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军匪》七沐沐

6、到处都是麻烦

　　张瑞也不知道悦姨最后用了什么方法让张妈妥协的，总之她现在肯在医院呆着了，张瑞也总算松了口气。

　　只几天忙的团团转，直到中午的时候看到程少泽在操场上跟人生龙活虎的打篮球，他才想起还有这一茬。

　　他揍程少泽的那一顿迟要被讨回去，张瑞想着早挨完早了，省的他还要成天提着心。可是程少泽看见他就跟没见过他这人一样半点看不出要寻仇的样子。

　　难道给他揍失忆了，这个程少泽不至于这么大方的不计较脑袋上那道伤口？张瑞疑惑了两天，担心着程少泽可能会弄别的花样来整他，后来看他实在不像要找他麻烦的样子张瑞才算安下心，八成是程少泽懒得理他，跟他这种人计较大概觉得丢面子。

　　程少泽不是不想找他麻烦，而是自己也麻烦缠身，就顾着躲陆依依这个女人了。陆依依长得很漂亮就是性格实在让人有点受不了，太嗲，这段时间程少泽脑袋受了伤陆依依逮着机会就串班送水送饭送药，送得人人都以为他们俩是一对，说实话漂亮女人谁不喜欢，尤其是这么个为了你忙进忙出的漂亮女人是个男的都坚持不住。

　　可问题就是程少泽根本就没这心思，不说陆依依是有男朋友的，就说那黏糊糊的性格程少泽也受不了。他越躲着，陆依依就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粘他，搞得程少泽见到她就想绕着走。

　　比如这会儿他正在食堂食堂吃饭，老远就看见陆依依跟他打招呼，程少泽立马皱起眉头。

　　吴斌在一旁看得冒酸泡，这年头怎么女的都喜欢程少泽这样的，他一个大好少年怎么就没人青睐，“程少泽你差不多得了，这么个大美女追在你屁股后面跑你还一脸不高兴，你是要愁死多少男同胞啊。”

　　“你少来了，就陆依依这样的上一个还没分就勾搭下一个的，你喜欢你收了她，省得她祸害我。”

　　“别，别，我无福消受人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还是自己顶着吧。”

　　“那你就别搭腔，吃饭！”

　　吴斌笑得挺贱，“你想吃有人还不让你好好吃呢。”一点头示意程少泽看后面。

　　程少泽往后一看陆依依打了饭正往这边来，头疼得想着要不要立马走人，结果陆依依半路被人拦下了，一个黄头发男生拉着陆依依就往食堂外走，陆依依一挣扎“哐当”一声手里的餐盘掉地上了，黄毛还在拉她，陆依依有些可怜兮兮地看向程少泽，程少泽就当没看到转回头吃饭。

　　倒是吴斌饶有兴致的张望，“你说这我怎么看着都跟拍电视剧似的，你不去看看”食堂里多半人的状态跟吴斌差不多，陆依依是大美女他男朋友就是那个黄毛也是之前带头打了张瑞的那个，算是学校里出名的混混，刚才陆依依手里的餐盘掉地下的时候动静挺大的，两个人这么扭着出去，不招人注目都难。

　　程少泽这样一眼都不看的才是异类，“有什么好看的，陆依依这样的女人确实该好好管管。”
　　“对了张瑞不回学校了么，你帮我查查他回家都走哪条路？”

　　吴斌收回眼神，“你查这干嘛？”

　　“堵他！”

　　“干嘛这么麻烦，直接在学校里揍一顿不就行了。”还要查回家哪条路，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你以为我不想，上次才火锅城的事儿闹得程头儿差点剥了我一层皮，在学校里揍人闹大了说不定要被他知道，那你就等着替你兄弟收尸吧。”

　　“不是吧，上次被揍的是你程头儿还削你啊，你是他亲儿子吗。”吴斌一脸唏嘘转头又换了一脸了然的表情，“也是，你前科太多，你爸现在都条件反射了，碰到什么事都觉得是你先挑的，你没跟他解释啊。”

　　解释什么，说他碰到个同性恋看不过眼想整人结果反被人走揍进了医院？老头子有脸听他还没脸说呢，更何况男的在外面打架，是赢了还是吃亏都是自己的事没必要说。

　　食堂外黄毛拉着陆依依到了外墙的角落里，陆依依一路扭打也没挣脱掉，“赵宇你放手，你干什么！”

　　赵宇一把将陆依依甩到墙上，“陆依依你是谁的女朋友你还记得么，你现在成天跟着程少泽跑进跑出的算怎么回事！”

　　陆依依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赵宇实话实说，“之前是你死缠烂打我才同意跟你在一起的，现在我想通了，我喜欢程少泽。”

　　“放屁！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还少泽！她叫得亲热赵宇听得整个眼睛都瞪红了，陆依依觉得他要再瞪下去眼眶都快裂了，这样的赵宇看起来挺疯狂，陆依依有点害怕，但是越这样她就越看不上赵宇，整个人跟条疯狗似的，“少泽长得帅家世又好又有教养哪能跟你这样的痞子比，我喜欢他，需要跟你说么。”

　　陆依依对着赵宇从来都没好脸色，说话也没好气，赵宇之前有这么个漂亮女朋友让他在兄弟面前很有面子，就忍了陆依依的臭脾气，现在不一样了明晃晃的给他扣绿帽子，能忍的那就不是男人。

　　“滚！你给我滚！”赵宇冲着陆依依大喊，喉咙都破了，陆依依被吓了一跳赶紧逃走，要是再待下去她真觉得赵宇要打她。

　　陆依依再进食堂的时候程少泽已经吃完走人了。看着空了的座位陆依依捏紧校服衣角，她一定要勾搭上程少泽。

　　张瑞做完值日到楼梯间放扫帚的时候刚一开门就有人在他背后恨推了一下，他整个人是摔进去的。脑袋触地的一瞬间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程少泽寻仇来了，翻过身迎着光看着推他进来的人，楼递间太暗，光线从那人的背后照进来，看不清脸只粗略勾出一个轮廓，但就凭这个轮廓张瑞就知道来的绝对不是程少泽，这个人他太熟悉了。

　　“杨宇。”

　　“别叫我，我嫌恶心。”

　　张瑞眼神渐渐暗下去，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同时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被原本亲近的人厌恶跟不认识的人给你的伤害是不能相比的，他需要时间消化。

　　杨宇却没给他这个时间，上去一把提起张瑞的衣领，“我再问你一遍，你能不能改了，如果能我还当你是朋友！”

　　这算是在给他机会？刚失去杨宇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时他曾经很努力的想要挽回过，现在杨宇再给他机会，只要他承认他能改掉自己的毛病，像大多数人一样去喜欢女人，杨宇和他就还是兄弟，但是现在他不想要这个机会了，用欺骗和虚假换回来的友情，他不屑也不真实。握住杨宇抓着他衣领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他每掰下一根手指杨宇的脸就冷一分，到最后杨宇不等他掰完自己甩开他，脸上晦暗不明。

　　“杨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喜欢男人不是变态也没有病更不是错误，我不需要去改，这是我的天性。”

　　“天性，呵，真是可笑！”杨宇还记得当初无意间翻到张瑞记的日记，那些病态的，异常的想法，你能相信吗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喜欢的竟然是男人，知道秘密的一瞬间杨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里闪过他和张瑞无数相处的过程，总觉得变了味道，就算张瑞不喜欢他，他还是难以抑制的觉得恶心，所以他把这个秘密捅出去，他觉得只要张瑞看到了外面人对待他们这类人的态度就会回心转意会知道错会改正，变得跟正常人一样。

　　杨宇总觉得张瑞这是病要是想去改正还是能想正常人一样过下去，当然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但做出所谓的“改正”张瑞辈子都要压抑着本性带着虚伪的面具过下去，他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总有一天所有人会承认，任何形式的爱都是没有错的。他不需要道歉不需要改正，他需要的只是时间去证明这一点，在此之前无论生活的会有多艰难他都会承受。

　　张瑞绕过杨宇想出去却被一把拉住，杨宇看着他的眼神透过外面射进来的微弱光芒，显得有点冷漠，“既然你改不了我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张瑞甩开拉着他的手，“无所谓了，随便你。”

　　“你也别再来烦我妈，包括你妈的事。”

　　张瑞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着杨宇，“别拿我的事扯到我妈，你别挑拨悦姨和我妈的关系！”张瑞觉得他现在浑身都在颤抖，被杨宇气的也是失望，即便朋友做不成张瑞也从没想过杨宇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可以不再找悦姨，但是那跟我妈没关系。”

　　杨宇看着压抑着怒火的张瑞冷笑，“张瑞，你太天真了，我妈关心你们是因为还不知道你的事，要是她知道她的好姐妹生出了个同性恋，你猜她还会接受你们吗。”

　　杨宇的声线很低，声音很冷就像要把张瑞冰封起来一样，如果悦姨知道了他喜欢男人还会接受他吗，还会接受什么都没做错只是生了一个异常儿子的妈妈么……

　　“会的，悦姨会接受的。”说的那么坚定，只有张瑞自己知道心里的动摇，那么多以前的同学朋友甚至杨宇，都在知道他喜欢男人以后变的那么陌生疏离甚至刻薄。

　　一段基调哀伤的乐曲能不能拉出欢快的弦音，除非拉奏的是天使。

　　杨宇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那可不一定，张瑞。”

　　阳光从门外照来，楼梯间一半明一半暗，杨宇走进外面的阳光里留下张瑞一个人站在屋里的黑暗中慢慢蹲下，明暗不过一道分界线，可是要想跨过去到底要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