
　　“小姐请随我来，一位先生正在等您。”服务生指引了一下方向，带着她向里面走去。
　　这下糟了，他是客户，理应我先到的。只是……这时间还很早啊！她在心里想着。
　　“这间。”服务生敲了敲门。
　　“好的，谢谢。”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一个男士低头阅读报纸的形象。“抱歉，来晚了。”她伸出手，等待着男人的回答。男人站起身来，伸出手与她握了一下，说：“没有，是我早到了。”
　　她听到这个声音忽然愣住了。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男人抬起头，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是她！
　　是他！
　　“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其实，他们早就感觉到了。因为，在握手的那一刻，她和他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