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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花开 ...

  •   在两人不知道的镜湖深处,一双硕大的金色眼瞳无情地注视着所有,直至一丝阴暗的气息袭来,眼瞳阵阵波动,骤然间凭空消失。

      从乱流的通道中步出,两人恢复了一前一后的恭顺态度,这时绪方记起有个名为慕容铭的家伙被自己遗忘在腾冲的沧海阁中。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做它想,反正流者与木者尚在,发现是迟早的事。

      整了整衣衫,两人在管事的引领下来到了烟京暗当的正厅,待仆役们奉上香茶,绪便挥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接下来要入宫么?”祁如牛饮水般灌下一大口茶。

      绪靠在铁梨木椅中细细地抿着香茶,祁见对方半晌不吭声便也坐了下来,不叫不闹地只是盯着绪瞧。

      两人枯坐良久,绪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感觉到了没?”

      “嗯,”祁的眉目肃静神色淡漠,之前几番打浑胡闹的表现仿若虚影,真实的他已然历经苍桑,“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我能感觉出五道与你极其相似气息就在这烟京皇城内。”

      “恢复了本体灵身,我便可以破开虚空重回往昔,与这里的一切都会了结。”绪的眼中闪过一道微芒,起身走到祁的面前俯看着红发男人的脸,“而你这副在冰魇阵界中成就的身体,即使达到了极致,我依然没有把握能让它承受住力之本源的爆发,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最后一缕神念就此消散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去是留,祁……你有准备了么?”

      绪白玉般的手指细细地在男人脸上也在自己的脑海中刻画着另一番轮廓。

      泛金的赤瞳,坚毅的眉眼,无情却似有情的嘴角,以及……只对自己展开的柔软与脆弱。

      为何总是要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人才会明白心中所想。

      为何总是要到失却之后,人才会知道对方的重要。

      沧海桑田,世事变幻,我,只想你回来……

      祁静静仰看着头顶之人,灵台一片清凉,追随眼前之人的原因已然久到记不太清,只剩下连死也泯灭不掉的执着深植灵魂,以至于他总是怀疑现在的自己便是由这分执念凝成,而真正的本体灵身已然湮灭在时空之中。

      “你又忘记了,”红发男人伸出两掌暖暖地坚定地包围住绪略显冰冷的手指,“别想我离开,我跟你……没有尽头……”

      一滴眼泪跌落,砸碎了红尘,飞扬了尘埃,也绽放了容颜。

      情是什么?爱又如何?患得患失的感受,进退两难的决择,也许从这冰魇阵中脱离之日,便是你我顿悟之时。

      ………………

      自血姬战死西缰斗兽场后,重楼内的血重影尽数散落,一派凋零清冷的模样,虽是如此,各地重楼掌柜们在神秘禁令的制约下还算安份,上门的客人除却少了赏花的兴致外,别的倒也没感觉到什么。

      二月初五,烟京重楼来了两名不一般的客人。

      当先的少年白衣胜雪,飘逸如仙,一双清冷的黑色眸子配上嘴角似有似无的浅笑令人如升九天,恍然不知身处何地。紧随其后的红衣男子生得更是耀眼夺目,长及腰间鲜血瀑布般的卷曲红发已是令人心惊,再配以镶金缕花的邪魅红袍更显狂傲张扬,一时间整个厅堂几乎是鸦雀无声,喝茶的、聊天的、吃饭的都在那一刻化做了石像,只剩下直愣愣望着两人的目光。

      “老烟头!”红衣男子张口一喝,本来立于柜台之后的掌柜浑身颤抖滚爬而出,“楼……楼主!”

      此言一出,顿时整个重楼一片哗然,谁都知道,这重楼楼主乃是名红发的绝色女子,如今怎的变成了个男人,虽说同样也是绝艳,可这美的方向转变得也太大了点吧!

      红衣男子哈哈一笑,揽过身前的少年炫耀似地慢慢踏上楼梯,所经之处,原来萎靡的血重影如沐春风兴奋地扬起了枝叶,灰败的花芯竟神奇地再吐新蕊,血色绽开,尤胜以前。至此,再无人敢怀疑红衣男子重楼楼主的身份,能令血重影怒放,这是天下皆知判断重楼楼主身分的唯一标准。

      掌柜老烟头领着一众店小二们随着红衣男子的移动不停地转着方向叩首,虽说让厅堂的众多客人们看了笑话,可重楼内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此番恭敬顺从却使得重楼的神秘感与危险感在众人心目中更深了一层。

      黑夜中,当街矗立的重楼没有了白日的喧闹繁华,因为是七层的纯木结构,屋檐斗拱,四角起翘,显得轻盈秀美,玲珑剔透。

      “这么早便关门那?”绪端坐在豪华的天字号房内,不解地看向楼下紧闭的楼门,祁不以为意地道,“今儿是接些正经生意的日子,只要有本事上得这楼上楼之人,他们的委托必是暗当解决不了的。”一边说一边无聊地摆弄着紫檀木架上的各式古籍善本和珠宝珍器,“血姬没了这几个月,重楼怕是有好久没闭过门了,不知今晚会来些什么客人啊?”。

      少年爬上软绵绵的床将羽枕抱在怀中,与祁东拉西扯地打发时间。

      “找到了!”祁突然兴奋地叫起来,不知他从那里抱出一个紫红的坛子,还没到近前,便能闻到浓烈的酒香。

      “那是什么酒?”绪抱紧枕头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火酒!”祁喜笑颜开地道,“要不要尝尝?”

      绪有些犹豫,一旁的祁笑得越发象恶魔,“有我在,你怕什么?”说着,右手运气拍开封酒的蜡漆,将头一仰,火酒流入他的口中,随后左手不容抗拒导圈住了绪的后颈。

      “你!”绪只来得及嚷出一个字,火热的唇已然覆下,浓烈的酒液混合着另一个人的气息涌入口腔,并趁着他恍惚颤悠之时流进身体。黑色神识破体而出,红色神识更是化身蛟龙缠绕贴附在黑色神识四周,银灰的烟雾散出将两股神识圈禁在房间内,也防御着能量的外泄。然而,之前那瞬间神识散发的威势已经引起了烟京各大强者的注意。

      两人的动作渐渐缓和下来,唇齿相交,冰冷与灼热相碰,十指相连,平静与狂乱相融,身体相触的温柔牵引着两人沉迷进一场纯净无邪的心灵欢歌中,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象是柔柔的月光淡淡的风,一点又一点地淹没着□□的欢愉。相视的微笑,相对的眼神,还有深埋记忆中的声声叹息,关怀、理解、尊重与宽容,种种感情揉合在一起化进两人的心中。

      缠绵到最后,少年惬意安详地睡在红衣男人的怀里,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红衣男人小心翼翼地放低怀中的少年下了床。

      “都来了些什么人?”祁打开房门轻声问道,门外被叫做老烟头的重楼掌柜必恭必敬地回道,“头三的是东方世家,江南花家以及四川唐家,截止子时,除却早已有约的头三家外,尚有二十四人入楼,还有……。”

      说到这里,老烟头犹豫了一下,祁血红的眼眸中闪过精光,“还有什么?”

      “还有……宫里也来人了。”

      “哦,你是说烟重冥那厮!”对于烟朝皇室,祁一直没有什么好感,毕竟他们曾经那样亏待过绪,而自己还不得不笑脸相迎,见老烟头惶恐地摇头,祁冷笑道,“那是何人?”

      “是大皇子殿下!”

      闻言,祁沉呤半晌,再度冷笑起来,“难怪那老小子急着往回赶,敢情是怕迟则有变。”

      对于楼主妄言国事,老烟头不敢支声,心中庆幸此处只有他跟楼主两人,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

      “行了,你下去吧,”祁挥了挥手,“看来没有需要本楼主出面的人,你且按着惯例安排好了。”就在门快要合拢时,红衣男人突然又探出头来,“对了,本楼主要休息,若无要紧事,别来打扰,知道么?”

      老烟头急忙点头应答,一直等到屋内没了动静这才擦着满头的汗快步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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